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今天?……我背上甚至還有傷。”
林琅意歪著腦袋:“主要是之後可能好長一段時間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笑盈盈地注視著他,手上大膽又直白地按了下他的胸肌,頗為滿意,“背上有傷有什麼關系,你坐起來,或者站起來就行了。”
“現在,首先你要……”她緩緩躺下,曲起腿踩在床單上,然後衝他勾了下手指。
大腿上的胎記一晃而過,離他的鼻梁隻有咫尺。
程砚靳用力咽了下喉嚨,眼皮開始輕微痙攣起來。
無法想象他居然有這一天,需要跪在一個女人面前,這樣低聲下氣地去討好她。
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更甚至,討厭她的管教。
他應該像每一次他人試圖控制他時一樣,選擇好好教訓一頓對方,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嗯?”林琅意見他久久沒有動作,一偏頭,隻看到他像一頭狼崽子一樣死死盯著她。
可這一聲混著悶悶鼻音的“嗯”聽在程砚靳耳朵裡卻不是一回事,那點氣息好像從耳朵裡灌入,直接鑽進了後腦勺,讓他整個頭皮都繃緊了。
她以為他不懂,摸到自己的手機打算放個珍藏的符合xp的片教教。
漂亮的腹肌才剛映在屏幕上,他便劈手打掉了手機。
手機在床上咕嚕嚕滾了一圈,鎖屏讓那些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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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個。”他沉沉地盯著她,主動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腹部,像是另一種討好和獻祭,把那些傲人的、優越緊實的腹肌送到她手中,“我不想在現在聽到別人的聲音。”
對,很好,就這樣駁斥她,不要依順她。
她又在用那種盈盈水光的眼神注視著他。
程砚靳在心裡說了一萬句討厭她的話,攥住她腕子輕了又重,卻始終沒有放開。
他是討厭她的,因為她從來就不會聽從、服從他。
更甚,她要讓他退步。
她是如此可惡又小心眼,她壞透了,她會一筆筆報復回來。
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女孩子。
程砚靳死死地盯著她,可到最後,身體卻往後移,膝行兩步,選擇安靜、聽話地跪伏在床尾順從她的旨意。
貼上她時,他隻覺得,自己真是腦子發了昏。
可他告訴自己,這隻是好勝心作祟,就像每一次競技比賽一樣,他不願意輸給任何一個人。
包括她的初戀。
起碼他能單臂輕而易舉地託著她,站著,或者坐著,無論何處,讓她不必費力,松散地勾著他的脖子,伏在他頸邊軟綿綿地喘。
而她的初戀一定做不到。
*
早上胡叔做的早飯相當豐盛,其中不乏程砚靳愛吃的,可是他隻繃著一張臉萬分嚴肅地光喝手裡的那杯牛奶。
林琅意在他身邊顯得自然從容得多,她胃口不錯,鼓起的兩腮一直在嚼吧嚼吧。
桌子上的人都對她非常和藹,程砚靳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早上他先前遺忘在烘幹機裡的睡衣和床單被阿姨貼心地用衣架晾起,掛在陽臺上,像是一面投降的白旗,廣而告之。
而習慣早起的程揚康雖極力掩飾了寬慰的笑,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一句“婚禮前,還是要做好措施的”就把程砚靳當場劈在原地。
他們明明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因為林琅意可惡地耍了他,先是要輕要重要快要慢地指揮了他許久,等到她終於盡興了不知道幾次,而他也快被漫長的等待折磨得受不了了,她才主動提出幫他戴上。
他紅透了臉,又沉迷她每一次的觸碰,忸忸怩怩地同意後,她卻戴反了。
戴反了!!
她誇張地捂住嘴驚呼:“啊,對不起,好久不……手生了,但是戴反了就不可以蛻下來重新翻面用,這樣是錯誤的,有幾率會懷孕。”
衛生健康知識學習得很到位,他表示認同,但本就隻有兩片,一下子沒了一半。
他心都在滴血。
明明很懊惱,明明很可惜,明明想得不得了,可他依然嘴硬地表示:“怎麼還有一個?煩死了,還睡不睡了。”
另一個倒是對了,可他從來沒碰過女人,林琅意衝他隨便笑一笑,隨便哼一句,他就頭昏腦脹不知今夕是何夕,除了悶聲隻顧兇狠地頂撞她,其他什麼也不知道。
不算久。
程砚靳沮喪地為自己做下了評價。
林琅意卻絲毫沒有不滿,臉頰紅撲撲的,瞧著氣色非常不錯,在他兀自懊惱之時,他覺得她看起來更開心了。
因為她洗完澡後還有時間再眯一會。
嘆為觀止,她可真是時間管理大師!
程砚靳將床單塞進洗衣機做完了一切善後工作後,回來一瞧,她已經睡得香甜。
他是不是被當成免費amb了?
程砚靳恨恨地躺回地上,兩秒後又覺得不對,立刻爬起來氣勢洶洶地上了床,把睡在中央的林琅意擠過去一點,然後故作鎮定地將鐵臂壓在她肚子上。
他斜著眼睛偷偷覷了她半天,發現熟睡的她真的再無反應,這才意猶未盡地勾了下手臂,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一起睡覺。
他根本沒有消停,無論是興奮的大腦還是活躍的身體,這一點對於年輕氣盛的他完全不夠,他抱著人許久,隻耿耿於懷於那片被戴反浪費的一次。
若非林琅意包裡隻有兩片,他肯定是不肯放過她的。
“卡下午給你開了,還不快謝謝爺爺。”程揚康往老爺子那裡瞄了一眼,“以後要對小意好一點,你們好,就是我們長輩最大的心願。”
“畢竟砚靳開竅不容易。”老爺子爽朗地笑道。
程砚靳趕緊回神,又噸噸噸地灌了幾口牛奶下肚。
他發覺這事之後家裡人似乎都更把林琅意當自己人,尤其是老爺子,一直用那種慈愛和藹的目光注視著林琅意消滅盤中餐,還主動說起了想幫助解決應山湖燃眉之急的事。
程砚靳後知後覺地想到,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又是給林琅意洗衣服,昨晚又是第一次把女孩子放進了他的房間,所以這一切的“破天荒”都讓家裡才覺得他定下了心,因為他看起來看重她、尊重她,所以家人也更加慎重地考慮了林琅意的地位?
畢竟林琅意之前說過,很多事情並不用一一攻破,隻要抓住主要矛盾,其他都會迎刃而解。
而他的態度就會直接影響到他身邊人對林琅意的態度。
程砚靳往邊上甜蜜乖巧叫著“爺爺”的林琅意瞥去一眼,他想起她起床時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羞赧,自始自終她都是非常享受坦然的態度。
就連讀書時,班上的女孩子拿著衛生巾偷偷去廁所都比她要害羞,她,她,她比他都淡定!
程砚靳一會兒給自己打氣下次一定要爭一口氣,一會兒又像個失貞的童子一樣翻來覆去地思索林琅意到底對他滿不滿意,一會兒又像個閨怨的怨夫一樣悔恨自己好像太廉價了說被睡就巴巴地送上門去,一直想到面前的早飯都沒滋沒味了。
她,她一定是多少有點喜歡他才睡了他的吧?總不能全是為了其他因素吧?!
這可是他的第一次!
第21章
祠堂祭祀的流程非常簡單, 林琅意跟著人點香鞠躬插香,一會兒就把自己弄困了。
程砚靳一直緊跟在她身旁寸步不離,他以前都是不屑來做這些事的, 按照他的話說, 人死後的場面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活人比死人更需要這些場面。
不過他今天倒是安靜如雞, 指哪打哪, 聽話得仿佛是吃錯了藥。
祠堂裡做完儀式就要去山上,崂山寺就在應山湖旁邊, 那裡緊挨著一大塊公墓,是選過的風水寶地。
來寺廟求籤隻有她、程砚靳、封從凝和早上過來的孟徽, 兩個母親在前面你來我往地聊天, 林琅意和程砚靳在後面相顧無言。
此刻也不知道怎麼的,也許是因為太陽出來後往頭頂一照沒了黑夜的遮擋,又或者是在香火和鍾聲裡也洗滌了心靈,程砚靳根本不敢接觸林琅意的視線,瘋狂地避開她。
不過好在他即將重新拿到黑卡, 又有了玩耍的資本, 於是就一直在手機上瘋狂打字約人。
林琅意也無所謂, 隻充當聯姻的角色,她將香插入灰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感覺自己像是古時候祭祀河神的那對童男童女的貢品。
紅紙上寫命格, 寫下她與程砚靳的生辰八字後開始擬日子,算來算去, 那大師說最好的時間是明年十一月。
林琅意往封從凝的後腦勺望去一眼,整整一年半, 那個時候,她肚子裡的孩子估計乳牙都長出兩顆了,一年半才訂婚,等結婚要到猴年馬月去?
她用手肘撞了身旁人一下,程砚靳從手機裡抬起頭,聽了她的復述,贊許:“不是挺好?給我一點結婚的緩衝期。”
林琅意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他剛和她滾作一團過,現在根本吃不消她的注視,隻能違心地、不情不願地拆臺大喊:“一年半?回頭我們先弄個孩子出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