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意外嘴唇蹭在一起,那柔軟親昵的觸感,尤露還有些想念呢,但是他問的那句是你嗎,讓尤露微嘟起唇,憑借女人的第六感,陳朗一定是有別的女人了。
他把她錯認成別人了?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想推開他了。
她本來被親了一下還挺開心的,她還是很喜歡跟男主親親的,但現在,她一扭頭就要掙開他,一個酒鬼。
她不掙還好,一掙動,小手一推他,他弓起身,低下頭,克制不住的輕嗅她,從眼睛聞到耳後,又從耳後磨蹭到她唇邊,然後就突然激烈的深吻她。
激烈到他手的手肘支在她頭側,另一隻手託著她後頸,往自己唇邊送。
尤露被吻得頭暈目炫,左躲右躲都躲不掉。
反抗不得,隻好吻就吻,誰怕誰,順便……
尤露也伸手,因為光線暗,她輕摸了他的臉,然後輕輕地向上,拇指輕壓在了他右邊的太陽穴上,然後其它四指輕輕的插他頭發中,好像在按摩一樣,按揉那裡的穴位。
還有比尤露更清楚人體穴位的嗎?頭上太陽穴耳上附近有無數穴位,那要按舒暢了,那簡直無限上腦,有的按幾下就不行了。
她第一個世界可是按摩師啊,按在哪裡,該用什麼力道最舒服,她一清二楚。
不過是輕按了幾下頭皮,又輕揪緊他的頭發。
尤露就能清晰地感覺他喘氣的聲音和節奏,他激動了,他混亂了,他的吻更加深了。
沒有幾個男人能撐得了。
不知過去多久。
直到陳朗感覺到頭發微微一痛,是被狠揪的痛,他才恢復了一些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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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腦中意識到目前的狀況,他深吻的人是誰時,他腦袋“嗡”的一聲,他極度慌亂地將手抽了出來,仿佛碰到了烙鐵。
“對不起,我,我認錯人了……”說完他就趔趄地退了一步,眼神都不敢看尤露,掉頭就向房間走去,差點沒被地毯一角給拌了一跤。
尤露本來不高興地嘟著臉,他怎麼有女人了?雖然原身和他可能有什麼什麼?但她並不覺得吃醋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反感,可能覺得原身就等於她吧,但是一旦知道他別的女人了,她就生氣了。
但是看到他狼狽差點摔倒的樣子,手臂還支了下沙發。
她捂著嘴,差點在身後笑出來。
看著他進了房間,她拉了拉衣服,也飛快地進了房間,在燈光下,抬起了手,清楚地看到自己雪白的指縫間,正有六根頭發,別怪她揪了好幾下,主要是這個男人身體太好了,都不脫發的。
她揪一下,都能感覺到那頭發的韌性,那是相當的好啊,長在了頭皮裡,拔都拔不掉的那種,最後她可是下了大勁的使勁薅,她真是拿出了薅草的勁兒,總算被她帶著毛囊扯下來六根頭發。
看著根根黑亮,質量是真好,一根殘毛都沒有,然後她尋了一隻密封袋,將頭發小心放了進去,封死後,就打開衣櫃,放進了一隻口袋裡。
有點困,快十一點了,平時這個時候,她都睡了,可是她不甘心,那個女人是誰啊。
她滿腦子就想打聽出來,都不受她控制的。
看了看床上睡得肚子輕輕起伏的小尤睿,她用食指觸了觸他的小臉蛋,嫩得呀,一大一小皮膚都雪白,都嫩,尤睿是不太安穩的,尤露碰了一下,尤睿的小嘴就嘬一嘬,頭扭了扭。
尤露想了想,又出去了,從冰箱裡把冷藏的檸檬汁拿了出來。
這麼一會,拿出來後,玻璃杯上果然起霧凝珠了,水冰冰涼,一口喝下去,全身舒暢。
她拿著去敲門,結果還沒等敲兩下,門就開了,壓根就沒關上。
“我進來啦。”一推門進去,就看到衣櫃前,陳朗正在扒下上衣,西服早就被丟在了椅子上,正在解扣子脫襯衫,尤露進來的時候,他正扯下來,露出了經常鍛煉健身的後背。
身材好的人,那都是有健身習慣的,身上無一絲肥肉,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肌那種。
尤露進來的時候,拿著襯衫的人,微一側頭,知道來人是誰,他手一頓,最後還是把襯衫放到了一邊,穿著西褲站在衣櫃前,伸手匆忙將一件灰色上衣,套了上去,將衣邊迅速地拉下來,遮住了寬背窄腰。
這才回頭,也沒有看尤露的眼睛。
隻是抿起唇,“我今天參加酒會,有些醉了,抱歉……”
他眼睛不看自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耳朵後面,燒紅了一樣。
尤露剛才在他後面,看到他後面的脖頸都是紅的。
真是通紅,也不知道是喝酒原因,還是他之前激動未消導致的,或者是覺得難以再面對她。
“要喝檸檬蜂蜜水嗎,能解酒,我做的。”尤露拿著杯子,走近他。
尤露能感覺到他在注意到自己,她走近了,把蜂蜜水遞給他的時候,他眼神落在了她臉上,並看到了那嫣紅如櫻桃一樣的唇瓣,像目光被燙到了似的,飛快地移開了,然後取過她手裡的冰水。
也沒有用尤露插懷子裡的吸管,而是拇指隔開吸管,直接喝了進去,有幾滴水在他仰頭的時候,順著脖子滑進衣服裡,喉結還上下起伏。
尤露跟他不一樣,他不敢看,可尤露敢看啊。
除了某個位置她覺得醜從來不看之外,其它她都覺得好看,醜就是醜,但美也真美。
她覺得拿他的美色,養她的眼睛,她怎麼都賺,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
陳朗喝的時候餘光就在看尤露,就見尤露純真的眼睛,看著他,絲毫沒有男女間任何那種曖昧眼睛,她眼睛非常純真,就像嬰兒一樣,就像……妹妹一樣。
這讓他內心卷起了不知是熟悉的痛苦,還是對自己齷齪的念頭和行為,而感到羞愧,根本無顏見她。
她不喜歡他,當年,她說的清清楚楚,他明了,他也從來沒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她的家庭。
“那個,你之前說的是你嗎,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把我認錯成別人啦?”他喝完將杯子遞過來,尤露接到手中,還無意識地碰了下他指尖,然後小心開口問。
陳朗頓了下,“我喝醉了,把你認成……”他抬頭看了眼她,她正眼巴巴聽他說下去。
“認錯人了。”
尤露那個心啊,怒火朝天,但她笑,笑著問:“是女的嗎?”
陳朗扭回頭,看著衣櫃,微微咽了下喉嚨,餘光看了她一眼,“嗯……”
尤露生氣了,想扭頭就走,但她忍住,她想到,這自己還帶著個小尤睿呢,聽說還結過婚?雖然失憶了,有些想法也隻是想法,但這麼多年過去,她憑什麼要求人家冰清玉潔。
她吸氣,呼氣,好,她腳尖又回來了,“那,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啊,我認識嗎?是你未婚妻嗎?是那個許詩雅的嗎?”她道:“我前幾天遇到雨菲了,她說你有未婚妻了,你們就快結婚了……”
“別聽她胡說八道。”陳朗立即開口,隨即才伸手取了件衣服,聲音硬綁綁道:“沒有,我沒有未婚妻,更沒有結婚的打算。”
尤露湊他近些,手背在後面,兩腳倒騰著在他面前晃啊晃,一如小時候和雨菲來找他的時候那個樣子。
“那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啊?”她锲而不舍追問。
“很多年前的事了,不認識,不記得了。”
“那你現在有沒有女人啊?”
“沒有。”陳朗已經開始解西褲上的皮帶,很明顯的趕人道:“時間不早了,快去睡吧。”
沒有耶!既然沒有,尤露能出去才怪,她把杯子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眼尾餘光看他解皮帶的假動作,就準備趕人的樣子,她道:“你剛才親我那麼用力,把我嘴唇都咬破了。”
說完她就擠到了衣櫃那裡,仰著臉,給他看自己嫣紅嘴唇的一角。
夜晚的燈光,有濾鏡,雖然尤露有不需要濾鏡的容顏,但夜深人靜時,那是極有氛圍的,尤露看向他時,眼角的嫵媚與一覽無餘。
陳朗隻看了她一眼,就急忙轉開了視線,嘴唇的嫣紅又讓他想起了剛才在門口的放肆,他甚至還……
心中不是沒有湧起過疑惑,觸感和記憶中太像了,那種凝脂玉滑,可是陳朗沒有碰過其它女人,他無從分辨,女人也許都是如此的。
尤露見他不看自己,她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蹭到了他懷裡,臉貼在他胸膛,她不能說太親密的話,要不他拒絕自己多丟人呀,她們的關系,也沒到那個份上,她裝作自己還是少女時期,她才二十三歲,裝一裝還是可以裝少女的,至於尤睿,已經被她拋之腦後,她沒生,她沒生,她模稜兩可地叫他一聲:“陳朗哥哥……好想你啊。”
就一句,她就知道,陳朗其實對她有意思的。
在她叫哥哥那一瞬間,她就迅速且直接的感覺到了。
陳朗臉上有了一絲慌亂,伸手一下子將她拉開,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你出去吧,我要睡了。”說完他就轉過頭,背對著她,衣服都沒有拿就狼狽地去了浴室。
尤露拿著懷子離開陳朗房間的時候,她將懷子放到臺子上。
腦袋又開始搜索記憶,記憶裡尤露對陳朗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幾乎是陳家除了陳父,最喜歡的人,對她有求必應,沒事給錢,雖然她和雨菲都給,但是,原主感覺到一種被尊重,被公平對待的感覺。
其實尤露一般都是記憶裡搜索有用的東西,因為記憶太龐大了,很多雜亂的小事,她都略過,這會兒她仔細的搜尋了原主在陳家的記憶。
雖然她表面很光鮮,作為一個寄養在別人家裡的人,在陳家吃得好,穿得也好,上好的學校,家裡也和睦,看著應該無可挑剔。
但是,這裡面恰恰少了一個小孩子成長時候最需要的親情。
是的,在物質非常充足的時候,親情就吝嗇了。
陳家有兩個孩子,陳父雖然對尤露很好,一視同仁,但他很忙,偶爾才會抽出時間與家人相處,而那份愛又要分成三份,尤露能得到的親情關懷,很少。
而陳母,她不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她隻愛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哪怕尤露長得再漂亮再可愛再懂事,界限分得是清清楚楚的,尤露無法從她身上得到想要的母愛和關系,陳母的一腔母愛是分給親生孩子的。
而她,什麼都沒有,反而為了能在陳家安穩地待到成年,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懂得察顏悅色,懂得順從,懂得忍耐,哪怕她不願意,都隻能在暗地裡哭泣。
她開始懂得伏低作小,隱藏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她的好,隻為求得安穩,哪怕她考了滿分,她都沒有絲毫快樂,她會擔心害怕自己壓了雨菲一頭,會擔心雨菲陰陽怪氣,陳母不高興,到最後,她甚至不敢讓自己優秀,到了自我厭棄的地步,可她又不敢讓自己變成廢物,那會讓陳家人厭棄她,她要把握好不上不下的度。
她甚至特意穿不顯眼的衣服,特意梳醜的發型,甚至特意用粉底將自己的嘴唇塗淡,隻因為雨菲說她的嘴唇太鮮豔像那些成年女性一樣塗了口紅。
連別人的喜歡,她都懼怕,懼怕他會表白,會給情書,因為雨菲喜歡那個人。
她非常清楚自己在陳家的定位,她是寄養的,是好心人收留了她,她不能有其它的奢望,奢望人家愛她,有衣服穿有飯吃有學上,她就應該知足了,她就是陳父陳母善心的存在,她也是雨菲的玩伴和陪襯,懂事就是她的代名詞,她不能發脾氣,不能出風頭,不能太開心,不能隨心所欲,因為,這裡是別人的家,她隻能懂事,隻能乖,隻能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不需要的時候隱藏,她不是自己,她是一個角色,她要做好這個角色,隻要她大學離開了陳家,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而陳朗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