第104章

《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 本章共3540字, 更新于: 2024-12-03 11:11:25

  ……


  窺天鑑的影像投影到空中。


  並不是她想象中清晰新大陸地圖的模樣,隻有一團青灰色的霧氣,在中州大陸的東南方向一閃而過。


  不懂的人,譬如還未學到大風水天星、且學了也不會懂的時絨滿臉蒙逼:……你別诓我,這是找到個啥?


  懂的人則是一臉沉吟。


  時絨找了個看上去好像很懂的姑娘,問道:“怎麼了,這卦怎麼解,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壞參半。”


  那姑娘好心給解釋了,“青色寓意生機與生命,說明那個方向往深海走,可能是有一片大陸存在的,也有可能是個富饒的小島……”


  “而且那氣澤的青色中帶灰,又顯得詭異不詳。不過這種氣澤是根據觀測的玄師本身的視角來變幻的,比如說我是個鹿妖,要是那大陸上有獅虎這樣猛獸橫行,與我而言就會顯現紅、黑色等危險不詳的顏色。”


  時絨趕緊去看臺上的人:得,龜族。


  那說不準就是測到的一群青魚,和幾條鯊魚吧?


  那小鹿妖姐姐看時絨眼皮耷拉下來,一臉寡淡失趣,笑道:“卦象本就千人千面,萬人萬解,若能輕易得個統一的答案出來。這世上道行高深的玄師那般多,早將海外的情況算出來了,還需要人出海航行實探嗎?隻不過是給一個警戒和指引罷了。”


  小鹿妖抬手一指。


  時絨眯起眼睛,看向影像上青灰色顯現的方位:“海外的大陸可能在東南方?”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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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玄師第一次指引東南方。


  否則青雲會,鮫人群島上,她不會看見那艘遠洋船。


  她將船的事告知過師尊,但後來就沒再聽見相關的消息。


  時絨心血來潮,埋頭在碧水鏡裡頭搜了搜。


  同樣沒有結果。


  想想也是,東海之濱地處偏僻,凡人居多,連散仙都少,能用上新一代碧水鏡的就更少了。多半還和她從前一樣,用傳音符傳訊,消息自然流通得慢,甚至傳不出來。


  ……


  命理課堂上一共有三名地坤榜上的學霸,先後查探出海外的氣澤痕跡。


  兩個在東南方,一個在西南方。


  雖說卦象粗淺含糊,隻能憑借九品靈器追隨到一縷氣澤,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卦象在外人看來是各有各的解法,左右都說得通,玄師自己心裡卻是門兒清的。


  玄師們的議論聲漸消,眼神不住交流,心下有了定奪。


  時絨也明白如今這風向是往哪邊吹的了。


  ……


  下課散學。


  方才還蔫巴巴沒精神的時絨,頓時像是出欄的小鴨崽兒,撲騰著往外跑。


  滄明鏡趕緊喊住她:“噯,時絨!過來過來,著急忙慌地去哪兒呢?”


  “……”時絨不情不願地頓住步伐,直言,“千機塔。”


  滄明鏡面皮抖了抖:“……”


  ……


  昨夜他臨時去叨擾白亦。


  遠洋雲舟的防護陣法設計有疑難解決不得,陣法大師開了空窗,滄明鏡沒辦法隻好再次找上師弟求助。


  因這次是臨時加急的活兒,又是深夜,他本以為會被師弟冷眼相待,甚至拒之門外。沒想到卻被他好心情地迎了進去,還給他倒了待客茶。


  滄明鏡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不敢過分叨擾,擾了他睡眠,一股腦兒說完正事,急匆匆要走,卻被白亦挽留下來。


  不勝酒力的人掏出一壺酒。


  白亦淺笑著:“師兄很忙嗎?要不然再留下來聊聊?”


  滄明鏡:“……”


  逐漸感覺不對。


  ……


  但白亦什麼都沒說,正常與他商討著出海的具體事宜和此次雲隱仙府派遣出海的弟子名單。


  除了青雲學府的在讀生,還有不少畢業生以及峰主都在挑選區域之中。


  偌大個門派,總不能全讓孩子們挑大梁。


  師弟願意主動分擔肩上的重擔,滄明鏡欣喜地想要落淚,不覺在嶽庭院中待到了天亮。


  當時隻覺稀奇詭異,不曉得師弟吃錯了什麼藥,心情好成這樣。


  後來越品越不對味,白亦反常熬了個通宵不說,還喝了些平時不太沾的酒。喝了酒不說,平時嘴上十句有七句念叨的時絨也沒提。


  但凡他提起這個名字,他便不聲不響地低頭喝酒,眼底唇邊皆是隱秘的笑意。


  ……


  滄明鏡打量著面前掛著兩個眼黑圈的小姑娘,心裡電閃雷鳴地一炸,頓時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心裡泛上股子說不出的滋味。


  看人家坦坦蕩蕩的,竟還有一絲佩服她的膽量:“千機塔那邊正開著陣法做維護,沒有要事旁人進不去。”


  時絨的臉還沒來得及垮下來,滄明鏡給她遞過去兩封信,“這些是給清慈道君的,我不得空,找你是想請你幫我跑一趟。”


  時絨瞬間又活了過來。


  接過信件,嘻嘻笑道:“好哇!”


  ……


  有學生帶著雲隱仙府的密信過來尋清慈道君。


  在外護陣的六長老韓眠想也沒想,攔在她面前道:“你將密信暫存在我這吧,等道君出塔,我會第一時間交給他。”


  時絨遲疑:“我可以自己親自給他嗎?”


  韓眠嚴肅道:“塔中情況糟糕,你不便入內,也不好隨意打攪了道君。”


  “……那好吧。”


  時絨知道修復千機塔乃是青雲學府的要事,不好在這兒感情用事,幹擾進度,撇撇嘴要將信件交出。


  轟隆隆一陣悶響。


  千機塔的塔門從內開啟了。


  白亦不疾不徐地走出來,眸光淡淡,落在她手中遞出的密信上:“給我的?”


  韓眠看蒙了:“??”


  啥級別的密信啊,能勞動清慈道君親自出塔相迎?


  更何況好像也沒人通稟呀,他咋知道有人送信的?


  時絨唰地一下將信收回來,笑靨如花:“嗯!”


  ……


  隻是送信,清慈道君得了信件卻沒立刻離開,而是停在原地看了起來。


  韓眠不明所以,但自覺地走開了些。


  他一走,時絨就悄咪咪湊近了兩步:“師尊沒生我氣吧?”


  白亦沒看她,瞅著信:“……秋長老沒為難人。”


  “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山不就水,水去就山,她偏著身子湊到密信邊上,要同他對上視線,壓低嗓音,乖笑道,“我等了一夜,沒等來您的回音,還怕您會生氣不理我了呢。我也不求您能立馬給我答復,見您願意同我說話,我就放心啦。”


  院外,巡邏的青雲侍走來走去,守陣的長老們分座在塔邊,就在四五米開外的地方。


  光天化日的,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兩句短暫而隱秘的私語讓人心尖發顫。


  白亦收起信件,瞥她一眼:“你還曉得怕?”


  那端起的威嚴毫無震懾力。


  時絨朝他笑,手藏在垂落的袖中,輕輕捏了下的指尖,軟聲:“怕呀,怕死啦~”


  白亦抿起唇:“~”


  要給她甜死了。


  ……


  命理課上,窺天鑑推演測試的結果傳揚開後不久,青雲學府漸漸熱鬧了起來。


  時不時有些生面孔的長者被青雲侍接待著,領進朝暉堂。據說是學員的家屬,來做任務咨詢的。


  報名接出海任務的人數激增。


  大勢所趨,玄梓坐不住了,拉著玄姣一齊去到雲暉殿看情況。


  “我知道你向往出海很久了,但這事兒不是兒戲,總要慎重一些。”


  表姐淡定地翻著報名的名單:“目前著急報名的都是一些小族,龍鳳兩族都還沒表態呢,你看——”


  眼神突然一定。


  “怎麼?”


  玄梓察覺不對,伸著脖子湊過來看。


  玄姣的指尖停在一張自主填報的報名單,那張報名單上頭赫然寫著時絨的名字。


  時絨報名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張報名單上,她背後代表的勢力不是雲隱仙府,而是回春門。


  兩人面面相覷:“時絨什麼時候成回春門的人了?”


  ……


  時絨突然被班主任龍騰叫來朝暉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看到明燁,和面前推過來的一張生死狀和一張任務知情書,當場無語地笑出了聲。


  龍騰也不知回春門怎麼會給時絨報名,但既然有人提交了報名單,明燁又是丹修老前輩,不像是會拿人尋開心的樣子。他按照流程便需要找到對應的學生過來協商籤字,好上報上去過初審。


  但看時絨的樣子,不像是願意配合的。


  他心知這裡頭必然是一趟渾水,借著端茶的借口,讓他們兩坐下來聊,自己則溜了出去。


  ……


  屋門合上。


  時絨立在門邊便不客氣地開了口,似笑非笑:“老祖,我看在你輩分大的份上喊你一聲老祖,這字我籤不了。早說了,我和回春門沒有半點幹系,你就別費心思了。”


  “我知你是要這麼說的。”


  明燁氣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可是娃兒,你若是想做出海任務,隻有我明家這麼一條路可選。”


  時絨神情復雜地一挑眉,“哈?這話從何說起。”


  不知道他這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明燁道,“你和紅隼族不合,身上又纏著紅隼族長老的人命官司,他們若記恨想要報復你,此刻就是最好的攪局時機。隻要稍微弄出一些虛假的證據來,咬著你不放,再把事情鬧大。長老們在審核你的能力資歷之時,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影響,便能將你從名單中剔除出去。你想,此任務的競爭激烈,青雲學府總不能讓一個殺人嫌疑犯,身上有汙點尚未洗清的人,登出海的遠洋船吧?滄明鏡雖然是院長,卻也不能在這種人命官司裡頭公然袒護你。”


  時絨知道他這些說的是實話。


  要誣陷一個人很容易,要洗清身上的汙水卻艱難。


  更何況紅隼族若想在此時壞事,根本不需要做出多真的證據來,反正目的不是真的讓她背上殺人的罪名償命,而是將她這一場出海的機緣拖沒罷了。


  時絨涼涼一笑:“你怎知紅隼族會故意害我?而你們回春門又能做什麼保住我呢?”


第110章


  明燁執茶盞的手微頓。


  “丹修門派或許勢弱, 人脈卻強。紅隼族的長者曾來我這兒求過丹藥,便留有一兩分的情面,可以在中周旋。恰好我知道他族的三長老即將晉級渡劫中期, 需要一枚七品破境丹, 這天下能煉制此丹的沒幾個。冤家宜解不宜結嘛,我願意出手相幫,娃兒,你對我這個態度可不好。”


  他能先斬後奏, 將回春門的名報上了才知會她, 恐怕就不是一兩分情面那麼簡單,是早就通過氣兒的,要拿此事做威脅。


  說什麼相幫不相幫, 時絨都要笑掉大牙:“你要是單純相幫,咱倆還坐在這朝暉堂的偏殿裡頭談什麼?是交易就說交易吧, 做什麼找人談生意還高高在上, 指望著人家對你感恩戴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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