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個姨太太還是個小孩性子,愛玩,愛樂,還愛跟少帥吵架,絲毫不怕少帥的樣子,她有時候聽見了都心驚膽顫,他們家少帥那可不是個軟性兒的人,還是個記仇的人呢,這姨太太年紀太小,可真得悠著點兒。
“魚小姐,新衣做好了,我給您放櫃子上,您直接換洗就好。”
“好啊。”魚露轉頭笑盈盈地看了李嫂一眼,“放那兒吧,謝謝你啦,李嫂。”
“不客氣,不客氣,有事兒您再吩咐我。”
其實李嫂擔心是擔心,她還挺喜歡這個新姨太,對他們這些佣人,一點架子也沒有。
少帥府請的裁縫手藝很好,也經常給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做衣裳,做旗袍的手藝也非常不錯,知道是給少帥的姨太太做,那是格外的用心,款式全是現下城內最流行的款。
魚露一邊玩著手裡的那顆櫻粉色牛眼珍珠,一邊從水裡爬起來,這個時候講究點的人家,穿得都是絹紗絲綢,棉布都是平民穿的,李嫂拿進來的一套衣裳,就沒有一根棉絲。
四角小酷都是白色薄絹紗,一身錦緞收腰旗袍,正正好好地合身,將魚露的豐胸、細腰,翹臀完美的展露出來,而且現在最流行的是高開叉,尤其富貴窩裡姨太太們,她們最喜歡穿這種開叉高的,這件上等綢緞料子做出來的旗袍,就是高開叉,穿在魚露身上,露出那雙細如白瓷,嫩如豆腐的大長腿。
走路的時候,忽隱忽現,簡直興感極了。
她第一次穿旗袍,非常新鮮,腳上套了一雙室內穿的貼合腳型的白綢軟鞋,然後在客廳裡邊走邊左看看右看看。
又在洋鏡那裡照,還對著鏡子轉了個圈。
那個美呀。
露出來兩條雪白又嫩滑的手臂,任誰看了都想捏一捏。
李嫂已經做好了蟹肉羹,還有蟹黃豆腐,加上小碟炒青菜,盤中又裝了一隻被扒好的蟹,最後抱著一罐羊奶出來。
“魚小姐,晚飯好了,今天少帥讓人送來了一簍大閘蟹,現撈的,新鮮著呢,您嘗嘗。”
魚露這才離開了鏡子,拿了羊毛披肩,往肩上一搭,將胸口遮住,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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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蟹肉豆腐,黃的黃,白的白,上面還撒了點香菜和蔥花,香味撲鼻。
魚露隻吃了幾口,就挑著豆腐和青菜吃了,羊奶她是極喜歡喝的,每天都要喝一碗。
李嫂就在旁邊伺候著,看著魚小姐用餐,百看不膩,那如丹露的紅唇,微微一張,裡面鮮色小舌,那雪白玉齒,姨太太的顏色,真是極好。
整個一個唇紅齒白雪團一樣的人兒,怪不得受少帥寵愛。
準備回少帥府的少帥,從來不會注意蛋糕這類東西,沒想到今日竟然讓郝副官在一家才開不久的西點餐廳停下來,買了個昂貴的法國奶油蛋糕。
不用問,問就是買給姨太太的,沒有其它人。
少帥今日回府早,進門的時候,手裡還提著蛋糕盒子,盒子裡散發著香甜的奶油味,這個時候的奶油純是手工打泡,入口即化,又香又甜。
一會兒的工夫,屋子裡全是奶油香。
魚露原本在大廳,一聽到外面的車聲,就趕緊跑到沙發處,手裡還拿起那張寫著少帥訂婚的新聞的報紙。
賀紹廷這一日,滿腦子都是昨夜那又嬌又媚的小兒,哭著在他懷裡讓他輕點慢點對她好點疼惜她一點,連那一句壞蛋都動聽至極,那小嘴在他懷裡說起親熱話來,賀紹廷的心窩子都火熱火熱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人,罵他還會撓他,但又能哭得他心疼,小話兒說得他心裡發漲,親熱起來理直氣壯地要他這樣要他那樣,各種要求,還會撒嬌,撒得你上一秒氣得頭頂炸開,下一秒,又心軟到恨不得摟在懷裡在她身體裡天荒地老,每每讓他想起來都想把她抵在那兒,疼愛一番。
真心惹人愛。
他急急地脫下軍帽,隨即沉下心,讓自己不顯得那麼急切,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她穿著一件錦緞旗袍,那個身段,那小腰,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高開叉引人遐思的一雙颀長水潤勻稱的長腿,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在兩片旗袍之中。
行走間,無聲地妖娆。
這哪還能忍得住呢,才開葷三天的男人。
把身後的大衣扔給李嫂,他就大步走了過去,將人直接從身後給抱住了,“嬌嬌,用過餐嗎,嗯?在幹什麼?”他親昵地側頭親著她耳朵,帶著老繭修長的指尖,順勢從那極興感的高開叉的旗袍邊緣就探了進去,入手的肌膚如羊脂一樣,又滑又嫩。
他渴極了這個女人。
結果懷裡的女人手裡拿著一張報紙,把他將要訂婚消息的那一面,直戳在了他臉上。
“你都要訂婚了,賀少帥!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啊!”魚露一把掙開他的手,氣憤地道。
賀少帥被她拉開,心裡不悅,提起訂婚這件事,被母親突然這樣上報公布,他也皺眉頭。
他若二十歲,還可以浪蕩,但現在他已經二十五了,確實沒有借口再拒絕此事,但對於母親這種商量都沒有,直接訂親的舉動,他心裡很不滿。
至於魚露,她是魚同寶的女兒,無論是魚同寶的罪名還是他家的身份,都不可能。
她難道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即使不悅,他還是忍了忍,手握住她嫩白的臂膀,將她直接給轉了過來,旗袍都在半空旋了半圈,果然是會跳舞的人,帶著人的姿勢都有美感,明明是拽著手臂扳回肩,偏偏做出來就跟轉圈舞似的美。
被他這麼一旋身,再雙手正面這麼一扣雙臂,魚露就像一隻被抱起來的小鹌鹑一樣,肩膀聳了起來,雙臂一內縮,可真是高聳入雲。
“別鬧。”賀紹廷哪堪她這麼誘人,低頭眼看著就要埋臉了。
魚露立即高聲說道:“賀少帥,你若是成婚,我就離開少帥府啦,天大地大,還沒有我魚露的容身之處嗎。”
還準備埋在香噴噴裡的賀紹廷頓了下,抬眼,凌厲的目光看向魚露:“你說什麼?”
魚露仰著臉,說話的樣子氣死人不償命,還帶著點挑釁。
果然賀紹廷的臉色“唰”地就黑了,有點惱。
不過他還是看了她半晌。
這門親事本就非他所願,他知道後也極為惱火,昨天剛在床上哄完她,今天就被打了臉,本以為這件事回來糊弄一下就過去了。人,他已經睡了,心,他也要定了。
這女人從裡到外,哪一個地方他沒擁有過?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就老老實實、安安份份地待在他羽翼下,他自然給她榮華富貴,護佑她一生周全。
“我說,你要成婚,我就離開少帥府,去找一個不娶妾的男人做丈夫。”
這女人,還想紅杏出牆?居然想離開少帥府去嫁別的男人。
這賀紹廷能忍嗎!
他冷笑了一聲,站直了身體,低頭看著她說:“怎麼?做姨太太覺得委屈你了?”
魚露也直起脖子,理直氣壯地道:“嗯,委屈啊!”
賀紹廷大聲地呵了一聲。
“你不會是想做我賀紹廷的正妻吧?看看你父親,一個漢奸,你還想做我賀紹廷的正妻?哪來的資格?你給我老實點,別痴心妄想!好好地給我做姨太太,我娶誰都對你沒有影響,也不會讓她入府裡,少不了你一塊銀元,一件衣服。”
“呸!”
魚露也學他一樣大聲地呵了一聲,然後跑到沙發上,踩著沙發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比他的哼聲還要大,“你以為我稀罕你給的一塊銀元一件衣服?既然我是漢奸的女兒,那你別讓我做你的姨太太啊,我自收拾東西走人,賀紹廷,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妾,你等著吧,早晚我會離開你,跑出去,找個比你好千倍,萬倍還不娶妾的好男人……”
還沒說完,賀紹廷一腳就把沙發前的桌子給踹翻了,氣得橫眉倒豎:“你敢!你給我站住,你敢給我跑,你給我過來,我特麼把你全家腿給打斷,你敢跑一下我試試。”
“你打啊,你把全世界人的腿打斷,我也不會喜歡你這個賀二騙子!還想要得我的心,你想得美,略略略……”她衝他就伸舌頭:“我是你一輩都得不到心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安魔棒棒!還是免費用的那種!”
賀紹廷氣得頭頂冒煙,他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知道絕對不是好話,他過去就要把她給拽下來。
魚露見他過來,踩著沙發就跑,四組沙發,她在上面跑,賀紹廷在下面抓她,她穿著旗袍的大長腿,白生生的晃人眼,一邊跑魚露還一邊說,“我魚露離了你賀少帥,我能過得更好,吃香的喝辣的,你不信,不信你把我放了,你看我是不是能找個好男人,給他生一窩崽兒,我還能和他白頭到老,保證他不花心也不納妾,老老實實給我做孩子的爸爸……”
直氣得賀少帥墳頭冒青煙,聽到給別人生一窩崽兒的時候,差點沒被他踢翻的桌子拌了一跤。
火,藥筒一下子炸了,他伸手就將四組沙發其中一組給掀了。
“你給我跑,再跑我看看!”他怒吼道。
掀了一組,她就沒辦法循環跑了,她嗖地就跳下了沙發,踩到了地板上:“我怕你啊,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你娶妻生子,讓我孤兒寡母地給你做妾,我才不伺候你呢,外面那麼多好男人,哪個都比你強!我可不會為了你,放棄整片森林。”說完就往門外跑。
嚇得李嫂和桃紅,全身發抖,姨太太瘋了嗎?
竟然一邊罵少帥,一邊到處跑,大廳一片狼藉,少帥在後面氣得臉上猙獰,頭頂冒煙地在追她。
這這情況……李嫂平生也沒見過。
魚露跑了一半,一看門口讓他提前堵住了,她就繞著大廳跑,好在大廳足夠大。
就見兩人,一個小鳥一樣嘰哇亂叫一樣飛,另一個在後面咬牙捉。
賀紹廷什麼時候受過這氣,跑了兩圈,撐著沙發就向魚露逮過去了,魚露嚇得“哇哇”亂叫,“救命啊,少帥要殺人了!救命啊!”
李嫂和桃紅就看到少帥把人給攔腰逮到了,直接給抗在肩膀上,也沒管她大呼小叫,臉都黑得滴水一樣上了樓。
“現在不叫了,啊?想生是吧?我今晚就讓你生個夠!這輩子,你就隻能生我賀紹廷的孩子!現在就給我生!”賀紹廷將身上的軍服用力地摔到了地上,“我堂堂一個少帥,我收拾不好你?”
魚露被扔到了床上,還原地翻了個身,打了一個滾,狗屁少帥,她才不怕他呢,氣得他頭頂冒煙才好看呢,不過敵弱我強,敵強我弱。
得講究個策略,還得給個甜棗吃。
這會在床上,她就不敢橫了,開始嚶嚶嚶地示弱裝小可愛了,甭管他眼神多兇狠,氣得多炸肺,她白嫩的雙臂往他腦後一搭,對著他就嚶嚶開始撒嬌。
在他手心裡就開始又哼又唧,身子軟得像面條,把他這塊鋼都快纏成了麻花卷,還擠出兩滴淚,跟他貼臉告別,聲音嬌滴滴地哭:“你要訂婚了,我心裡難受,你還不許人家難受一下嗎,你還不許人家難過心痛嗎?”
“紹廷,我心口好疼啊。”她拿起他的手一放:“你看,是不是?”
小臉梨花帶雨,哪還有剛才在樓下伸舌頭衝他囂張的勁兒,還敢踩著沙發跟他比吼,真的要上天了,這時候,看她敢不敢,現在,她在床上跪在他面前,抱著他脖子,嬌得像一朵花,腰扭得像美人魚,小嘴哼哼唧唧嚶嚶嚶。
男人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
樓下的李嫂和桃紅以為姨太太這次完了,少帥非得打死她不可,本來以為會聽到姨太太被打死的怪叫。
但是過了好久都沒有慘叫聲,兩人相視,想著,不會,不會已經死掉了吧。
最後還是李嫂,戰戰兢兢地上了樓,輕手輕腳地往樓上廳裡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