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安靜地望著周清南,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出神似的。
周清南由著她看了會兒,忽然很淡地笑了下,手指捏她臉蛋:“看什麼呢。”
程菲遲遲回過神,然後喚他名字:“周清南。”
周清南:“嗯?”
“以後陪我去一次哈厝吧。”她笑著說,“我們一起雪山上面看雪,順便也可以看看你出生的地方。”
周清南眸色深不見底,凝視著她,片刻,點頭答應下來:“好。”
程菲又格外認真地說:“我們還要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去看展覽,一起diy各種甜品。我們要一起做好多好多有意義沒意義的事,把錯過的那些日子,都補回來。”
周清南微合眸,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個吻,仍是點頭,嗓音卻低得微啞:“好。”
程菲心裡泛著微澀的甜。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將他用力摁向自己,閉上眼,吻了上去。
之後,他們便誰都不再說話。
隻是在落地窗前安靜地擁抱,熱烈地吻。聆聽彼此因對方而失序的心跳,感受彼此因對方而升高的體溫。
確定關系以來,程菲一是因為臉皮薄,二是思想相對傳統保守,回回親熱,都是由周清南發起。
周清南其實有點矛盾。這個男人愛程菲,稀罕她進骨頭縫裡,自然願意萬事都以她為先,給予她絕對的尊重,唯有在親密之事上,他強勢又霸道,總習慣掌控絕對的主導權。
小姑娘難得主動一次。
起初,看見她主動親上來,熱情得像團小火球,周清南在須臾的驚訝之後也就鎮定下來,好整以暇地將人往懷裡一扣,隨她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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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東西明顯學藝不精,他剛才認真教了那麼久,她一點沒記住,吻上來,毫無章法,就隻知道貓崽子似的亂咬。
膽怯的小舌偶爾能支稜一次,鼓起勇氣描摹他的唇,再壯著膽子繼續往裡走,挑逗一下他的舌。
沒有絲毫技巧可言。
周清南覺得這小東西實在可愛又喜感,本想順水推舟由著她玩一會兒,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情況變得不對勁。
湿潤柔軟的唇,和更加軟嫩的舌,在他唇齒嘴角間胡亂一頓親,像憑空往他身上點燃了一把火。
周清南呼吸漸亂。
在小姑娘輕輕一口叼住他舌尖時,他聽見腦子裡響起極輕微的一聲“嘣”。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裂。
隻一瞬,周清南閉上了眼,反客為主,卷住那條磨人的小舌重重吮吻,兩隻手也像是有了自主意識,往她背後的拉鏈摸索過去。
輕薄的碎花長裙,像折了翼的蝶,掉落在地。
背心的內衣扣帶也松解開。
程菲整副頭腦完全是混亂的,混沌間,一切感官都遠去了,她隻能真切感受到男人修長而又結著薄繭的指掌,他熾烈如火的唇與舌。
吻著吻著,忽覺身子一輕。
她人被周清南抱了起來,像個剛破殼的樹袋熊,掛在了男人身上。
剎那的失重感,讓程菲的思緒稍微清明了些。
她隱約生出某種預感,渾身如灼,心跳如雷,緊張到掌心都沁出了一層層細密的汗珠。
有力的手臂穩穩承託住懷裡的姑娘。
周清南邊吻她,邊邁開長腿大步往臥室走,進屋以後門都懶得關,直接將隻著一縷的姑娘抱上了床。
“周清南……”
黑暗中,姑娘的嗓音夾雜著濃濃哭腔,無助又驚慌,本該讓人心生惻隱的聲線,在此時卻成了毒藥,致命而又催情。
周清南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顧,腦子裡有個瘋狂的念頭在叫囂。
他要得到她,要侵入她,要佔有她。
要對她放肆地疼、狠狠地愛。
要摘下這輪高懸了多年的小月亮,褻瀆侵染,把她從頭到腳變成他一個人的。
周清南兩手捏住T恤下擺,往上一收,將衣服揉成一團隨手丟旁邊,大掌收攏,捏住女孩的纖細的足踝,將她拽向自己。
臥室的擋光簾遮得嚴嚴實實,伸手不見五指。
程菲什麼都看不見,聽覺和觸覺卻異常清晰。
男人野獸似的呼吸噴在她皮膚上,啃吻吮咬,從耳廓脖頸,到鎖骨心口,一路流連再往下。
驀地。
莓果被纏裹,觸感濡湿柔潤。
輕攏慢挑。是酷刑蹂躪,也是極致寵愛。
程菲迷亂的小臉漲得更紅,破音般哭喊出聲,覺得自己要瘋了。
也是這聲細吟,讓男人的動作莫名一頓。
周清南微滯,在暗光中半支起精壯強悍的上身,低眸看懷裡的小姑娘。
她不知是羞是怕,兩條纖細的胳膊遮擋在身前,脊背微弓,蜷成一道脆弱又柔美的弧度,晶亮的眸是這暗色中唯一光亮,怯生生又湿漉漉,望著他,像一隻誤入虎口的羊羔崽子。
直勾勾盯著小姑娘看了幾秒,周清南細微抿了下唇,眼神不明。
那頭。
程菲見這人忽然停下來,也有點迷茫,遲疑片刻後動了動唇,啞聲道:“……我、我想先洗個澡。”
周清南還是定定盯著她,沒有說話。
程菲以為他是不高興,心頭微慌,趕緊跟他解釋:“我沒有不願意……我是第一次,所以比較緊張,洗澡的時間我可以做一做心理準備。”
說到這裡,程菲已經窘迫得語無倫次了,結巴著續道,“而且現在已經夏天了,我身上也有汗,有點不衛生。”
周清南聞言,閉眼擰眉,撐在程菲身體兩側的雙手,也用力收握,攥成了拳。
沉默片刻後,他側過頭,強忍什麼般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而後,翻身下床。
周清南撈起床頭櫃上的煙盒,推開陽臺的玻璃門,準備到小露臺抽煙。
程菲看眼男人修長高大的背影輪廓,眨了眨眼睛,也裹著他床上的薄毯坐起身來,小聲試探地問:“那我就先去洗澡?”
“嗯。”周清南頷首。
見他沒異議,她趕緊光著腳丫子跳下床,正要往浴室衝,又想起自己來得匆忙,根本沒帶任何換洗衣物和洗浴用品,不禁尷尬。
程菲再次回頭,紅著臉支吾著道:“請問……你有多餘的睡衣嗎,可不可以借我?”
周清南看她一眼,明白過來她的窘境,沒說話,踏著步子走回衣帽間,從櫃子裡取出一件幹淨的白襯衣,遞給她。
周清南:“隻有這個,能湊合麼?”
“可以可以。”程菲感激地點點頭,伸手將襯衣接過。
周清南又走進洗手間,屈起一隻膝蓋蹲下去,從洗臉臺下方的抽屜裡取出一個一次性洗護套盒,放在臺面上,淡淡地說:“陸巖之前出差帶回來的,放我這兒一直沒拿走。新的,你可以用。”
程菲還是點頭:“嗯嗯。”
周清南又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深灰色的浴巾,拿給她,口中道:“這是我平時用的。要是嫌棄,這個套盒裡應該也有一次性毛巾。”
程菲趕緊把那條灰色大浴巾也接過來,抱懷裡,繼續小雞啄米:“好的好的。”
交代完所有,周清南便不再開口,隨手從床上撈起一個大枕頭,往臥室門口走去。
程菲見狀,不解地問:“你拿個枕頭去哪裡?”
周清南腳下步子不停,懶洋洋地說:“懶得鋪其他臥室的床,我去客廳將就一晚。”
程菲微蹙眉,更不解了,嘀咕著問:“那我呢?”
周清南:“你睡這裡。”
程菲聞聲,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不跟我一起睡嗎?”
話音落地,男人腳下的步子倏然一頓。
周清南靜了靜,單手抓著枕頭,回眸直勾勾地看回她,隨口道:“跟你睡一塊兒,信不信就算把我五花大綁,我也能半夜起來把給你上了。”
程菲:“……”
程菲臉頰又是一熱,嗫嚅了下,然後便垂下腦袋小聲說:“本來就是男女朋友,我又不是不願意。”
“你願意。”周清南說,“可我舍不得。”
程菲一滯,猛地抬眸望他,錯愕而又困惑,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周清南對她說:“好姑娘,你將來的人生還長得很,別輕易把這麼珍貴的禮物送出去。”
“你這話說得,就像你會不負責任一樣。”程菲輕皺眉頭,“難道你不愛我,不想跟我結婚?”
“我愛你。太愛了。”
夜色沉靜,周清南凝視著程菲,眼底的光也淡而清淺,平緩地道,“所以我才無數次告誡自己,在那些事結束之前,不能碰你。”
程菲敏銳感知到什麼,眸光突的一跳。
“好了,洗洗睡一覺。”周清南朝她彎了彎嘴角,走過去,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下,嗓音低柔如晚風,“要乖乖聽話做個好夢。晚安,我的寶貝。”
次日,程菲突發奇想,說想吃韓式料理。
正好尹華道樓下就有一家韓式餐廳。她在網上查了一下,見食客們都對這家餐廳贊不絕口,便拖上周清南去嘗了個鮮。
餐廳裝修得不錯,地道的大韓民國風,很適合拍照打卡。
程菲拿著手機對著食物拍照,正玩兒得開心,聽見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程菲臉色微變,看眼對面,周清南已經面無表情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