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落花時節又逢君》, 本章共3924字, 更新于: 2024-11-29 14:43:30

魏廷指著忙忙碌碌的下人。


「婚禮就要有婚禮的樣子。」


也行吧,百花谷的頭一樁婚事,得辦得像樣點。


4.


晚上,百花谷難得燃起篝火,我拉著魏廷在火堆旁起舞。橙紅色的火光跳動在他眼中,把他映襯得俊逸非凡。


我心頭一動,主動抱住他的腰,湊上去親他的下巴。


魏廷輕笑一聲,一手抵在我後腦勺上,略一低頭,俯身吻住我。


我們旁若無人地親吻,我眼角一掃,卻發現太後哭著跑開了,沈陵追了上去。


真的很不對勁!


我拉著魏廷喝酒,要他給我親手烤肉,然後趁機溜走了。


太後坐在一棵樹下哭泣,沈陵在旁邊小聲說話。我躡手躡腳地靠近,豎起耳朵偷聽。


「母後,你可是想起什麼了?」


太後哭著點頭。


「我依稀記得,當年和先帝也曾在御花園中起舞。沈陵,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還能回宮去嗎?」


沈陵長嘆一口氣:


「哎,希望梨落姑娘和魏廷成親以後,能放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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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說了一陣悄悄話,聽著沒有什麼大問題。


隻是這個太後情緒未免也太脆弱了一些,真是有毛病。


我悄悄退走,轉了個彎,走到一處僻靜的茅房裡。


房中空蕩蕩的,擺著一張桌子,上面豎著一個牌位。我走上前去,點燃一炷香,然後在桌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師父,我感覺這皇室中人腦子好像都有問題,你當初是怎麼受了他們恩惠的?」


我坐在蒲團上,對著牌位自言自語。


我師父死在去年,死前留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遺言。他說百花谷外人不得入內,進入者殺無赦。他說他欠了大夏皇室人情,若是皇室中人進來,就不能動手。


這些都沒啥,最離譜的,他說我今年必須得成婚,明年還得抱個娃到他墳前給他看。


百花谷就上百門人,再加幾十個伺候的下人,


我倒是想成親,可我總不能嫁給那些小師弟小師侄們吧。


於是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一個撿屍體的辦法。


師父隻說外人不能進入百花谷,那從山頂掉下來的,總不算吧。何況他們本就是尋死的,如果沒有我救治,也早就掉成一攤爛泥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用網兜住了一個少年,他叫小舟,長得實在一言難盡。


是那種半夜冷不丁撞見都要害怕的程度,我真的下不了手。


「老頭子,算你還有點良心,又給我送了幾個這麼俊的。」


我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


「可惜師兄不能回來喝我的喜酒了。」


5.


十月初六,大吉,我要成婚了。


我穿了一條紅裙子,美滋滋地在鏡子前轉圈,小舟端著一個託盤進來。


「谷主,都準備好了,喝口茶吧。」


我點點頭,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現在時間還早,我對凡間成婚的習俗也不在意,拎著裙子就出門顯擺。


走到外頭,見沈陵正站在河邊發呆。


形單影隻,好不可憐。


我笑嘻嘻地走過去拍他的肩膀:


「沈陵,你看我好看嗎?」


沈陵點點頭,扯起一個苦笑:


「梨落姑娘,你成婚之後能放我和太後出谷嗎?」


旭日初升,沈陵白皙的肌膚像要融化在金光裡,他的眉眼顏色很深,此時滿目悽苦,看著真是我見猶憐。


我瞬間心軟了。


我轉頭看了一圈,見魏廷不在,悄悄湊到沈陵的耳邊說話:


「你放心,過段時間我們也辦一個婚禮,保管比這個場面還大。」


沈陵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梨落,你不是答應魏廷,隻同他一個人成親?」


「嗨,我那是緩兵之計,你放心,我心裡也有你的。」


我安撫地拍了拍沈陵的手,世人都道你情我願才有意思,我隻能先哄著魏廷,先跟我洞房了再說呀。


沈陵一臉復雜地看著我:


「梨落,你可真——」


真什麼,我沒有聽,因為魏廷在遠處喊我了,我立刻心虛地一縮脖子,堆起笑臉朝魏廷跑了過去。


魏廷眉眼冷峻,抱著雙臂冷冷地看我:


「梨落,你跟沈陵在說什麼,你為何那樣對他笑?」


「呀,你吃醋了嗎?」


我嬌笑著抱住魏廷,不知為何,他的反應讓我有點開心。


6.


暮色四合,屋子裡早早地燃起了紅燭。


沒有那麼多繁復的禮節,我和魏廷拜過天地,又在師傅的靈位前拜了拜,便算禮成了。


我雙目灼灼地盯著魏廷,直接撲上去抱住他,把他壓在床上。


「夫君——」


魏廷輕笑出聲,音色潺潺,好像冰山下的清泉:


「梨落,這種事可不能由你主動。」


他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一炷香後,我的心裡充滿了悔恨。


我錯了,我挑錯對象了,為什麼洞房和親吻完全不一樣。


我慘白著臉推開魏廷:


「太疼了,你走開,我要換沈陵洞房。」


魏廷輕笑著吻我:


「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梨落,你忍忍。」


我堂堂百花谷主,為什麼要受這種氣,我不想忍。可魏廷眉眼含笑,黑玉般的眼眸亮晶晶的,燦若星河。


他也不著急,隻溫柔地四處親我,所到之處,便在我身上燃起一簇火苗。


他的眼睛太亮了,亮得仿佛有星火燃燒。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天邊火紅一片,好像真的起火了。


我也仿佛燒了起來,頭昏腦漲,意識昏昏,沒法思考。


外面好像有人在喊我,我費力地抬起眼皮,魏廷高挺的鼻梁落在我眼前,俊眉修眼,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溫存的情意。


尖銳的簪子刺入檀中穴,我發出一聲慘叫,疼痛使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我劈手朝魏廷打出一掌,他被我打落在地,嘴角掛著血跡,卻笑得開懷。


片刻後,沈陵和太後都走了進來,在魏廷身前弓腰行禮:


「將軍,谷裡的人都解決了,瘴氣到明日應該就能散了。」


魏廷點點頭,撐著手站起身:


「檀中穴被刺,她修為已廢,把這妖女用琵琶鏈鎖了,等候大軍入谷。」


沈陵手裡提著一條鐵鏈上來,在我跟前抖了抖:


「得罪了,梨落姑娘。」


我被帶出房外,押跪在地上,山谷裡已經是一片火海。下人們的屍體堆成一座高高的小山,隻剩下我在網兜裡撿來的少年——小舟。


小舟冷冷地看我一眼,神情充滿了怨憤:


「你這妖女,殺了我們陷陣軍這麼多將士,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我這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魏廷。


魏廷卻不看我,隻側頭跟太後說話,哦,那人也不是太後,那她是誰?


「你師傅曾經受過皇室恩惠,立下門規,門中子弟不得傷害皇室之人。我把消息偷偷傳出去,少將軍和軍師這才以身犯險,設下此計,你該不會以為他們真的喜歡你吧?哈哈哈——」


小舟笑得暢快,見我神情木然,隻盯著魏廷的方向看,又嗤笑了一聲。


「宋琦姑娘是少將軍的未婚妻,哦——宋琦,便是扮演太後的那位。」


7.


我心頭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弓起腰來。


未婚妻?


難怪了,難怪啊——


我看著她委屈巴巴地跟魏廷說話,看著她伸手拉魏廷的衣袖。魏廷安撫地輕拍她的手臂,低頭小聲跟她解釋著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宋琦,今日也穿了一身紅衣。


他們兩人一身紅袍,並肩站在一處,沒有任何人朝我看一眼。


我轉頭看向那一堆屍山火海,無數熟悉的面孔在火中融化,化為灰燼。我隻感覺心裡也燃成了一團火,生出一股想要毀天滅地的憤怒。


我閉上眼睛,恨不得所有人就此死去,包括自己。


第二日,山谷中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白霧彌漫,遠處的瘴氣隱隱若現,仿佛稀薄了許多。我坐在廊下,手上的鐵鏈連著柱子,稍微一動,便發出響聲,引得沈陵幾人時不時轉頭看我。


我被鎖了一夜,此時被雨一淋,湿發蓋著鬢角,神情狼狽,恍若喪家之犬。


沈陵嘆口氣,端了一碗水坐到我身旁:


「梨落姑娘,通過這幾日的相處,我看你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我們陷陣軍必須過此山谷,你之前為何處處為難?」


我垂下眼眸,一言不發。


沈陵又說道:


「這兩個月來,陷陣軍陸續派遣上百先鋒到此谷內,無一生還。我們本是好意相商,若不是你逼得急了,實在不願出此下策。」


我冷笑一聲:


「窮兇極惡?我怎麼跟你們比?」


沈陵順著我的視線看向那堆屍骨,他喉頭緊了緊,把那碗水放到我身前:


「哎,實在沒必要搞成這樣。」


我側過頭,看著魏廷和假太後宋琦坐在一起說話,宋琦面色似有不快,魏廷也冷著臉。


我轉了轉眼珠,朝宋琦朗聲喊道:


「喂,你是怎麼調教的魏廷,技術這樣差,昨晚洞房折騰我一夜,疼死了!」


果然,宋琦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魏廷也沉下臉來。


我哈哈大笑:


「魏廷,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何不讓沈陵跟我洞房?你是看上我了,借這個機會親近我?」


宋琦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雙漆黑的眼珠死死盯著我,身體不住地顫抖,幾乎搖搖欲墜。


魏廷卻隻冷冷地看我一眼,站起身來,轉身朝山谷外的方向走去。


「燒了一夜透骨草,瘴氣快散了,沈陵你看著她,我去迎大軍入谷。」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堂堂陷陣軍的少將軍,愛上你口中的妖女了是不是?魏廷,我跟你打個賭,你不敢要我性命——」


我嘴裡亂七八糟地說著,不顧一切地想激怒他們。果然,宋琦受不了了,她尖叫一聲,衝過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要的就是這一刻。


身為百花谷谷主,我全身藏毒,隻有洞房那一刻我色迷心竅,才短暫的失去了防備。剛剛這一會工夫,我已經從耳中取出了一味毒藥抹在臉上。


果然,宋琦打我的那隻手,瞬間發青僵硬,她驚恐地瘋狂甩手,我哈哈大笑:


「宋琦,咱們兩個既然做了姐妹,我一個人上路太孤單,陪我一起死吧。」


?


8.


等魏廷帶著大軍入谷以後,見到的是不省人事的宋琦,沈陵自責地跪在她身旁:


「少將軍,都怪我沒有看護好宋姑娘,叫這妖女害了。」


魏廷跳下馬,走到我身前蹲下,漆黑的雙眼猶如結了一層冰霜,冷冷地看著我:


「梨落,把解藥交出來。」


我抬起下巴冷笑:


「昨夜你叫我名字時,可不是這個語氣。魏廷,你親我一下,我便考慮考慮,如何?」


魏廷一怔,愣了片刻,俯身湊了過來。


我冷冷一笑,剛想咬上去,魏廷迅速地側頭避開,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捏著我的脖子把我提起來,讓沈陵解開鏈條,把我一路拖到河邊。


十月的河水已經帶了刺骨的冷意,我被凍得一個激靈,身體本能地發顫。


魏廷打散了我的發髻,把我的外袍脫掉。我身上藏著的毒藥都在湍急的流水裡衝了個一幹二淨。


他壓著我的頭把我往水裡按,語氣比河水更冰冷:


「梨落,不想死就把解藥交出來。」


我被他死死地按住,在水中劇烈掙扎。我緊緊抿著嘴唇,肺部憋得刺痛,完全喘不上氣。


我隔著重重水幕,抬頭盯著魏廷,水光潋滟,將他的面目遮得模糊一片。師父說得對,人心難測,不能輕易出谷。這個昨夜同我溫存繾綣的男人,如今的眉眼竟如此陌生。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開始掉眼淚,可仍舊死死地睜大眼睛看著魏廷。


終於,魏廷把我提出了水面,我大口喘氣,渾身發抖地抱住他。


「哈——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殺我。」


魏廷任由我抱著,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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