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遇到了前男友和他媽。
阿姨說:「你倆還不認識吧?」
我們不僅認識,私下裡嘴都要親爛了。
1
寒假不想動彈,穿著厚睡衣就陪我媽去散步了。
沒走多久,我媽遠遠地跟一個阿姨打起招呼來。
順便跟我說:「這是我新同事。」
我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看清楚那阿姨身邊站著一個身材、衣品都賊好的男生,估計是她兒子。
顏狗的愛情,這不就來了嗎?
我連忙戳我媽:「阿姨的兒子談戀愛沒?沒的話記得介紹給我。」
我媽比了個「OK」的手勢,拉著我迎上去。
那阿姨也笑眯眯地:「你也來散步啊?這是你媽媽吧?」
我左看右看,終於確定了阿姨口中我媽媽的媽媽,就是我自己。
我媽的笑容都僵了:「這是我女兒,剛放寒假回來,不愛打扮,哈哈。」
那男生站在樹影裡,戴著黑色口罩,輕笑了一聲。
我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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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也尷尬得要命,連忙轉移話題:「我記得你女兒也是一中的對吧?哪年畢業的?」
我媽說:「就去年呀。」
阿姨把身後的男生推出來:「這麼巧啊?我兒子也是去年畢業的,你倆認不認識啊?」
我抬起了頭。
路燈的光照亮他臉頰,這深邃立體的眉眼,脖子上似曾相識的紅痣……
靠,這不是我前男友嗎?
見我倆對視,阿姨又問一遍:「你們認識的吧?」
我倆異口同聲:「不認識。」
又不約而同地,把臉扭到了一邊,不再看對方。
但其實,阿姨,我們不僅認識,還在高中三年的無人處,對生理衛生課進行了學習。
我們可能是最熟悉對方的人了,從身到心,都是。
那邊,阿姨和我媽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我和他站在一邊,氣氛冷得要結冰了。
終於還是謝驍先打破了沉默:「你這造型,挺別致啊。」
我踩了他一腳。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阿姨循聲望去:「你怎麼了?」
謝驍笑得清淡:「被路過的小狗踩了一下。」
阿姨說:「沒事就好。」
又繼續跟我媽聊。
謝驍喊她:「媽,我們也養隻寵物狗吧,帶回家,我教育它怎麼乖乖地聽主人的話。」
話是對阿姨說的,眼睛卻望著我。
阿姨吐槽:「養你我都嫌累,養什麼狗?」
又看向我,笑眯眯:「莞爾,你倆加個微信唄,都在一個城市讀書,以後好照應啊。」
謝驍似笑非笑,直接亮出了微信二維碼。
在兩個媽媽殷切的注視下,我拿出手機,硬著頭皮掃了他的手機。
被我拉黑了的人,重新出現在了我的微信聊天界面。
上一條消息,我們還在吵架。
他說:「行啊,你走唄,你真有種。」
我說:「比你有種,我找個各方面都比你厲害的,你滾吧。」
跟我平時裝出來的乖乖女形象判若兩人。
眼看著我媽探頭過來,我連忙把手機摁熄屏,裝乖巧:「加上啦,以後有事就麻煩謝驍哥哥了。」
他重復了一遍「謝驍哥哥」四個字,居然笑起來,笑得很愉悅:「客氣了,莞爾妹妹。」
那四個字咬音低沉清晰,像極了他從前把我堵在教室後門,邊盯著失修的監控邊吻我,一字一字喊我名字的樣子。
我莫名覺得心跳加速。
2
我媽讓我跟謝驍發展發展,說雙方父母都認識,知根知底。
我心說:發展個屁,他全身上下我都發展過了,膩都膩死了。
我嘴上說著「好好好「,實際點開微信,又一次把謝驍送回了黑名單。
隔天,我卻接到了謝驍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並不是他,那邊背景音樂吵得要命。
「許莞爾,謝驍喝醉了啊,你來 XX KTV 接他。B19 包廂,馬上來啊。」
說完就掛了,再打過去就無人接聽,連給我拒絕的機會都不留。
謝驍你大爺的。
我罵了一句,認命地套上羽絨服去 KTV。
謝驍果然醉得不輕,腳邊放了好幾個空酒瓶,紅的、白的、啤的都有。
包廂門打開,裡面好幾個男生是熟面孔,都是謝驍高中時候的好哥們兒,我和他早戀的時候,就是這群人在給我們打掩護。
見我推門進去,這群人笑起來:「嫂子來了啊。」
我冷冰冰:「早八百年就分手了,誰是嫂子?」
那群人「嘿嘿」地笑,打頭的那個歌也不唱了,走過來塞給我一張房卡。
「嫂子,我們笨手笨腳的,驍哥就交給你照顧了。」
我當然不接,踢一腳謝驍,他絲毫沒有反應。
靠,還真是醉了。
我思考了兩秒鍾,想到一個整蠱辦法,走回去要他們幫我把謝驍送到酒店。
這群人笑得可賊了,帶上房門的時候,居然還問我:「嫂子,要不要給你們買點兒計生用品?」
我心裡大罵,臉上笑嘻嘻:「不用了,快走吧。」
房間歸於安靜,謝驍躺在床上,領口歪到一邊,睡顏很安靜。
我開亮了所有的燈,捏他的臉,捏到變形,他也沒醒。
非常好,看來不是裝的。
我掏出唇釉,掀開他的衣服下擺,準備在他的肚子上畫個烏龜王八蛋。
然後發朋友圈,讓大家欣賞某校草的英姿。
我彎下腰,拿著唇釉,認真地低頭畫。
嗯,龜殼有了,四腳有了,腹肌也有了……
臥槽,為什麼會有腹肌?
沒有發力的時候,小腹不應該是平坦的嗎?
我遲緩地抬起頭,就見謝驍睜著眼,似笑非笑:「許莞爾,你這個姿勢很容易讓我產生某些聯想。」
我大腦空白了片刻,就聽他意味深長道:「我的腹肌好看嗎?專門為你練的。」
我鎮定自若地直起腰:「不太好看,比我現在的男朋友也就差了十萬八千裡吧。」
其實我現在根本沒有男朋友。
謝驍不予置評,長臂一伸,我就整張臉貼在了他的腹肌上。
溫熱的、有力的,熟悉的觸感。
他的嗓音很清淡:「不好看你還看了那麼久?許莞爾,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嘴硬。」
靠。
塗在他腹肌上的唇釉全黏在我臉上了,我奮力推開他,但觸手就是他的肌膚,我摸哪兒哪兒不對。
就聽見他悶哼一聲:「別動。」
我反應過來,全身都僵住了。
謝驍索性坐了起來,拎著我的衣領,都不知道他怎麼動作的,我們交換了位置。
任人宰割的,是我。
他拿拇指擦我臉上的唇釉,「嘖嘖」地笑起來:「許莞爾,你渾身上下,隻有嘴是硬的。」
我羞憤地別過了頭:「你裝醉!」
謝驍低下頭,臉頰埋在我肩窩,我能感覺有什麼東西貼在了我的腿上。
他笑起來:「你感受感受,男人要是真的醉了,是行不起來的。」
我伸手推他肩膀:「你起開!」
他單手輕而易舉地擒住我手腕,另一隻手抱起我,把我整個人往前送了幾分。
咔噠一聲,我的手跟床頭欄杆捆在了一起。
謝驍望著我,眸光潋滟,笑得很溫柔:「我今天喝得很多,你知道我喝醉了什麼都做得出的吧?」
我當然知道他喝醉了酒是什麼德行。
他爸媽都是事業狂,常年不在家。
高中三年,我接過他無數次。
盡管我們始終沒有逾越紅線,但某些現在想來都會臉紅腿軟的片段,就發生在他半醉半醒之間。
清醒著的謝驍很欲,酒後的他更欲,我往往是求饒的那個。
我掙扎得更激烈了。
謝驍低聲笑了:「莞爾,我什麼都不做,你就陪我待一會兒。」
他真的沒再碰我,拉起被子,睡在了我的身邊。
手臂舒展,搭在我的腰上。
他的呼吸聲平靜而均勻,像是睡熟了。
我慢慢松弛下來,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這張臉,無論隔多久再見還是會心動,真帥啊,謝驍。
可你他媽的,當初為什麼要出軌呢?
3
周五,我媽正在上班,緊急給我打電話。
她說她一個下屬結婚了,伴娘伴郎是密接,被拉去隔離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
我媽大聲說:「所以,人家想拜託你做她的伴娘!」
……人家根本就不認識我,鐵定是我媽心疼下屬,給我攬活兒了。
我媽一頓威逼利誘,什麼生活費還想不想要啦、什麼新娘給的大紅包啦。
我立刻屈服了:「試禮服是吧?我馬上去。」
趕到新娘家的時候,她像見到了救星,把伴娘服塞給我:「莞爾,你去試試看大小。」
原來的伴娘估計比較瘦削,我勉強把自己塞進去,背後的拉鏈卻拉不上了。
我把門拉開一條縫:「能不能幫我拉一下拉鏈?」
門外大家都忙著布置,鬧哄哄的,沒人聽見。
我作罷,回到房間,再做嘗試。
門忽然被推開,又被關上。
「咔噠」一聲,還被鎖了。
我循聲望去。
謝驍走了過來,穿著純黑的西裝,英俊得不像話。
我傻眼了:「你怎麼會在?」
他答:「聽說你來做伴娘,我就來做伴郎了。」
頓了頓,謝驍又問:「不是說要幫忙?」
我別別扭扭地說:「嗯,拉鏈卡住了,幫我拉一下。」
「哗啦」一下,拉鏈被拉到了底,大半個後背浸在空氣裡,涼絲絲的。
我捂著胸口要跳腳:「往上拉!」
謝驍毫無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慢悠悠地往上拉,手指似有若無地擦過我的肌膚。
那種戰慄的感覺快漫到我心口了,終於拉到頂了,我出了一層薄汗。
謝驍的手還搭在我肩膀上,看著鏡子裡的我們,很久都沒動彈。
鏡子很別致,像個畫框。
他扶著我的肩站在我身後,穿著筆挺的西裝,而我穿著潔白的抹胸紗裙。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竟然覺得這像一張婚紗照。
隔著鏡子,他望著我,突然說:「我夢中的我們倆的婚禮,就是這樣的。」
我還沒回答,新娘的家人敲門:「莞爾,換好衣服了吧?出來給你講一下明天的流程啊。」
我拂開謝驍的手,什麼也沒說,直接出去了。
流程其實並不復雜,第二天,全程我都很順利地走下來了。
唯獨陪著新娘敬酒的環節,不知新郎是怎麼想的,竟然示意我去替新娘擋酒。
一杯白酒就遞到了我面前,我推也不是,接也不是。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越過了我的肩膀,接過了那杯酒。
謝驍噙著笑,眼神卻冷:「我幫她喝。」
一仰頭,酒全喝完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偏他禮貌做得足,新郎一滯,新娘也埋怨地看向新郎。
謝驍壓根兒懶得理他們的眉眼官司,看向新娘:「我借你的伴娘用一下。」
說完,拽著我的手腕就走了。
我爸媽和他爸媽都看呆了,我想解釋,但已經被他拉出宴會廳外。
謝驍的聲音含著怒氣:「在別人面前就這麼乖?你就不能像對我那樣,對他們硬氣點兒?」
我想甩開他的手,但他握得很緊,根本甩不掉。
謝驍把我按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扳著我的下巴,語氣很兇:「你看你的臉,都紅成什麼樣子了?你胃不好還喝那麼多,你是不是瘋了?」
對,他以前從來不讓我喝酒。
有些時候我比他更情動,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