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焦急:重點是這個嗎?】你這樣還不如隻睡覺啥也不做呢!
方黎卻不再理會系統,閉上眼睛,腦中厭睢和烏衣寐的過往,一點點如浮影掠現在腦海。
這個當初厭睢從屍堆中扒拉出來的少年,沒有是非對錯的觀念,既不算人也不算妖,是個無處容身的異類,隻有厭睢願意收留他……他憑著一股執著和韌勁,跟著厭睢踏過屍山血海,無論是為了什麼,他從未做過對不住厭睢的事情,就連後面一再針對謝懷,也都是出於對厭睢一片忠心。
烏衣寐確實冷血狡詐殺-人無數,在正道看來死有餘辜,可方黎卻想,隻是沒有人能引導他……如果有人能拉他一把,不繼續錯下去,他也不是無可救藥。
而厭睢卻給不了他這些……在厭睢眼中,烏衣寐隻是個趁手的手下,僅此而已。
書中烏衣寐就是個無關緊要的炮灰,即便無需他,自己也能將劇情走下去,隻要他不去對付謝懷,也許……就不會落得那個結局。
方黎想要拉他一把,也許還不晚。
………………
系統發現自己說服不了宿主,也管不了宿主,唯恐宿主一個不高興,晚上重要的劇情不走了,隻好閉了嘴。
方黎也高興落得清靜,闲情雅致來了,拿起本書看起來,這殿中藏書還不少,但都沒有翻閱的痕跡,可見厭睢平時並不怎麼看書,方黎卻看的津津有味,沒想區區一個書中世界,竟然細節如此到位。
和真實世界又有什麼區別呢?
要是消失了怪可惜的,方黎想。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天色暗了下來,魔僕在殿外點燃了燭籠,屋內夜明珠散發柔和光暈,方黎知道自己該去見謝懷了。
今夜的劇情十分的重要,厭睢就是在今晚要了謝懷,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開始過上除了翻雲覆雨、就是翻雲覆雨的生活……
侍寢的娈-寵一般都送往偏殿,方黎闲庭信步來到偏殿,就看到一間屋中亮著光。
想必就是謝懷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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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定定神推門而入,屋內暖意融融,衝散了夜間寒涼,正對門的榻上,薄紗傾泄而下,紗簾後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方黎隨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間冷意,一步步走到塌前。
他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坦坦蕩蕩掀開紗簾,垂眸看向躺在眼前的人。
對方也是醒著,瞬間四目相對。
謝懷一身幹淨素雅的白衣,他黑眸狹長深邃,青絲鋪滿了床,俊美如神似不可褻瀆,即便這樣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卻仿佛任人宰割的並不是他,反而給人一種高不可攀之感。
看過原著的方黎並不意外,若非有著與眾不同超脫凡人的心性,又如何能吸引到厭睢那樣的人呢?
厭睢也不怕死,他還見過很多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正道修士,一旦被擒,自-殺尋死的不在少數,自詡為保全名節,自傲於悍不畏死……但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何嘗不也是種懦夫的行為。
死亡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是活著去面對一切。
而謝懷令厭睢所吸引,令方黎所欽佩的,就是他從來不會尋死。
活著,才有希望。
即便人世間可能比死亡更像地獄。
方黎微微垂下眼簾,衣擺撩動,轉身在塌前矮幾前坐下。
矮幾上擺著一隻精致鏤空的古銅色香爐。
方黎一手輕輕握著香爐,不消片刻,香爐便滾燙如烙鐵,埋在灰中的香碳燃了起來,方黎撩起衣袖,用一隻白瓷勺子,將一旁瓷瓶中的香粉舀了一點出來,倒在雲母片上,然後輕輕放入香爐中。
待香霧氤氲而起,方黎一手愜意支著額頭,側眸看向床-上的人。
看的大大方方,肆無忌憚。
欣賞美是人類的天性,方黎也不例外,在他的世界,即便最耀眼的明星,也遠不如謝懷萬一。
但謝懷的美並不陰柔,相反,有著極冰冷的凌厲,以及高高在上的距離感,讓任何人知道,靠近他會受傷,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觸,即便被會割的鮮血淋漓……
他本該是九天之上的神,卻生生被拽入人間,與厭睢一同墜入地獄……
厭睢的佔-有欲是瘋狂的,他對謝懷做的每件事都不值得原諒,換做自己也一樣會想要手刃對方,方黎有些失神的想……
這樣的美人,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也容易引人犯錯……幸好,自己不喜歡男人,謝懷也不喜歡男人。
既然都是直男,如此相處倒也不算尷尬。
沁人的香霧彌漫在屋中,令人沉醉,氛圍是夠了,但系統卻開始疑惑,宿主為什麼還不行動?
【系統委婉的暗示:宿主您要開始了嗎?我可以回避的,我們系統都是有職業素養的,絕不侵-犯的宿主的隱私。】
【方黎:倒也不必。】
【系統大驚失色:……】他第一見到這樣豪放的宿主,竟然願意被人看,難道這是某種x癖嗎?可是自己到底要不要看啊,不行竟然有點好奇……不行不行,自己是個有操守有底線的系統,這種事不能看啊!
正在系統猶豫糾結掙扎的時候,方黎忽然起身站了起來,一步步來到了塌前,不知何時謝懷已經閉上了眼睛,美人入睡,倒少了絲冷厲和生人勿進感。
系統都準備要跑路了,卻聽方黎倏的開口了。
【方黎嘆道:確實是人間絕色,無人可比,但你知道,這件事最困難的地方在哪裡嗎?】
【系統遲疑道:良……良心?】他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逼宿主做這種事,宿主不樂意也能理解,可是劇情必須走啊……
【方黎:不是。】
【系統:……?】什麼意思?宿主這是在說自己沒有良心嗎???
【方黎:最大的困難是,讓一個直男去強-迫另一個直男……我硬不起來。】
【系統:……】
方黎垂眸定定望著眼前的人,唇角微微揚起,千年曼陀羅制作的迷香,就連煉虛期都可以迷倒,謝懷竟撐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差點都要以為,這香對謝懷不起作用了。
方黎俯身靠近謝懷,一伸手拉開對方衣襟,就在他脖頸間,掐出一道紫痕來。
【系統:………………】
===同住(如此美人自然是要朝夕相...)===
片刻後,方黎垂眸凝視著自己的傑作,美人雙目緊閉,衣衫凌亂,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腕處,皆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任誰來看,都是一副飽受蹂-躪的模樣。
誰又會相信其實什麼都沒發生呢?
他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的掩上。
與此同時,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香爐中的煙霧依然氤氲彌漫,但謝懷的雙眼清明冷邃,顯然從始至終都清醒著。
這迷香確實非同一般……但方黎燃香之時,謝懷就已察覺不對了,人人都知他天生道體,在修煉上事半功倍,卻無人知曉一般毒物對他並無作用,因此並未被迷香所迷。
但他還是假裝暈睡過去,隻等方黎大意時,一舉殺死這魔頭。
雖然被鎖魂釘暫時封印了修為,但在謝懷所預計的各種可能性中,這並不是最壞的一種,最壞的情況是毀他根基斷他道骨……但是方黎並沒有這樣做。
鎖魂釘是魔道中人對付俘虜的常用辦法,謝懷之前便仔細研究過,一般人確實難以突破鎖魂釘的封印,但他經脈本就異於常人,可以在鎖魂釘下保存一成修為。
僅剩一成修為用來對付方黎是不夠的,但借由留存的這一成修為,謝懷可以在一瞬間衝破封印爆發全力。
但這是萬不得已的法子。
強行衝破封印會震斷渾身經脈,即便能發出全力一擊殺了方黎,他也九死一生,機會隻此一次,若非尋到了萬無一失的時機,不可輕易動用,否則隻是白白送命,死的毫無價值。
他來浮丘山就是為了殺死魔頭,屆時魔頭一死,浮丘山無主,四分五裂不足為懼,正道便可鎮壓群魔,來此之前他已經做好被酷刑折磨、凌-辱虐待的可能……但,魔頭竟然沒有動他。
謝懷眸底浮現一絲疑惑。
剛才方黎所作所為,俱都落在他眼中,他看得出這個人對他並無任何興趣,那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沒有半分情-欲和渴求之意,但他又偏偏讓人將自己送來,還偽造出這般事後的痕跡。
是為了什麼?
謝懷蹙眉,眼眸微暗,不論如何,既然方黎暫時無意動他,也正好給了他時間,可以慢慢衝破封印,不必用同歸於盡的辦法,至於對方到底有何陰謀……
看看便知。
………………
方黎回到寢殿的時候,已有些困意了,但他還得打發一下系統,否則實在聒噪的沒法睡。
【系統焦急道:宿主,宿主,宿主,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就這樣算了,那下-面的劇情要怎麼辦啊!】這本書全文重點就是厭睢和謝懷的那事啊,中心劇情都不走可還行?
方黎懶洋洋的道:“除了你、我和謝懷,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和他發生了什麼?”
【系統沉默半晌:是,話雖如此但……】
方黎又道:“我沒有和謝懷做那事,謝懷會不會改變主意,不殺我了?”
【系統思考了半晌:……應該也不會。】沒法昧著良心說假話。
方黎撫掌微笑,眉梢挑起:“如今在所有人眼中,謝懷就是我的娈-寵,被我百般折磨凌-辱。
而對於謝懷而言,即便我實際上什麼都沒做,他也隻會認為我別有圖謀,以我們之間的立場和血仇,也定不會放棄殺我,劇情走向並沒有改變……裡子面子都有了,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麼問題?”
【系統:……】
宿主的歪理邪說一套又一套,系統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但是又無法反駁,因為事情好像就是宿主說的這樣……
方黎補充道:“最重要的是,我確實對男人沒興趣,你若是實在不滿意,不如……”
【系統:我沒有!】
QAQ他不想再聽宿主說讓他另請高明的話了!能請他早就請了!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好像大概也差不離,隻要任務能完成,中間有點偏差也不重要吧……他覺得他的底線,在一點點被拉低。
這一定不是他的問題。
………………
方黎滿意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起來,推門而出,就看到屋外魔僕已恭敬守候在側,問:“尊上可要用早膳。”
方黎正要點頭,思慮片刻,道:“將早膳送到玉儀君院中,本尊要和美人一同用。”
無非是讓人知道謝懷獨得他恩寵,這事兒可太簡單了,早起一同用膳,不但可以顯示他對謝懷的寵愛,也好讓那些有心人,看看自己昨晚的傑作。
方黎來到謝懷院中的時候,謝懷已經起了,他還是昨夜那身白衣,淡然平靜的坐在桌邊,見到方黎過來了,抬眸看過來,黑眸幽深如晦。
似要將他看穿。
方黎無視了謝懷探究的視線,掃視上下,雖謝懷一身寬袍大袖,但自己昨日留下的痕跡,依舊在脖頸處若隱若現,頓時露出滿意笑容,轉身吩咐魔僕:“早膳就在院中用吧。”
魔尊的排場自然是夠大的,不消片刻,院落中的寬大石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珍馐美食,桌前放著一張覆著柔軟華麗錦緞,寬敞的可以坐下兩個人的椅子。
隻有一張椅子。
畢竟尊上用膳,其他人都隻能站著伺候,包括剛剛‘承寵’的謝懷。
院中魔僕有十數個之多,有斟酒的,有布菜的,有打扇的……
方黎當仁不讓的坐了下來,回頭一看,隻見謝懷冷冷淡淡的站著,沒有半點要靠近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直接就將謝懷給拽了下來。
這椅子一個人坐足夠寬敞,但兩個人卻稍顯擁擠,謝懷的身軀緊緊貼著他,灼熱的溫度浸染過來,似是冰山之下的熔巖。
方黎望著謝懷陡然冷厲的眼神,卻神色淡然無謂,不怕死的夾了一根翠晶筍遞到謝懷的唇邊,眯起眼睛笑:“多吃點,可不要像昨日那樣,這麼輕易就暈過去了。”
他這番姿態狎-昵又曖-昧,說的話語更是引人遐思。
四周的魔僕紛紛垂下頭,不敢直視,心中卻驚濤駭浪,尊上竟然拉著謝懷一起坐,還親自喂他吃飯……還有那話中之意,看來昨夜很激烈啊。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尊上對一個娈-寵這般與眾不同,以前那些寵兒,可是連後院都出不來的,哪裡有資格同尊上同起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