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小叉子,她拿起來,叉了一個,咬了一口。
果然剛出鍋的,外皮又香又酥,咬到裡面的榴蓮肉的時候,滿滿的果肉,都要流淌出來。
顏露一有吃的就高興了,在後座小心地一口一口吃,怕有屑掉到車上,還很注意地小口咬。
而刑默,就坐在那兒,看著她咬。
車裡頓時一股榴蓮味。
能聽到她小嘴咬榴蓮酥的聲音,輕輕的,酥酥的,聽著就知道她喜歡吃,吃得很香。
司機:……
他從車鏡一看,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坐在那兒,小臉雪白,唇紅齒白,正拿著個糖形的甜點,眼睛一邊看甜點一邊咬,旁邊坐著的人,手裡拿著手機,卻坐在那兒看她吃,好像比他自己吃還高興呢,雖然他臉色看起來不像高興的樣子,但是司機就能看出來,刑總此時心裡很高興。
司機:……
明明以前,刑總最厭惡車裡有異味,他是有點潔癖的。
沒想到,現在,車裡全是榴蓮的味道,他還能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刑總這是,遇到真愛了啊!
他給刑默開了這麼多年車,還真沒有幾個女人上過這臺車,眼前這個,短短兩天內,就坐了兩回。
還都是刑總主動邀請她進來,進入他的空間。
這女孩一坐進來,刑總明顯不一樣了,上次也是。
Advertisement
上次看著人家跑進地鐵裡,才走,這次直接坐在那兒看著她。
那小姑娘也漂亮,坐在車裡,那小臉蛋,白得反光,一點斑斑點點都沒有,就像剝了殼的雞蛋,眼睛長得也漂亮,眼尾那個神態,怪不得刑總坐在那兒眼睛都看直了。
那小女孩吃點東西,還吃出幸福感了,小紅唇,也紅得很,顏色美得很。
怪不得老板一眼就看上了,是個男人,哪有幾個看不上她的。
至於他怎麼知道刑總看上人家了?那麼多美人,刑總見過的無論商場的,娛樂圈裡的,會館還是休闲場所,從不缺美人,你看他眼皮夾過哪一個?
唯獨這一個,就是不同,司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都是男人粗心,但他們要是對喜歡的人,真的一點也不粗心,反而很細心,比如,特意打聽酒店哪個甜點好吃,然後買榴蓮扭糖回來,再坐在車裡等,等人出來,就讓人趕緊吃。
這哪裡是平時的刑總啊。
老司機再清楚不過,這是看上了,刑總絕對是看上這個姑娘了。
瞧瞧他看人的眼神,眼睛都不眨的,跟狼盯著食物一樣一樣的。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瞄一眼車鏡。
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問:“刑總,我們是要,回哪兒?”
是回刑總的住處,還是……
這他總得問清楚,不能亂轉吧。
見顏露從吃東西上抬頭,刑默這才換了個坐姿,又恢復了那股眼神強硬,霸道的模樣。
看著她:“你家住哪兒?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顏露嘴角還有一點點渣渣,她都有點羞愧,她吃的太忘我了,主要是太好吃了,一顆又一顆,她連吃了五顆,低頭看著剩下的三顆榴蓮扭糖,都有點舍不得吃了。
而且,她也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的住處,因為貪便宜,原主住得是條件最不好的地下室。
所以,她拿著扭糖的手一頓,看了眼刑默。
刑默那雙眼睛,正緊緊盯住她。
“我住……巷南區那邊。”把她放到巷南區就好。
司機:……
“呵呵,小姑娘,那裡特別亂,你怎麼住那兒啊?”
“巷南區?南城那邊?”刑默聽到後,問道。
“是的,南城區的一個街,就是一個巷街,不大,裡面的人魚龍混雜,還有很多違規建築,有些沒錢租房子的,就會在那邊租個便宜的住,還有更便宜的地下室……”
顏露聽著這兩人一問一答,她覺得嘴裡的扭糖都不香了。
結果司機又一穿心之箭襲來:“顏小姐,你住地上還是地下?”
地上地下?這話問的,好像說得她白天住人間,晚上住陰間似的。
他這司機是怎麼做這麼久的?
顏露扯了下嘴角,看看扭頭看她的男主,算了,反正丟人也丟到姥姥家,頭上插草都能走一路,何況住地下室呢,她也不怕再丟點臉了,她鎮定道:“您就在巷南街口停下就好,那邊路也不太好走,不好倒車,我住……我住地下室。”
“什麼,顏小姐,你怎麼住地下室?我聽說那邊,地下室又冷又潮,通風還不好,沒有窗,地方還小,住那裡時間久了,會抑鬱的,還是不要在那住了,那邊人也很亂,你一個女孩子,你是一個人住啊?”司機立即又是一長串的連擊。
顏露拿著扭糖的手……
她要有這樣的司機,她一定會送他離開,回他老家。
她眼睛瞄向刑默。
看到他已經微抿起嘴角,在看她。
她趕緊移開視線,回答司機的話:“嗯,一個人,地方不大,其實還行,我就晚上回去睡一下,白天都有事忙,房租確實挺便宜的,四百,省點錢。”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反正旁邊盯著她的視線挺緊的,好像要她解釋似的。
原主為了省點錢。
“四百?”司機又來穿心一箭,“那條件得差成什麼樣兒,哎,有條件還是搬走吧,顏小姐,不能貪便宜,貪便宜出大事。”他還搖了搖頭。
顏露:……
她默默吃完手裡的,把剩下的三個又好好封了一下,留著做明天的早餐。
原主手裡沒有多少錢了。
能省則省,顏露也是過過苦日子的。
沒遇到男主前,都慘兮兮,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咒,這麼大個美女,工作居然不好找,是每個世界都得罪了五行風水八卦命理了嗎?運氣背到家了。
司機技術非常好,不堵車很快就到了巷南街。
一看這髒亂差的路段,就知道,是這座城市的窮人區了。
司機嘴上沒說,心裡還暗道,長這麼一張臉蛋,也敢住這裡,膽子真夠大的,一旦有個不懷好意的男人跟上她,真夠這女孩吃一壺的。
顏露跟司機,還有刑默,一一道謝,上次她都沒有好好說謝謝,這次對刑默還真的,好生真誠地說了一句。
“謝謝刑總。”
結果她拿著紙袋,下車後,車並沒有開走,刑默竟然也隨她下車。
他隻穿著襯衫,手裡拿著外套,竟也沒嫌棄是她穿過的,隨手套在了身上。
也沒有扣扣子,然後對她說:“走吧,我送你進去。”
拿著三顆扭糖紙袋的顏露:……
這邊是窮人區啊,個個窮兮兮,說實話,窮人區並一定都壞人,隻能說,出壞蛋的機率大一點,其實也有很多很客氣,很好的人。
她看著他一身高定的西裝,純手工低調奢華的鞋子。
連裡面的襯衫,看起來都設計感十足。
發型更是剪得有型利落,無論是一身衣裝,還是微抬頭凌然的氣質,還是如劍般的眉眼,還是高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唇,這從頭到腳都不像是能進窮人區的人啊。
“不太方便吧……”顏露剛要據理力爭。
他手直接貼著她的棉服,推著她的後背,“在哪兒?”
顏露被他推著走了。
她就是誇了他兩句,他怎麼還要跟著她進她家門?哪怕她住的地方窮了點,也不想給人看啊。
“你別推我啊。”她輕喊了一聲。
他手頓了下,不推了,他改成手握著她的胳膊,那小細胳膊,就算穿著棉服,也被他箍得緊緊的。
顏露就像一隻被提起來的鹌鹑。
她真想問一聲,刑先生,我們這麼熟了嗎?
雖然她說,他是她的理想型,但也沒說要追他啊!
顏露不得不帶著這個男主進了一個低矮的門。
然後下了樓,一下臺階,地下室的氣味,就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