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認識,在英國的時候他不是就追過你嗎,估計那時候還不知道你是周太太,你為品牌走秀的時候,他三番五次的來臺下觀看,還會送花給你,他那時候說是幫家裡在倫敦開公司,我聽一幫華人朋友說的,沒親自去印證,沒想到他會追你到港城。”
“什麼時候的事,我簡直沒有印象。”岑嫵驚奇怎麼朱顏都對施宇珩有印象,她卻沒有。
“因為你是周太太,除了你老公,你當然不會花時間去留意其他人。”
朱顏接著又細細的說了幾次施宇珩在英國跟岑嫵有過的來往,其實這個人已經注視岑嫵很久了。
但是岑嫵卻從來都沒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這個人來歷很不簡單,嫵嫵還是小心為妙。”
“嗯。好。”
跟朱顏聊天聊得愉快,岑嫵的雞尾酒也喝得上頭,後來她甚至還叫了續杯。
周聞從樓上下來找她時,她已經是雙頰緋紅,眼眸潮湿,紅唇潋滟,全然一副嫵媚的醉態。
朱顏搖頭,對英俊不可方物的男人說:“你老婆酒量太差,我本來沒給她點酒,結果她自己要點。”
“喝了多少?”周聞問。
“兩杯而已。”朱顏嘆氣,“本來很克制,聽我說你要陪她去京北進貨,就樂成這樣了。”
“謝謝對我老婆的照顧。”周聞撈起在卡座裡癱軟如泥的岑嫵,還是就近將她帶回了昨晚他們住的周氏旗下的頂奢酒店。
這是岑嫵生平第一次喝醉。
跟著外婆和小姨一起長大的她從來都清醒克制,深怕自己的人生犯任何的錯。
今夜,岑嫵可以放縱自己醉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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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是周太太,她喝醉了,發酒瘋的話,肯定會有人會來寵著她。
這個人是她從十八歲就開始喜歡的人。
她的如是我聞。
“聞少,聽說你要陪我去京北進貨?”
能夠眺望璀璨維港夜景的浴室裡,浴缸裡的水龍頭在打開蓄水。
周聞把喝醉了的岑嫵抱到洗手臺上坐著,準備等浴缸放滿水,就幫她洗澡。
她偷偷得知周聞要陪她去京北,居然能開心成這樣。
岑嫵果然跟別的女人很不同,不為華服珠寶沉迷,反而隻會被周聞為她輕易做的小事感動。
第120章 白月光
靜謐的夜, 萬籟俱寂之中。
“你想不想我陪你去?”周聞輕聲問醉意燻然的女生,他很少見到她這樣放縱自己。
從她十八歲時認識她起,岑嫵在周聞印象中就一直是謹慎克制, 深怕自己犯一丁點的錯,更不願意對任何外人表達她的喜怒哀樂。
即使是周聞,她都很少跟他撒嬌要寵。
隻因為她是寄人籬下長大的人。她早把自己當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周聞很高興能親眼見到岑嫵也有喝醉的時候。
“當然想。”岑嫵注視著男人柔情似水的眼睛回答, “相當於我們一起去旅行。”
大學畢業那年,他帶她去看極光,在冰川之上跟她求婚, 是岑嫵此生見過的最美的風景。
然後, 岑嫵為了跟他去民政局領的那紙結婚證, 來了港城生活,逐漸在這個城市領悟到自己跟周聞的身份存在著巨大的差異, 很多人阻撓他們在一起。
岑嫵一直謹慎克制的計劃著他們的將來,怕等不來他們夫妻正式官宣辦婚禮的那一天。
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喝醉,她要保持絕對的清醒。
今晚在蔣玉明的雞尾酒廊見到朱顏,得知他們這些真誠的朋友都會來幫助她事業起步,岑嫵高興的喝下兩杯龍舌蘭日出, 沒想到現在整個人就變得暈乎乎,輕飄飄的了。
“那我就真的會陪嫵嫵去。”
浴缸的水快要放滿之時,周聞一面允諾,一面幫女生脫裙子,拉開她的露肩雪紡裙後背拉鏈, 摘掉她的內衣帶子, 察見昨晚他情迷之下在她身上留下的緋色吻痕。
從肩膀到胸口, 腰間,腿根, 到處都是。
柔軟的雪紡紗布料從女生身上掉落。
親眼見到自己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傑作,周聞眼瞳收緊,滾動喉頭,貼唇到她耳邊,輕輕的對她說:“嫵嫵,對不起,老公昨晚太混蛋了。”
半醉的岑嫵卻不需要這樣的道歉,其實她此刻還想要被他更多的耍混蛋。
岑嫵搭手圈上男人的後脖頸,湊上吐氣如蘭的櫻桃唇,主動對他獻吻。
“聞少,今晚繼續混蛋的弄我好不好。”
周聞嘴角染甜的揚起,知道她是徹徹底底的喝醉了,一點都不害羞。
如果她人是清醒的,絕對不會這麼跟他主動惹火。
“好。”周聞嘴上答應,動作上卻隻是抱起岑嫵,將她抱入灑了海鹽跟薰衣草香油的浴缸裡,動作輕柔的幫她洗澡,然後用寬大的棉浴巾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帶她去臥室吹幹頭發。
如同小心翼翼的照顧一個易碎品一樣,看著她闔上眼睛,在軟綿綿的床上帶著笑意香甜的睡去,周聞才感到他的今天沒有白過。
手指輕輕觸摸女生寧靜的睡顏,那絲滑的手感令他在心中做下決定,一定要給岑嫵一個最完美的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此生他是如何為她而活。
*
岑嫵早上在酒店的情侶套房裡起床,一點都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隻依稀記得昨晚在雞尾酒廊的包廂裡見完朱顏,朱顏不幫她點酒,她自己點了兩杯龍舌蘭日出,後來她就喝上頭了。
窗外依然在下雨。
司淮遵照主子的吩咐,趕早來接她去上班。
“周太太,聞少去公司上班了,囑咐我在你吃完早餐後送你去茶鋪上班。”
司淮一身白襯黑褲,清俊的臉上掛著金絲眼鏡,一直是個儒雅清雋的人。
岑嫵想起之前在內地,跟周聞剛剛重逢時,周聞曾經提起過司淮學歷很高,是港大的高材生。
何以這樣的高材生會忠心不二的跟著上完初中就不再上學的周聞。
現在施宇珩出現,岑嫵能感應得到這個人的能力遠遠高於被周聞鬥敗的周雲欽。
也許是施宇珩的出現讓岑嫵現在總是心存疑慮。
岑嫵試探的問:“司助理跟著聞少多久了?可曾有想過另覓職位?”
司淮並不感到被冒犯,謙遜的回答:“自聞少回到周家,我跟著他快有兩年,並不想另覓職位,如果聞少不嫌棄,我會跟隨他一生一世。”
“真的?為什麼?”岑嫵盯著司淮的眼睛問。
“為著聞少是我見過的這世上最完美的一個人。”司淮一本正經的說,眼神無比的誠摯。
“完美?”岑嫵聽笑了,不再懷疑司淮。
“對,完美。”司淮回答,頓了頓,接著補充,“完美又強大。”
吃完早餐,去湖西堂上班的路上,岑嫵問司淮,“可不可以告訴我施宇珩的真實身份,這樣我稍後也知道如何應對。”
“他是聞少的四堂哥,是施先生跟聞少的四姑周薰瞞著外界生下的孩子,一生下來,就秘密送到了英國長大,有高學歷,高涵養跟缜密的頭腦,比之前那個三堂哥難處理。”
司淮定奪許久,念及最近這個施宇珩總來岑嫵面前舞,將車停到湖西堂茶鋪的門口,他還是脫口告訴岑嫵,施宇珩的真實身份。
“也就是說,如果周聞出了什麼錯,周家繼承人的位置肯定就會給這個施宇珩。”岑嫵算是讀懂了眼下的形勢。
周聞桀骜不馴,能力強大,如果真的在港城權貴圈登頂,施先生跟周定海這幫老東西以後根本不能左右他一絲一毫。
但是施宇珩就不一樣了,一直生在豪門的他是一個會做表面功夫的人,懂得回旋與苟且,如今高調回港的他在老一輩眼裡,肯定是比周聞更適合做周家繼承人的人選。
“可以這麼理解,周太太,稍等,我撐傘護你到茶鋪。”將賓利轎車停泊到路邊,司淮客氣的要為岑嫵服務。
“不用了,幾步路,我跑著過去就行了。謝謝你送我來上班。”岑嫵見雨勢不大,一點都不擺周家五少奶奶的架子,拎起手袋,拉開車門,踩著細高跟,幾步路就奔到了店裡。
雖然雨勢不大,但是她臉上還是沾了些雨絲。
一進茶鋪的大廳,她就望見那柄陳列在玻璃櫥窗的玉如意,溫潤潔白,龍騰祥雲,不愉悅的心情瞬間得到了些許撫慰。
鍾伯說,隻要有它在,人定能事事如意。
“二小姐。”易肆有些慌張的迎上來,壓低聲音告訴她,“那個蘇枝惠又來了,這一次,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跟誰一起來的。”岑嫵用紙巾擦了擦臉,不徐不疾的問道。
蘇老爺子的壽宴馬上就要舉行,蘇枝惠又到湖西堂來惹是生非,想要那柄玉如意一點都不稀奇。
隻是今日蘇枝惠應該還帶了誰來給她撐腰,才會在這個陰雨天氣到得比岑嫵這個管店總經理還要早。
“是一個臉生的女人,中年人,打扮得很富貴,我聽蘇枝惠叫她四姑。”
“噢。”岑嫵輕應一聲,慶幸在幾分鍾前她多嘴問了司淮幾句關於施宇珩的背景。
施宇珩是周聞的四姑跟施先生未婚生下的兒子。
沾了周施兩家的血緣,又從英國名校畢業,如論如何都比早年流落街頭當混混,且父母雙亡的周聞更有資格當周氏的繼承人。
此前周定海跟施先生沒有推舉施宇珩出面,大約是以為一度浸淫社會底層的周聞好控制,現在明白到這位太子爺根本就是個不服管教的野東西,自然要把施宇珩召回來跟周聞做抗衡。
今日蘇枝惠唯恐天下不亂的帶來這位四姑,想必就是施宇珩的母親,周薰。
岑嫵整理了一下自己,很快去布置高雅的會客室裡見客人。
“蘇千金,好久不見。”岑嫵笑得很甜。
至於坐在蘇枝惠旁邊的那個上了年紀的女子,岑嫵遲疑了一下,最後尊敬的喚她,“周女士,歡迎大駕光臨岑氏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