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半晌,憂心忡忡道:“容隱,我是不是胖了?”
舒清晚有時感覺那個體重是偏胖了,有時候又覺得沒有。她剛剛又糾結了一遍,看鏡子裡的
自己覺得還好,但是怕是自己對自己的濾鏡。
所以,她抬眸看向他。
容隱沒想到她是在想這個問題。畢竟他從來也沒想過。
因為是在家裡,她穿得也休闲隨意,是一條V領的裙子。
他視線下移,目光停留在溝壑之間,漫不經意道:“嗯,是有點。”
舒清晚眨眨眼。她輕吸一口氣,臉頰漲紅,推了他一把。
她在說體重,他在說什麼!
容隱沒讓她推開,實事求是道:“我之前就感受到了手感的變化,隻是沒說。”
舒清晚咬唇,“你閉嘴。”
明明是她問的人,現在又讓人閉嘴。容隱一挑眉,眉間染著笑意,不再逗她,好聲好氣地哄著人:“哪裡胖了,你懷著寶寶,現在這樣剛好。而且,之前我一直覺得你太瘦,本來是想找一段你工作不忙的時間,讓人好好給你調理調理,這回倒也正好。”
他的手在她腰間輕動。
從來也沒想過她胖。
舒清晚的糾結被他點破,知道了他的答案。
可能是孕期敏感多思,想了很多她平時不會去想的問題,也關注到了平時不會關注的點。
Advertisement
這種時候,最需要被安撫,也最需要穩定情緒。容隱就在做這一件事。
她松一口氣,“那就好。”
她感覺整張臉都圓了起來,變化太大了,胖太多了。
但那是她已經擴大了感覺,前天她在客廳睡著,是容隱抱她回的房間。抱著人時,還是感覺很輕。
所以,就算她現在再多吃一倍,他都覺得剛好。
容隱看穿她的憂心,他低頭輕吻著人,嗓音混雜在接吻之中,帶著幾分散漫。
“怕什麼?”他認真了點,嗓音穩穩地託住她:“隻要老公還抱得動,就不是什麼問題。”
他經常健身,要達到讓他抱不動的地步,那對舒清晚來說才是一個難關和考驗。
舒清晚破涕為笑,她埋進他懷裡。
那些忐忑被撫平。
容隱低眉睨她。
“舒清晚。”
“嗯?”
“我警告你還是不要亂蹭。”
舒清晚無辜抬眸。意識到什麼,又自己退了出來。
卻也是
同時,被他按住。
——這人還挺矛盾。又不讓人蹭,又不讓人走的,忒難相處。
容隱無聲嘆一口氣:“算了,你蹭吧。”
碰不到人的話,他更難受。還不如一邊被她折騰一邊兀自去難受。
舒清晚笑開來。雖然她感覺孕期變化不少,但是對他的吸引力還是不降。
這是一個父親還沒有備孕盡興就已經到來的崽崽,然後容先生莫名就開始了禁欲生涯,這幾個月他時常看起來甚是可憐。
她也沒客氣,抬頭去親他。
隻需要她開個頭。
他將人帶到了自己身上來坐,帶著她仰頸。他充滿力量感的手臂將她緊緊攬著,漫長的深吻,隻聽得見越來越明顯的呼吸聲。
她的裙子被弄亂,不太齊整。等到她終於騰出手整理下的時候,他那邊的動靜已經更加荒唐糜亂。
等到安靜下來。
他俯首埋在她頸間,平復著狂跳的脈搏和喘息。
彼此都熱意發燙。
心口的褶皺最熨不平的時候,他的拇指指腹一下下地撫著她的手臂。每一下,都是在壓抑和忍耐。
她的心湖都被撩動。
過了許久,才見風平浪靜。
/
等到粉絲們知道她懷孕,已經到了她顯懷得很明顯的時候。
那天她剛好和容隱出門,剛逛了一會兒,就偶遇到了一批粉絲。
這幾個月她出席活動出席得很少,也沒有怎麼露面,他們本來就有疑惑,這下子疑惑一下子全清了。
偶遇之時,她跟容隱還是在一家母嬰店。雖然東西都會有人準備好送來,兩邊父母也都準備齊全,但舒清晚還是想來挑挑逛逛。
容隱剛出去接了一通比較重要的工作電話,不過三兩分鍾,回來時,她已經被一群粉絲包圍。
他們驚訝過後便是濃濃的興趣。
“知道是男寶女寶了嗎?”
舒清晚穿著一條長裙,因為夜晚有些涼意,所以披了一條柔軟的流蘇披肩。
本來就很柔和的一個人,給人的感覺更加溫柔。
她搖搖頭,笑說:“不知道。”
她想留個懸念,等待生產那天揭曉。
“感覺像個女寶!”有個年紀小
的粉絲沒有多說,說出猜測。
她一說完,有人發現容隱來了,後知後覺怕這句話不妥當,趕緊戳她一下。
——這種有錢人家裡,有的似乎還是很傳統,都喜歡男孩。待會惹人家不高興了。豪門非要追生個男孩的例子也不是沒見過。
容隱收了手機走過來,這次遇到的粉絲年齡都比較小,看出小粉絲們的緊張,他走到妻子旁邊,溫和笑道:“我也希望。”
小粉絲這才松了口氣。沒有惹人家不高興就好。
舒清晚月份大了,容隱隨手扶住她的腰,給她支撐點,時不時會幫她揉一揉。他們沒有多留,先行離開,這邊逛完了,便去另一個區域挑了起來。
其他人面面相覷了一秒。
剛才還以為舒清晚是一個人出來的呢,沒想到,容總還是這麼粘人啊。
數月不見,哪怕她懷了孕,他們之間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
嘖。
/
隨著她的月份越大,兩邊的家長越發不放心。
他們被叫回去住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而今年夏天,舒清晚在林家住的時候,正好看見之前種下的薔薇花株頭一回盛開。
她就坐在花園裡吃下午茶,不遠處是爸爸給媽媽種的玫瑰,一抬眸就能看見自己的薔薇花。
她現在的飲食還有生活,覃漪都不放心讓別人來,基本上都得過遍自己的眼,也是看著女兒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來。
昨天夫妻倆還在容宅住,今天就被接了過來。
覃漪坐在另一邊,她喝的是咖啡,和女兒闲闲聊著天。
聊到寶寶,即將拆盲盒,又聊到了性別問題,舒清晚問:“媽,你猜是男孩女孩呢?”
覃漪想了想,神色溫柔,“猜不到,可我已經好緊張了。”
舒清晚笑,“如果是女孩?”
覃漪說:“那就是我唯一一個女兒的女兒。”
那得疼成什麼樣,還用說麼。
舒清晚笑得更深。她有點期待。
等風大了,她們才準備回屋去。
林檐剛好從外面回來,大步走進來,跟在她身邊,很熟稔地伸手扶了她的腰。
“還好吧?今天有沒有難受?”
“沒。”
兄妹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就像是奇妙的血緣無形地在牽引。
畢竟如果沒有弄錯的話,他們年齡差最小,又一起長大,關系鐵定是最好。
發動的那一日,剛好家人都有事,開會的開會,在外的在外。
隻有林檐和舒清晚在家。
他拿著電腦在旁邊辦公,舒清晚則自己看著電影。
安靜的午後美好又靜謐,室內隻有電影裡的聲音。
過了不知多久,林檐忽然察覺到什麼,抬眸看過去,就對上了舒清晚無辜投來的目光。
他一頓。
“怎麼?”
舒清晚動作卡頓住,輕眨了下眼睫,“好像要生了。”
林檐眉心一跳。
他一個未婚未育的男人,舒清晚這個妹妹就是上天專門派來考驗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甜得差不多啦,寶寶下章來喔。
Ps:文中用的“他”不是確定是男寶,隻是性別不確定的時候釐釐習慣統一用不代表性別的“他”=3
第118章
林檐倏然站起身,慌張寫滿眉眼。
覃漪的基因強大,他們的眉眼都很像她。林檐是男孩子,更顯溫柔多情。舒清晚是女孩子,和她年輕時一樣明豔又耀眼,甚至青出於藍。
今天她是去做舒清晚產後的一些準備去了,剛剛出門不久。
舒清晚有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母親的定義都是來自於舒母。但是自從那年出國之後,她們之間就切斷了聯系。回國至今也隻見了一面,後來不論是婚禮還是懷孕生子,她都沒再和安城有所聯系。
覃漪給她塑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觀。
電影剛放了三分之二,但剩下的也來不及再看完。舒清晚撐了下沙發,想起身,被林檐猛一回頭叫住:“別動——”
舒清晚動作一頓。
他扶了下額,忙中有序地收拾著東西,但是看得出來挺緊張。
家裡的阿姨們聽見了聲,已經過來搭把手幫忙。
這幾天家裡人都在,容隱更是經常在家,小家伙偏巧挑了這個誰都不在的時候。
林檐收拾好東西,帶她去了醫院。
其實所有的事情全都準備周全,包括要去哪家醫院,要做什麼……他的慌亂大可不必,但他還是無措到手心出汗。
舒清晚到了孕晚期,如若今天不是有走不開的公務,容隱也不會出門。
他不僅有一場重要的會,期間還替二叔招待了一位南方來的貴客。
——容家最近與南方那邊搭界不少,這一兩年,他二叔應該就要往那邊調任。
偌大一個網,等著安排布局,等著梳理牽線。他如今坐到這個位置,也少不了參與忙碌。
知道他妻子有孕,飯局臨要結束時,客人與他握手,和善道:“阿隱,恭喜了啊。”
他笑笑頷首。
周圍陪同的不少都是認識了他挺多年的人。他們親眼見證著,這位容總自從有家室後,身上的鋒銳感明顯收斂了不少,氣場更加溫和,明顯變得更有“人夫感”。
這男人成家前後還是不一樣。
席間有人在問:“嫂夫人懷孕幾周了?”
容隱回答了個時間。他明顯對這些信息盡數掌握,了然
於心,被問的時候連想都不用想。
是真顧家還是假顧家,這群男人最能看懂男人。
眾人都在陪同著說話,聽見答案,有人掐指一算,“那快生了吧?”
容隱頷首:“預產期就在這幾天。”
他靠進椅背,姿態落拓闲適。眾人一晃眼,都還會以為是又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容二公子。沒想到這麼快,連容二都要當爸爸了。
正說著話呢,杭助忽然神色凝重地敲門進來,朝容隱指了指手機。
今兒這宴席很重要,如若不是重要電話,杭助不敢打擾。容隱似有所覺,看見他的神色,心中一緊,伸手接過來。
“我是容隱。”
聽了幾聲,他臉色微變。
正好談的事情差不多了,他起身告罪。
“我太太要生了,容某先行一步。”
眾人微訝,忙擺擺手,讓他趕緊去。
杭助跟在他身後,帶齊了他的東西,打電話給司機,統籌安排。
——在容家下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到來這個世界的這一天,消息已經在北城傳開。
…
吃飯的地方距離舒清晚生產的醫院很遠,完全是兩個方向。
容隱這邊立時趕過去,但路程遠,還堵車,隻能任由人擰眉心急。
被堵了十分鍾,每隔半分鍾他就要抬手看一眼手表時間。到最後,也是被急到沒有脾氣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