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湧出無限陰狠:“我定要剁了他的豬手。”
身旁人嘆了口氣:“此處乃大晉,咱們最好穩妥行事。”
鹹笙被湛禎帶到了閣樓,問他:“你今日要上麼?”
“孤一上去,就沒有看頭了。”湛禎坐在他身側,剝起瓜子,鹹笙好奇道:“為什麼?”
“頭名必然是孤的。”
鹹笙假裝不懂:“難道他們會讓你?”
湛禎看他,把剝好的瓜子丟到他旁邊的碟子裡,道:“不必用激將法,孤今日要守著你,絕不離開。”
這下鹹笙是真的不懂了:“你守我做什麼?”
湛禎移開視線,繼續剝瓜子,鹹笙捏起他剝好的來吃,滿心困惑。
不久,北晉皇帝也來了,聲勢浩大,百姓紛紛跪伏。身後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妙齡少女跑了進來:“嫂嫂也來了!我之前還問皇兄,他說你不會來呢。”
鹹笙跟她沒什麼話說,一側湛禎也看了過來,剛要說什麼,高軒忽然跑過來在他跟前說了什麼,湛禎臉色一變,道:“湛茵,好好陪著她,孤稍後回來。”
他快步走出去,高軒道:“秦易真的出現了,但沒有任何動靜,總覺得事情不對。”
湛禎抬眼看向閣樓,抿唇道:“冰湖可有檢查過?”
“這幾日一直有人盯著,冰都凍的很實,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不遠處,人群歡呼雀躍,湛禎一路來到晉帝所在的高臺,屋頂上負責守護的江欽立刻朝他看過來,湛禎腳尖一點,飛身竄上屋頂,接過他手裡的千裡望,道:“在哪裡看到了他?”
“方才在人群裡,我看到了何耳覓。”屋頂太冷,江欽跺了跺腳,道:“他素來跟秦易形影不離,不是我說,你覺得秦易親自跑來,真的是為了公主?是不是有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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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之前決定迎娶公主的時候查過跟她求婚的人。”
江欽:“……”
這也太酸了。
“一直覺得秦路和秦鑫的死的不對,雖然與秦易非一母所出,但也並未聽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直到前兩日,公主透露,他們分別向她求過親,秦路死於三年前,秦鑫死於兩年前,很巧,都死在跟公主求婚不久。”
江欽驚了一下:“其他求親者呢?”
“無一例外。”湛禎眯了眯眼睛,道:“但這在大梁無人敢提,因為若說出去,倒像是公主克死了求親者。”
“說不準就是她克的?”
“那孤為何把她娶到了手?”
“你從一開始娶她就知道這些?”
“不知。”湛禎道:“但那封信讓孤認定,她對秦易非比尋常。”
“……”
“秦易是孤心腹大患,必除之而後快。”
“你不喜歡她?”
“除秦易,與喜歡她並不衝突。”
江欽心情復雜:“……真是紅顏禍水!”
作者有話要說: 笙笙:你才禍水!!
略略:他不配。
江欽:。
第15章
‘紅顏禍水’此刻還乖乖坐在閣樓上,因為窗前有風,他的大氅沒脫,帽子也還戴著。
湛禎一離開,他整個人都放松許多,湛茵在他耳邊笑吟吟的說話,鹹笙淺笑著應對,把湛禎剝的瓜子吃光,便自己剝了起來。
湛茵見狀,主動幫他剝起瓜子放在碟子裡,討好道:“嫂嫂慢慢吃,我幫你。”
鹹笙怎麼可能接受她這樣伺候,隻得跟她說話:“清容今日沒有跟你們一起?”
“她陪著皇祖母呢。”湛茵心裡奇怪,道:“嫂嫂想見她?我差人給你去喊。”
“不必了,隻是聽說你們三人形影不離,這會兒沒瞧見,有些好奇。”
“我與阿瑾才是形影不離,她平時都是非跟著我們。”湛茵說罷,忽然湊過來,小聲道:“清容喜歡哥哥,嫂嫂不要跟她那麼近,小心她趁虛而入。”
湛瑾:“咳!”
湛茵收回身子,眼巴巴看著鹹笙,一臉你看我對你是不是超級好的樣子,鹹笙失笑,道:“殿下一表人才,有愛慕者也很正常。”
他神色安靜,湛茵瞧著心疼,湛瑾卻多看了他兩眼,起身換到了湛禎方才坐的地方,與湛茵一左一右,跟他說話:“嫂嫂在上京住的可還習慣?”
鹹笙沒忍住去看她,他對湛瑾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不出屋子,倒也還好,隻是有些期待春日。”
湛瑾溫和道:“北國的春日也是有些冷的,至少要到四月份,才會明顯感覺到熱度。”
“那還要好久。”鹹笙掩下失落,看向前方的場子,此刻冰上人已經準備完畢,就等晉帝一聲令下。
“明日一起去吃羊湯便爐吧,羊肉暖胃,我們每次去吃都一身大汗。”
湛茵在一邊兒拼命點頭,鹹笙心裡稀罕,看她一眼,也有些期待:“殿下若肯,我便能去。”
“嫂嫂撒個嬌,哥哥不就投降了。”她回了鹹笙一個眼神,姿態之中沒什麼嬌柔,倒有幾分颯爽風流,再看湛茵,她已經捂嘴偷笑了起來。
他心裡忽然湧出什麼東西來,這些東西很細微,但因為自己親身經歷,所以能一眼發現。
他多看了湛瑾幾眼,抿唇,道:“你學過武?”
“北國皇室均學武。”她端起溫在小爐子上的茶壺,給鹹笙倒了杯熱水,道:“要開始了。”
擊鼓聲響起,湛茵立刻迫不及待的跑到窗前,大喊:“湛華!湛華!!”
湛華似乎是六皇子,跟湛瑾一樣,還得喊湛茵一聲姐姐,鹹笙先喝了一口熱茶,也跟著走過去。
冰上少年們身影矯健,雖有皇室子弟,卻也不見相讓,個個風馳電掣,冰履在冰上劃出白痕,四周百姓歡呼吶喊,其間還有小販無孔不入,兜售瓜子果脯等零嘴,真是好一番熱鬧景象。
鹹笙目不轉睛的望著臺下,心情激動,克制的捏緊窗棂。
屋頂上,江欽還在觀望,湛禎卻忽然發覺不對:“那是什麼?”
看的久了,他發現冰下似乎均勻的藏著一些長條物,每個長條都指向某個特定地點,隻是冰凍的太厚,必須在高處才能看出一些淡淡黑影。
與此同時,鹹笙也看出了不對,他和目光落在少年們腳下的冰層上,幾乎與湛禎不約而同:“不好!”
江欽舉起長弓慌忙對著不知名的地方,驚道:“怎麼了?”
湛禎已經跳了下去。
閣樓上,湛瑾也看向鹹笙:“你看出什麼了?”
“冰下有東西。”鹹笙臉色緊繃:“很可能是炸藥。”
湛茵愣住,鹹笙已經開始朝外走:“得立刻去見陛下,冰層下方分布的條狀物應該是空的,若我猜的沒錯,裡頭肯定藏了毒藥。”
湛瑾快步跟上,提醒道:“如今這裡這麼多百姓,你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我知道。”鹹笙轉出門,卻遇到了清容,她端了盤果子,道:“皇後讓端來給太子妃嘗嘗。”
“多謝。”他抬步,清容又攔住,奇怪道:“太子妃神色慌張,這是做什麼去?”
“我有事求見陛下。”
“這會兒?”清容道:“如今場上賽事正酣,陛下隻怕沒工夫見你。”
湛瑾忽然喊:“阿茵。”
湛茵炮仗似的衝出來,一把將果子接過來,道:“我要見母後,快給我讓開。”
清容笑了笑:“我隻是擔心你們擾了陛下的興致,萬一落了罰……”
湛茵不爽:“你廢話怎麼那麼……”
話音未落,閣樓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三尺厚的冰塊被炸裂,有些直接飛起砸傷了圍觀的百姓。
冰上炸開數丈水浪,衝擊力夾雜著冰塊朝四周崩濺,尖叫與慘呼交織,閣樓牆壁被砸出好大一個洞,冰渣飛來,湛瑾立刻側身去擋,順便將湛茵和鹹笙分別推開。
鹹笙站立不穩,條件反射的去抓一側的欄杆,聽到如意的喊聲:“公主!!”
他心跳加快,眼前有人慌亂的奔跑,還有人喊:“梁人殺進來了!!”
一隊士兵從面前經過,他下意識邁開腳步朝樓梯走,卻忽然被誰撞了一下,猛然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他臉色慘白,暗道看來今日性命不保,腰間卻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摟住,抬眼去看,正是湛禎。
他放開鹹笙,道:“阿茵和阿瑾呢?”
鹹笙抬頭看上面,湛禎又道:“孤去去就回,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
鹹笙連連點頭,快步避開亂糟糟的人群,一轉臉,卻忽然發現一批黑衣人殺了進來,每個人都帶著長劍,丫鬟太監等人很快死了一地。
鹹笙一邊低咳,一邊喘息,腳步飛快的躲在一個巨石後面,眼前陣陣發黑。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北晉士兵均手忙腳亂,百姓倉皇四散,有人被活活踩死。
鹹笙扶著石頭滑落在一側,長發散亂,忽然察覺身後有人,還沒來得及回頭,脖頸就忽然被人捏了一下,瞬間失去意識。
湛禎上去沒找到湛茵,卻看到了被砸昏的湛瑾,他急忙把人抱下去,江欽趕了過來:“陛下和皇後都沒事。”
“照顧好她。”湛禎把湛瑾推到他懷裡,江欽手忙腳亂:“你去做什……”
“帶她去看太醫。”湛禎的目光四下搜尋誰的身影:“孤去找人。”
鹹笙是被人吵醒的,隱隱有人在大喊大叫:“快把我嫂嫂放了!你這個畜生!你對我嫂嫂做了什麼?!”
他微微皺眉,身子忽然被人輕輕扶起,有人柔聲道:“吵到你了?我命人去把她舌頭割了。”
那人說罷,便吩咐了下去,鹹笙眼皮一跳,瞬間恢復清明:“站住。”
秦易身側的侍衛停下來,鹹笙又緩了一會兒,聽到不遠處湛茵還在罵罵咧咧,暗道這姑娘還真是精力充沛。
他終於有時間打量面前的屋子,很精致,布置的也很高雅,床很軟,燻香應該是大梁帶來的,也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把秦易推開,靠在一旁的牆面,終於朝他看了過來:“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