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變章魚後我親他觸手。
他臉爆紅大叫。
「那條不是手！那是我的……」
後來。
我被八根觸手摁在床上。
「猜猜哪條是……」
1
如果我早知道雄章魚的第八條腿根本不是腿。
我就不會拿它按在自己臉上！又貼又蹭！
還親了一口！
更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被八根……觸手摁在床上。
半小時前，我的室友變成了一隻章魚……
2
「這也太他媽可愛啦！」
我抱著變成章魚的室友又摟又抱。
「早說你是章魚啊！你身上也太 Q 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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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捏他果凍一樣的腦袋，抓起他的觸手。
好可愛！
觸手像八條長果凍條！
我抓起他的一條觸手，貼在臉上又聞又蹭。
章天紅著臉一言不發。
我忍不住在他觸手上親了一口。
「吧唧！」
他臉爆紅大叫。
「那條不是手！那是我的……」
3
我人傻了。
我剛剛親了什麼？
我是個見到可愛生物就忍不住 rua 在手裡的單純小男孩罷了。
章天是隻玻璃章魚。
渾身透明、晶瑩剔透。
此時他滿臉煞紅，和我科普。
我才知道。
看似有八條腿的雄性章魚。
其實隻有七條是腿。
而另一條，是他們的隱私部位——交接腕。
而我。
剛剛親了一口。
「對對對對……對不起啊。」
我第一時間扔掉他的觸手，下跪道歉。
章天臉還通紅。
我問他：「你怎麼才能變回人身？」
他蠕動觸手，把被我親過的那條背在身後。
他不好意思地說。
「一個小時後自動就變回去了，現在還剩半小時。」
章天之所以暴露原形。
全是拜我所賜。
我回寢室的時候，順手給了章天一塊夾心面包。
他咬了一口才發現。
裡邊的夾心是巧克力。
章天從不吃巧克力。
因為一旦吃到巧克力，他就會現出章魚身。
這是我之前不知道的。
怪不得上次宿舍胖哥生日，分給他的巧克力蛋糕他沒有吃。
我還以為，他新搬來這個宿舍不適應。
或者不喜歡胖哥。
因為胖哥真的很奇怪。
不隻是胖哥。
這個宿舍的另一個瘦子也很奇怪。
我和章天都是新搬來的。
這個宿舍走了兩個人。
據說是去校外租房住了。
留下的胖哥，每天在宿舍抱著個羅盤。
那個瘦子，我們一進門就給我和章天發了份科學心理測試。
一個唯物一個唯心。
因為他們的舉動太過奇怪。
一開始不喜歡他們也很正常。
但相處久了，發現他們人還挺好。
我們四個的關系才好起來。
胖哥說之所以拿羅盤，是因為這個宿舍總有動物出現。
他還真是預言家！
這不章天就是章魚！
「我這就去告訴胖哥和瘦子！」
我興奮地跳開。
章天伸出一條不是第八條腿的觸手纏住我的腰。
「別去！」
我不解。
「為什麼？胖哥要是知道他真的這麼神，肯定很開心！」
「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因為……」
「因為什麼？」
從我背後纏上來的觸手在我腰間盤繞。
黏膩絲滑的冰涼觸感。
觸手上的吸盤吸住我的身體。
「因為我隻想你知道。」
4
我愣怔地看著章天。
此時的他擁有一顆圓滾滾的章魚腦袋，兩隻大眼蠢萌蠢萌。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和他平時人身形象的反差也太大了。
又過了半小時。
章天變回了那個比我高幾釐米的白皮禁欲帥哥。
他抓起剛剛掉落到地面上的銀絲眼鏡，掛在血紅的耳朵上。
門被推開。
胖哥和瘦子從外邊回來。
「餓死寶寶了！」
胖哥背包一甩，衝到我們桌前。
「這面包還有人吃嗎？」
我塞給他。
「沒人。」
胖哥咕嚕咕嚕把剩下的巧克力夾心面包噎到嘴裡。
章天攔都沒攔住。
晚上在水池邊洗漱。
章天皺眉問我。
「為什麼把面包遞給胖哥？」
我覺得納悶兒。
「你不是吃不了？」
他停下正在洗衣服的手。
「但那是我咬過的。
「你怎麼能給別人吃。」
嘖。
這是指責我把他吃剩的給胖哥呢。
沒想到他現在對胖哥這麼好了。
但胖哥自己也看到了是咬過的。
胖哥又不介意。
章天白白淨淨講究頗多。
他肯定是覺得男人和男人不能咬一個東西。
「下次不會了。」
我回答完，匆匆刷了牙回裡屋上床。
好尷尬。
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我就覺得和章天單獨待在一起好尷尬。
晚上做夢。
夢到我在吃果凍。
果凍 Q 彈嫩軟，含在嘴裡絲滑冰涼。
我吸吮著夢裡那顆巨大的果凍。
香甜可口。
唇齒柔軟。
這種感覺就像是……
聯想到白天的事情。
我猛地驚醒了。
看著章天的床鋪冒了一身冷汗。
後來我開始有意無意避開章天。
但我們兩個相處機會很多。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根本沒辦法完全避免。
最近。
我對章天的手很敏感。
即便他現在是人身。
我還是覺得和他牽手就會懷孕。
啊呸。
男的怎麼懷。
總之。
我覺得章天的手很神聖，不可以觸碰。
章天發試卷，發到我這裡。
我無意間觸碰到他冰涼的手指尖。
嚇得我往後一縮，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我手很冰嗎？」
章天將我扶起來。
坐在我後排的胖哥站起身。
「真的？我正熱呢！給我冰冰手！我手出汗，一會兒弄得試卷上都是汗。」
他一下抓住章天手給自己降溫。
眼看一雙小肉手把章天骨骼分明的手死死握住。
我大叫一聲。
「快松開！」
我拍開了胖哥的手。
「哎喲，我去，你弄疼我了。」
胖哥的手腕被我打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胖哥很委屈。
「你們怎麼都這麼對我？」
「誰們？」
「我的前室友、前前室友、前前前室友，還有你。」
我感覺他要碎了。
為了彌補胖哥。
我領著他吃了頓肉。
也是。
章天是人身，手有什麼不能碰的？
觸手才會有一條是交界腕。
是我太敏感了。
都是上回把我嚇的。
胖哥接到瘦子打來的電話。
電話免提。
我聽到瘦子在那邊喊。
「寢室有章魚！你倆快回來！」
5
什麼？
難道章天暴露了？
我和胖哥對視一眼。
我們兩個抱著不同的目的往寢室狂奔。
到寢室門口。
進門前我拉住胖哥。
「答應我，即使再可愛，也千萬別碰他的觸手。」
我怕章天會崩潰。
畢竟那不是想握就能握的東西。
「碰它觸手？」
胖哥有些奇怪。
愣了兩秒，他露齒一笑。
「放心，我直接上嘴！」
上嘴？
和我一樣？
「不不不不！」
我攔著不讓他進。
瘦子從屋裡開門。
「你們兩個在門口吵吵什麼呢？再不進來，章魚燒就涼了。」
「章魚燒？」
看著他拎著的四大盒章魚小丸子，我陷入了沉思。
「對啊，我給你們一人買了一大盒，昨天就和胖哥說好了。」
原來胖哥知道是章魚燒。
怪不得要上嘴。
一人一盒。
「你給章天也說了？」
我這裡有你的同類，你吃不吃？
這是能說的嗎？
我替瘦子捏了把汗。
「沒有，他電話沒打通。」
「太好了，他不吃這個，你倆趕緊消滅吧，我那份也不吃了。」
我扭頭跑了出去。
我得攔住章天，不要讓他現在回宿舍。
他那麼可愛的章魚。
可見不了這個血腥的場面。
我在宿舍樓下喊住章天的時候，他很驚詫。
「你終於肯理我了？」
我尷尬笑笑。
「什麼話？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
「每個時候。」章天盯著我，「你一直在躲我。」
「怎麼可能？」
我撓撓頭。
「那是前段時間太忙了！這不是一有空就找你了嘛！」
「嗯。」
他要回寢室，我拉住他。
「等等！」
章天回頭，我開始胡言亂語。
「這段時間沒怎麼說話，太想你了，出去喝點酒？」
瘦子買的四大盒太多，夠他們吃一會兒了。
必須得找個時間長的項目拖住章天。
至於我說想他。
如果我不這樣說，他肯定會起疑，覺得宿舍有什麼瞞著他！
章天一向很聰明，各科第一。
大家都知道他智力超群。
隻有我知道。
章魚有九個大腦，大腦中有多達 5 億個神經元，能不聰明嗎？
我隻有一個豬腦。
我要不真誠點，他會跟我出去嗎？
章天果然被我的真誠打動了。
我們去了一個清吧。
我給章天點了蝦尾。
他最喜歡吃這些小魚小蝦什麼的了。
剛坐下，旁邊就有女生過來搭訕章天。
章天釣系禁欲的臉，穿著一身白色襯衫，戴銀絲眼鏡。
這種正經人。
在酒吧尤其吃香。
「帥哥，談戀愛嗎？」
我立馬攔住。
「他不談。」
他一個章魚，和人類瞎談什麼戀愛？
他能談明白嗎？
智商高又不代表情商高。
我替他回絕了。
章天似乎有些高興。
他和我喝酒。
喝到一半，問我。
「你為什麼攔住剛剛的女生？」
我笑了。
「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明白嗎？」
你是章魚啊大哥。
章天的銀絲眼鏡邊閃著光。
「我就知道你會對我負責的。」
6
他在說什麼？
他喝多了。
我對他笑笑。
「多吃點蝦。」
我們回寢室後胖哥和瘦子已經把章魚燒消滅完了。
他們甚至已經睡下了。
我把喝多的章天拖上床。
他躺好後，我打算下床洗襪子。
坐在桌子前，我實在又暈又困。
不知道怎麼著，昏昏沉沉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半夜被窗外的冷風凍醒。
我打了個哆嗦。
我的媽呀。
我怎麼在椅子上？
椅子好硬。
睡得我屁股好疼。
我揉了揉屁股蛋兒。
腦子還是不清醒。
襪子呢？
襪子怎麼找不到了？
我掃視了半天。
烏漆嘛黑的宿舍。
算了。
明天早上再洗吧。
我一隻手摁著青筋直跳的腦門兒。
另一隻手扶著床梯攀爬。
媽呀。
床可真軟啊。
被窩可真暖和啊。
我恍恍惚惚入睡。
就是感覺今晚的床有點兒小。
嘖。
怎麼感覺還有點兒擠呢？
睡夢中。
我夢到一堆大吸盤纏在我身上吸我，摳都摳不下來。
第二天一睜眼，就在被窩裡看到了和我四目相對的章天。
他眼鏡還沒戴，睡眼惺忪。
但他整張臉憋到爆紅，眼睛泛著水氣。
「你昨晚，對我負責了？」
7
我昨晚。
對他負責了？
晴空霹靂。
我的腦子裂開了。
我怎麼會在章天床上？
我怎麼會和章天一個被窩？
我昨晚爬的，不是我自己的床嗎？
喝太多了。
我居然上錯床了。
「對對對……對不起！」
我從被窩裡跳出來，蹿下床。
摸了摸屁股。
好慶幸。
我的褲子是完整的。
我鑽回自己床上，把自己悶在被子裡。
這個早八我是沒心情上了。
況且我還有點頭暈。
我躲在被窩裡給班長請假。
暈暈乎乎又撅著屁股跪臥在被子裡睡了一覺。
醒來後我從床上坐起來。
下床趿拉上拖鞋。
我決定上個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
晃晃悠悠走到廁所門邊。
我伸手一推。
就看到一幅真人版「帥哥洗澡圖」。
我雙眼瞪到天上。
章天怎麼也沒去上課？
我大叫一聲。
「呀！」
章天被我嚇一跳，一個轉身沒站穩，拖鞋飛出來。
拖鞋狠狠拍在我的臉上。
我再次慘叫。
「你！你居然在宿舍洗澡！」
剛搬來這個宿舍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間浴室門是壞的。
我修的時候，胖哥說，這扇門被好多人修過，還是總壞。
怎麼又壞了？
都關不嚴。
不然我也不會一推就開。
章天呆呆立在那裡。
「不在宿舍洗澡，在哪洗？」
我好像被嚇精神了。
我腦子飛速運轉了一下他的話。
好像也沒毛病。
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頭上的淋浴頭還啪嗒啪嗒向下淋著，章天耳朵泛紅。
「那你什麼意思？」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想，一起洗？」
8
我「啪」的一聲把廁所門關上了。
一起洗個錘子！
我暗暗想。
這破門遲早得報廢！
扔到垃圾場裡千刀萬剐！
這下好了。
原本那天一起喝酒，我和章天緩和很多。
但經過這麼接二連三的事情後，我覺得我和他之間更尷尬了。
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誰家好兄弟整成這樣啊。
先是親了他的……
然後睡了一個被窩。
現在又是看了洗澡。
我更想躲他了。
我是尷尬星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
我見章天就像老鼠見了貓。
他在宿舍我離開，他不在宿舍我回來。
除了晚上不得不回宿舍睡覺，我盡量減少我們的碰面概率。
連上課，我都要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有時候不小心對視上。
我能看到章天鏡框下幽怨的眼神。
他終於在某天忍不住，把我按在宿舍牆上。
「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又躲我？」
我撓撓頭，開始撒謊。
「最近有點兒忙。」
「我每天都盯著你看，你根本不忙。」
我躲避他的對視，他又說。
「你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了？」
我咬唇小聲說。
「負什麼責？」
章天被我氣得不輕。
他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你那天……」
後邊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所以他停頓了好幾秒，才紅著眼，從嘴縫中擠出一句。
「你親了我……那裡。」
我覺得他一定是生氣了。
才會揪著我衣領急紅了眼。
我哆哆嗦嗦解釋。
「我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嗎？我下次不會了，下次一定。」
他還盯著我。
我嘴真賤，要是不親就好了。
可是誰看到那麼可愛的透明章魚能忍住不親啊。
還是章天這種禁欲系帥哥變的反差萌章魚。
我本意隻是想逗逗他。
況且我也是親了之後才知道那條不是手的。
我懺悔。
「我真的後悔了。」
章天眼睛裡的血絲更紅了。
「你後悔了？」
我要是說後悔，然後認真道歉，他是不是就原諒我了？
我猛地搗蒜點頭。
「對對對！我很後悔，我真不應該！」
不知道是不是章天沒休息好，我好像在他眼裡看見了淚光。
他鏡片下的眼睛蒙上一層白霧。
最後是一個心灰意冷的語氣。
「不想負責算了。」
章天松手了。
我感覺他說的話哪裡怪怪的。
說不上來。
他重點是不是放錯了？
怎麼一直扯負不負責？
他不是應該生氣我對他做的事嗎？
我不理解。
但後來的幾天，章天不搭理我了。
他對我很冷淡。
之前我雖然在躲他，但他對我沒有躲避。
我也說過，他也承認過，他之前總是會盯著我。
現在不會了。
我心裡突然有些失落。
我雖然躲他，但隻是因為尷尬，並不是不想和他做兄弟了。
可我看他現在的架勢。
他好像一點兒也不想和我做兄弟了。
學校最近有個晚會活動。
胖哥和瘦子報名了一個小品。
兩個人每天樂呵呵排練。
瘦子來問我。
「你有沒有什麼想報的節目？」
我抿抿嘴，放下正吃飯的筷子。
「目前沒有。」
其實有。
我有想報名的節目。
我想和章天合作一個節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