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微怒氣衝衝地走進辦公室,把我拉到樓梯間。
她眼睛瞪大,裡面還有血絲,「你玩我是吧?」
「不是你自己拿走策劃案的嗎?」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說出了誇獎的語氣,「說實話,很少見你這種策劃案都不仔細看看的人。」
陳微居然直接把策劃案交上去了,雖然這是我計劃的,但我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我遺憾地為陳微默哀。
8.
「你以為你這樣能對我造成什麼嗎?我會讓你丟掉這份工作。」
陳微嘲諷地看我一眼,當著我的面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阿言,我想你了,我現在在公司。」
她瞥了我一眼,「我在公司被欺負了,你現在快來公司好不好?」
掛斷電話後,陳微抬起下巴,高傲地對我說:「你現在在辦公室裡,當著大家的面對我道歉,我還能原諒你。」
我立刻答應了這要求,「好啊,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陳微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認為我是慫了,一步一搖地走回了辦公室。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陳微進去後大聲地說了一句,辦公室其他人停下工作,打量著我們兩個。
「嗯……說你搶實習生策劃案,讓實習生為你端茶、倒水,對不順眼的同事進行排擠?」我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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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你蠢得有些慘不忍睹了。」
我說完前面幾句後,辦公室有一瞬間的寂靜,與之配對的是陳微又青又白的臉色。
「說得好!」
不知道是哪個小年輕出來支援了我一聲,昨天在洗手間吐槽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我,鼓起了掌。
陳微本身在公司的人緣不太好,若不是她有後臺,部分人才懶得陪她演戲。
此刻見有人敢當面反駁陳微,大部分人都站在我這邊,跟著小姑娘一起鼓掌。
辦公室響起的掌聲刺激到了陳微,她用顫抖的手指著我:「你……」
「怎麼回事?」
背後的辦公室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陳微和見到救命稻草一樣,衝過去,委委屈屈地訴說:「言哥,這個實習生亂寫策劃案,還跟我頂嘴。」
「別聽她瞎胡說!」旁邊的同事忍不住插嘴,替我說話,「明明是她……」
即使早有預料,可聽到徐言的聲音時,我還是繃不住了。
「這裡沒你插嘴的份。」徐言沒有認出我的背影,不耐煩地走過來,「公司不需要這種實習生……」
他見到我的臉時停下嘴巴。
「言哥?」旁邊的陳微拉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們公司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領導。」
我勾唇輕笑,「你是我們公司的人嗎?」
9.
徐言這幾日都沒來公司,反正公司的職位是顧司給他掛名的。
他不想來就不想來,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辭退了。
「小司。」他反應過來後,眼神不自覺地帶上哀求,「別在這裡鬧,回去我們再談談行嗎?」
陳微不可置信地想要拉回徐言,卻被他一把甩開。
我厭惡地看著他們兩個拉拉扯扯,說了句「滾」。
「小司,陳微她不是故意的。」
徐言皺起眉來,他願意放低姿態做戲,前提是我永遠在下面給他做墊。
在他眼裡看來,他剛剛已經給我臺階下了,是我不識好歹。
「你善解人意……」
「我是說你們倆一起滾。」我已經打開手機,打電話給門口的保安。
「人事沒有告訴你,你已經被辭退了嗎?」
徐言愣住了,隨後才打開微信,拉到下面,看見人事發來的消息。
他之前雖然和我吵架了,卻依舊認為過不了多久,我會去求他。因此這幾天醉生夢死,壓根沒有看微信。
意識到我是認真的,他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本來按照他的學歷,是沒有資格進公司的,他之前這麼囂張,隻不過吃準了顧司。
「小司,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說重話。」徐言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臉速度令人咂舌,「都是陳微蒙蔽了我。」
陳微在旁邊站著,不知道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聽到徐言指責她,眼眶都紅了。
但她不敢說徐言,隻能把矛頭對準我:「言哥,她不識好歹就算了,你不用這麼溫柔。」
「我對曾靠女友吃飯,還把小三帶來的鳳凰男不感興趣。」我退後了幾步,又看著陳微,「你也不用舔了,他早就不是公司的人了。」
我之前隻是翻了顧司原來的手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情況。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徐言是拿著顧司的錢和人脈去養陳微。
我也不是什麼好心人,懶得替他們遮掩。
周圍人哗然,看徐言陳微二人跟看奇葩似的。
「你以為我稀罕這份工作嗎?」徐言見面子已失,而我又不再像之前一樣,終於撕下偽裝的面具。
10.
他忍受不了他人異樣的目光,想要離開辦公室,卻被陳微攔住,打了一巴掌。
「你這個王八蛋!騙子!」陳微把桌子上的資料打在徐言臉上,「說什麼你是公司老總,就一吃軟飯的小白臉!」
「哈?我是小白臉?」徐言將陳微推倒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有本事你別拿我送你的包啊?臭不要臉!」
「你混蛋!」陳微上去抓花了徐言的臉。
剛剛還在我面前情投意合的男女廝打起來,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拿出了手機錄像,直到保安來了,他們才被制止。
隨著他們倆人被趕走,辦公室也清淨了下來,大家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我頂著多人投來的目光,在自己座位上完成任務。
這期間有許多陌生電話,都是徐言發現自己被拉黑後,換電話號碼打來的。
我耐心地將他打來的號碼一個一個拉黑,手機更是直接開了免打擾。
最後他發來了一條信息:「你會後悔的。」
即使穿越過來了,有些時候,我還是無法習慣徐言的腦回路。
他被顧司這樣的大小姐捧得太久,以致於忘記了自己的真實水平。
在原來的世界,這種威脅我見多了,隻不過每次後悔的都是威脅的人罷了。
我把他發來的信息一一截圖。
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公司,幾乎每樣工作我都得心應手,超常發揮。
顧父也由一開始隨性的態度,轉為認真觀察。
在一個晚上,我去了顧望的辦公室,差不多認真地聊了一個小時後才回到別墅,我讓管家等一會熱飯,我先回房間整理東西。
11.
我站在房間的窗戶邊看外面的景色,打開窗戶,一陣風吹來又戛然而止。
「我看得到你。」
眼前跳來跳去,稍微有些透明的身影停住了,這個身影正是我現在身體的原主人——顧司。
我是在前些天回房間後才看到她的,起初隻是感覺房間裡有其他人,後來這道身影越發明顯,也變得不那麼透明。
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便知道了這是顧司。
聯想到最近我沒少被顧家其他人表揚和她顏色加深的身影,我悟了。
可惜的是,顧司貌似隻能在房間裡出現。
因此我也沒有告訴她,看她每天以為我看不到她,做出各種傻動作。
今天攤牌的原因也很簡單,我和顧望直接說明了我的身份。
不在公司的顧父、顧母可能沒發覺自己的女兒發生了這麼大變化,但顧望可是待在公司裡實實在在觀察出了。
我不想掩飾。
幸虧我的記憶力不錯,還記得書裡的大部分內容。
在我說完顧家一些機密事情時,顧望還有懷疑。
等到我說完他們家人相處的一些小事後,他也不得不信了。
「我之前隻在乎公司事務,不太關心小司。」我說完顧司可能存在的心結後,顧望無奈聳肩。
在他眼裡,顧司一直是站在他背後的小公主。
他不在乎殼子裡的是誰,他隻需要一個溫柔有禮的妹妹。
「等到後面認識到問題,晚了。」顧望反思自己道。
我知道他們的家庭心結何在,但作為外人不好插手。
在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所有辦法,真正能解開這結的人隻有顧司。
12.
顧司略透明的身影停下晃悠的動作,小心翼翼地上前幾步:「你真的看得見我?」
我毫不避諱地與她對視,她從喉嚨裡發出一聲開心的尖叫。
「你知道嗎?我在這裡逛了好多天,沒有人發現我。」她不自覺帶上幾分委屈。
「你討厭我嗎?」我有些不太禮貌地打斷了她的寒暄,「我把你的男朋友拖出去了。」
她開心的表情收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過後才搖搖頭。
「我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我爸、我媽不讓我和他在一起而已。」
她訴說她從小在父親母親的管教下,隻能按部就班地走他們規劃的路線,一旦她表現出不願意,他們就會用失望的目光看待她。
徐言是她用來對抗父母的工具。
在我嚴肅的神情下,她低沉下去:「但我沒有你聰明……我把自己賠進去了。」
這些天她看我把公司的資料帶回來處理,從一開始的不感興趣,到現在開始欽佩我。
「現在還不算太晚。」
我光明正大地拿出幾本書。
顯然,單單隻是因為我而成功進入公司,不是顧司真正想要的。
顧司真正想要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這樣的人。
顧司瑟瑟發抖,我拉著她坐下。
「現在,和我一起學習怎麼處理事務。」
從那以後,我每天都盡可能地抽出時間,教顧司一些必備知識。
13.
顧司學得很快,也非常滿足這種狀態,每次我回到別墅,她總是第一時間飄過來我身邊。
漸漸的,顧司的活動範圍不局限於房間,可以跟在我的身邊外出了。
除了在房間經常自言自語,被管家懷疑精神問題外,一切都按照好的方向前進。
我在公司也升職了,還從同事那裡聽來了徐言、陳微他們近來的狀況。
陳微辭退後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她本身學歷不達標,進入公司走的是徐言的關系。
徐言在顧家公司待過後自視甚高,本以為自己可以馬上找到工作,在碰壁了三四次之後,後知後覺明白,他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厲害。
他改不了之前被慣出來的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也適應不了那些普通的工作。
現在沒有顧司打錢和噓寒問暖,徐言整個人難掩頹廢。
而徐母本以為我和徐言會很快和好,結果徐言現在被辭退,大有整個人要在她身上吸血的趨勢。
她絕口不提之前的爭吵,讓徐言哄我回去。
徐言在徐母的勸誡下,開始伏低做小,來別墅找我。
可惜沒有我這個戶主的話,不會有人放他進來。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買了一大束花,準備到公司門口堵我,卻被報警抓走,罪名是騷擾。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一路順風順水的徐言精神狀況不好起來。
徐家沒有多少存款,徐母隻能外出打工,根本沒時間找我麻煩。
這些事情發生時,顧司就在我的身邊,她臉上帶著些黑歷史被家長發現般的羞恥。
「姐,你說得對。」顧司挺起胸膛,「男人隻會影響拔劍的速度!」
說完,她又擔心起來:「徐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接下來一定會找你麻煩的,你要小心一點。」
「放心,雕蟲小技。」徐言的手段在我眼裡完全不夠看。
14.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我對顧家人或多或少有些感情。
想到原著中他們的下場,我還怕徐言不動作呢!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網上就出現了一篇小作文:講述自己慘遭渣女欺騙,被迫分手後丟了工作,母親也被氣倒在病床上。
很快這篇小作文便上了微博熱搜,博主還在原博下假兮兮留下一句: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
原博的評論也不堪入目。
還有許多人蹭熱點,借著同學的名義開始造謠。
天知道顧司可能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你現在知道錯了吧?」
手機發來一條信息,我截圖下來。
幸好徐言是個蠢貨,而自己穿越到這裡也很及時。
「沒關系,不著急。」
我向焦急的顧司眨眨眼,「現在還不是澄清的時候,要等一會,要等他成功把人們的情緒架起來時。」
就是他應該被送進監獄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