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拿著手嫌棄地扇著味兒。
系統:“……”
這是人家世賢的臺詞,你一個女人搶男人的詞兒,讓男人說什麼……
那紅衣女子本驚訝刑將軍的宅院裡,竟然有一位這麼漂亮的女人,這女人看著幹淨得如同一滴露,一身晶瑩剔透骨,乃是她最不曾擁有的白壁無暇,也是她最嫉恨的白壁無暇。
尤其看到對方露出了嫌棄的樣子,還用手扇風,別人不知道,她最清楚,自己身上有股異味,有些人聞了會為她瘋為她狂,為她沉淪,有的人卻嫌她臭。
隻要嬰兒,她一抱就會哭。
而那些嫌她臭的人,無疑都是花露這樣,露出嫌棄的異樣的表情,那些人,是能聞到她身體異味的人,也是少有至純至性,白璧無瑕,沒有被世欲燻染過的人。
也是她最厭惡的。
“這位姑娘,你走錯了門吧?這裡刑將軍的府邸。”花露嫌味大,閃開了點,沒有站在她對面,就不用接受那股氣味的騷擾。
她趕緊詢問了一句,哪怕那女子長得再豔麗,一身這樣的氣味,再美也大打折扣,花露身上從來沒有臭味,都是香香的味道,刑鴻澤最喜歡聞了,一聞聞好久,還說她甜,花露手臂抱著腳丫經常低頭看著他聞,然後踢他的頭,還咯咯笑好久,有時候也很害怕他的樣子。
可門外一眾男子跟花露不一樣,他們聞著臉紅脖子粗,簡直有點醉了,被美人身上的香味完全迷住了,分不清香臭,就是吸引他們。
那紅紗女子站在宅中不動,眼晴是微黃的瞳孔,對著花露抬起頭,挺起傲人的胸,用熟練的武國話反問道:“你又是誰?刑鴻澤的妾?”
後面元國的將領,上前一步:“這是我們大元國的公主,現進獻給武國,武國皇帝已將公主賜於刑將軍,這裡可是刑將軍的府邸?”
花露上一秒還想說,快快快些出去,雖然人長得美,她還想多看兩眼,但氣味太難聞了,別燻了她的院子,再順著院子進了屋,屋子裡她剛用小白花的香味燻過,裡面燻得香香的,保證刑鴻澤進來就覺得好聞,她就喜歡屋子裡很清新的香味。
有臭味可不行。
她是絕不會請她進屋子裡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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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對方突然冒出一句。
這個女人是……
花露聽完,愣住了。
這是,武國,皇帝?賜給,刑鴻澤的,妻室?
……
刑鴻澤得到消息後,眉頭都擰在一起了,讓手下人去城外截人,絕不能讓人進入內城,更不能進入將軍樓,那小東西,眼睛最會哭,知道後還不哭淹了房子。
他手裡拿著的筆,都放錯了位置。
心神不寧。
結果,一會兒的工夫,手下來報,沒截到人,“……那個異國公主直接進了城,去了將軍的宅子。”手下不是別人,正是搶走花露瓷瓶要她交四十九兩重稅的副尉,將軍所想所擔心的事,他心知肚明。
刑鴻澤神色難看,處理公務的手也停了下來。
頓了半天。
旁邊的親信問道:“將軍,皇上為何要將元國的公主賞賜給您?”畢竟刑將軍可是殺了不元國將領,元國很多人對刑將軍又恨又怕,這元國公主賞給別人的大臣還可,賞給將軍……這也不太合適啊。
刑鴻澤手頓了下後,繼續將剩下的幾個字寫完,放下了筆,隨後合上折子,“快馬送進京城。”
他道:“我沒有娶親,京城的將軍府是空的,我一無妻,二無子,更無父母親人,皇上拿什麼來轄制我?”
“那皇上送大元的公主給將軍,這……怎算轄制將軍呢?”
“大元的公主長得可美豔?”
“豔!”
“他在試探我,若是我迷上了異國公主,待她懷孕有子,自會招我回京,將她留在京城將軍府內。”為何他不住京城,卻要賜他一座將軍府,便是想轄制他的親眷,可惜了,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什麼也沒有。
“若是我回絕此女,皇上必猜疑我有反心,京城空府一座,不肯留任何轄制給他,他便認為,將來我必反。”
“可是,將軍,皇上為何不賜婚於你呢。”
刑鴻澤搖了搖頭,他如今在軍中威望極大,已隱隱功高震主。
皇帝可以將女兒賜給他,但如此的話,就不能再放兵權給他,無人代他守邊關,皇上手下他這一員大將也就廢了。
而宮中派系紛雜,他現在的位置,能許配給他的人,少之又少,隨便亂賜婚,又恐惹他不滿,隻好贈這美豔的異國公主,來試一試他,看他收還是不收,看他寵還是不寵,而除了女人,皇帝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的軟肋?
“將軍,皇上就不擔心,那公主會蠱惑將軍你反……”
“哼,那公主的親胞弟,戰場上就是我殺的,公主實則與我有仇,我怎會沒有防備之心。”
“可皇上這舉動……”太迷了,讓人猜不透。
“皇帝若對臣子起疑,行為定是矛盾重重。”既希望他如此……又不希望他如此……
刑鴻澤道:“也許這個美豔的公主我不應下,下次,皇上就該贈我一美豔的男童了。”
“那將軍,這如何是好呢?”親信也跟著愁眉不展,這皇上怎跟個女子一樣,疑神疑鬼的。
刑鴻澤起身:“以前不娶親並不是想反他,而是沒有合心意的女子,現在……你隻需將折子快些送進京。”
“是!”
他帶著人匆匆回了宅院,門口聚了不少人,一見到將軍回來,刑鴻澤隻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這些人便立即作鳥獸散,刑鴻澤甩開身後披風,急步邁進院中,就見一位異國年輕女人正站在院子裡。
紅紗飄舞,她如絕世妖姬一般,見到他,回過身,妖媚地學著武國的女子,向他微微一俯身,“大元姬無心,見過刑將軍。”
門旁側立的大元國將士也恭敬道:“末將見過刑將軍。”
接著有武國隨行而來的一位公公,取出了皇帝的詔書。
刑鴻澤接下後,也沒有看那邊一直站在那兒,小手握在一起可憐巴巴的,在聽到那詔書內容後,就倏然跑進了屋子裡的人。
他讓手下帶這些人去別院休息。
公公聲音尖細,走時說道:“刑將軍,這可是皇上賞的人,你可要好生照顧著。”
刑鴻澤拱手:“刑某明白,有勞公公跑一趟。”
那人也回敬,目光卻是朝那個掛著青花布簾處看了看,剛才他不作聲,站在門口看了一場好戲,原以為這刑將軍不好女色,好男色,否則怎麼多人拋出橄欖枝,欲嫁女,這刑將軍愣是眼瞎一般的不回應,惹得皇帝也不好隨意給他賜婚,如此一看,這刑將軍是有了心上人?
瞧那女子長得也極是不凡,待他好生打聽一番。
……
元國的公主姬無心,微驚地看著刑鴻澤,眼前的人明明是她的殺弟仇人,她是來復仇的,此刻卻隻覺得心口怦怦亂跳,好似遇到了命定之人,隻想臣服於他,她的手捂向胸口。
她記得吞服那隻妖蠱時,妖蠱的主人曾說過。
此妖蠱雖妖雖強,但也有弱點,此妖魔懼於比自己強大的魔物,越是強,你便越有臣服之心。
而妖蠱最怕至仙至潔之物,碰之便散,不過對方又說,人世間哪有什麼至潔,凡物都有汙垢,至於仙物,能遇到的機率,低到這世界根本沒有,可忽略不計。
總之,隻要不遇到至魔至仙之物,妖蠱都不怕。
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了其中之一,那就自認倒霉吧。
姬無心隻覺得刑鴻澤身上,傳來了無窮無盡的壓力,體內的妖魔蠱被壓制到了最低,她隨著那妖蠱一樣,低下了高傲的頭,在比她強大的人面前顫抖著,隻想臣服於他身下。
以蠱,蠱惑別人,終也被蠱惑、反噬。
她剛才以妖蠱之力作用在刑鴻澤身上,想讓他臣服於自己的美色之下,卻沒想到,對方毫無半點被蠱惑的跡象,反而對她不屑一顧,哪怕她長得再美豔再妖異,再多的男人為他瘋狂。
而面前這個男人,一絲一毫都沒有受她的影響,反而舉重若輕地用氣勢,將她壓到了最低下,臣服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姬無心大驚失色,一面抵抗不了這樣的臣服之心,這並不是她要臣服,是體內的妖蠱在臣服於面前這個人。
而這個刑將軍,並不像身上有蠱物的樣子,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誰?
“來人,帶公主到別院,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生人踏進將軍樓一步!”刑鴻澤說完,就讓人帶這位公主出去了。
“刑將軍……”姬無心這位絕世妖姬,大元國放出來打算妖惑武國皇帝的妖姬公主,第一站在皇帝那失敗了,第二站,原以為滅掉刑鴻澤也一樣,結果在刑鴻澤面前也失敗了,她不甘地喊了一聲……
聲音都是抖動著,別說做什麼殺了刑鴻澤的舉動,就是想說句完整的話,被反噬的都說不出來,腿都是軟的。
就那麼被人架了出去。
刑鴻澤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急急進了屋子,想看看嬌兒怎麼樣了。
在姬無心要被架出宅子門口時,她手輕輕一抖,從手臂處伸出一條蛇,纏在了門框上,然後遊進了院中的枯木草中,無影無蹤。
系統:“呵,那女子若是蠱惑個純潔的書生,倒是百試百靈,想蠱惑男主?難哦,要知道,常年生活在黑暗裡,對黑暗裡醜陋的蛆蟲和那些遇望的奴隸,男主他看著早就生厭了,對她們還有什麼興趣,對那些骨子裡的骯髒東西,他能有什麼渴望之心,他渴望的,可是黑暗外面,高高掛起的上空,那明亮皎潔的月亮呢。”
“你說什麼?”花露問。
系統:“沒什麼,男主快進來了!”
花露立即開始抹眼睛,眼淚就像露珠,還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著可憐極了。
刑鴻澤腳步聲極快地走進來。
一進來,就見到那小嬌嬌,見了他就往臥室裡跑,不想再看見他的樣子,小腰跑動起來扭得倒是快。
刑鴻澤在後面長腿一邁,趕在她關臥室門時,抵住了門,看到她眼淚含眼圈,紅唇紅豔豔,真是看著既心疼又好笑,他逗她道:“皇上賜的,我能怎麼辦?還能抗旨不成,隻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