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將那人揪出來,他們注定要被無戰績團滅!
唐文心一橫,右手捏環,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嘹亮的口哨。
咻——
轟!!!
一條銀斑的沙蛇毫無預兆從金友安腳下衝出來,血盆之口大張,毒牙鋒利。
“公子小心!”
貼身護在他身邊的金石第一個反應過來,飛撲過去,將人推開。
金友安被推得重重倒地,久久爬不起身。
而金石被大蛇的毒牙貫穿,銜在嘴裡,直直衝上了半空。
大蛇似是準備將人吞吃入腹,
頭部一甩,便輕松將他從毒牙裡拋了出去,張開大嘴,欲接。
……
一切都發生在須臾之間,
其他人支撐自己已是岌岌可危,哪裡還能分神去顧及旁人。
唯有時絨瞧見了,踏著那支起的蛇身,一路往上。
最後蹬著蛇頭一躍而起,要搶過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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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怎麼也沒想到,引出來的人,竟是他從未放在眼裡的16號!
一聲怒吼:“快,都給我先弄她!”
墜落之中,金石一把抓住了時絨的右手。
時絨:“?”
他的眼神不對,
直直地停留在她的積分手環之上。
金石還記得,公子想要她出局,以掣肘越天瑜的隊伍。
如今他已然重傷,就算被救,也會選擇捏碎積分手環離場,到時候公子豈不孤立無援?
雲隱仙府的隊伍並未缺人,而妖族隻剩五人,
此戰勝利在望,收獲極豐,若戰利品積分的處置權若落到公子手上,公子登上青雲榜便萬無一失!
火光電石之間,金石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該拉她一起走!
一伸手,
看似是求生欲催使之下的自然恐懼之舉,實則不動聲色地限制住了時絨的動作。
沙丘上,李玉突然感到一股令人心驚的刺骨寒意平地而起。
馬匹受驚,發出陣陣長嘶,不斷掙扎。
……
時絨垂眸看了金石一眼:“放手。”
金石咬住牙關不開口,手卻絞她絞得更緊。
時絨明白了。
下一瞬,凝練的神識如刺,猛然扎入他的腦海。
金石:“啊!!!”
那傷害沒有絲毫痕跡,輕易擊穿了他脆如薄紙的靈府,讓他短暫失神,雙手無力垂落。
未免他失去意識,真死在蛇腹之中。
時絨好心幫他捏碎了積分手環,收走積分的同時還順手薅走了他的乾坤囊和腦袋上的發簪。
隨後附送一蹬腳,兜頭將人給那大蛇喂了進去。
時絨:艹,啥玩意啊,真特麼晦氣。
第22章
蛇肚子裡光華一閃,是被扯下積分手環的金石給傳送了出去。
妖族隻剩五人,再想著對時絨群起而攻之,為時已晚。
但成功帶走一個人,還看了一場好戲,唐文覺得不虧。
被程金金按在地上,扯下手環時,還衝著金友安直咧嘴:“嘖,你兄弟可是被她一腳踹出局的,這你能忍?擱我我都得削了她哈哈哈哈!”
離間計,哪怕再低級明顯的,隻要打到了人的痛點,那就是會起效用的。
人族世家天驕的公子,最看重的不就是那點臉面和尊嚴?
金友安按著血淋淋的傷口,面沉如水,沒有回應。
唐文想他是聽進去了,心中得意:不錯啊阿文,會動腦子玩攻心了!
……
收割最後的殘兵隻花了半刻鍾,但最後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時絨消耗過甚,體內的靈氣已然枯竭,本以為對方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上去同那小妖肉搏時,他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制的玩意。
藍光乍現,
時絨反應極快地側身,身體的速度卻跟不上,眼睜睜任那光束邊緣衝到了她的肩膀。
“啊!”
白亦忽然出聲,嚇了李玉一大跳。
眼見雲隱仙府的人就要把零散的小妖們收拾幹淨了,他害怕等人家回過神來,會計較時亦抽籤選人的過錯,壓低嗓音:“咱們是不是該溜了?他們受了傷,應該一時半會不會趕路。咱們可以趁機走到前頭去,離他們遠一點……”
但“犯事兒”的人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去,隻等最後一個小妖被送走,立馬拂袖起身,快步朝雲隱仙府的人走了過去。
李玉:“?!!”
天爺喲,你又要幹啥啊?!!
……
傷到時絨的是一個自制的小法器。
上頭銘刻的陣法簡陋,中間鑲嵌了一塊靈石做能量源,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時候激發偷襲,能量堪比築基後期一擊。
時絨翻來覆去看了一圈,將那小法器收進乾坤囊。
再一轉頭,就對上了自家師尊微紅的雙眸。
時絨渾身一緊,
肩膀上的傷都沒他這個表情穿透力強。
白亦:“坐下,我看看傷。”
時絨立時老實了,規規矩矩地盤膝坐在沙灘上,還嘿嘿地寬慰了句:“放心,我躲開了,沒傷著什麼。”
……
權音是金友安小隊裡的丹修,應該在戰後及時救助隊友。
這會兒她也已經躺下了,卻不能放著傷重得最嚴重的金友安不管。眼瞅著那美人散修在戰後第一時間便靠了過來,以為他是同行,大呼了一聲:“仙友!先救金友安。他傷得最重,再不包扎,恐怕隻能退賽了!”
然後就看到那疑似同行的美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堆瓶瓶罐罐以及大量潔淨的紗布。
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給時絨處理了,一道剛剛見血的擦傷。
權音:“???”
嗯?
我不懂。
04扶著氣若遊絲的金友安,以為那散修沒聽見,正要再喚。
金友安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面白如紙,一雙眸卻異常執著地盯緊了那垂眸小心給時絨上藥的人。
嘴唇哆嗦了兩下,問:“你、你對時絨這個名字,可有印象?”
04不知他一個在昏迷休克邊緣的人,怎麼還有心思去問別人的事:“各大峰主乃至長老門下,都沒聽說過姓時的天驕弟子,或許隻是出身寒門,從弟子峰選上來的……”
04並不知道時不時協助他的暗器是誰所發,混戰的場面太亂,他以一敵多,根本無暇分心,“那姑娘除了身法好些,似乎也沒有特別之處?”
弟子峰……
可弟子峰是金氏管轄的啊,若是從弟子峰裡選出的弟子,他怎麼會不知情?
據聞,時絨是臨時頂替上來的,由掌門親自提名。
一個築基後期,他起初還以為隻是隨便塞進來濫竽充數的,但看她剛才的表現,絕非等闲之輩!
若不是世家子弟又非弟子峰出身…
金友安依稀還記得,十年之前,清慈道君挑了個剛入門的孩子入浮華山。
因道君不喜鋪張,正經的拜師宴都沒辦。知道此事的人雖多,卻沒幾個人真正見過那個孩子,曉得她的名字……
金友安是極少接觸到此事的當事人之一。
當年清慈道君有意收徒,他父親便花了大價錢,想法設法地要將他送到道君面前。
他焚香沐浴,三跪九叩,在玉霄殿前跪足了三日,結果清慈道君面都沒露。
外頭人傳來消息,說道君已經收了徒弟,三靈根的資質。
她的名字,好像就叫,時絨。
冷風一度,金友安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顫抖不止。
血流成河也顧不上了,死死看著那個名叫時亦的散仙。
他甚至沒有改換太多容貌,
但誰會相信,一尊宛如九天之上神佛的存在,會纡尊降貴地來到這小小的青雲會,看小輩們胡鬧?
如果他的愛徒在此,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金友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他之前都對時絨做了什麼?
羞愧,恐懼。
他肝膽欲裂,恨不得一閉眼昏死過去,逃避現實。
……
白亦給時絨打上蝴蝶結繃帶後,便坐在她身旁,沒再動了。
權音因超高的職業素養,掙扎著爬了起來,又好脾氣地問白亦:“可以幫忙一起救助傷員嗎?”
白亦笑得無辜:“我不會。”
權音:“……”
金友安:“……”
權音:“那是否能借一下丹藥呢?”
白亦:“用完了。”
權音:“我用積分跟你換呢?”
白亦:“用不上。”
權音無話可說,臭著一張臉跑到金友安面前。
嘀嘀咕咕:“什麼啊,我剛看到他明明有很多的丹藥的。這人油鹽不進,我看就是故意……”
滿身冷汗、瀕臨休克的金友安聞言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豁然起身,一把捂住了權音的嘴。
迅速消瘦下去的臉,襯著那雙亮得發光的眸,有種莫名詭異的恐怖感。
金友安嘶啞著嗓音:“別亂說話!人家說沒有就沒有,至於騙咱們?!”
權音:“?”
你瞎嗎?
兩人的交談聲音微弱,卻還是給白亦聽到了。
側眸往這裡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