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就是被收割的一個。
舒清晚心想是的。工作上遇到一個不拖沓的老板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在他面前不必進行什麼形式上的功夫,直切主題即可。
因為聊到的是容隱,她接的話有點少,好在鹿苑並沒有注意,隻是問說:“時間還早,要不要去吃個下午茶?”
舒清晚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不了,還得回公司一趟。”
最近有個項目走不開。
鹿苑也隻能作罷,送她回公司:“行。你們公司最近好忙,還好工資厚。”不然她要搶在第一個吐槽。
州越的各項福利待遇好是出了名的,她也見過舒清晚的工資條,當時隻道怪不得他們那屆畢業的人擠破腦袋要進去。
走到車邊,舒清晚的指尖落在車門把手上,目光不經意地從遠處的一輛車上掃過。
——它果然安靜地停在那裡,像是在等什麼人。
他們剛才看起來一點也不相熟。誰能想到,在人後,他的車專門停在這邊等她?
鹿苑上了車。
她也彎身進車,緊跟著上了副駕駛。修身的裙子勾勒出了細腰,盈盈不堪一握。
隨著車子啟動,她終於打開手機,點進某個帶著未讀紅點的對話框,發去信息。
……
黑色邁巴赫。
男人靠在後座閉目養神,神情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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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透進來的微淡光芒勾出了深邃的側臉輪廓,眉骨高挺,骨相優越,隻是身上如同覆了層冷霜,給人很疏離的感覺。
車廂裡隨之靜默良久。
倒是沒人知道,這位方才被萬千簇擁著送上車離開的容總,此刻為何仍然出現在此。
微信裡跳進新信息——
容隱長指取過手機。
舒清晚:【在回公司的路上。】
容隱指尖微頓,打去一個問號:【?】
舒清晚毫無愧疚感,【資本家,給你掙錢去了。】
明知他在這邊等她。
她倒好,已經在回公司的路上,回復得很故意。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文啦!晚九點相約。文案還是比較克制的,反正,入坑不虧!!快來追更!!
閱讀指南:偽禁欲×釣系,微群像,年齡差,上位者低頭。
第2章
舒清晚手頭正在忙的項目就是容隱放下來的。
而她現在為了這個項目放了他鴿子。
容隱指尖在手機側面輕點,看不分明情緒。
半晌,才對助理吩咐道:“跟進下那個項目的情況。”
舒清晚坐的那輛車正好從他們面前駛過。杭助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才回過神來趕緊應了是。
天,他這是圍觀了boss被放鴿子嗎?-
回到州越,組裡都在等著她開會。
同事過來叫她,舒清晚放下剛才開會時記東西的筆記本,腳踩高跟鞋往會議室走:“來了。”
最新的一個項目是州越好不容易爭取下來的,規模很大,在公司裡也有一定的地位。現在的情況是他們B組想要,A組亦然,但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這個項目剛拿到的時候,容隱隻做了一個點評:讓她努力去做看看。
其餘不做多說,也沒有過多插手幹涉。
她跟在他身邊多年,可以說今天的她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之前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進了州越實習,在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的累積之下,她成長得非常迅速。
——拔著走,不可能走不快。
從最初什麼都不懂的一個學生仔,到現在竟也能和A組那邊有力地爭奪起了項目。
容隱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全在做調研做方案。
現在容總回來,項目具體落入誰手也要即將有個定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心。
一直忙到過了下班的點,將策劃書最後確認了一遍,舒清晚才順著手機裡好友發來的聚會時間和地點,收拾了下,準備開車過去。
這個點還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厲害。
中途,電話響起。
隨意掃了眼來電顯示,她的視線些微一頓,又多確認了一眼,才點了接通。
“媽媽?”
她和家人並不在一座城市,隻有她自己在北城。
當初她過來求學,後來直接留下,沒再回去。
而他們平日裡的電話也不多。
也是以,她對鹿苑媽媽很熟悉,鹿苑卻沒怎麼聽她提起過家人。
就是不知道舒母怎麼會突然打來電話。
車流堵
塞,她慢悠悠地聽著通話內容。
她有個弟弟,即將畢業,舒母正在發愁他的工作問題。
他自己本身比較無所謂,留在家也行,留在大學所在的城市也行。跟他商量不出什麼,舒母索性直接來找舒清晚說。
“我是想著,直接把工作給他安排好……這個工作穩定,到時候他的心就安下來了,省得再想去這裡去那裡了,你說怎麼樣?”
平時他們對她的幹涉不多,也沒有像這樣殚心竭慮過。
看起來都有點新鮮。
舒清晚聽著,知道舒母是上了心的,找的這個工作確實很好,聽她說也是託了不少人。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可以問下他的意見。”
舒母難得欣慰:“問了一句,他也願意去。”
“那就行,可以讓他去試一下。”
舒母也覺得可以。有了女兒這句話,心裡更有底氣,也舒了一口氣,“好。到時候等他工作穩定下來了,我跟你爸尋思著在那附近給他買個房,離家裡也不遠。也到該結婚的年齡了,以後作婚房用。最好一步到位,看個三居室的。”
舒清晚靜靜聽著。
“就是大概算了下,爸媽手頭的錢可能會差個二三十萬,到時候……再說吧,還早。要是你那邊方便你也能借媽一下。”
她說:“xx路那套房可以賣掉。”
舒母愣了下,笑說:“沒到那個地步。隻是資金暫時周轉不過來,跟你借用一下,很快就能還你了。”
她輕描淡寫地拂過,沒再多說,轉而問道:“這個點下班了吧?”
“嗯。”
僵持的車流終於有了動靜,舒清晚踩下油門。
對她這個工作,舒母是滿意的。舒清晚這一路走得格外順利,都不用她去多費心。
“我跟你爸在這等你弟回來吃飯呢。行,你也趕緊去吃吧。”舒母沒再多說。
通話結束。
望向前方車水馬龍,舒清晚隻是忽然意識到了舒母這通突然打過來的電話的原因。
她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如同白玉一般。
她結婚的事兒,他們確實不急。
可能就沒太操心過。
……
攢的是晚
上的局,舒清晚到得還算早,還有三個人沒到,容隱是其中之一。
這是他們那個圈子,她當初是被他帶進來,結交了他的好友。不然以她的身份碰不到這個圈子,更不可能踏進分毫,因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處著處著,因著脾性合得來,逐漸的也都處成了朋友。
到她出牌了。
她的指尖捏著牌,正在思考出什麼。
他們打的牌,最初時她也不會,隻在旁邊託腮看著。
後來她想學時,是他教的她。又是在跟他們打的時候熟起來的,隻是技術還是不大行——可能因為輸的都是他的錢,沒有那股子危機感。
但總的來說長進還是不少。
今晚來的人多,舒清晚耳邊聽著他們聊天。聊局勢,聊經濟,而她身處這樣的環境中竟也已經習以為常。
習慣就是融入。
這是大家聚會的老地方,自己的地界,玩起來暢快。他們現在大多也不輕易應邀去陌生的地兒吃飯喝酒,玩倒是可以,就是朋友間說起話來不方便。
輕悠的音樂放著,手邊放著酒,氛圍很好。
虞杳杳託著腮,笑盈盈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她認真思考。直到餘光瞥見她身後的身影出現,細眉才輕輕挑起。
又出了兩回牌。
這回舒清晚好像真卡住了。
她的指尖輕點下巴,也是這時,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抽出兩張牌放出去。
舒清晚一愣,才發現他來了。
虞杳杳大叫著:“哇,偏心啊,你幫她。”
容隱咬著煙,沒點,隻是騰出手拿牌。聞言,輕掃過去一眼,施施然:“我不幫她,難道幫你?”
明知故問的答案。
況野笑出了聲。
……雖然是事實,但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
虞杳杳咬牙,怒瞪了他一眼。
容隱也不另拉一把椅子,就著在她身後,抽牌出牌。
三兩下的功夫,穩穩拿捏住了牌局。
舒清晚的技術青澀,他可不是。
幾個人頓時放松不起來了,開始嚴陣以待。
剛才他們“欺負”人,現在他這是給撐腰回來了,嘖。
他一接手,舒清晚感覺自己的腦子得到了
解放。
他的風格她很熟,慵懶地旁觀著,轉為去猜他會怎麼出,身體放松地靠進身後的胸膛裡。
這牌打著打著,魏樹抬頭一瞥,虛虛眯了下眼,突然將牌一攤,整個人往椅背上靠去——罷工。
“不幹了啊,哪有這樣的啊,秀恩愛呢擱這兒?”
眾人一瞧,喲,可不是?挺悠哉啊。
容隱懶散地掃他一眼,就沒改正的意思。
說秀就是秀吧,但他沒準備收著。
魏樹給陰陽怪氣了一番,就乖乖收回了自己的牌,繼續打。
虞杳杳好一通嘲笑。
打了兩局,舒清晚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這群人被他虐習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繼續放松下來。反正認真也不一定打得過,還繃著幹嘛?
他們扯天扯地地闲聊。
“你那車弄好了?去試的時候帶我帶我帶我!”
“真的假的?魏伯伯竟然沒有中途給你攔了?”
魏樹得意道:“上躲下繞的保下來的。”
“你爸交給你的雲南那兩百個院子,你打理了沒有?”
“老頭兒就喜歡折騰人。先放著吧,回頭再說。”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起來的,說到了一個人身上——
“談微是不是回國了?”
現場寂靜了一秒。
虞杳杳的一雙圓眼上化著精致濃鬱的眼妝。她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有幾分靈動。
倒是事件主角,依舊低眸看著牌,神色不改。
頓了一下,況野才接話,嗓音隨意:“是吧。聽說這回不走了。”
舒清晚洗完手回來就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談微。
這個名字她聽過,也知道,和容隱有過感情牽扯。那時候還很早,可能是容隱的初戀?
她這邊還有一個轉角,看不見他們。舒清晚細細地聽,但是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腳步下意識的在原地停了會兒。
等到裡面掀過了這個話題,方才提步進去。
舒清晚的神色並未有什麼異常,他們也沒想過簡單的一提有被她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