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項繁多,翌日下午,整個Night都在繁忙之中。
容隱來得突然,眾人不由微愣。
剛準備讓相關負責的總監過來招待,被他抬手叫停,“你們繼續忙。”
正是剛過午休的時間,他讓人帶了些下午茶來,吃的喝的都有。
員工都有些意外,隨即不忘道謝。
而在看到他帶來的下午茶時,才發現他點的都是價格偏貴的東西。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可他是包攬了整個Night上下所有人。
出手好大方。
他們在分發下午茶,容隱被引領著,去見舒清晚。
她還在和美國那邊開著線上會議。
瞥他一眼,強行壓下了私人情緒,禮貌地頷首,以作招呼。
容隱也不要她招待。她開她的會,他自便。
她的辦公室裡,放了一臺咖啡機。
舒清晚沒太在意他,還在忙碌。
整個宣傳方案基本上落定。等蘇城那邊將合作的成品送過來,就可以開始拍攝。
之前她都是指揮坐鎮,這回卻是要親自上場,感覺還是不同。
容隱來得不巧,她這個會還得開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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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晚拿著筆在紙上做著各種記錄,神態認真。
會議上,美國那邊的一
個總監在跟她匯報著實時情況。
新項目基本上準備就緒。
目前還處於保密狀態。到了一定的時間,會一舉推上市面。
這一次,是Night回國後的重頭戲。
手邊忽然被端來一杯咖啡。
舒清晚筆尖輕頓,她看向了站在辦公桌前的人。入目便是他高大的身形,他身上一件墨色襯衣,更襯冷峻。
她的辦公室裡,剛才沒有咖啡。
他也沒有帶東西進來。
這一杯——是他剛煮的。
她哪裡想到,容隱親自動手給她煮了杯咖啡。
舒清晚低聲道:“謝謝。”
咖啡剛煮出來,醇香很快充盈滿了鼻尖。
她碰上杯柄,指尖幾不可見地一顫。
會議還在繼續,她沒有出神太久,便繼續投入工作之中。
在他過來之後,這場會還開了一個多小時。但他不見不耐,她開完會時,他竟然還沒有走。
不知不覺,那杯咖啡已經喝完。
目光從空咖啡杯中掠過一眼。其實不難看出他在做什麼,以及,他今天是過來做什麼。
成年人之間的交鋒,或許不動聲色,卻是刀鋒凌厲,直來直往。
他一貫高高在上,她想象不出他折腰的模樣。
舒清晚輕笑,眉眼間笑意清淺。她起身,輕倚在桌前,聲音淺淺落下:“容先生以前也是這麼追人的嗎?”
容隱撩起眼看她。
身上的墨色襯衣,襯得他眉眼冷淡。
他微深的眼眸直接攫取她的視線,嗓音低沉道:“沒追過人。”
——“隻追過你。”
第55章
舒清晚神色不變,依舊與他對視。
容先生好不習慣的一句話。
“是嗎?我還以為容總身邊沒有少人。”她聲音輕輕,不以為意,“何必這麼執著於舊情?”
隻不過,蜂蝶成眾,他應該是被撲的一個。比如羅小姐、談微。
讓他追人——他確實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容隱過來拿走空咖啡杯。長指落在上面,卻沒有取走,而是偏眸看向她。
他們之間距離一下子近得可聞。
那雙眼中仿佛摻雜濃墨。
她仿若被吸進其中,沉默須臾。
容隱靜看著她,啟唇道:“你要試試嗎?”
她眸光輕動。
要不要試試,他身邊有沒有少過人。
這似乎不是能太純潔地驗證。
而他仍直視著她,看著她眸中的波瀾。
“試試我身邊到底有沒有少過人?”他嗓音淡淡。
距離太近,他身上的壓迫感在襲來,她往後退了半步。
高跟鞋與西裝褲的交集。幾年前,在他的辦公室裡,她掠過某種念頭,隻不過覺得太荒唐。
她輕抿住唇,拒絕接下他的話,“與我無關。”
容隱輕抬眉骨,並未強求。
回來後,舒清晚已經讓人將這幾年雙方所有的合作交集整理了出來。
她將桌上放著的那沓文件交給他。
那是容隱。他不會看不出來她的意思。
簡單翻過一眼後,他撩眼看她,言簡意赅:“給我一個退的理由。”
舒清晚垂下眼:“我一直想脫離你。”
剛開始的時候,不論是行事風格還是決策習慣,她身上帶著很多他的影子。而這幾年,她一直都在努力擺脫。
擺脫影子,也是在遺忘。
減少關聯,漸漸的,他們之間就很遠了。
容隱眸光轉冷。
他似乎讀懂了她的意思。咬牙,下颌線緊繃得凌厲,“舒清晚。”
“你別想。”
她想放手,還要讓他點頭同意?
她抬眸看他,眸色沉靜,不見懼色。
對上了他很冷的眼神。
意味著這場談判破裂。
她撇撇嘴。
而他不點頭,州越不可能退場。
容隱看著她,嗓音低低,“你見過將花養成後就松手的‘好心人’嗎?”
舒清晚微愣。
聽得出他的意有所指。
他是在說Night,也是在說她。
也聽得出,容先生的不肯罷休。
對視間,未免有些僵持。
舒清晚握著桌邊的指尖微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他今天哪來的空闲,在她這裡待了這麼久。
隨珩的微信進來時,她拿過包包和手機,“我還有事,要先走。容先生,一起嗎?”
這裡是她的辦公室,她要走,留他自己在這也不太好。
她約了隨珩。但面對著他時,並無緊張色。
容隱掃她一眼,和她一道離開。
公司的人看著他們並行離開的背影,有點奇怪,也有點八卦。
雖然是合作方,但是好帥。
他們一走到門口,隨珩的車剛好抵達。
他過來接她去實驗室。
車窗落下,他朝他們輕一頷首。
容隱眉心輕皺,沒有想到她是和他有約。
兩人視線對上,靜靜地產生碰撞。他眸光淡淡,側顏輪廓亦是冷硬。
上次那場相親,他以為隻是一場相親。
他雖然經驗不多,但也清楚,在那之後還有交集的話,便是雙方有意了。
男人臉色有些冷。
舒清晚沒有在意,同他道別。
她上車離開。
至於要去做什麼,也沒有和他報備的需要。
杭助理和司機已經抵達,在一邊等他。
容隱卻沒有立即離開。
站在原地,靜看著那輛車遠去。
會安排上相親,是雙方家中有意。
相親之後還有交集,就是兩人也有意。
他扯松領口,彎腰坐進車中。
杭助理原本想匯報點工作,可是察覺到氛圍,愣是不敢開口。
隻敢讓容總自己安靜。
容隱闔了下眼,胸腔裡情緒煩躁。
這回這個隨珩,和幾年前他在美國見到的那個小男生不同。
堵車的時候。
容
隱拿過手機,找出宋棠音的微信。
上面有幾條語音,他已經不用聽都能知道是在說什麼。
他按住語音條,嗓音很低:“您著急的話,怎麼也不安排介紹?”
宋棠音應該沒在忙,聽見得很快,但是不解:【?】
跟容隱的某個習慣一樣,都喜歡打個問號,丟給旁人。
容隱皺了下眉,忍下衝動,倒也沒再說什麼。
他沒了動靜,任由宋棠音坐不住,站起身,對著這條消息思索與煩亂。
車裡安靜,反倒心煩氣躁。
容隱啟唇,讓司機放首歌。
他平日裡鮮少聽。杭助理鬥膽連上了自己的歌單。
他支著下颌,閉目養神。
「不自覺,愛到不敢冒險
成了你的傀儡一年兩年
才看見我有多狼狽
愛到妥協,到頭來還是無解」
容隱擰眉。
杭助理:“……”
好想切歌。
但會顯得太刻意。-
舒清晚頭回來到隨珩的實驗室。
隨家實力雄厚,即便是在北城這寸土寸金的地界,隨少也擁有偌大一個單獨的實驗室。
這裡也不是誰都能進來與參觀。
她是難得被開放的參觀者。
隨珩帶她進去。
他之前和她聊過的幾樣工藝,他有讓人去做過成品出來。已經讓人搬了過來,都擺放在裡面,她可以盡情去看。
他指著其中一處,給她講解,“跟你說過的,就是這種。”
它的工藝精細得令人驚嘆。
屬於中國底蘊的雄厚,在這些工藝為人所見之時,達到了頂峰。
舒清晚之前隻見過紙上的介紹,這回看到了實物。她目不轉睛,喜愛溢於言表。
她喜歡這些重工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