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蛋的外殼完整時,散發出的濃烈惡臭已經讓人作嘔。
眼下十幾枚臭蛋一起炸開來,近距離爆發出來的氣味,對嗅覺敏感的妖族而言,無異於生化武器。
其中一顆是正對著鳳於白的後腦勺去的,
時絨是真沒想到,他連腦殼都不願意歪一下,裝逼如此,高冷如斯。
所以鳥蛋糊了他一頭一身,粘稠的黑水沿著他順滑的長發往下流淌。
被鳳火一蒸,幹是幹了,可是那刺鼻的味道被這麼一烘……
……
被殃及的池魚,越天瑜當場就吐了。
鳳於白被燻得眼神有一瞬失焦。
或許令人窒息的氣味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這麼一潔癖13king,被當眾糊了一身臭蛋,對手還對著他直接吐了。
他高傲的內心世界,在此刻崩塌了一角。
更不能接受的是,在他短暫崩潰的那麼一息之中,
時絨已經閃身到了他的面前,不出劍,不劈掌,毫無武德,抬起手就扯掉了他的積分手環。
衝他咧嘴一笑:“嘻嘻,鳳於白,你出局了。”
鳳於白:“……”
你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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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天瑜:“……”
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
一片死寂之中,響起的隻有白亦沉吟、贊嘆,以為絕妙的掌聲。
衝人高高地豎起兩個大大的大拇指,白亦:不虧是我徒兒,智勇雙全,優秀!
第14章
傳送法陣耀眼的光芒亮起,
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光閃耀一次,就意味著一名參賽者失去了比賽資格。
先前的對峙中越天瑜始終處於下風,
程金金隔得太遠看不清人,下意識地以為這次被傳送走的是越天瑜,氣得仰天一聲怒吼:“臭鳳凰,給我兄弟償命!!!”
餘音未散,他剛“去”了的兄弟就那麼鐵青著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越天瑜:“?”
你禮貌嗎?
程金金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咦?”
轉瞬又喜笑顏開:“越兄你這麼猛啊?把那花鳳凰都給幹趴下了?”
宴安則捂住鼻子:“你幹啥了,身上怎麼這麼臭?”
越天瑜:根本不想講話。
……
雲隱仙府一片喜氣洋洋,那頭輪到鳳玉發懵了。
他一個人對線兩個人,抗壓那麼久,一直在苟,結果一轉頭,說好能帶飛的大腿沒了?
鳳玉心態都要崩了,再顧不得留一手藏拙。
鳳火一展,顯露出來的威壓竟半點不輸鳳於白,同時瞳仁也變作了可怖的灰白色。
抬頭發出一聲尖唳,刺破雲霄。
那聲尖唳似乎有特殊的含義,
幽幽傳蕩開來後,很快得到了兩聲相似的回音,是鳳七和鳳八。
他兩同時解除了鳳火限制,
三道鳳火衝天而起,遙相呼應,氣息節節攀升,達到一個可怖的程度,並極快地朝這邊合圍過來。
……
“艹!”
突如其來的巨變,驚得程金金爆了句粗:“兩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後期?!”
雲隱仙府隻有越天瑜是金丹中期,其餘人都是金丹初期,時絨更離譜,她還在築基後期,勉勉強強隻能算半步金丹。
若不是鳳族輕敵,剛開始不肯展露全部的實力,想故意耍著他們玩,雲隱仙府隊伍這會兒已經全躺下了。
也正因如此,鳳於白的翻車才讓鳳玉更加不能接受。
這是好好的一手牌給打得稀爛啊!
……
鳳玉不知道鳳於白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明顯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他不像鳳於白話多愛顯擺,在族內充當萬年老二,早已將他磨礪出了在外人面前不顯山不漏水的性子。
越天瑜雖勝,手上卻沒有掛上鳳於白的積分手環。反倒臭著臉,像是打輸了一般……
而雲隱仙府四人,隻有三人在場,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不知所蹤。
她方才可是以低兩個境界的修為,生生拖住了鳳七的。現在鳳七已經朝這邊趕來……
鳳玉察覺到了不對:“你們隊裡的那個小姑娘呢?”
程金金也不知道。
條件反射地反唇相譏:“怎麼,你們鳳凰打架都得等人到齊了,點了名才能開打?”
鳳玉:“……”
鳳玉沒搭理他,神識展開,發現了藏在他身後三丈開外遠地方的時絨。
時絨:“嘖。”
這個人比鳳於白難搞啊。
她倒不是想故技重施。
從鳳族小隊剛登場時的形象來看,他們之間隻有鳳於白一個人是裝逼慣犯,其他人都沒有潔癖的毛病,她的臭鳥蛋派不上多大的用場。
她主要是在剛剛的一波之中苟出了快感,苟出了樂趣。
要知道,前世她也是個話不多說,不服拔刀就幹的頭鐵派。什麼暗器,什麼走位,那都是不入流的手段,是她在一對多的時候才會撿起來用用的。
在擁有絕對的力量,能與人正面剛時,誰還願意搞偷襲呢?
哎~
時絨現在就覺得,從前的自己還是太膚淺。
搞偷襲多快樂。
贏不贏的是一碼事,主要是它氣人啊。
……
被抓了現行,時絨臉不紅心不跳,慢悠悠從樹後頭走出來。
她這個站位相當的尷尬。
因為是繞後鳳玉,想搞點背的操作,所以完全脫離了雲隱仙府的隊伍。正好被鳳凰三人組給截斷,圍起來了。
咱就是說,搞偷襲的刺客也有一樁不好的。
不成功就容易成仁。
時絨認真道:“這位仙友,咱們坐下來聊聊吧,兩敗俱傷對咱們沒有好處哇!”
鳳玉:“……?”
剛趕來,深受迫害且有苦說不出的鳳七:……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個話的?
……
眼見要被包餃子,時絨掏出一物,震聲高呼:“諸位別激動,先聽我一言!”
她纖細的手指上夾著一隻手環,手環上還別著一根火紅的鳳凰翎毛。
如此一來,手環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此舉,是無聲的震懾。
鳳玉心中一驚,怎麼也沒想到鳳於白竟然真的是栽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
登時警鈴大作,害怕此女身上有詐,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停下不要靠近。
“仙友有話但說無妨。”
鳳玉表面搭話,暗地卻在悄悄打量著時絨,“若是求和大可不必。你已送走鳳於白,我們小隊缺了人,便是順利抵達鮫人群島,恐怕也奪不了名次。這麼大個梁子結下了,咱們之間不能善了。”
“我知道,仙友是覺得既然獲勝無望,不如拉著我們魚死網破,也算替你隊友報了仇。”
時絨笑容一揚,“但如若我說,你們其實還有獲勝的機會呢?”
鳳玉皮笑肉不笑,用兩聲短促,回應了她:“呵呵。”
“我們救了一隻小鮫,未成年。”
時絨笑咪咪道,“一隻小鮫,可以給小隊增長三百積分。如若鳳族肯就此罷手,我們可以把小鮫給你們,以作補償,你看如何?”
賠償小鮫,一方面是保全了隊伍,
另一方面正好脫手了氣運之子孟知雪,一舉兩得。
時絨從一開始出局鳳於白,就做的這個打算。
降智光環雖然大部分時間會給她帶來不便,讓她“當局者迷”,但隻要被白亦拉出了局,回過頭來旁觀,那何嘗不是天道在“提前劇透”?
比如她上一次降智,就是想要殺掉鳳七。
時絨順著天道的思路往下一推。
或許天道的意思就是:小鮫需要的那個渡海的名額,也可以從鳳族小隊身上出。
於是時絨順水推舟,主動去伏擊鳳於白,強行讓他出局。
大概是猜中了天道的心思,她光環加身,隻是這一次不是阻礙,而是庇佑,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既然天道有意如此,小鮫肯定是不能留在手裡了,
……
三百積分的小鮫?
鳳七瞳孔猛縮。
鳳玉沒說可,也沒說不可,沉吟了會兒,似笑:“你既能在鳳族小隊滿員之際,悄無聲息讓鳳於白出局,又為何反而投起降來,要給我們區區三人補償?不一舉滅之?”
時絨心道哦豁,
這鳳玉恐怕已經看出她是個虛張聲勢的主了。
隻不過他們鳳族小隊已經到了失去主心骨、退賽的邊緣,而她又提出了唯一可以讓他們翻盤、保住青雲學府名額的可能性。
鳳玉有些動搖了,才沒有立時和她翻臉,但仍然顧慮她的動機不純。
時絨緩緩道:“仙友不必擔心,我們雲隱仙府的劍修,都是大大的良民,老實人。說給你就給你,定不會诓你。咱們要是在這裡拼得兩敗俱傷了,不就誰都去不了青雲學府了麼?沒必要哇!以後都是同窗,幹啥為了一點小事鬧這麼僵呢?”
鳳玉感覺這姑娘一通套近乎給整無語了,
隻要是於自己有益的,就沒有她說不出口的。
沉著臉:“我要先看到小鮫,才能放你走。”
時絨:“妥。”
時絨對程金金招了招手。
越天瑜知道,這是唯一和平解決問題的法子。雖說雲隱仙府現在人數佔了優勢,但他已受傷,已經無法像之前一樣牽制住鳳玉。再打下去,必然會有減員,於己無益。
且時絨還在他們手上。
出局一個積分大戶鳳玉,他們收獲了三百五十點積分,換出去一個小鮫,損失三百點積分。
整體來說,還是賺的。
越天瑜和宴安都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