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襲警嗎?
小程老師很快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吧!
天真可愛的小朋友們一下就緊張起來。大家伙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去解救他們親愛的小程老師。
沒幾秒,一個小臉蛋圓嘟嘟、小身子也圓滾滾的小男孩一咬牙一橫心,小胖拳頭一握,做出了決定——小程老師對他們最好了,不僅每周到福利院給他們上課,每次來還都會給他們帶各種各樣的小甜品。
如果小程老師被抓走,以後他們上哪兒去吃那麼美味的小蛋糕小面包!
解救老師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他吧!
小胖墩兒這麼思索著,當即小短腿一跨、邁著英勇無畏六親不認的步伐便徑直走向了他家“賴在警察叔叔懷裡蹭鼻涕”的小程老師……
然而,小胖墩同學人剛走到小程老師背後,胖胖的小手還沒夠到他小程老師的衣擺,一股大力便驀然來襲,揪著他的領子把他給提溜了起來,拎走。
小胖墩一呆,撲騰著小胖手小胖腿掙扎起來,正準備高聲呼救,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便從旁邊伸出來,毫不留情堵住了他肉嘟嘟的嘴。
小胖墩瞪大眼,下一秒,視野裡便映入另一道穿警服的高大身影。
丁琦大馬金刀半蹲在小胖墩跟前,警帽下的臉龐英秀逼人,懶洋洋地壓低聲:“小子,想幹啥?能有點兒眼力不?”
小胖墩一雙大眼眨巴了兩下,認出眼前這人也是來院裡搞慰問的警察叔叔之一,瞬間不害怕了。
他將丁琦的大手掰開,也學丁琦的樣子將聲音壓低,忐忑不安地說:“叔叔,小程老師這算不算襲警啊?她會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小屁孩兒家家的,管這麼多幹什麼?上課去。”丁琦揚手掐了把小胖墩兒的肉肉臉,隨後便不顧一眾圍觀萌娃的抗議,將小朋友們從教室裡帶了出去。
臨出門時,丁琦步子頓了下,回頭,往身後看。
溫暖日常燦爛如金,將餘烈和程菲的身影籠罩,兩人的影子投落在教室的地面上,緊密得合成了一體,仿佛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將二者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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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丁琦心頭翻湧出感慨萬千,眼底淌出一絲欣慰又祝福的笑意,嘴角微勾,抬起手,悄然將這扇教室的門給關上了。
丁琦帶著一群小萌娃走在走廊上。
忽地,前頭一個穿警服的高個兒小年輕疾步而來。
見到丁琦後,小年輕咧嘴笑,樂呵呵又客氣地招呼了聲“丁組長”,之後便繞過丁琦徑直往前走。
丁琦見狀挑了下眉,出聲:“站住。”
這名年輕小警官名叫張小剛,是才從警校畢業分配進局裡的新人,愣頭青一個。聽見上級領導的命令,他立刻稍息立正,站得比旁邊花園裡的樹還直。
丁琦把小朋友們交給趕過來的老師,隨後便踏著步子走到張小剛身前,問他:“幹嘛去?”
“報告組長!”張小剛一臉嚴肅地說,“我去找餘隊!還有一個班的小朋友等著看他的吉他彈唱表演!”
丁琦:“別去。你餘隊這會兒忙著呢。”
張小剛迷茫:“小朋友不是都走了?餘隊還在教室裡忙啥?”
丁琦不耐煩:“成年人的事少打聽。”
張小剛:“……我也是成年人啊!”
張小剛回完撓了撓腦袋,又皺眉,續道:“那另一個班的演出怎麼辦啊丁哥?”
“什麼怎麼辦,這不還有我嗎。”丁琦說。
張小剛目瞪口呆:“啊?”
下一秒,張小剛就看見丁琦把警帽一摘,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格外酷炫又拉風的貓王墨鏡,慢悠悠地戴在了臉上,平靜道:“本人警校那會兒可是拿過校園歌手大賽金獎,不就一群小屁孩兒麼。為了我烈哥的幸福,我來替他演出。”
張小剛:“……”
教室裡。
程菲仍舊趴在男人懷裡嗚嗚直哭,因為抽泣得太厲害,她纖細的身體時不時還會抽動兩下,瞧著格外的嬌弱又可憐。
餘烈知道程菲心裡難受,手臂環住她腰肢,薄唇輕柔流連在她的黑發和額頭之間,抱著她,貼著她,任由她宣泄情緒。
就在這時,姑娘在抽泣時一口氣吸太猛,嗆得直接咳嗽起來。
一雙大眼本就又紅又腫,像兩隻大核桃,這一嗆,連臉蛋都漲得通紅。
餘烈見狀,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抬指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又低頭親吻她緋紅鹹湿的腮,呢喃著輕聲哄道:“好了。乖寶貝,不哭了。”
程菲咳嗽好幾聲,直到這時才稍微緩過來丁點,一面抽鼻子,一面抬起紅腫的大眼睛,望向他。
淚水糊了視線,看不真切。她抬起手胡亂地揉揉眼睛。
下一秒,便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眸。
餘烈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直勾勾注視著她,眼底黑沉沉的,平靜的水面下暗流洶湧,似乎蘊蓄著一場足以吞沒整個世界的海嘯。
程菲淚意止不住,努力睜大眼睛把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憋回去,也定定地看著他。
片刻。
她忽然抬手攥拳,在他胸前狠力地打了一下,夾雜著哭腔質問:“這兩年你到底去了哪裡?音訊全無!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告訴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挺過來的!”
餘烈眼底湧起赤潮,捏住她小小的拳頭送到唇邊,用力吻了吻,紅著眼啞聲道:“對不起。”
最初的驚喜與狂歡過後,理智逐漸回歸大腦。
程菲咬緊唇瓣,隻覺胸口憋悶得像快要炸開——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當年分明活了下來,卻隔了整整兩年才重新出現?
“你回答我。”眼角不停有淚珠冒出來,程菲把拳頭從他大掌間抽回,拿手背蹭蹭臉,固執地瞪著他,委屈不已,“這兩年你在哪裡?”
餘烈深深凝視著她,靜默半秒後,略勾唇,輕淡而苦澀地笑了下,說:“兩年前,我在收網行動中落海。等我的大腦再次恢復意識,已經是一年半之後。”
聽著這些話,程菲隻覺有一根尖銳的冰刺,深深扎進她的心窩。
她痛心又疑惑,輕蹙眉頭道:“是誰救了你?”
餘烈薄唇微抿,回答:“不隸屬我國的一個特工機構。”
程菲愣住。
“當初在梅家的那些年,我常年接受神經毒素的注射,大腦嚴重受損,對方秘密救起我後,把我送到了太平洋的一個隱秘海島上治療。”餘烈沉聲平靜地說,“我昏迷了整整一年半,直到半年之前,才從植物狀態醒過來。”
程菲心疼得不行,眉頭的結越皺越緊,道:“所以之後的半年,你一直在復健?但是為什麼又一直沒有跟國內聯系?”
餘烈淡淡地回答:“對方要求我為他們效力。”
“什麼意思?”程菲瞠目,“就因為他們救了你,所以就趁你虛弱限制了你的行動,要你恢復之後加入他們?”
“那個組織已經暗中考察了我很久,開出了極為豐厚的報酬,許諾下各種條件,要我脫離中國國籍,為他們做事。”餘烈說,“當時我因為昏迷太久,身體機能恢復起來很慢,一直無法脫身,直到幾天之前,我才聯系到了丁琦。”
“……原來是這樣。”程菲遲遲地點頭。
她對他的情感,本就是心疼擔憂多餘委屈,此時得知所有真相,心裡為數不多的那絲困惑和鬱悶也隨之消散。
沒人比她更清楚他的難。
程菲沉吟幾秒,又視線遊移將餘烈上下打量一遭,接著便伸出十根纖細的指,輕輕握住了他的雙臂,哽咽道:“那、那你現在怎麼樣了?受的傷都好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餘烈筆直盯著她,須臾,低頭貼近她些許:“有啊。”
聞聲,程菲剛落下的心髒又懸到了嗓子眼兒,焦心不已:“是嗎?哪裡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不然還是再做一個全身檢查吧……”
話還沒說完,隻覺腰上一緊,步子踉跄,又被男人手臂一勾給帶進他懷裡。
程菲心尖一陣緊,隱約感知到什麼,睫毛顫個不停,白皙的雙頰也漫開紅暈。
“心裡不舒服。”餘烈薄唇輕輕摩挲著她細嫩嬌紅的耳廓,嗓音沉而啞,性感得可怕,“痒。”
程菲臉更紅,呼吸一下就亂了。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的脾性,對外冷靜自持八風不動,面對她時卻完全變個人,永遠正經不過三分鍾。
女性本能,讓程菲意識到甜蜜的危險在逼近。
程菲心跳如雷,幹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亂間,條件反射般側了側腦袋,想要躲開他,支吾道:“……餘隊今天是過慰問的,還是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也要接著去上課。其他還有什麼話,我們等各自幹完手上的活再繼續聊。”
說著,程菲也不等男人回應,扭著腰肢便想從他懷中逃離。
這話引得餘烈勾了下唇,意味不明。
他輕嗤一聲,非但不松手,還臂彎下勁往內收,直接將人往他抵得更緊,迫使她全身柔美傲人的曲線與他嚴絲密縫貼合。
“……喂!”程菲輕呼出聲,臉紅到滴血,哪料到才重逢,這人就對她這麼肆無忌憚,禁不住瞪大眼睛羞斥,“你幹什麼?這裡是教室,光天化日,你別對我亂來。”
餘烈聞言,虎口裹住她滾燙緋紅的小臉往上一抬,低眸瞧著她,道:“光天化日不能亂來?”
程菲心跳的頻率愈發快,呼吸急促,根本說不出話。
餘烈眉峰一挑:“行。”
“?”程菲臉蛋上流露出一絲茫然,心想:行?什麼行?
沒等她反應過來,餘烈便已扣緊她的腰將她帶向了窗臺一側。
餘烈耷拉著眼皮直勾勾盯著她,眼神黯得可怕。一隻手勾攬她纖細的小腰,一隻手高高抬起,拽住淺藍色的窗簾一甩。
隻聽“唰”一聲,鐵質掛鉤在窗簾盒的軌道裡一滑而過,霎時間,窗簾拉嚴,所有陽光被悉數隔絕阻擋,多媒體教室瞬間形成一個密閉而昏暗的空間。
眼見最後一縷陽光被隔離,程菲心尖也跟著震顫。
隨後,下巴一緊,被男人估計分明的指捏住,強勢掰起來。
她臉紅如火,微張開唇瓣輕喘兩下,身上皮膚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又燙又痒。
餘烈掐住她軟腰的大手下了力道,幾乎要將她生生嵌進他的身體裡。他眼眸微合,俯首將頰貼緊她滾燙的臉蛋,輕輕廝磨,囈語似的呢喃,“我的菲菲,我最愛的寶貝……”
程菲讓他磨得頭皮都是麻的,指尖輕蜷,小口呼吸,鬼使神差也閉上了眼。
片刻,感覺到一個吻,落在自己的前額。
那樣的溫柔,又那樣的虔誠,仿佛在布達拉宮外朝拜天神的信徒。
“我很想你。恢復意識後的每個日夜,我想你想到心都在痛。”餘烈輕吮著她的耳垂,沉啞低聲,“你呢。想我了麼?”
“……嗯。”姑娘腦袋埋在他頸窩裡,對他的思念如浪潮般湧出,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餘烈對這個答案滿意,無聲地笑了下,依次淺啄吮吻她的耳廓頸項,遊走摩挲,好一陣才終於來到她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