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下室的人,一般都在拼命打工賺錢,這個點,要麼在打工,要麼在睡覺,沒多少人。
一聞到異味,刑默就皺了下眉頭。
顏露拿出了鑰匙,開了其中一扇門,門髒乎乎的,但能看出來,被原主細心清理過,比其它的門幹淨多了。
她一邊開著門,一邊仰頭看正盯著門的刑默:“你回去吧,我到家了。”意思是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房間門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走出來,看到了顏露,眼晴一亮:“你回來了,今天回來挺早?剛才我還敲過你的門,想跟你……”借個鍋,當然這是借口,其實是想跟她聯絡感情,不知道能不能跟這個美女處個朋友。
然後他就看到了旁邊,站在那兒,一身高富帥氣質的刑默。
他的話噎在了口中,最後訕訕地道:“你男朋友啊……呵呵,挺帥的。”說完手裡拿著個盆就去洗漱了。
邊走,還邊回頭望,見過亂的,還沒見過帶著富二代來地下室亂的,這富二代可真不挑地方,嘖嘖。
顏露從頭到尾沒來得及說一句,隻能呵呵一聲,抬頭。
刑默伸手就將她的門推開了,走了進去。
原主是個很幹淨的女孩,哪怕住在這種不知多少租客住過髒亂的地下室,她住進來後,也收拾的幹幹淨淨,地方不大,就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
頭上一個燈,她把牆上那些東西都弄幹淨,貼了白色和綠色的壁紙,衣櫃和書桌都被她巧手加工了,貼了新的木紋紙,煥然一新。
在門外的時候,刑默看到那個男生打開的門,露出了裡面房間的格局,又髒又亂又擠又小,還堆了一堆衣服在床上,破破爛爛,這哪裡是住人的地方,恐怕她住的房間更破爛,結果打開後,竟然比想象中清爽多了,像進了另一個世界,跟外面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書桌上還有個臺燈,是綠色白花的罩,床上是粉色白花的小被子。
床前還有雙淺粉色拖鞋。
清清爽爽的,勉強能住人吧,隻是顏露晚上回來,急得換衣服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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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來的內衣就隨手搭在了床頭。
是綠色的罩罩,看著杯還真不小。
屋子小,什麼東西一目了然,立即就被刑默收入眼底。
想到那綠色的罩罩,包著……以及之前她走光的那一幕。
他眼眸有些幽深。
顏露尷尬地趕緊跑過去,一邊看他,一邊將換下來的衣服飛快放進了洗衣袋裡。
“呵呵,沒來得及洗。”
那一套綠色的,被他看了個遍。
顏露臉蛋都紅了。
本來屋子就小,他身材又高,肩又寬,遠看著,好像上下勻稱,比例好,但是一近看,他其實是個颀長威武的男人,寬肩窄腰,堵在門口,都感覺被他擋住了空氣。
他吸一口氣,屋子裡氧氣都稀薄了。
站在那兒,壓迫力十足。
哪怕顏露一點也不怕他,但他的氣勢還是壓著她了。
他邁著步子,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最後站定在書桌那裡。
他非常滿意,雖然住的條件不好。
但收拾的非常幹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重要的是,屋子不但沒有異味,還有一股很香的氣味入了他鼻腔,沁入心扉,刑默不喜歡異味和香水味,但這種香氣不像任何一種香水味,倒是像體香,聞一下他就從心裡喜歡這種香息。
沉默不語半天,他回身看著她。
似深思熟慮一樣,說道:“你說的,我同意了。”
顏露:……
她說什麼了?同意什麼啊?
她正解著身上的腰帶,準備脫下了身上厚厚的棉服,想換個薄外套。
就聽到他說同意了:“啊?刑先生,你說什麼?”她問。
一陣沉寂後,他盯著她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理想型嗎?”
顏露:……
他面部線條深刻,雙目凝視著她,目光幽深,他看著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她窈窕的身段,那如釉泛光的肌膚。
他微抬下巴:“既然你已經向我告白了,我想了下,我們可以試試。”
第118章 娛樂圈金絲雀6
另一邊,制片人接到了確切的消息。
刑總準備投資這部電影。
這消息真是太棒了,院線到手!
房間裡,鳴導皺著眉頭對制片人小謝道:“你說什麼?投資人指定女主?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他語氣堅決:“這個劇,最多可以塞兩個配角,這可是準備拿獎的劇,不是過家家玩!投資人定主角,那我還拍個鳥啊!”
拍戲沒錢找投資的時候,大家求爺爺告奶奶,才能從別人兜裡掏出錢來,投資人順帶提的要求,一般都不太好意思拒絕,換沒名氣的導演,也就妥協了,好演員有好演員的拍法,差演員也有差演員的拍法,隻要錢到位,那隨便,這些導演也不怕拍爛劇,賺錢就好。
可是鳴導不一樣,他是名導啊!拍一部爛片,就影響了他口碑,給多少錢也彌補不了啊,有些人錢可以不要,名氣不能不要。
制片人小謝道:“鳴導鳴導,別發火,刑總也沒說就要你用這個人,隻讓你試鏡看看,行不行。”
鳴導手裡還拿著劇本,改了兩年的劇本,已經改得很成熟了,差不多都弄好了,就等著定角拍攝了,女主角現在還沒定下來,導演對女主角的要求可是相當高。
所以聽到塞人塞到女主角上了,怎麼能不氣憤。
“刑總也不行啊,雖然他手裡有院線,但我也不能拍個爛劇出來吧?你還問行不行,這不明擺不行嗎?”鳴導脾氣其實很大,尤其片場,曾經把一個有演戲經驗的演員,指著鼻尖給罵哭了。
他手裡拿著的是制片人塞給他的資料,上面有顏露的照片。
他抖著手裡的紙:“你看看,雖然是藝校生,但她是學跳舞的,演戲根本不會,學都沒有學過,就讓她演電影,這是糊弄我呢,還是糊弄觀眾呢?”他瞪著制片人,道:“就算是中戲的學生,學過演戲,真要到了鏡頭前他們也不會演,更別說沒學過演戲的,你還問我行不行,這行不行你不知道啊?”
鳴導語氣衝,制片人倒也理解,有能力的人,脾氣都大。
制片人統籌全場,情商必須高啊,這時候隻能安撫鳴導,一邊是投資人的要求,一邊是導演的不滿,她這也苦得慌,隻得坐下來,好好協調一下。
“我這不是看這女孩符合女主條件嗎,這個戲的主角是個戰亂時期的舞女,你看看,她外表,多豔麗,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感覺這女孩特別驚豔,上鏡應該是很好看的,而且舞女要會跳舞,她這不就符合條件了嘛。”
這部電影的女主,是民國的一個交際花,她是一個舞女,故事借由一個舞女的命運,牽扯到家國的命運,裡面有愛情,有國仇家恨,舞女幼年時無憂無慮,成年後的戰亂,家破人亡,直到她流落到歌舞廳,因為出色的面貌,最後成為尚海界有名的交際花。
而男主,是她還未經歷動蕩時的初戀,她家破人亡,他參軍遠行,他回來尋找,她已下落不明,多年後男主做地下時,遇到了女主,她已經是有名氣的舞女,兩人再次相遇,愛的火花,她利用自己的交際的優勢,最後幫男主成功完成了任務。
卻沒想到男主在護送地下,戰友的時候,為救戰友而犧牲。
他說過,會來接她,而她一直在等他,苦苦等待。
電影的結局,就是她在舞廳裡,唱著一首情歌,唱著唱著,她笑了,眼睛盈滿的淚水,笑容綻放在鏡頭裡。
絕美的身姿,動人的歌喉,豔麗的妝容,紅唇的笑顏,眼裡的悲傷,臉上流下來的淚水。
鳴導就問制片:“你也看過這個劇本,你覺得一個沒有演過戲的人,能演出來嗎?”
制片人小謝一梗……
她道:“鳴導,你不是說,這次要啟用有靈氣的新人嗎?舊面孔都看膩了,她既然臉符合,氣質也不錯,那就試試唄,再說了,誰還不是個新人,還不得名導調,教啊?”她開始給鳴導戴高帽,隻能哄著,還能怎麼辦,除了制片都大爺。
鳴導聽著呵了一聲:“我說找新人,是找會演戲的生面孔,而不是真的找不會演戲的人來演,再說,我是拍戲的導演,不是教人演戲老師!”
“好好好!鳴導。”制片人小謝也沒招了,隻好說:“……這女孩啊,八成是跟了刑總,她這臉……長得是真的好。”制片人看著資料上的照片。
鳴導這時也呼出口氣,火氣也壓了下去,他把手裡的資料扔桌子上:“我不管她跟了誰,男女主誰也不能給我塞人進來。”隨即他也瞟了眼照片,想起之前換位置,坐在他旁邊的女孩,確實不錯,美得晃人眼。
看了一眼,他道:“臉有點太豔了。”鳴導脾氣降下來後,就跟制片人分析地說了一句。
“女主既然是舞女,長袖善舞,後期又是有名交際花,長相不應該豔一點嗎?”制片人拿起資料照片又看了看。
鳴導道:“這你就不懂了,角色的長相其實並不重要,隻要中上就可以了,其它是可以靠妝容和人物神韻來塑造,重要的是演技和情緒要到位。”他道:“像她這樣,長得太好,觀眾第一反應就隻看她的臉了,太美,會奪走故事角色的光芒,她演技本來不行,演出個花瓶,我這劇還怎麼拿獎?”
有些事情,導演不說,別人還真不知道,原來臉太好看,也會遮掩一個角色的光芒,長得好看有時候也是硬傷,就像是模特的身材必須中性,胸太大,太心生感是不行的,她們展示的是身上的衣服,她們隻是個行走的衣架子,不能將看的人的注意力移到她們身材上,要讓人看得是衣服。
導演就是這樣的想法,都注意她的臉,誰還看我的故事,我講的是故事,不是捧人。
制作人小謝也難辦,她拿起桌子上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鳴導,你看這事你也別讓我太難辦了,我夾在你們兩頭,也怪難受的,投資人那邊不能得罪,你這又是一通脾氣,好嘛,你總得讓我得給人家一個交待吧?這部電影費用可不低啊,刑總手裡還有一個院線……”
鳴導鼻子噴了口氣,沒說話。
制片人想了想道:“這樣吧,鳴導,明天呢,人過了,咱就安排上,妝畫上,衣服也穿上,讓她直接進鏡頭,你就當選女主角,給她個戲試,她不會演戲,演得不行,那我們就沒辦法了,投資人那邊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你看這樣行不行?”
最後總算鳴導同意了。
一個沒演過戲,也沒學過戲,隻是跳舞專業的學生,一上來就要演個大制作,這不笑話嗎?她要能行,你讓那些學了多年戲的人去哪兒混?
鳴導哼了一聲,演員這個門檻也不是誰都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