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復、華麗,精致絕倫。
隨珩輕勾唇,並不意外。
但與此同時,成本也是極高。用於制作的話,隻能是用於一定定價的高端珠寶。否則,入不敷出。
這需要生產商擁有一定的實力。
而這份實力,隨珩好像不是特別擔心她。
所以他也不介意帶著她深入。
“專
業工藝主要是在蘇城。不過,他們研究得不深。你感興趣的話倒是不用再跑一趟,直接問我就行。”
他所鑽研的專業程度,已經遠超於他們。
隨博的底氣很足。
舒清晚忍不住彎唇。
她確實感興趣,也想要研究。即便是不用於作品,她私人方面也頗感興趣。
在他的實驗室待了很久,外面夜色降臨她也毫無所覺。
舒清晚有些看不夠,她開玩笑說:“我也跟著你讀博吧。”
他年紀很輕,但是已經在帶學生。
隨珩擺弄著鼠標,點出一組實驗數據,隨意一笑,散漫道:“今年指標已經滿了,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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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途接了視頻和電話,舒清晚聽見他的同事都喊他“隨博”。正好她也不知道怎麼喊他,有點蠢蠢欲動想要跟著喊。
得到他允許,舒清晚將其中兩個地方拍了下照片。她想回去後讓Night的員工能夠跟著一起觀摩,說不定能夠從中得到什麼作品靈感。
一不小心注意到了時間,隨珩才發覺已經很晚。他眉間掠過點無奈。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逛得這麼投入。
他們去吃了個飯後,他送她回去。
回北城後,為了方便,舒清晚在外面單獨也有一個住處。有時候工作太忙就住在外邊。雖然林家也挺好,但她感覺這樣比較能專注。
隨珩送她回的就是那裡。
知道她今天意猶未盡,他輕笑道:“改天再帶你來。”
“好啊。”舒清晚應道,又偏頭問他,“隨博,你的出場費貴不貴?”
他們熟得有點快。
就跟相親那天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隨珩挑眉,“做什麼?”
他的身上,有一種貴公子的感覺。
但和容隱那種又不太一樣。會更加幹淨,仿佛與隨家過重的繁華與家底並無關系。
舒清晚十分誠意,“回頭鑽研的時候有需要,想請你來幫忙探討探討。”
她還知道要付出場費。
隨珩偏過頭去,忍不住笑。
隨少爺的身價當然不低。
“放心,給你一個你出得起的友情價。”
況且,研究這一行,有些時候已經將金錢置之度外。他們看重的
是更多其它的東西。
比如,現在舒清晚走的這一條路。
這樣的話,那價格應該不會太高。舒清晚松了口氣,畢竟他是專業人士,要真開高價那她還真不一定買得起。
她彎了下眼,“感謝。”
隨珩目光從沾染了月色的她身上掠過,輕抬下巴,“回去吧。”
她同他揮揮手,“路上小心。”
他頷首,回身拉開車門。
舒清晚回家,腦子裡還裝著剛才所看見的所有工藝。
太精巧繁復的設計,會讓人拍案叫絕。
她太喜歡。
不過,如果做出來的話,那也是中國的奢侈品,價值不低。在很多方面都有問題,比如市場方面還需要研究。
車開進來有點麻煩,她剛才隻讓隨珩停在外面,方便他開走。
她獨自進去,距離也不遠,幾步而已。
沒想到,到樓底下時,她看見了前方半掩著陰影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對她而言太熟悉。
她幾乎都不用看清,就已有所覺。
舒清晚腳步一頓。
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
今天下午剛分別的人。
他隻穿了件白襯衣,領口敞著,帶著幾分倦怠的懶意。
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舒清晚看著前面的人,聲音輕輕,“容隱。”
他那樣傲的人,卻也會折下身段,屢屢來找她。
她抿住唇。
他真的變了。
換作從前,他不會。
容隱撩眼看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外面。他與隨珩,應該是剛剛錯開。
見她腳步止住,他問她:“請我上去坐坐?”
有點像是,引狼入室。
舒清晚有點難點頭。
可他目光灼灼,帶著很強硬的攻勢。便是不上去,好像也不影響他什麼。
而且,要上去的話,對他來說也很容易。不知道容公子今晚是在偽裝什麼紳士,竟然隻在這裡等她。
她提著包的指尖微緊。
他靜看著她,好像是有話要跟她說。
舒清晚垂眸,走進去,按著電梯。
他們之間靜靜。
卻像是有一股危險的氣流在生成。
舒清晚沒有意識到,她始終輕抿著唇。
電梯到了她的樓層。
她先提步走出去。
燈光明亮。
電梯門在身後關上,這邊已經沒人。
容隱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了過來,動作很重,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猝不及防,高跟鞋跟與地面摩擦出聲音,她眸光倏動,心跳還未落定,抬睫看向他。
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或許終於在此刻暴露端倪。
容隱低眸望進她眼底。牙根微緊,他咬著聲音問她:“他有哪裡好?”
作者有話要說:
注:歌詞出自《妥協》
第56章
他的腕骨攥得她生疼。
狹長的眼眸太冷。
遽然對視上,她愣了一下,才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容隱說的“他”是誰。
舒清晚眸光輕垂。
從追到蘇城,再到去Night、現在來她家,容隱每一次都在讓她意外。
好像走了她所覺得不可能的每一步。
“我們隻是朋友。”她出聲,“可能會有合作。”
他的黑眸緊凝著她。
合作?
隨珩與她。
舒清晚抬睫,看著他的眼睛,接著道:“但我也總要嫁人。”
“不會是你。”
她輕輕巧巧,落下決議。
像是在給他們之間判刑。
四下無人的電梯口,靜謐幽深。
容隱走向她,她下意識後退,高跟與地板發出聲音。而她被他一帶,他們身體的曲線也驟然貼合。他們明明比誰都要契合。
再怎麼裝陌生,身體也再熟悉不過。
他撩眼,冷聲:“為什麼?”
也是這時,電梯出現動靜,她下意識一驚。
開了門,迅速將人拉了進去。
就像是在偷情,生怕被人發現。
容隱下颌繃緊,任由她帶著,始終一言不發。
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影影綽綽的光線。
他的手還箍在她的腰間,他們抵在玄關處,面積狹小而充實,便是想退開都無處可退。他迫她抬頭,吻了下她的唇。
她穿著高跟,但還需要仰頭才能碰上他的唇,脖頸如同被折出天鵝的弧度。
也是這時,她的手機進來消息。亮起的屏幕上,儼然是“隨珩”的名字。
舒清晚眸光一閃。
她知道,他也看見了。
男人臉色極冷,握住她的手腕,取過了手機,按在手裡,掌上在用力。
下颌冷硬,似是隱忍下了什麼。
容隱扼著她的後頸,低聲追問:“為什麼?”
“容家和林家也算門當戶對,怎麼不考慮和我相親?”
他知道她和林家的事情。
如果要找相親對象,隨珩可以,他又有何不可。
舒清晚倏然一驚。
她抬眸望他
,能從他漆黑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的不可思議肉眼可見。
容二公子,竟然也會將自己送到她的面前……
他微眯眼,凝視著她。
男人身上危險的意味太重。
而他已經一再令她震驚,像是底線被一退再退。
舒清晚掐著指尖,盡量讓自己思路冷靜。她抬睫與他對視,靜靜道:“當過前任,再當相親對象,不太好吧?”
容隱掀唇反問:“有什麼不好?”
很顯然,他不覺得有問題,覺得有問題的隻有她。
她皺眉。他見過誰還能和前男友當相親對象的?
舒清晚努力平靜地說著:“我和他,是父母介紹,才會安排相親。沒有感情基礎,也不看太多。但我和你,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她可以和隨珩隻看條件。但她和他不行。
他的薄唇間逸出聲冷笑,顯然已經看破:“我有的點,你都能排除。”
她不置可否。
冷靜和絕情,與他所教的,如出一轍。
容隱簡直要恨。他低頭含住她的唇,鼻尖輕碰。手放在熟悉的腰間,有一處觸不得,他感受著掌下她的顫慄,而他始終處於掌控的地位。
往裡闖入,吻她時,容隱的話在唇間含混,忽然來了一句:
“他會有我們的身體這麼熟悉嗎?”
周圍空氣燎熱。
嗓音低而嘶啞地響起在耳畔,舒清晚自尾椎骨發起顫慄,不受控制。
惡劣又深刻。
她難以置信,憤恨地想去咬他,卻被他掐住下巴,被迫抬起與他接吻。
手背青筋明顯,他使的力道很重。
屬於男性的力量感很強烈,那種不容反抗的強硬。
容隱不去看她冷靜與執拗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