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鴻澤被親完,再加上那三個字,他覺得心口有點喘不上來氣,半天給壓下去了,這都是這惡毒小兒的詭計,小時就裝作與他親近,還叫他哥哥,轉眼就讓人將他拖出去打,難道現在他還記吃不記打。
他一把拿起昨天捆她的繩子,狠狠地盯著她,然後撥開她手臂,將繩子纏在她腰間。
而花露,真的餓壞了,雖然早上她又吃了兩塊白玉蜂槳膏,好吃是好吃,但是撐不起胃啊,入口即化,肚子還是癟癟的,想吃點東西。
她也不管刑鴻澤怎麼對她,就抬著手臂任他在身上綁繩子,自顧自地專注吃棗兒,不知是不是野生野果的關系,果子有點酸,但特別好吃,酸酸甜甜的。
吃完一個,她習慣性的將棗核,放進了刑鴻澤的手掌裡,然後又拿起另一個棗兒。
刑鴻澤:……
他覺得他應該給她一個教訓,她還以為自己在花府?以為自己僕婢成群,人人都得當她的奴僕,他忍了又忍,直到她吃了一顆葡萄,然後葡萄皮放在了他掌心。
他氣得,半響呼出口氣,握住了拳頭,他的拳手都有她的臉頰大了。
然後又狠狠地在她腰間系起了繩子,力道不所謂不大,花露一邊吃一邊被他那力道帶得身子一搖一晃一趔趄。
花露被男主照顧慣了,也懶散慣了,有東西吃了,她就任他擺弄,反而山洞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能拿她怎麼辦?隻會狠狠地瞪著她,然後就會用個繩子捆她腰,沒碰過她一個小手指頭,就是個紙老虎,他也就會這樣,難道還能打她不成。
隻是拽得力道大了點,把她腰給勒疼了,她嘴裡咬著棗兒,頭也不抬就向他嬌斥了一聲,“輕點。”那嬌滴滴的嗓子,那充滿依賴信任的軟膩膩尾音。
刑鴻澤手又頓了下,說她嬌,還真嬌上了!他捏著她腰間的繩子,差點沒把繩子給拗斷了。
到底她是主人,還是他是主人?竟然還命令他?
看來她苦頭還沒有吃夠,必叫她一會兒苦不堪言……
刑鴻澤臉冒冷氣,手上的繩子扣放緩,看向她,隻見她拿了一個綠色的榛子,想吃,但是,扒不開,咬不動,那榛子還挺大個的,她手指拿著放在嘴裡,一會兒左右小米牙咬一咬,一會兒換右面小虎牙再咬一咬,怎麼都咬不開,最後抬頭向男主撒嬌求助:“相公……咬不開,我想吃這個……”
這兩字一出。
Advertisement
刑鴻澤:……
等從山洞出來的時候,刑鴻澤在前面走,花露在後面跟著,手裡的葡萄已經被她吃完了,真好吃,酸酸甜甜野葡萄。
這是她第一次吃到純野生的果子。
棗兒也吃掉了,手裡還有一把剝了殼的榛子仁,刑鴻澤真是個好男主,她怎麼咬都咬不開的榛子殼,他食指和拇指一按,就碎開了,很快就剝好了。
她捧在手裡,一邊跟著他走山路,一邊美美的吃著。
新鮮的榛子與幹榛子不一樣的口感,幹的吃起來香脆,新鮮有水份的,吃起來有點甜,脆生生的。
吃著切下來像牛扎糖一樣的白玉蜂槳膏,再吃一顆新鮮榛子,簡直太美味了。
她吃了個肚圓,山上可真是個寶地啊。
十裡路的腳程,對靠腿腳行路的古人來說,平常,但對花露這種,無論是原身富家千金,還是現代來的花露來說,都是極辛苦的事兒,“哎喲。”花露一聲叫。
“我走不動了!還有多遠啊!”她有吃的才會叫刑鴻澤相公,沒吃的,別說相字了,連個公子都不帶叫的。
這會兒不客氣的問他,這都進山了,也不是古時的官路上,而且大雨過去,連砍柴的樵夫都沒有,晚上她可不想再住山洞了,“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啊,我累啦。”
刑鴻澤劍眉揚起,瞪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周圍,裡面有顆榛子樹,矮的地方榛子都被人採完了,隻有高處樹尖,掛著一些。
“老實點。”他扔了繩子,進了路旁林間,不一會兒出來了。
手裡是扒了那針刺的皮,剝了殼的一大把果仁,他手指上還有幾處被扎到的孔洞,他也沒有在意,花露高興地跑向他,搓著小手手,接到了手裡。
“謝謝相公……”
“現在能走了嗎?”他冷聲道。
“嗯。”她甜甜地回,小紅唇動個不停。
然後又開始,一路哄著,一路吃,一路看著風景,就是走得腿有點疼。
山路不好走,十裡路,走了三個多小時,花露腳上都是泥濘,綢鞋都湿了,而且她這個鞋就不是走山路的,這是小姐在閨房穿的,做是形狀尖頭月牙狀,甚是好氣,但它不耐糙,石子不能磨,不能刮,不耐久。
走著走著,鞋子好幾個地方,綢都磨得透明,都能見到裡面白色的襪子。
花露趁他不備,眼睛一轉,摘了路邊一種紅色的野果,看顏色她也不敢亂吃,然後偷偷抹在了鞋子的破洞處露出的襪子上,然後眼睛一眨,眼淚凝出來了。
後面的繩子使勁地一拽。
那嬌氣精又有事了!刑鴻澤火氣很大的回頭,“又怎麼了!”
“嗚……疼!”她把裙擺一提,把她鞋子露出來的,那面有一塊殷了來的紅色血跡。
刑鴻澤當即臉色一變,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花露也不讓他細看,隻是含著眼淚兒,然後繞著他走到他身後,一言不發就往上爬。
刑鴻澤:……
還當自己是嬌小姐?別忘記了,她是他買回來的……
“相公,背我,你威武又強壯,腰還那麼有勁兒,真有男人味兒,我不沉。”、刑鴻澤手扶著她屁屁背了起來。
沉是不沉的,反而輕飄飄,讓他微微皺了下眉。
隻是他扶著軟乎乎跟面團似的……腳下的步子都是亂的。
……
清溪村,因附近有一條清溪聞名,水極其清澈,附近幾個村落都在這裡用水。
鍾家在村子裡是大戶,因為家中有一位參軍的後生,聽說升官了,聽說是從九品仁勇校尉,那可不得了。
有品階的武官可是鳳毛麟角,那是朝廷官員,在這村子裡是極榮耀極珍貴的。
鍾家大宅才建不久,是清溪村數一數二的宅院,鍾家在鍾樂山沒有從軍之前,住的是西邊一個簡陋的小院,破破爛爛,沒錢修整。
待鍾家從軍第二年,鍾樂山的俸祿不時的送回來,鍾家的日子就好過了,待鍾樂山跟對了人,受貴人提拔後,升到了從九品的武官,那就很牛了,鍾家也徹底在清溪村翻身,一躍成為人人巴結的大戶人家。
鍾樂山家裡,三個兒子,一個妹妹。
妹妹叫鍾綠蘭,她自前幾天哥哥帶回來的一個同僚,她就念念不忘,聽說他這位同僚要在他家裡住一陣子,她就更歡喜,隻是……
“二哥,你的那位同僚,可以住在我們家,為什麼要搬到我們以前的舊屋啊?”那舊屋又小又破,夏天漏雨冬天寒冷,她現在都不願意回想以前的日子。
“那裡怎麼能住人呢?”
鍾樂山身材魁梧,長相卻有幾分俊俏兒郎,十分驍勇,否則毫無背景的他,又如可能得從九品武官的官階,他看著自己這個長像十分秀麗的妹妹,說道:“我那……同僚,早年有個仇家,正要帶回來整治整治,後面那院子如果不破不舊,他還不住呢,你不必理會。”
鍾綠蘭好奇:“仇家?為何要在這裡整治?”
“自是要給一番教訓,難道還朱門拱梁,紅牆黃瓦地供著她不成?”鍾樂山道。
鍾綠蘭忍不住問道:“二哥,你那位同僚官人,也是武官嗎?幾品官呢?”
鍾樂山瞄了眼妹妹:“不該你打聽的少打聽。”她妹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因為之前定的一門婚事,是鎮上的富戶,沒想到是個短命的,倒是他這妹妹落了個克郎的名頭。
不過他鍾樂山的妹妹不愁嫁,隻是比鍾家差的鍾綠蘭看不上,好一些的,不是鄉紳就是帶品階的,又瞧不上鍾綠蘭,畢竟農戶長大,不是名門閨秀,所以婚事一直拖到了十八歲。
有算命的說她的命格適合嫁個參軍從武、陽氣旺,不受克的男人。
鍾樂山本身就是武官。
妹妹第一次見到他那“同僚”時,那小女兒態,害羞的躲進了房中,半天才出來。
他心中嘆了口氣,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他還是得替妹妹張羅一下婚事,看看軍中有沒有不錯的,把她妹妹娶了,有他在,將來也不會欺負於她。
刑鴻澤黑著臉背著花露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家家戶戶煙囪渺渺,傳來飯菜的氣味。
昨晚大雨沒回來,鍾樂山知道不會有事兒,中午時讓妹妹做好了飯菜,他不時望著下山的路,果然,不久,就看到一人背一個女人,走了下來。
鍾樂山心中有氣,這女人自小欺負他們將……那麼久,還要他們將……背下來,實在是可惡!
他大步走了過去,正要看看這傳說中的“惡毒”女人長什麼樣。
就見到趴在刑鴻澤背上的一個女人,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那小腦袋立即從男人後面豎起來,然後湊在趴著背男人的頸窩處,露出一張,美若天仙,嬌豔欲滴的小臉兒。
她怯生生地看著人高馬大怒氣衝衝的鍾樂山。
鍾樂山滿心打抱不平的怒氣,頓時僵在了那兒。
直著眼睛,半晌才結巴地道:“將……刑……刑兄,她就是……小娘子啊……”
這小娘子,怎麼會那麼壞?這一定、一定是個誤會!
第69章 買來的美人3
“刑、刑兄……她、她……”她真是你說的那個極其“惡毒”的女人嗎?
不、不太像啊!
這小娘子……長得真好看。
花露身上的衣服破爛,但她整個人藏在破衣服裡,白白嫩嫩好顏色,就跟歹竹出好筍似的,破衣爛衫是歹竹,裡面的人兒,那才是頂頂鮮嫩,一掐一泡水的好筍。
而且她現在正嘟著花瓣粉唇,大眼睛烏溜溜好奇地看著鍾樂山,小臉蛋還怯生生地貼著背著她的男人耳朵與颌骨那兒,像是要躲在他耳朵後,害怕似的依賴著他,去看外面的世界。
要多可愛就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