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不疼了,就不會自投羅網,而是視而不見地繞過他,好奇地看著他的營房,還挺幹淨的,桌子上還有些古時的地圖與冊子,還有放在一邊的毛筆。
他看著這幹淨的粉嫩的小人走進了他的地盤裡,好奇地東摸摸西碰碰。
花露在摸他掛在牆上的一隻鹿角,聽到他的話後,才跑到他眼前道:“我看到你的那位大元國的公主了,她……”說完就將街上看到的一幕告訴刑鴻澤,“沒關系吧,她是皇上賞給你的,你要是真喜歡,你就……,看著怪可憐的,都吐血啦……”
邊說你就,邊眼睛溜溜轉地看著他,試探之意,就在臉上。
“你不必理會她,你剛才說,遇到一條白蛇?”刑鴻澤臉色嚴肅地問她。
“嗯,前些天還遇到一隻綠蛇,今天又遇到了一隻小白蛇,大西關的蛇很多嗎。”她隨口問了一句。
“前些天也遇到了?”刑鴻澤臉色如常,但眼神陰冷,想到什麼,微哼了一聲,蛇哪裡最多,難道不是大元嗎?
“沒關系嗎?她是皇上賞你的人,她都吐血了。”花露來就是通知他一聲,一旦那位公主有個什麼事,對刑鴻澤不好怎麼辦,她清楚的很,靠山吃山,靠水吃山,靠著男主就吃穿花用男主的,男主要是惹怒了他的頂頭上司,她肯定也受影響,一旦影響她花小錢錢怎麼辦。
她可真是居安思危啊!
機智!
“不用理她?以後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他眼晴看著花露,他自己可能不知道,那表情就跟花老爺看著自己寶貝女兒似的,走哪兒都害怕丟了。
他看著花露,就跟看著自己手心裡的一條小魚,一眨不眨的,生怕丟了,生怕被人搶走,生怕養不好她,那真是殷殷切切。
“可是,我是在逛街啊,沒有亂跑!”花露據理力爭,總不能不讓她逛街吧。
刑鴻澤深吸了口氣,把她摟懷裡揉搓了一把,真是放出去就出事,他都不敢讓她出去了,外面那麼危險,半天道:“我再派兩個人跟著保護你,邊關不像你們揚州,壞人多的很,你要注意安全知道嗎?要是有人拿冰糖葫蘆騙你說,給你,讓你跟他走,你千萬不要跟著走,那可能是壞人……”
花露立即低頭:“噗。”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拿棒棒糖騙她跟他走的叔叔不是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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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主真把她當個無知小兒了呢。
她抖著肩膀,笑完一把抱住了他的精瘦勁腰,仰著無知的臉看著他,一臉純真道:“好啊,那叔叔,我想吃冰糖葫蘆……”
“還有蘑菇……”
剛才還一臉嚴肅的刑鴻澤,臉刷一下紅了。
耳朵後都是紅的。
這些都是花露純言純語,都是閨房時對他那處的戲言,本來說冰糖葫蘆還沒什麼,她非要加後面那兩字,他急忙看了一眼營房外,門口可是站著士兵。
他“嘶”了一聲,回頭低聲對她道:“瞎說什麼,看我回去教訓你。”
“你不是說冰糖葫蘆嗎……”
“閉嘴!”
刑鴻澤拎著花露露的手臂就給往營房裡面懟,離門口遠了些。
兩人甜甜蜜蜜一會,在花露的各種撒嬌磨蹭下,刑鴻澤終於肯跟她在營房裡親嘴,親的時候他耳朵後都是紅的,別看他在將軍內宅時那兇猛勁兒,一出來,也是不太開放的,是個特別傳統的男人。
不過親了會兒,他的勁兒就上來了,男人真是個不經逗的生物。
但因為在軍營,不似在宅子裡,到底做罷了,刑鴻澤可還是忍了又忍,出了醜,在花露的“咯咯”笑聲中,氣得把她抱起來扔高高,嚇得她捂嘴差點尖叫。
扔了好幾下,她急忙輕叫:“不扔不扔,肚子痛。”
刑鴻澤這才停了下來:“怎麼了?抻到了?”
花露被他抱在懷裡,手摸著肚子,剛才被他扔了兩下,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停下後,她眼睛轉了轉,感受了一下,疑惑道:“好了,又不疼了。”
刑鴻澤難得在她面前有孩子氣,這會兒聽她不舒服,就沒有再鬧她,將她抱著放到地上,揉了揉她腰才道:“不折騰你了,過來,中午別回去了,在這兒陪我用飯。”
花露一臉天真,歡喜道:“真的嗎?我還沒吃過古代軍營的飯呢。”說完,想起來把古代給帶出來了,不由閉上嘴看他。
刑鴻澤聽著也覺得別扭,不過也沒有深究,隻當這黃口小兒胡說八道。
“那有什麼好吃的,我讓人額外給你做點。”額外做那就是將軍的小灶,一般將軍是跟士兵一起吃的,不吃小灶,但是要真讓這嬌嬌去吃軍營飯,她那嬌貴又嬌氣的嘴,她能把飯給吐出來。
就算要把她買回去,要報復她的時候,他都沒有說給她吃軍營裡的飯菜。
然而軍營裡此時的士兵可樂壞了,今天中午伙食可好,有馬血丸子,還有馬血湯以及做好的糯米馬肉飯。
營地伙食房一上午都是香噴噴的肉味,跟過了年似的。
習完武,練完兵的士兵,體力消耗個幹淨,就等著中午吃上一頓呢,馬肉其實並不比牛羊肉好吃,它肉質粗糙,口感並不好,但是誰讓邊關缺肉呢,剁碎了包著吃一樣好吃,煎炒炸燉都可以,有得肉吃,他們不挑。
伙食房反而青菜較稀缺,但給將軍做頓小灶還是足夠的。
那疱人手藝不錯,花露原本以為來這兒會被刑鴻澤呵斥,但他並沒有不讓她來,還讓她在這裡蹭了一頓飯,還把營房門關上,抱著她吃呢,兩個人,他吃著伙房士兵飯,血丸子,馬血湯,還有糯米蒸肉飯。
她則被他半抱坐在腿上,吃著青菜豆腐,炸得穌黃獨,野生小蘑菇炒枸杞芽,還有幾道點心,菊花餅和慄子糕,還有一小疊雪白蒸糕,以桂花和玫瑰調香加蜜,口味香甜。
真好吃,她坐在刑鴻澤腿上吃得飽飽的,她向來吃飯慢,刑鴻澤吃完了,她還在小口的吃,男人就抱著她,看著她吃,甚至還拿起公筷給她挾。
一邊挾,一邊覺得她可愛,間隙親了她好幾口,親得花露一邊吃一邊縮脖子,吃完沒讓她馬上回去,還讓她在營房裡睡了一個時辰,才喚來人將她送了回去。
待到刑鴻澤處理好軍務後,才去了別院姬無心的住處,姬無心已經從醫館回到了別院,躺在床上,臉白如紙,去了半條命。
兩隻蛇蠱的反噬重創,連體內的妖蠱都被那女人一拍之下,化成了飛灰。
那個女人!身上有仙物!
該死!這一刻,她無比的後悔,之前她後悔來到了大西關,替弟弟報仇,如今她又再度後悔,今天如果沒有一意孤行去找那個女人,她也不會落得三蠱反噬的下場。
沒了。
全都沒了。
她如今命薄如紙,壽命恐怕不足三十載。
絕望,無助,悔恨!
“公主!公主,你怎麼樣了?”
“我好,我好得很!我好恨啊!”
大西關,就是她的絕地,她不該來啊!一個魔一個仙,她不該來,她今天也不該去試。
“我竟落得如此下場!”
原本以為,她能以妖蠱控制住刑鴻澤,讓他成為自己裙下之傀儡,到時武國邊關也就完了,為弟報仇,也可助大元勝戰!
而凡是與她為敵的,自是有蛇毒照顧他們,她來時,是無絲毫懼怕的。
可沒有想到!竟然……她竟然落得如此山窮水盡的下場。
“你落得如此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門口傳來了冷洌的聲音。
姬無心側頭看向門口,她的殺弟仇人,正帶著兩個副將走了進來。
“你!你這個……”
“我本不欲殺你!”刑鴻澤冷酷的面孔,走進來,走到她的面前,她那兩個侍女急忙防衛在公主的面前,刑鴻澤一抬頭,就讓人把那兩個侍女拖了出去。
侍女聲音還在叫嚷,她們都有武力,可惜面對的是刑鴻澤帶的精兵。
“你殺了我弟弟,我恨不得殺死你所有親人,也要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姬無心自小與弟弟相依為命,弟弟就是她的希望,沒想到卻傳來了噩耗。
“戰場之上,兩軍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弟弟不死,我就要就死,我與他,本無恩怨,不過是各自為主,各憑本事,各安天命,我和你弟弟都是別人手下的棋子,你若要恨,為何不恨派你弟弟出戰的父親,大元的國君呢,武國的皇帝尚且不派兒子出徵送命,你大元國的一國之主,竟然將最弱的兒子扔向戰場,若說罪魁禍首,你最應該恨的人,是大元的國君才對……”
姬無心抖動著嘴唇。
“你弟弟死在我手中,是戰爭,而你,我本無意讓你的血,髒了我的手,本想放你一馬,讓你回你大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的人下手,既然你如此痛恨武國,那就留下吧,待你死後,我會將你的骨灰散在大西關,永遠伴隨在這裡……”
“不,不!你不能殺我,我是武國皇帝賜下的人,你不能殺我,你殺我,就是撕毀盟約,大元不會……我父親必然會為我報仇……”
刑鴻澤冷酷的臉,隱在了黑暗裡,讓兵士取了毒酒,喂給了床上的人。
“單純,你的大元國君父親,早就放棄了你,就算你死,他也不會為你出一兵一卒,況且,皇上的召書隻說賞賜給我,可沒說讓我娶你為妻,你不過是一個武國臣子後院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你是生是死,沒人在乎,而我不說,也沒人會提起你……”
此時的刑鴻澤,極其殘酷地看著她的死亡,凡觸及他底線的人,他絕不手軟。
姬無心體內有蛇毒,以毒對毒,竟一時沒有死去。
她掙扎著,“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何不怕我的妖蠱,我不甘,我不甘心!你為什麼不受我的誘,惑!我不美還是我不妖,為什麼!”她身上的可是妖蠱!是男人的克星啊!
“呵,哪怕你在別人眼裡是人間絕色,但在我眼中,髒得要命,無一處美。”刑鴻澤說完,不屑一顧地彈了彈衣袍,帶人離開,他身邊副官道:“將軍,查到了,大元送公主來的那些人落腳在陰淮。”
“一個不留……”
“是!”
……
花露沒想到,她在軍營睡了一覺,醒來有人趕馬車給她送回了宅子。
然後就在宅子門口遇到了一行人,她一下來,那馬車上也走下一對富貴人家的夫妻,年紀看著頗大,見到她時,那老頭下巴的胡子都激動的在抖,“露兒!”
旁邊的老夫人也眼含淚看著她。
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