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副官:……
他從兜裡把那張後寫的被魚同寶按了手印的契約書,遞給了少帥。
少帥摘下手套,把紙抖開,看了一遍,抖一下,又看了一遍,這才面有得意之色,拿進了書房,鎖進了保險櫃裡。
郝副官:……
一張姨太太的買斷書,也值得鎖進保險櫃?
保姆五十多歲,看到魚露的時候,也驚訝了好一會兒,她是少帥母親派過來,照顧兒子起居的,照顧有些年頭了,一直在少帥府裡。
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姑娘小姐進過少帥府,少帥平日軍中事務繁忙,說是少帥府,其實一個月也隻有幾天會回來,大多時間都在軍部。
這突然間,就納回個姨太太?
少帥現在婚事還沒定下來,總督夫人為這事真真發愁,他那兒子,常年徵戰在外,她想早點定門親事,在那放著也成,等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回來完婚,可他眼光高著呢,哪個也看不上,他要是願意,早就結婚了,大把的名門閨秀,不喜歡名門閨秀,那留學的洋派小姐也有啊。
一個也入不了他的眼,她還怕自己要私下給他訂了親,他那脾氣再六親不認,所以,一眨眼就拖到二十五了,這婚事,還是遲遲未定。
總督夫人一直跟人念叨著,我那兒子不開竅,還不開竅呢,不知道女人的好處。
結果,轉眼間,少帥這就有看上眼的人了?
再一看這姑娘,不,這姨太太,那是真真的,真真的,萬裡挑一的好看。
她還記得總督夫人說過,她家那二兒子,眼光高著呢,什麼人能入他的眼啊,將來,必定能找到一個極美的美人。
果然夫人說對了,真是,極美的,極美的!
魚露進了少帥的臥房,很大,很寬敞,陽光充足,地面鋪著羊毛毯,冬日踩上去,一點也不涼,暖暖的,房間的家具帶著點法式風格,卷拱門廊,還是一處露天陽臺,羅馬柱的雕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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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風格偏男性,牆上還掛著大幅的地圖,上面還有標示著的筆印。
另一面牆是一幅浩然天下的九州堪輿圖。
野心,還蠻大的。
北牆掛著不少武器,有刀有劍。
大床外側是一片雕花隔欄,擺著一些裝飾的小物件。那床對面,正對著一面大窗,陽光正好透進來,房間的光線非常好。
因為沒有女士穿的衣服,魚露沒有洗澡。
她剛打量完這個房間,賀紹廷就上來了,那靴子踩在樓梯上的聲音,真聽得人心驚膽顫,他一推開臥室的門,走進來,魚露就驚慌地轉身,那一頭一直沒梳起的長發在空中微微旋出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賀少帥反手將門關上了。
他面不改色地將身上披著的外套,扔到了一邊,然後向餘露走過來。
餘露立即左看右看,往後退,退到了隔欄那裡。
“你幹什麼?”她盯著他邁過來的長腿,還有他伸手解腰帶的動作,“你站住。”
她身上穿得是綢,跑起來那小腰扭得讓賀紹廷眼熱。
他眼神盯著她,動作慢悠悠地解,然後將皮帶抽出來,往地毯上一扔。
“你折騰了我一早上,也該讓我放松放松了。”
魚露轉身就要跑。
他上前拽著她的手臂,就將要跑的魚露,一下子給扯了過來,她那點力氣,他一隻手臂就能收拾得她老老實實的。
“跑什麼?你是我賀紹廷三百大洋買回來的,從現在開始,你裡裡外外,連根頭發毛都是我的,我保一生你榮華富貴,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知道嗎?”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像是個剛打贏勝仗的將軍,騎著馬兒在巡查自己未來的疆土,一寸一寸,那視線,那語氣,又傲慢又專橫,無理至極。
手臂還直往她腰上摟。
就想行那事。
“你放屁,誰要伺候你,是你伺候我!”三百大洋才幾個錢,就想買她?想得美!魚露大概是扭男主扭慣了,掙扎的時候竟然又急又氣地伸手就抓住了賀紹廷的耳朵,使勁的扭了一圈。
賀紹廷的手立即頓住了,臉上表情錯愕了下,他呵了一聲,活了二十五年,還沒有哪個女人敢扭他的耳朵,連他媽都沒有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兇狠地一把將她一下子抱了起來,繞過了隔欄,將她整個人掼到了床上,並抓住了她扭自己耳朵的手,惡狠狠地威脅她。
“還敢扭我?誰借你的膽子?啊?你是以為我不會打你?是不是?”他將那玉腕用力扣在她頭上,讓她逃無可逃。
“我不但敢扭你,我還敢罵你,你個壞蛋,你要敢欺負我!我就跟你拼了!”魚露雖然小胳膊小腿,但她就敢對著賀紹廷拳打腳踢,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要換了別的女人,早就被賀少帥扔出去窗外,偏偏他這時不生氣,還一臉興致地跟著她鬧。
鬧著鬧著,他就忍不住了,血氣方剛的男人,二十五年才開了葷。
沒兩下眼神就變了,朝著床上的人就壓了過去,喘息聲像頭牛。
外面的保姆好不容易湊到了一套新衣,拿上來給新來的少帥姨太太換洗,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少帥,晴天白日地就在裡面樓著姨太太,急吼吼的在擀,一邊還哄著:“你乖乖的,嗯,你要能好好伺候我,從今以後,我賀紹廷的銀元都給你花,乖,給我……””
保姆:……
保姆也算從小看著二少爺長大的,二少爺可從來沒有過女人呢,二十五歲了,身邊也沒個女孩兒敢追。
都以為二少爺沒開這個竅,可沒想到,這要麼不開竅,這要開竅,可真是了不得啊,哄女人的話兒,是一套一套的。
又是乖,又銀元給你花。
她捂著嘴,樂得下了樓。
保姆那時以為是二少爺是哄人,後來才發現,二少爺說的那是認真的。
多少年沒有一個女人,一旦有了,就會愛若珍寶,疼如心肝,銀元算什麼,隻要乖乖能給他生個兒子,他賀紹廷的家業都是她的。
這臥室裡的動靜,一直持續到了下午,軍部電話來了,少帥才在懷裡女人嬌豔的紅唇裡一記貪戀地深吻,他的氣息十分炙燙溫醇,男性的那種冷冽的氣味,緊緊地包裹著她,魚露被吻得有些不舒服,掙了一聲,就又熟睡過去。
賀紹廷這才自床上起身,龍虎精神地套上了軍服,意得志滿地取了軍帽,將蓋帽戴在了頭上,那蓋帽殺,那帽下如利劍的俊目,帥氣逼人,穿上了衣服,就又是一個英姿勃勃,威嚴可畏的鐵血少帥。
走出門的時候,他還抬頭往自己臥房樓梯處看了一眼,嘴角翹起。
對保姆道:“把人給我看好了。”這才取了手套,出了洋樓。
……
“廷兒今年二十五了,婚事不能再拖著,他找不到,我這做母親的,就給他挑一門親事,無論如何,明年,我得見到我親孫孫。”別人家的男兒郎,十八就成婚了,二十五歲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他們家永麟,二十五了,連門親事都沒定下來。
雖然他們家永麟不愁娶,可是老拖著,不是那麼回事,他長年在軍中,指望他自己找個女人,恐怕到三十歲還得打光棍,這次可不能依著他了。
“我以前尊重他,他若不滿意,我也不強求,誰家父母有我這樣大度,可永麟他可不理解我這盼兒孫的心。”總督夫人道。
“是是,總督夫人說的是,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什麼年紀辦什麼事兒,少帥該早點定門親事了。”總督下屬的一個夫人,取出了一個花名冊。
“這是今晚請來總督府的名媛,都是待嫁閨中,您今晚可要好好的瞧瞧,裡面有幾個不錯的人選,跟少帥很般配。”那夫人說道。
總督夫人伸手接過了花名冊,上面還有照片,她慢慢翻動:“勞煩你們操心了,今晚的舞會,我就把永麟給叫過來。”
“咦?這個女孩兒模樣不錯。”她停在其中一頁,指著一張照片道。
那位夫人探身瞧了一眼,笑道:“這是餘次長的女兒,叫餘熙佳,這姑娘留過洋,今年才回國,大方可人,長相不俗,您知道餘家是祈城的首富,總督剛上任時期,軍需緊張,就是這位餘次長捐了大量的財物軍需應急,這位餘小姐看著和少帥也很般配,您今晚可以仔細瞧瞧。”
自古權找財,財找權,這總督權是有了,要是再聯姻個祁城首富家的女兒,那可是財權兩收,總督需要財力的鼎力支持,餘家也需要靠山,豈不雙美?
“餘同寶?這個人我知道,為人很圓滑,很會做人,送來總督府不少禮呢。”總督夫人道。
“您也知道,他們這些生意人,最擅經營,還有這個馮家的小姐,文才非常不錯,也是很有才學的……”
總督夫人看得兩眼放光,“這些姑娘都不錯,隻要永麟今晚點頭,無論他看中哪一個,我都幫他娶進門。”
……
今晚總督府舉辦舞會,總督夫人電話急催,把兒子賀紹廷給喚了回來。
賀紹廷一下車,就看到家裡大門香車寶馬,擠得他的軍部車輛都沒地方停了,再一看裡面,大廳裡祁市名流,齊聚一堂,男西服女洋裝,華衣錦服,人影綽綽。
“少帥,今天總督府有舞會,您要不要換身衣服?”郝副官說道。
總督夫人知道如果說舞會,他兒子肯定不來,於是故意沒說,隻說有事讓他速速回府,他兒子就算不西裝革履,光是一身軍服,就能碾壓一群祁城才俊。
這一點,總督夫人確實沒有誇大。
賀紹廷拿著帽子,一下車,就將軍帽戴在了頭上,他身材高大,寬肩窄腰,軍服在他身上,帥得掉渣,他臉上有一絲不耐煩,最煩參加這種寒暄無意義的舞會,但已經來了,總要進去一趟。
他不爽地邁著長腿,下了汽車,踩著軍靴,步伐快速地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口,就與側面一位年輕的名媛女士撞在了一起,他伸手扶了下對方的後背,免去了對方摔倒的尷尬。
對方驚恐未定地倚在他結實有力的臂間。
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士,脖子上帶著一條項鏈,中間一點紅色的寶石,熠熠生輝,穿著一身白色的蕾絲洋裝長裙,裙子緊緊勾勒出窈窕的身材,胸大腰細,整個人膚白貌美,端莊而又有風情,她輕輕站起身,驚魂未定地對賀紹廷道:“先生,剛才是我失禮了,抱歉,您……您穿著軍裝?”她眼睛微微發亮,帶著崇拜地目光望著賀紹廷,輕聲道:“您是……您難道是賀少帥?”
遠處穿著旗袍,圍著皮草披肩的總督夫人與另一個中將夫人正看向大門那邊。
“少帥好像看上那位餘小姐了,兩人在門口相遇了,哎呀,您瞧瞧這一對兒多般配,這可真是一件好事,總督府今年看來要有喜事了,恭喜夫人。”
第49章 民國姨太太3
賀家舞會的大廳,裝飾得很奢華,歐式吊燈,燈盞鏤空雕花,絢麗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