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不止我一雙眼睛,那鏡頭還特意給了她一個特寫。
不吃也得吃。
好在她吃了幾口直播就停止了,我也被經紀人叫了出去。
本來以為是對一下明天的任務。
可聽完他說的,我頓時不淡定了。
「啥玩意兒?炒 CP?」
05
就在今天收視率暴漲的同時,一波神秘又詭異的組織,悄悄冒了出來。
「春江月葉?」
「這什麼東西?」
經紀人挑眉。
「你跟江宴的 CP 名。」
我驚了。
我跟江宴?還能有 CP?
我倆幹啥了?!不就是跑了個步嗎?!
看著那僅有兩位數的超話,我一把奪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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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下午開始,這些人就不斷更新了我和江宴同框的照片,甚至還加了粉紅泡泡。
甜得發膩。
甚至就連剛才他給我遞饅頭的照片兒都 P 得好似求婚。
這可不是冷門了。
這是邪門。
我刷不下去,趕緊拿遠,隻覺得自己的挨罵生涯又要再添濃重的一筆。
鼠鼠我呀。
這次真的要被噴死了呢。
誰不知道江宴女友粉千萬!
我跟他組 CP,還不如直接退圈重開算了。
「這可是波好流量。」
經紀人拍我:
「你多跟他互動,蹭點鏡頭。」
「指不定能再火一把呢!」
我十分抗拒,那還是算了吧。
我回家開店的位置都選好了,我可不想再整出來這麼多事。
誰知經紀人竟然用合同壓我,如果我不聽就是違約。
真是惡心的嘴臉。
我躺在床上,聽著廁所裡餘芳哀號的聲音。
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又要多跟江宴互動,又不能挨罵。
那就把情侶 CP,組成兄弟 CP 不就得了。
從明天起——
江宴就是我的好大哥!
好在餘芳被那幾口辣椒制裁,也沒有在晚上煩我。
我睡了個好覺,等待第二天的任務。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搬沙袋。
依舊是按照昨天的分組,將散落的沙袋搬到橋下,模擬抗洪的場景。
節目組也紛紛給出道具:
鏟子、繩子,甚至還有挖掘機。
大家都急忙開始幹活,畢竟這是一個軍訓類節目,誰都不想拖後腿。
我跟江宴也開始趕緊幹活。
他直接脫了外套,胳膊露出好看的肌肉。
我敲!
我瞪直了眼。
這小子竟然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
我為我的細狗言辭道歉。
我幹這活倒真有些吃力了。
耐力我倒是很多,但這麼多年一直被公司要求節食,我力氣大不如從前了。
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幾個女嘉賓狀態都不算好。
鏡頭劃過我們幾人狼狽的模樣,最後落在了餘芳身上。
她倒出奇地輕松。
張延他們倆一人一半,可她的那一片區域這會兒已經空了很多。
不對勁。
我側過頭看了看橋下的那塊地方。
原本膨脹的袋子竟然很松弛。
再看過去,餘芳先把要搬的袋子放進水裡,然後再拉到橋下。
放進水裡……
我猛地愣住,趁沒有鏡頭趕緊走過去。
「你瘋了是不是!」
她嚇了一跳,轉身甩開我。
「你幹嘛啊!」
「你把沙子都倒進河裡了!」
我使勁抓著她的胳膊。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次搬的沙袋,以後也要用的?」
餘芳看了眼攝像機,無謂地聳了聳肩。
「關我什麼事?」
「你這樣偷工減料,萬一洪水暴發這裡就是缺口!」
她被我抓疼了,眼看攝像機轉過來,猛地往後仰。
「呀!」
「撲通」一聲,直接摔進了河裡。
好在這裡的位置很淺,水就淹沒了她的褲腿。
攝像機立馬捕捉到了她狼狽的瞬間。
尤其是我的手,還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
幾個嘉賓都瞪了眼,紛紛走過來一副勸架的姿勢。
「怎麼了小葉,有什麼話好好說呀!」
「就是,私下說就好,現在拍攝呢……」
我張了張嘴,眼皮抽搐。
不是哥們兒?
你們無中生有啊?!
我抬頭望了一眼,不出所料彈幕一陣謾罵。
「她倆咋了?打起來了?」
06
「我去好勁爆!溫葉還抓人家啊!」
「我真服了,你們看餘芳搬了多少,這酸雞是眼紅了吧?」
「真嚇人,自己搬不動就找別人麻煩。」
果然是點評犀利。
我趕緊離她遠了一點,生怕一會兒再被大家誤認為我要害她。
至於那些沙子……
畢竟是鏡頭面前,如果後期教練沒有檢查的話,就等節目結束的時候再跟他說吧。
畢竟這些東西關系到下遊村莊村民的生命安危。
這事兒一鬧,我跟江宴的進度又慢了幾分。
我看了眼沒人用的挖掘機,咬了咬牙。
「江宴!你站遠點!」
江宴沒理解我的意思,但還是乖乖地移到了後面。
我爬上挖掘機,直接啟動。
幸好以前我跟爸爸在鄉下開過這個東西。
隻是大家都在用手搬,我開這個。
有點投機取巧。
但眼下這道具放在這裡不就是讓人用的嗎?!
我拉著操縱杆,直接拉起幾袋沙子,放到了橋下。
江宴看著這一幕神情古怪,半天忽然抬手拍了拍。
我沒明白這面癱什麼意思。
給我鼓掌嗎?!
下面的一群人都沒想到我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仰著頭瞪大眼看著我。
原本攝像大哥還想扛著相機上來,奈何恐高,隻能在底下給我特寫。
沒一會兒我就把幾十袋沙子放在橋下,而江宴幫我調整了下位置,輕輕松松就完成了任務。
「溫葉!你竟然還會開這個?」
幾人高聲喊起來。
剩下兩個女嘉賓甚至拜託我,幫她們也搬一些過去。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我把幾人的活兒全幹了。
餘芳的臉色漲紅,看著攝像機一直對著我,氣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她拉著張延非要獨立地搬完這些沙子。
誰知對方竟然直接甩開了她。
「你怎麼這麼一根筋?」
「難不成就因為你不喜歡溫葉,就讓我跟著受累?」
大家並不是傻子,那天她打開盒飯,那濃重的辣椒味兒把大家都燻得眼疼。
隻不過攝影機在前,都不好意思說什麼。
娛樂圈裡恩怨多了去了。
多給自己爭取鏡頭,其他的誰都懶得管。
餘芳被他的語氣刺得臉色難看。
「你想偷懶就偷懶,我要自己搬!」
張延也沒跟她倔,直接衝我揮了揮手。
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
我幹完的同時,餘芳也順利完成了任務。
06
「不是吧!芳芳你好厲害啊!」
幾人一回頭都愣住。
她抬了抬下巴,眼睛卻瞥了我一眼。
「還好吧……就是有點兒累。」
「畢竟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
這句話其實是說給我聽,但在這種場合下倒是把大家都得罪了。
幾人臉色都不好看。
但礙於面子,還是笑著喊她回來。
餘芳正要動,剛剛擺好的沙袋,卻忽然間被衝散了幾個——
「轟」的一聲,河水猛地湧出。
她毫無防備,身子猛地傾斜,一頭栽了進去!
我們所站的位置水位並不算高,可是那河水湍急,打她根本站不起來。
鏡頭立刻對準了她,卻被導演一把拍開。
「別拍了!有危險!」
幾個工作人員趕緊下水,可她順著河水就往下遊流動,一沉一浮根本就看不清楚位置在哪裡。
幾個嘉賓嚇傻了眼。
誰能想到,不過是參加一檔綜藝還能遇見這種危險的事情!
我剛準備下車,心猛地被提起。
不好,要出事!
眼下光憑他們幾個人,根本無法把人拉上來。
要是在中間攔上繩子——
人能拉到,不過估計這樣的速度,能把肋骨拉斷。
來不及了。
我拉下操縱杆,直接把挖掘機的挖頭移到了前面。
等了幾秒,猛地拉上操縱杆。
挖頭猛地抬起,直接帶著裡面的餘芳衝了出來。
導演身子晃了幾下,才算是沒栽下去。
「沒事吧!!」
餘芳大聲地咳嗽著,整個人湿漉漉地被撈出來。
不過好在沒出事。
導演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立刻安排工作人員去檢查。
教練也趕緊去檢查我們堆好的沙袋。
「這是怎麼回事!!」
等我從車上下來時,就看見他臉臭得發黑。
「這一組是誰負責的??給我站出來!」
餘芳還在上面咳嗽。
出來的隻有張延一個人。
教練氣得臉色漲紅,破口大罵。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幹什麼!」
「我不管你們是明星,還是什麼多大的腕兒!」
「來到這兒,就是一個兵!」
他扯出那些松松散散的沙袋,直接扔在了鏡頭前。
「偷工減料!這就是你們的作風?」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
「明天受害的可能就是這山裡的百姓!」
看著那幾袋兒隻剩一半兒的沙袋,幾人都瞪大了眼。
「這……這誰幹的!」
張延臉都白了,趕緊上前解釋:
「教練我不知道!我跟餘芳是分開做的!」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反應過來了。
我咽了口唾沫,瞥了眼彈幕:
「剛才真的嚇死我了!!」
「怪不得她剛才一直不讓溫葉幫忙,原來是偷工減料了怕被人發現啊!」
「我就說她速度快得不正常!」
「剛才溫葉跟她吵架的時候,我就看見她腳下的水都渾濁了!」
此話一出,彈幕瞬間反應過來。
「我去,我說溫葉為啥跟她吵架呢!」
「估計是提醒她吧,結果不聽……」
「敲!剛才要不是溫葉,她估計都衝到下遊了!」
「不得不說,溫葉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我看了一會兒,竟然發現大家的議論逐漸挪到了我身上。
挖掘機女神?
我?
別了,這個稱號我不想要。
而一種刷屏的吃瓜群眾裡,卻有一群格外詭異的畫風:
「春江月葉就是最 D 的!」
「果然還是幹活夫婦最厲害 555」
「真是『美豔女悍匪 X 帥氣小嬌夫』照進現實啊!!!」
「???」
什麼東西?
08
餘芳被訓斥了一頓,老實了很多。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了給眾人壓驚,晚上教練組織了聚餐。
說是聚餐,不過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個飯。
餘芳沒來。
導演說她嚇到了需要休息,大家心知肚明。
今天挨訓的時候她眼眶湿紅。
不好意思來了。
飯局快結束,教練把我拉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全靠我們的溫同學!」
「大家先給點掌聲!」
他說完笑著把杯子當話筒遞過來。
「說兩句吧溫同學。」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站起來。
江宴笑著看著我,燈光下一雙墨色的眼睛好看又深沉。
有點像年輕時期的尊龍。
經紀人衝我使了顏色,寓意明顯。
「我首先要感謝我的隊友,江宴。」
眾人一陣噓聲。
眼看他們即將起哄,我趕緊打斷:
「所以我要為他歌唱一曲——」
「《我的好大哥》!」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見江宴的臉抽搐了一下。
當晚節目收視率也不斷飆升,我也從「小白蓮」進化成了「女漢子」。
甚至熱搜紛紛討論,我是不是被哪個武力值爆表的女悍匪奪了舍。
好在江宴的女友粉沒有罵我。
我美滋滋地盤算著回老家後的店面裝修計劃。
面對經紀人的種種計劃,隻有兩個字——
勿 call。
節目進入了最險峻的內容,野外生存訓練。
但畢竟我們隻是藝人,節目組還是放了水。
工作人員準備了很多飲用水和打火機。
到時候隻要我們配合做一些野外求生的動作,不用真的喝泉水、啃樹皮。
林子因為陰天變得很暗。
這次沒有採用分組的形式,而是我們所有人都一起行動。
也算是有個照應。
餘芳自從上次挨了訓就沒有再故意針對過我。
我也懶得搭理她。
好在這次的訓練她也算積極,主動找好了地方,還架起了鍋爐。
「溫葉!」
我趕緊過去,聽她發號施令。
「這裡的樹枝都是湿的,你能去找點幹的嗎?」
「行。」
我爽快應下,卻見江宴也走了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簡直就是行走的鏡頭,我趕緊拒絕。
「不不不,我一個人可以。」
我找好了方向,就往西側的山洞走。
這裡雖然潮湿,但好在沒有淋過雨,裡面很多散落的樹枝都是幹的。
這活兒幹得輕松,沒一會兒我就撿了一大筐。
可好巧不巧。
外面竟然下暴雨了。
我看地上的水漬,似乎是從我剛進來的時候就下了,隻是我在山洞裡沒有聽見聲音。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
我脫下外套蓋住竹筐,趕緊回去。
雨下得太大了,幾乎看不清路。
好在天還不算太黑,可以分辨方向。
可等我回去時,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09
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慘。
淋了個落湯雞也就罷了,還掉隊了。
「教練——」
「餘芳——」
「江宴——」
我喊了好幾嗓子都不見有人回應,周圍的鍋架也已經被收走。
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
打開手機,也沒有信號。
雨下得太大了,腳印也早就衝散了。
而且我們是被車送到這裡的,也不知道出去的路。
四周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根本就望不到頭。
我開始害怕了。
不過就是想錄完這最後一個節目就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