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聽覺障礙》, 本章共4127字, 更新于: 2024-12-02 14:22:33

「徐終朝,徐終朝。」他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喊我。


我才反應過來,勉強笑了一下:「怎麼了?」


「爽不爽?」他眉飛色舞地問。


「嗯。」我也就順著他的情緒,點頭。


「明天出來喝酒。」他又說。


我答應他,第二天在他約的地方等他。


李不澹姍姍來遲,身後還帶著一群朋友。


「跟你們介紹一下,徐終朝,我……」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描述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然後看了我一眼,接著說:


「同桌。」


8


那群人很配合地順著他的意思跟我打招呼。


都是二世祖,我大概能說得上名字,但是從未接觸過。


李不澹找的酒吧ťúₖ實在是吵鬧。


酒杯交錯,燈紅酒綠。


李不澹在裡面極受歡迎,不少女孩往他身上貼。他不時攬住一個的腰喝酒,不時跟另一個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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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卡座裡,看他們喧鬧。


也有人往我跟前湊,我都拒絕了。


我酒量實在不好,一會兒喝多了,怕鬧出笑話。


李不澹卻不給我闲下來的機會,把我拉起來,陪他一起玩遊戲。


我借口說耳朵疼,想出去透透氣,他沒聽清,大聲問:「你說什麼!」


我又重復:「耳朵疼,出去一會兒!」


李不澹拍了拍我肩膀:「就在外面待著,別亂跑!」


我轉身離開,聽見有人問他:「澹哥,最近好這口?」


「不好。」李不澹說。


我腳步頓了頓,然後大步離開了這個讓人難受的環境。


外面有人抽煙,我就去了對面的便利店,挑了一瓶飲料,把助聽器摘下來,揉了揉耳朵,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他出來。


可這個點,才是狂歡的開始。


我都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笑著說:「把這個娘們兒帶走,你來。」


我睜開眼睛,看見酒吧門口躺著一個喝醉的小姑娘,有三個男的從酒吧出來「撿屍」。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我報警之後走過去攔住了他們三個: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女朋友,我們吵架了。見笑。」


他們三個瞥了我一眼,有一個笑起來:「老子盯她這麼久,她都是一個人喝酒。再說,就算是你女朋友,你讓她穿這麼騷出來,不就是為了給我們玩的嗎。」


另一個用猥瑣的眼神上下看了我一眼:「還是你羨慕她有這麼多人啊,要不你跟我們一塊走?」


「我們隻是吵架而已。」我拖延時間,攔住他們的去路。


他們見我執意要管,便想過來揍我。


對付張帆他們我是沒有還手,對付他們幾個,倒也是足夠。


我一腳踹在最後一個人腰上的時候,警察剛好趕到,李不澹也剛好出來找我。


9


我簡單闡述了原委。


警察叫我跟他們回去做筆錄。


李不澹說:「那個,我跟你去吧。晚上不安全。」


他有些醉意,眼神有些迷蒙。


我答應了。


「小伙子,你練過?」帶隊的警察過來拍著我肩膀問。


「嗯,練過一點。」我跟警察說話還是實誠的。


「你朋友?」他又指了指李不澹。


「嗯。」我本來想說同桌,但是又想起來這是在酒吧外面,雖然成年了,但也是學生,不太合適。


做完筆錄之後,我打車送李不澹回家,李不澹已經神志不清,死活不說家在哪。


雖然我知道,但他不說,那我就當不知道。


所以我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我爸媽看見李不澹這太子爺,眼睛都直了。


趕緊又是叫人煮醒酒湯,又是叫人放洗澡水的。


還專門給他收拾了一間客房。


「終朝啊,你好好照顧著。」


最後折騰完,還不忘囑咐我一句。


李不澹第二天醒的時候,還以為是在酒店,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


「在你隔壁,昨天晚上問你家在哪兒,你死活不說。」


我醒得比他早,他打過來的時候我就接了。


「這是你家?」


「嗯。」我嗯了一聲。


他就跑過來找我:「你爸媽說什麼沒有?」


「沒有。」


「今天你怎麼沒有去上課?」


「請假了。」我說。


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紅頭發,像一隻精神的大公雞在那咯咯叫。


「麻煩你了。我昨天喝得有點多。」


李不澹抓了抓頭發,又說:「你是不是不喜歡那種地方,下次你跟我說就行,我不帶你去。」


我點點頭,心想,我可沒有拒絕你的權利。


10


我跟李不澹已經是走得很近的朋友了,他有時候來得早,還會給我帶一份早飯。


所以我便將一部分精力又轉移到學習上,很少再跟著他去球場待著。


他也默認我的行為,偶爾會打趣我,說我古板。


我跟蘇清照也熟悉起來,經常坐在一起討論題目。


生活逐漸穩定下來,我的第一步目標已經達到。


學校在運動會前設了一次月考,我為了那個月考也算殚精竭慮,畢竟是我轉過來的第一次考試。


李不澹被我影響不少,在教室待的時間也多起來。


經常自習課無聊拿著筆在我的草稿紙上畫小花。


我有時候要用紙,就不叫他畫。


他還要搶:「我用你一張紙你都不讓嗎?」


「再吵出去。」我不讓。


李不澹就會乖乖撒手。


蘇清照回頭朝他扮鬼臉:「家教真嚴格啊澹哥。」


小姑娘的話說得曖昧不清,我眼角餘光瞥見李不澹耳根都紅了。一點也不經逗。


「再說你自己去跑男子五千。」李不澹對蘇清照Ťů₅說。


蘇清照立刻軟下來:「別,錯了,咱班的五千還得仰仗你。」


月考即將到來,運動會也是,大家忙得熱火朝天。


意外也就是這個節骨眼產生的,李不澹打球的時候,在場子上把骨頭摔折了。


我跟蘇清照趕過去的時候,他坐在場上,頭發都是湿的,腿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在地上,沒人敢過去動他。


李不澹沉著臉,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李不澹,有人打 120 沒?」我過去問。


「已經打過了。」有人搶答。


李不澹沒說話,隻是伸手抱住我的腿,死死抓著我的褲子。


李不澹哭了。


11


我慌亂得不知道手往哪放,隻能先在他頭上揉了揉,試圖安慰他。


蘇清照清散人群,直到救護車過來,醫生抬著擔架過來接他。


他起來的時候,把鼻涕眼淚全蹭我身上了,眼睛紅著,湿漉漉的,跟狗一樣看著我。


「你跟他一起去。」醫生見他一股子離不了人的勁,把我一起塞到了車裡。


他的腿摔骨裂了,打了幾個釘子,上了石膏。


在醫院床上躺著。


我去醫院外邊的超市給他買了水果。


他麻藥勁還沒過,安靜地睡覺。比平常乖順很多。


過了一會兒他父親就趕過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李寶宗,他長得說不上好看,眼睛很渾濁。


我想,李不澹的母親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才能生出他這麼好看的小孩。


李寶宗看見我,臉上的擔心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你是誰?」


「我是李不澹同學的同桌,我叫徐終朝。」


「原來是徐家的小子。」


他說了一句,然後讓助理給我張卡,打發我走。


「我不缺錢。」我說。


李寶宗有些不耐煩,錢不能解決,隻能欠我一個人情,債好還,人情不好還。


「你要什麼?」李寶宗肯跟我談條件,我就知道,李不澹在他心裡的分量很重。


我父母沒有賭錯,我也沒有。


「借一步說話。」大概是我表情太認真,叫李寶宗信了我幾分,所以跟我出了病房的門。


「我不拿李不澹跟您談條件。我有別的事情。」我說。


「哦?你說說看。」李寶宗點了一支煙。


我說:「臨仙灣那塊地皮。」


李寶宗哼了一聲,吐出一口煙來:「你一個小孩,還懂這些?」


「我父親最近也在競標,負責那塊的林書記,是我母親的親弟弟,我親舅舅。」


李寶宗眯起眼睛:「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有我的苦衷。」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笑了:「你爹媽還真是畜生啊,打自己孩子算什麼本事。那你要什麼?」


「給我三千萬。」


「你心夠狠。」李寶宗說,「我答應你。你少跟不澹來往。」


12


他說完就回到了屋子裡。


我轉身離開。


我爸媽就是看上臨仙灣那塊地皮,才想叫我跟李不澹走近一些。


仗著李寶宗對兒子的寵愛,他們好叫我後期通過李不澹來幹擾競標。


我便不如他們願。


僅憑這些東西,李寶宗當然不能完全扳倒我們家,但是足夠他們撕個魚死網破。


足夠我完成證據鏈。


這些歸這些,學校的課還是照樣要上。


月考我發揮得不錯,考了全校第三。


蘇清照恭喜我:「早就聽說你是市重點的尖子生,這個月剛轉過來就可以考這麼高,真是太厲害了。」


這個月的確四處充滿了不確定。


我擺擺手:「還留了些底子罷了。我們班的五千米有人替補上沒?」


「沒有,不然還是放棄吧。李不澹都摔成那樣了。」


「我來替他跑吧。」我說。其實是心裡對李不澹莫名其妙的愧疚。畢竟我一直都是利用他來攀附李家的關系而已。


「你可以嗎?」


「可以。」我篤定地說。


運動會開始之前,蘇清照又去醫院看了李不澹,我得去跟偵探見面,所以拒絕了她的邀請。


五千米是在運動會第二天舉行的,後勤組的同學給我戴好號碼牌,帶著我去檢錄處點名。


因為是長跑,所以沒有預賽。


我站上跑道,太陽在我頭頂照耀著,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能感覺到一絲李不澹的生命力。


我提前摘掉了助聽器,因為號令槍的指令在長跑中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其他選手開始動的時候,我跟著動就可以了。


我身體雖然沒有李不澹那麼好,但也不差。


第二圈下來的時候,我穩穩地在第一名後面咬著,甩了第三名差不多三十米的距離。


經過我們班區域的時候,我看見了明晃晃的一頭紅發。


李不澹來了。


他朝我招手,朝我笑。


隻有此刻,我才是坦蕩的,敢回應他的。


「李不澹,看我跑第一!」我喊道。


陽光下的紅發少年紅了臉,那一刻沒有人糾結到底為什麼。


但很多年後,我才想明白,我這輩子,處處都虧欠他。


我張揚著,其實是遇見了以前的自己,並非此刻的李不澹。


跑到終點,我還是卑劣、自私到骨子裡的那個——徐終朝。


13


李不澹倒是身殘志堅地來學校上課。


他說,是張帆在打球的時候,故意給他使絆子,他才不慎摔倒,還弄這麼狠。


太子爺的效率很高,張帆第二天就沒有再來學校上課。


我暗自思忖,如果我的那些事情被李不澹發現,會是什麼樣子。


他大概恨不得殺了我吧。


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值日走得晚,有個女生跨班來找我,手裡拿著一封粉色的信封,一看就是情書。


她垂著頭說:「那個……」


我打斷她:「知道了。」


給李不澹表白的很多,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給他轉交情書,我懶得支著耳朵聽她交代什麼。


小女孩臉皮薄,紅著臉出去了。


李不澹下午剛到教室,我就給他遞那個信封。


他還在喝水,餘光大概瞥見我伸手,就順手接了過去一看,接著一口水嗆了出來。


然後就夾到書裡,把書放進書包。


「下次別在這麼多人面前,我有點尷尬。」他紅著耳朵小聲跟我說。


我點點頭,心裡不知道他在尷尬什麼。


平常那麼多小姑娘給他遞情書,他不是照舊處理得遊刃有餘。


高三學習其實還是挺緊的,我忙著準備下次考試,沒有多關注李不澹的心思。


放學的時候,我把助聽器摘了,放松耳朵。


李不澹趕過來,在我身邊走。我見他嘴角蠕動,才從口袋裡把助聽器拿出來。


他如遭雷劈:「你剛剛都沒聽見?」


我搖頭。


他賭氣走了。


第二天他頂著黑眼圈一瘸一拐地走到位置上,說:「那個情書我扔了,你別誤會。」


「怎麼?不喜歡?」我接他的話。


李不澹突然發了火:「徐終朝,你耍老子好玩嗎?」


我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清照回過頭來:「你不要老是兇徐終朝行不行,他過成這樣已經夠慘了還要天天伺候你這少爺脾氣嗎?」


「清照。」我叫她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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