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到現在還在自己身上嗅得見薄漸信息素的氣味。好像信息素腺體把薄漸咬進來的信息素給藏起來了一樣,隻偷偷發散一點點讓江淮心煩意亂。
最他媽操了的事是,就他一個人聞得到。
衛和平根本沒反應。
這叫借信息素?他向薄漸借Alpha信息素是給別人聞的,又他媽不是給自己聞的。
江淮“嘖”了聲,單手脫了上衣,開了花灑。
水汽蒸騰起來。因為冷顯得格外燙的水打湿了頭發,從後肩滾落,沿著後脊當中那條細細的線往下。
江淮突然就想起來了今天中午薄主席給他抹紅花油的時候。
薄漸右手中指有一個薄繭,會不經意地刮到他。
江淮一動不動地站了會兒。他臉色很差地低下頭……他有反應了。薄漸的信息素好像存在感更強了,明明本人離他十萬八千裡,江淮卻有一種好像薄漸就在浴室看著他洗澡的羞恥感。
他瘋了,有病吧。
江淮扭頭,面無表情地把冷水閘擰到了最大。
草草出了浴室,江淮看見手機屏亮著。剛來了條消息。
BJ:這周寫什麼作業?·v·
……又是薄漸。寫你媽的作業。
江淮擦著頭發,把手機丟到邊上。
又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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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我想見你。
江淮愣了下,皺眉把手機勾過來,劃屏打開。
但他剛剛打開,薄漸就把這條消息撤回了。
BJ:寫完作業,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你是來拉仇恨的嗎?
BJ:算是·v·
真正的強者:你可以把後面那個表情去掉麼?
真正的強者:看了想打你。
薄漸那邊消停了一分鍾。
BJ:好的●°v°●
真正的強者:……
江淮不想和薄漸扯皮。薄漸天天一副和少女心八竿子打不著的樣兒,上哪來這些奇奇怪怪的少女表情符號。
真正的強者:你還有別的事麼?沒事別煩我。
江淮稍稍一頓,又補了句話。
真正的強者:寫作業的事明天再說。
這次薄漸那邊好幾分鍾都沒回,江淮以為薄漸聽懂人話了,剛剛要往床上躺。
BJ:易感期。你可以陪陪我麼?
江淮怔了下,皺眉起來。
BJ:就這兩三天。
江淮眉毛擰得越來越緊,他刪刪減減了好幾次,打出一句話。
真正的強者:易感期去打鎮定劑,找我有屁用。
BJ:不好意思去找醫生。
真正的強者:?
江淮懷疑薄漸是來玩他的。
真正的強者:打鎮定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半晌。薄漸許久才回。
BJ:硬了。
江淮猛地挺身坐了起來,頭腦有幾秒鍾的空白。他想的不是薄漸對他發了這句話……他想的是剛剛他在浴室裡的事。
冷不丁看見這句話,江淮幾乎有種被薄漸洞悉心思,全部看見了的錯覺。
江淮這邊好幾分鍾都沒回信。
BJ:抱歉。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因為易感期的緣故。
江淮盯著上一條消息。不是他,薄漸是在說自己,說他自己。
真正的強者:那你忍忍。
薄漸眉梢微微挑起,江淮居然沒生氣。
BJ:我難受●°^°●
真正的強者:……
BJ:怎麼了?
江淮頓了幾秒,打了行字,又刪掉了。他不想讓這種話放在他的文字消息記錄裡,聊天的時候看著礙眼。
薄漸收到一段語音。
他點開,江淮的聲線,冰棍兒似的冷硬,又帶著點不自然,警告他:“薄漸,標記期間說這種話,跟勾引沒有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就是勾引●°v°●
第38章 NB
BJ:強者也會被勾引麼?
江淮面無表情地看著薄漸的這條消息。
真正的強者:不會。
BJ:哦, 那我就放心了●°v°●
BJ:開一會兒視頻好麼,易感期, 不舒服,你陪陪我。
這些話抹掉“BJ”的前綴, 讓一個女孩子來發毫無違和感。但江淮完全想象得出, 如果這些話是薄漸當著他面說, 薄主席是什麼樣子。
虛情假意, 又嚴格符合了一名好學生文雅的作派。
江淮沒回,兩分鍾後,響起來一個視頻邀請。
今天下午剛剛放學,江淮不是十分想在睡覺前再和薄主席見上一面。
然而接通了。
易感期會讓Alpha情緒不穩定, 什麼樣的“不穩定”因人而異。薄漸一向把個人的易感期管控得很好……但這次臨時標記,穩固的堤壩上出現了一絲的裂紋。
他下午抱江淮就硬了。
他想讓江淮現在在他身邊, 乖乖地來抱他, 親他。一秒鍾都別走。
標記期撞上易感期的後果,這件事不在他的預料中。
手機視頻通了。
江淮躺在床上。薄漸的目光有些不知收斂地舔舐過他。江淮剛剛洗了澡,江淮頭發還是湿的,散在白色床單上, 江淮穿了件被頭發打得半湿的薄T恤。江淮也在看他。
薄漸斂下視線, 聲線一如往常,隻是有點啞:“江淮, 我不舒服。”
江淮皺眉。
薄主席這話說的,像是個磕破皮向爸爸喊疼的小孩。
……這個聯想極大程度的取悅到了江淮。他挑了挑唇角:“我給你吹吹?”
但這話說完,兩個人突然都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直到薄漸說話, 手機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手背崩得極緊。但他面上不顯,隻微微抬了抬眼皮,聲音很輕:“你怎麼幫我吹呀?”
他視線掠過江淮湿潤的嘴唇,江淮的唇色不深。
“……”
這個傻逼類比把江淮帶溝裡去了。但現在說一句“我剛剛說錯話了”,又顯得更加傻逼,江淮眼皮跳了幾下,硬是接下去了:“你要是疼,我就幫你……”
操,接不下去了。江淮:“開玩笑的。”
但薄主席說:“疼。”
江淮猛地抬眼盯著他。
薄漸低著眸子,彎起唇角:“心意我領了。”
江淮:“……”
兩個人又相對無言好長時間。江淮是別過頭不想說話,薄漸是覺得這樣看著江淮就夠了。江淮隻開了兩盞床前燈,昏黃的燈光落了很深的陰影,喉結滾動,小小的影子晃起來。
沒過兩分鍾,江淮正回頭來,皺眉看著手機:“不說話我掛了,你在發呆嗎。”
“待會兒掛。”薄漸說,“我去洗漱,等我上床再掛好麼?”
黏黏糊糊的,像離不開爸爸的小屁孩。江淮又做了個取悅自己的類比。
他不太耐煩道:“那你快點,我要睡覺了。”
處於易感期的Alpha的確比較特殊,離不開人。
薄漸起身:“嗯,你等等我。”
但薄漸去衛生間洗漱,沒有把手機帶上,他站起來,江淮視角從薄漸的臉一下子下移,到襯衫下擺以下。
江淮喉結又動了下。
寬松適中的校褲褲型,明顯看得到鼓出來的包。薄漸向外走,從側面也清清楚楚地看得見。
江淮盯著薄漸走出攝像頭視野。
他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薄漸關了衛生間的門。他稍稍低了低眼,他知道江淮看見了。他是故意給江淮看的,他想看看江淮的反應……江淮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就是好的反應。
但他被江淮看了,似乎更難受了。
薄主席有點可憐的孤零零站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地拿了牙刷開始刷牙。
他要是在盥洗室呆得久了,江淮不但肯定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了,還會沒耐心地把視頻通話掛掉,一個人睡覺。
他今天想和江淮一起睡覺。
講究人洗漱都是動輒一兩個小時起的,江淮看著手機時間,十五分鍾,薄漸不出來,他就先掛斷睡覺了。
但薄主席在十三分鍾的時候就回到了攝像頭視野。
江淮避嫌似的,偏了偏視線。
“晚安。”
他聽見薄漸輕輕地說。他轉回視線,薄漸已經躺好了。光線微弱,畫面也不算清晰,江淮滾進被窩,卻忽然冒出一種難得的心安。
江淮想哂笑一句“你睡得著嗎”,但到嘴邊,他關了燈,同樣靜悄悄地說:“晚安。”
衛和平周六下午給江淮打的電話。
以他對江淮的了解,江淮說“周六再說”,就是已經答應了。他來直接和江淮說幾點去哪:“明天上午十點半,校門口集合……咱先去萬達吃飯,吃完飯再去練球,球許文楊他們帶。加上你明天一共是七個人,籃球隊你們五個主力,我,還有王靜……”
“王靜?”江淮問。
衛和平靜了幾秒,心想開學一個月了你別是班裡人名還沒記全:“就咱們班那數學課代表!那個Omega女生!”
“哦。”江淮記得,就是不知道一群男的出來練球跟著個小姑娘幹什麼。
但衛和平立馬就跟上了解釋,促狹道:“王靜和班長有點意思,人家是出來約會的懂不懂?”
“哦。”跟他沒關系。
衛和平再大的八卦之火,也被江淮連著倆“哦”澆沒了。他問:“阿財一個人在家?要不你把她接我家來?星期天我爸媽都歇假在家裡。”
門鈴響了。江淮站得遠,阿財一晃一晃地過去開了門鈴。
江淮廚藝委實一般得不能再一般,除了炒倆菜,燉個湯,煮個面條,別的都不會了。所以一般他和阿財在家,沒時間等就做飯,有時間等就點外賣。
阿財嚴肅地從門口的外賣小哥手裡接過了七八個外賣餐盒,重得肩膀一沉。
江淮隨手從阿財手裡接過來幾個餐盒放到桌子上:“不用。她在家挺省心的,她會自己熱飯熱菜吃。”
“真不用?”
“不用了,讓她去陌生的地方她也不願意。”江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