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肆,易肆,名字沒取好,所以很放肆。”鍾伯斥道。
岑嫵笑笑,繼續品嘗那杯敬亭綠雪,適才她見到它的售價了,岑嫵喝的這兩口,估計價值可以拿去買一個奢品包了。
“先在這裡喝杯茶歇歇,我再帶二小姐去買書,還有衣服跟鞋子。”
跟鍾伯參觀完茶莊,岑嫵坐上岑家的賓利轎車,這才起心思見到有人打微信電話給她。
是她老公,周聞。
岑嫵坐在車上,鍾伯陪著她,前排是司機,岑嫵不方便回復周聞,隻能低頭打字:【剛到岑家,要見很多親戚,回頭聯系。】
周聞沒立刻回復,岑嫵以為他懂她的意思了,默認了她剛過來,需要時間去跟岑家的人相處這件事。
岑二小姐現在很忙,一時還沒時間去搭理這個剛跟她領了結婚證的新鮮老公。
而且他們去領證的說好了,是隱婚,不對外公開。
岑嫵要是沒把岑家的環境跟人摸清,很容易就會在他們面前敗露她跟周聞的夫妻關系。
岑嫵現在正很小心謹慎的在了解關於岑家的事,等她拿穩岑二小姐這個劇本,才能緩口氣去搭理她的港圈太子爺老公。
*
賓利雅致不久後駛到商圈,往窗外看風景的岑嫵驚然看到大熒幕上有周聞前不久接受的財經採訪,因為他剛剛代表周家把三浦澳商圈的這些百貨公司都收購了。
知名財經記者在採訪他接下來在港城的投資大動作還有哪些。
在港城,周家的房地產產業佔據了家族產業的重要比重。
房子對這個彈丸之地的島城來說,是很重要的不動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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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哪個富豪掌控了房地產,就是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
岑嫵盯著大屏幕上西裝革履的酷帥男人,看得發愣,想起自己在理縣初遇他的境況,感到都是好遙遠的光景。
那時的周聞跟現在的周聞,有什麼不同,又有什麼相同呢,岑嫵在心裡思索。
鍾伯留意到岑嫵在專注的看露天廣告板,還以為小姑娘是被那個酷帥青年的外形吸引了。
鍾伯告訴她道:“二小姐在看的那個人是港城周家新選出的繼承人,現在在城中是一頂一的貴人,二小姐如果哪天遇見,千萬不要得罪他,聽說他脾氣很不好,對女人很差,把她們當玩物,二小姐這樣的人日後最好要避著他。”
這位周氏繼承人現在在島內是被熱議的對象,很多豪門家庭即使聽說了他在坐上繼承人之前那些放浪形骸的經歷,也還是願意把家中的千金主動送到他面前去。
誰不想做周家的五少奶奶呢,一旦做上,就代表了縱享無盡的榮華富貴。
其實岑家也有這個意思,林蔓想把自己的親生女岑旖麗送去結識周家現在的繼承人,但是岑家在港島的地位遠遠不夠她將這個願望實現。
“哦。”聽到鍾伯如此為她好,岑嫵隻能乖乖應。
她老公確實對她不好,在挪威度假的時候老是欺負她,把她當玩物,她帶去的那些睡裙都全部給她撕壞了。
以至於岑嫵這次到港島來,行李箱裡裝著的睡裙隻有一條她不太喜歡的。
岑嫵今天跟鍾伯這種長輩一起逛街,又不方便去買貼身衣物。
“他以前是個街頭流氓,在社會底層接觸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作風極為不雅。”
怕溫婉淑雅的二小姐沒聽懂他的話,鍾伯直接一點的告訴岑嫵,“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剛回港城來,在權貴圈做的事情經常都會引起軒然大波,二小姐切記不可靠近這樣危險放蕩的男人。”
“嗯呢。”岑嫵隻能乖乖點頭,有些汗顏,怎麼自己老公在港島的風評,沒比當初在理縣好多少。
旁人都會一致叫岑嫵不要靠近他。
在鍾伯的陪伴下,岑嫵去購置了一些必需用品,回到岑家後,她發現林蔓帶著她女兒岑旖麗回來了。
緹府別墅金碧輝煌的客廳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盒跟行李箱,充滿了濃濃的拜金味道。
母女倆剛從巴黎回來,正在拆包自己這次去國外剁手的戰利品。
見到鍾伯帶著一個高個子女生進來,岑旖麗一開始沒想到是誰,好奇的問:“鍾伯,佢系邊個?好靚。”
鍾伯用普通話回答:“是二小姐,岑嫵。剛剛從杭城過來,她大學念畢業了,想在港島找工作做。”
“是嗎?我們家什麼時候迎來了二小姐,我怎麼不知道?”
岑旖麗的母親林蔓聞聲,朝岑嫵看過來,用並不友好的視線將這個私生女從頭看到腳,真是生得跟她媽媽一模一樣,天生的人間嬌氣花,一張純情臉,一副美人骨。
明明此前一直跟著她那個沒錢的外婆跟姨媽生活,身上也沒有一絲土氣。
林蔓很不悅,為何岑勁銘的私生女生得這般嬌嫩嫵媚,如花似玉。
隻是穿了素色白裙跟系帶帆布鞋,就能一出現就吸引旁人的視線。
岑嫵渾身上下沒戴首飾,除了左手戴了個玫瑰金的嵌鑽手镯。
那看起來很值錢,岑旖麗眼尖的認出來,是某頂級奢牌今年新出的新款情侶手镯,一對要人民幣小百萬。
岑旖麗之前聽林蔓說過岑嫵的事,野種就是自幼沒父沒母的掉價長大,在內地上完大學,找不到工作,現在來岑家騙吃騙喝了。
本來林蔓一直不答應讓野種回來,但是岑家現在遇上點事,多一個女兒對岑家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是添雙筷子而已,林蔓願意用一雙筷子來交換長遠的利益。
“都不知道叫人的嗎?沒長嘴?”林蔓見到岑嫵走進屋來這麼久,也不開口叫人,兇巴巴的問。
鍾伯給岑嫵遞點子,小聲催她:“二小姐,快叫阿姨,快叫姐姐。”
“阿姨,姐姐。”岑嫵這才分別叫了渾身穿金戴銀的林蔓跟岑旖麗,不卑不亢的跟她們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岑嫵。我隻是在緹府借住幾天,這幾天打擾了,我很快就會搬走。”
岑嫵說完這話,就拎著自己的東西上了二樓的房間,絲毫不打算跟這對母女產生什麼深度接觸。
“……”
“……”
林蔓跟岑旖麗驚呆了,面面相覷,想不通一個從外歸來的私生女為何能這麼目中無人,到底是誰在給她撐腰。
“媽咪,她手上那隻手镯值這麼多呢。”岑旖麗給林蔓比手勢。
“她是不是有很有錢的男朋友?”岑旖麗極為想知道。
“她能有什麼有錢的男朋友,她跟著她那個窮得叮當響的小姨長大,你知不知道她小姨以前在小縣城裡開超市,為了多賺錢,都開通宵的,你一定是看錯了,她那隻手镯一定是假貨。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假貨。”
覺得這些話刺耳的鍾伯想邁步離去,卻被林蔓喚住。“鍾伯,岑勁銘呢?”
“岑先生在公司,還沒回來。”
“他那些賬還沒查完?”
“太太,我不太知道這些事,我先下去了。”鍾伯找借口離開。
緹府的下人都知道,林蔓母女不是省油的燈,平日裡能躲著她們,最好就躲。
鍾伯有些擔心面對這對刻薄母女,岑嫵以後要怎麼做穩岑家的二小姐。
“媽咪,她那隻手镯不像是假貨,上次我讓陸昀俊買給我,他都不肯。怎麼現在那個野種手上戴著,到底是誰買給她的?”岑旖麗很嫉妒岑嫵戴在手腕上那隻情侶手镯,更看不慣岑嫵的頤指氣使。
想象中這個野種來到岑家,肯定是要靠低聲下氣的給林蔓母女端茶遞水,才能勉強苟活。
怎麼如今岑嫵第一次出現在林蔓母女面前,就對她們母女充滿了冷淡的不屑,還大言不慚的說隻是在緹府借助幾天。
好像幾天之後,孤身來到港島投奔岑勁銘的她就能找到更好的去處似的。
這個岑嫵,真的很討厭。
這是岑旖麗對她的第一印象。
漂亮得討厭,清高得討厭,傲慢得討厭,簡直比岑旖麗還要表現得更像大小姐。
還有,她的情侶手镯到底是誰給她錢買的。
岑旖麗一定要查出來。
第079章 臺風夜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 岑嫵一一去面試了岑勁銘為她精挑細選的工作職位。
岑勁銘對這個二女兒很上心,選給她的工作都是極為體面且薪水頗豐的類型。
雖然去的每個地方HR都笑臉相迎,十分願意因為岑嫵是岑家二小姐就高抬貴手的給她工作機會, 但是,岑嫵最後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選擇入職。
那晚在緹府見過林蔓跟岑旖麗,感知到她們是什麼類型的人以後, 岑嫵自知在緹府住不了多久,她要盡快用工作的借口搬出去。
岑嫵到港好些天,淺水灣那套寫了岑嫵名字的公寓據說目前是還在裝修。
其實不是, 是林蔓瞞著岑勁銘找人把公寓的門鎖換了, 岑勁銘就算把鑰匙給了岑嫵也沒用, 不對的鑰匙開不了門。
這樣的發展說明林蔓其實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岑家從此以往真的有一位二小姐。
更不要說用她的名字登記一棟頂奢私寓。
岑嫵找機會問過鍾伯一次, 淺水灣的公寓什麼時候能裝修好,她好從緹府搬出去。
鍾伯用沉重的口吻回答,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岑嫵便聰明的知道那棟公寓她住不進去了,岑勁銘去杭城找她的那晚,允諾她的她來港之後不用再寄人籬下, 隻是一句空頭支票。
岑嫵現在來了港城生活,生活狀態依然還是寄人籬下。
慶幸岑嫵並不是為了岑勁銘來到港島。
更慶幸岑嫵如今已經大學畢業,可以自食其力了。
又是一個潮熱雨天,繁華的城市高樓林立。
“Miss岑,這就是我們的待遇水準, 如果你想來上班的話, 可以在下周一之前答復我。”
中西區的一家由港城本土創建的知名時尚雜志社, 副主編黃若穎看中了這位面試者的履歷跟設計作品,決定讓她來當專業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