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喝多之後獸性大發,貌似把那位大佬給……
天哪!!!
就在程菲恨不得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的時候,忽聞砰砰兩聲,一陣敲門聲驀然響起。
她又羞又窘難為情到極點,臉也紅了個透,遲疑好幾秒,才啞著嗓子故作淡定地應了聲:“……幹嘛?”
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清冷而磁性,淡淡地問她:“睡醒沒有?”
“……差不多了。”
“出來吃早飯。”門外的男人語速平緩,聽起來漫不經心,“一會兒涼了。”
“……哦。”程菲瓮聲瓮氣地應。
一問一答的對話結束,臥室外面就沒了聲音。
程菲呆坐兩秒,然後抄起棉被直接把自己捂了起來,在被窩裡咬著手指無聲咆哮:蒼天啊大地啊!出了這樣的事!我等下要怎麼面對那位剛被我強吻玷汙過的大佬啊!
不過。
聽那位大佬剛才說話的語氣,還是挺正常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並沒有打算揪著她的領子給她揍一頓以泄心頭之恨的意思。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扔下他拔腿就跑?
不現實。就算徐總不找她秋後算賬,她也不可能直接從這麼高的樓上跳下去吧?
出去對著周清南痛哭流涕地道歉,抱著他的大腿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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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出來,實在太尷尬了。
裝傻?假裝對自己昨晚的禽獸事跡毫無印象?
……倒是有點可行性。可要是那位大佬冷不丁問起來,她怎麼辦?一點應對的說辭都沒準備好,豈不是會囧到當場去世?
程菲思索過來思索過去,覺得裝傻充愣實在非君子所為,無論如何,她也應該給那位大佬一點補償才行。
那麼……補償什麼呢?
程菲摸摸下巴,眯起眼,在被窩裡格外嚴肅地思考起來。
臥室外的餐廳區域,晨光微微,兩份精致早餐擺在餐桌上。
周清南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子旁邊,兩條大長腿隨意伸直著,神色平靜,邊低眸看手機,邊等屋子裡某位剛剛酒醒的姑娘。
三分鍾過去了。
五分鍾過去了。
十分鍾過去了……
到第十五分鍾時,周清南皺了下眉,拿指背試了下對面那份清粥的溫度,已經有點兒涼。
怎麼還沒出來。
難不成又睡過去了?
周清南微動身,正準備去再敲一次門叫叫裡頭的小姑娘,就在這時,那扇緊挨著的臥室門卻忽然打開了。
周清南抬眸,看過去。
小姑娘應該是已經洗漱過,昨晚那頭亂蓬蓬的長卷發已經被綁成一個高馬尾,束在腦後,白T恤牛仔褲,清爽又利落。
她垂著頭走過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臉頰兩側的小耳朵也紅撲撲的,眼神左右飄忽,看上去十分緊張。
沒兩秒,姑娘徑直又到了他面前,站定,瓷白纖細的十指有點不安地絞了下衣擺,還是沒敢抬頭看他。
周清南直勾勾盯著她,挑了下眉,不知道這小東西又要幹什麼。
然後就瞧見這姑娘鼓起腮幫做了個深呼吸,閉眼再睜眼,像是做出某種重大決定般,手伸進褲兜裡掏啊掏。
掏出幾張折好的百元大鈔來。
遞到他眼皮底下。
周清南:“?”
周清南沒什麼語氣地出聲,問道:“這什麼?”
“那個……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對你做了點……做了點禽獸不如不忍直視的事,實在對不住。我向你真誠地道歉!”
小姑娘難為情極了,說話的同時耳朵尖更紅,腦袋也越埋越低,幾乎埋進胸口裡,支吾著繼續,“這是800塊錢,我這次出來帶的現金全部都在這兒了,給你,當做對你的補償……”
周清南看著那十根纖細手指捏著的800塊錢,靜了半秒,撩起眼皮看她,接著道:“可以啊妹妹仔,嫖資都他媽給上了。”
程菲被哽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周清南:“你當我出來賣的?”
程菲:“…………”???
第45章
老實說,程菲這會兒雖然看起來比昨晚清醒多了,但實際上,她宿醉頭疼,整副腦子還跟攪了團漿糊似的。
在周清南對她發出最後那句靈魂拷問的時候,她整個人還有點懵。
一時間分不清是這位爺想得太多,還是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妥。
“你當我出來賣的?”
話音落地,套房客廳悄然一靜。
程菲呆滯地怔在原地,清透晶瑩的眼瞪得圓圓的,瞧著眼前這位臉色陰晴莫測的大佬。
沉默,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足足三秒鍾過後,她才眨了眨眼睛,遲鈍地反應過來——大佬這個結論雖然很詭異,但也並不是毫無根據。
前兒夜裡剛給人強吻了一頓,轉頭第二天就摸出八張百元大鈔丟人面前,無形當中就把這場純粹的意外給轉化成了一場一點不純粹的金錢交易。
這誤會可不就是鬧大發了嗎?
失策!
回過神後的程菲隻覺更加窘迫,本來就通紅的兩腮溫度也蹿升得更高,導致她整顆腦袋直接成了隻熟透的蘋果,緋紅欲滴。
“不是不是,周總您誤會了。”程菲面紅耳赤地解釋,急得舌頭都快抡不直,“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周清南低聲問。
昨晚她幾兩黃湯下肚,醉酒失態,周清南本來並不打算跟這小東西計較。想著他一個男人,讓她抱了就抱了,親了也就親了,今天隻要誰都不提,當沒發生過,這事兒自然而然就能翻篇。
哪成想,這姑娘今天一大早起來,會直接幹出這麼件離譜的事。
直接扔給他800塊錢,幾個意思?
拿他當隻鴨打發?
這頭。
眼瞧這位大佬薄唇緊抿眼神暗沉,程菲就是腦子再迷糊也察覺到了他的不爽,心中又焦灼又不安,頓半秒,嗫嚅著小聲說:“我想著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實在太罪大惡極了,肯定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這不是想著,補償一下你嗎。”
周清南聽完,讓這小女人給氣笑了:“你剛才在屋裡磨磨蹭蹭那麼久,就想出來這麼一個補償的招?”
程菲:“……”
周清南直勾勾盯著她,齒根磨了下槽牙,聲音低得危險:“你怎麼這麼能呢。”
“總之、總之我不是想羞辱你!”
他沉聲說話時本就極具壓迫感,再配上這副像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的眼神,著實嚇人得很。
程菲胸腔裡的心髒跳得飛快,慌亂地爭辯了句,眼風一掃,瞟見自己手裡捏著的百元大鈔,趕緊藏到身後去,補充道:“你既然不願意接受我的金錢補償,那就算了,我向你誠懇地道歉。”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為彰顯誠意還特地彎下腰給他鞠了一躬,正色道:“對不起!”
周清南耷拉著眼皮定定瞧著她,沒有吭聲。
這邊程菲鞠完躬,等了一秒,見頭頂上方的大佬沒反應,心中惴惴又忐忑,不禁悄然抬眸,偷看了周清南一眼。
周清南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又盯著程菲看了半秒,而後便側過頭,壓抑什麼般沉沉緩慢地吐出一口氣,沒有語氣地說:“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程菲眸光微閃,溢出一絲詫異的光,徐徐直起身,愣怔地望住他。
男人英俊冷厲的側顏被籠在清晨的日光中,因為背光,顯得有些模糊,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隻聽見那道磁性嗓音繼續傳來,冷靜地道:“你我誰都不要再提。”
程菲輕輕抿了下唇瓣。
當沒發生過,誰都不要再提。
這些分明都是她希望得到的結果,可當這些話真的從這人口中說出時,一絲淡淡的失落卻從心底深處升起,縈繞在了她心尖。
片刻,程菲回過神,嘴角微勾擠出個禮貌的笑,點點頭,應他:“謝謝你不追究,我知道了。”
屋子裡又靜了靜。
就在這時,“砰砰”敲門聲從外面傳來,是客房部的清潔工阿姨,隔著一扇門板詢問裡面,道:“請問需要打掃房間嗎?”
“哦,不用了。”程菲下意識拔高音量回了句,“我們今天會退房。”
“好的。”清潔工阿姨離開,腳步聲沿著走廊逐漸遠去。
突然出現的阿姨就像一場及時雨,將屋裡微僵的氣氛打破。
周清南合了合眸,扭頭看身前的姑娘一眼,語氣和眉眼神色皆柔緩下來,淡淡地說:“坐下吃飯吧。”
“哦。”程菲點頭,有點不自在地動身挪步,坐到了周清南對面的餐椅上。
低眸一瞧,面前擺著幾份白粥和小菜糕點,樣式精致,都很清淡。
對面的周清南注意到程菲的目光,以為她對面前的早點不太滿意,便柔聲道:“你昨晚喝多了,今天一整天估計都會頭疼,所以早餐我給你點的清粥,有助於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