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淡淡接話:“隻有我能這麼叫。”
他當著這些男人一句我的岑嫵,一句隻有我能這麼叫,酷似在當眾宣告岑嫵是屬於他周聞一個人的人。
弄得其實在這過去的漫長三年裡,昨晚才算是跟他才見了第二次的岑嫵無地自容,心裡又驚又怕。
驚的是三年不見,他依然這樣對她。
怕的是他是周聞,他對每個女生還是依然都這樣。
江韻看不下去他們這股子甜膩的拉扯了,自己掏薄荷煙盒,點了一支煙,故意上前兩步,衝岑嫵噴了口煙圈,問岑嫵道:“岑嫵,抽嗎?薄荷爆珠,味道醇。”
岑嫵搖頭,“謝謝,不用。”,難耐的被江韻噴的那口煙嗆得細聲咳嗽了兩下。
江韻見狀,輕蔑的笑了,“我怎麼忘了,岑嫵是個一塵不染的乖乖女。”
說罷,她又問周聞,“聞哥,怎麼又把這個乖乖女帶在身邊了?是不是當初還沒被折騰夠啊?”
周聞目光灼然的瞄了江韻一眼,剛要牽唇示意她不要管他跟岑嫵的事。
“昨晚在一個局上偶然遇上了。”岑嫵怕他們起什麼爭執,先搶白解釋了為何今天她會跟周聞在一起。
此時王嘉芋的拍攝工作終於結束了,遣散自己團隊的工作人員,她留下來陪辛堯,今天他們一行人的計劃是在法喜寺拜佛,賞古玉蘭,祈福。
他們這代人嘗常常標榜自己不信仰封建迷信,結果轉身就在各種寺廟佛殿外長跪不起,一遇上不順心就求轉運。
約一起開黑,跟約一起進寺院拜佛,一樣具有號召力。
今日,除了賞花拜佛,眾人聽說周聞要來,都奔來看周聞了,因為他現在比菩薩還要萬能。
王嘉芋笑吟吟的朝辛堯走來,她是個文化人,滬市頂尖名牌大學新聞系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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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堯搭她肩膀,給眾人介紹:“這是王嘉芋,我女朋友。”
王嘉芋微笑著,用溫柔目光一一將在場眾人示意過,最後將注意力放在周聞身上,因為他真的太出挑了。
即使辛堯他們三個都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的帥氣男人,他跟他們站在一起,依然是最凜然獨立的那個。
他很像在這座古剎裡那株生長了五百年的樹,隱忍力量,靜默生長,經歷了復雜的風雨,最後慵懶的迎來花期,不經意的綻出來些許純粹的獨一無二的明媚。
世人迷戀這份足可萬世流芳的明媚,卻忘了他沒盛開時在漫長的時光經歷的日曬雨淋。
王嘉芋在網上玩文字,接營銷,能即興為人,景,物,事寫文案。
眼前的周聞能讓她當場想出一百條優美的文案來形容他。
“大家好,叫我嘉芋就行了。”賞完港城周家新擬的繼承人周聞是如何一位引人遐思的公子哥,她笑笑的自我介紹。
王嘉芋本來還以為,辛堯的朋友都是沒文化的,隻有辛堯有文化。
他跟王嘉芋上一個大學,同屆畢業,學的是機械,當初大學畢業他家裡逼迫他進家族企業,他不願意,負氣之下,離家出走,去了理縣,自己開了一個汽修廠玩。
由此就認識了今天聚首的這幫人。
李允他們跟王嘉芋點點頭,微微笑,也就沒話說了,各自散開去,說要去祈福求籤了。
他們也很懂行,知道今日周聞出來是想跟誰獨處,故意不打擾周聞。
周聞很自在的帶著岑嫵去逛,兩人走過檸檬黃的寺院屋舍,順著大紅色的城牆走。
周聞外形甚為惹眼,有些年輕女孩子很快認出來他是誰,上來找他要籤名,還要求合照。
有些是真的看他一路玩賽車的賽車迷,有些隻是看他最近上熱搜,扒他的家世,吃他顏值才粉上他的。
周聞一開始很有禮貌的配合了幾個女粉絲,後來沒想到來搭訕的人太多了,他煩了,去找辛堯借了個黑色墨鏡,掛在臉上,繼續陪岑嫵逛。
其實那隻小小的墨鏡根本遮不住他身上的英氣。
直肩緊腰,唇紅齒白的男人招搖過市的在古色古香的千年古剎裡走動,年輕女孩子們對他的回頭率還是百分百。
兩人不知不覺逛到法物流通處,碰上辛堯跟王嘉芋在那兒買開光御守,就是護身符,熱情的招呼他們一起去請。
周聞問岑嫵:“你要請嗎?”
這寺廟是杭城求姻緣最著名的地方,周聞也是帶小姑娘來了,才知道這裡還可以求姻緣。
周聞不迷信,不信這些,但是以前,岑嫵給過他一個護身符,他一直留著。
那是保平安的。
岑嫵說,是她外婆給她做的,她小時候就戴了很久,裡面裹著她的胎發,不足月的她在月子裡總哭,外婆做來給她壓驚。
後來,她就一直戴著,真的能護她平安,然後她把這個彌足珍貴的東西給了周聞。
岑嫵無端做了聯想,不知道這個東西現在還在嗎。
應該不在了吧。
裡面裝著她的胎發,那麼奇怪的東西。現在是港城頂級世家繼承人的周公子肯定早把它扔了。
“這是求姻緣的。”岑嫵觀看著前面的信男信女都是怎麼請的,要上前自報家門,說自己單身多久了,想要什麼樣的良配,渾身一派急著脫單的焦慮。
她可不想當著周聞這麼犯傻。
“這三年裡,公主交過男朋友沒有?”周聞忽然變得很認真,摘下臉上的墨鏡,唇紅臉酷,多情桃花眼緊緊的盯著岑嫵拷問。
岑嫵回望男人凝蜜裹欲的漆黑眼瞳,羞赧的搖頭,“……沒有。”
爾後,她也想問他,這三年交過女朋友沒有。
忽地想起昨晚是在慶佳珂的慶功會上遇到他的,他跟慶佳珂肯定在交往,就算不是交往,都是在曖昧期,不然他為何要幫慶佳珂打榜。
一直以來,周聞跟女孩玩曖昧的技藝簡直可以出書帶班。
岑嫵從年少開始,就一路見過他身邊不斷更迭的那些女生有多花枝招展,鶯聲燕語的跟他般配。
岑嫵無疑是最不配的那個。
“是嗎?”聽完岑嫵的回答,周聞忽然心情很好,說,“那現在進去求一個御守,說不定過陣子就有男朋友了。”
岑嫵苦笑,“不會有的。”
她想找的男朋友,早就被他親口否定了,他說,他們不適合。
“我幫你去求。”周聞去了經堂,舉香許願,慎重的把香插進香爐,然後花了二十元,在法物流通處給岑嫵買了一個桃花御守。
藍色的布縫著裡面的經文,布面上點綴著粉色的桃花,其實是哄女孩子的東西,進去法物流通處麥這些小玩意的大多都是年輕女生。
以至於周聞去請顯得特別突兀,沒人相信他這樣酷帥多金的男人會缺姻緣。
岑嫵接過周聞遞來的那個御守,難忍開心的笑了:“剛才你去燒香的時候好多人看你。你沒留意到嗎?”
“他們看我跟我有什麼關系嗎?”習慣被人注視的周聞懶拽的問。
他做事從來不會在乎周遭人的目光,要是在乎的話,那他這個人早就可以累到不用活在這個世上了。
“這裡面裹的是什麼經文?”岑嫵把御守舉起來,對著陽光看,起了好奇心,想要馬上打開。
周聞拉住她的手,告訴她:“師父說一年以後才能打開,到時候來這裡還願。”
“什麼願?”岑嫵問。
“我幫你求的,你心裡是什麼願,它就是什麼願。”周聞溫柔至極的回答。
岑嫵聽完,珍惜的把桃花御守收進自己的託特包裡。
李允的電話打來,問周聞中午去哪裡吃飯,他提議了幾個地點,還要組牌局。
周聞接了電話,問了岑嫵想吃什麼。
岑嫵說都行。
*
陽光熱量升溫的小中午。
他們一行人開車,找了杭城一處幽靜的中式會所吃飯。李允跟程炬點菜,不會葷素搭配,點了一大桌的油膩的菜。
岑嫵吃得胃裡很難受,她進食的口味清淡,小時候跟著外婆長大,老年人不喜歡大葷,她自然而然也養成了清淡的胃口。
飯還沒吃完,周聞就下桌子了,他們勸他喝酒,他也不喝,說等會兒要開車,先出去轉轉,讓李允他們自己喝。
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上多了兩瓶酸奶。
適才他問過會所的侍應,有沒有這樣的酸奶,侍應說沒有,於是飯後他專門開車去買。
買也不買多的,隻買兩瓶,一瓶給岑嫵,一瓶給他自己。
酸奶是玻璃瓶裝的,杭城本地奶商產。
以前在珍貴超市,馮燕珍就賣這個牌子的瓶裝酸奶,總給岑嫵跟凌濛兩個學生每天晚上喝些臨生產日期快要到的酸奶。
臨高考前,岑嫵有段時間跟周聞住一起,書包裡總有這個酸奶,她總是帶兩瓶,她一瓶,周聞一瓶。
不上學的周聞早就沒有每天喝奶的習慣。
也沒有家長關心他每天要喝奶補鈣。
那時的岑嫵總是很乖巧的坐在書桌前,一邊寫卷子,一邊咬吸管,眨著晶亮的眸子對他說:“你陪我喝吧,不然我一個人喝,會覺得味道不好。”
撒嬌一樣的,要男人服從她的懇求。
周聞剛從摩託工廠下班回來,累得不行,衝完澡,毛巾頂在頭上,還來不及擦幹一頭湿發,就被她提這種無聊又無理的要求,好像他是她這個女高中生的男朋友似的。
他得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周聞懶倦的回十八歲的岑嫵道:“我為什麼要陪你,你真是公主啊?說什麼我都得聽。”
“你可以在雙方欠債合同上寫,今天我又聽了一次岑嫵的話,以後,岑嫵也要聽一次我的話。”岑嫵滑頭滑腦的想出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