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
吃完飯,王雋收拾餐桌,季煙拿著手機給江容冶去電,說了明天去三亞一事。
江容冶說:“去吧,他像隻小蜜蜂似的在我耳邊嗡嗡了好幾天,再不去,我怕他半夜拿個大喇叭在我耳邊吼。”
季煙想了下那個畫面,笑著說:“也就他能治得了你,以前我叫你出去旅遊一趟多費勁。”
“哎,你不也是,現在約你出來一趟多費勁,不像以前隨叫隨到,你還不是一有時間就黏著你家那位。”
“……”季煙說,“我們還是別揭老底了,我把王雋做的旅遊攻略發你一份。”
同江容冶通完電話,季煙打開書房的門,另一側的書房傳來鋼琴的聲音。
王雋又帶著安安在彈鋼琴,房門沒有關緊,大抵是怕她找不到他們,特意給她留了門,季煙走到門口,倚著牆壁,聽了一會,想到什麼,她打開手機錄音將鋼琴曲悄然錄下來。
五分鍾後,鋼琴聲停,季煙推門進去,王雋和安安一起回頭,安安說:“媽媽,你錯過了我的表演。”
季煙笑著:“有點可惜,要不要安安再給媽媽彈一遍?”
安安把琴蓋打開,說:“媽媽聽好哦。”
季煙和王雋站在一邊,看著她彈。
安安彈的是一首少兒鋼琴曲——《孩子的夢境》,她彈得算是慢,有種刻意把調子拖長的感覺,但也是這種刻意,使得她能順暢地曲子彈完。
季煙說:“不錯,比媽媽厲害。”
安安害羞地撲進她懷裡。
晚上,安安上床睡覺,季煙給她關燈,回到臥室,王雋剛洗完澡,她走過去拿過他手裡的毛巾給他擦頭發,王雋一下子看穿她的用意:“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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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煙點點頭:“你好有耐心。”
“你指哪方面?”
聽這口吻,又要開始不正經了。
想到明天不用上班,下午才出發去三亞,晚上不正經也沒事。
季煙擦了會他的頭發,順勢坐在他腿上,說:“教育孩子的事上,你太有耐心了,我覺得要是換完我來帶安安,我做不到你這麼好。”
他低頭蹭著她的鼻尖,說:“對自己有耐心些,不用輕易去否定自己沒做過的事。”
她說:“我認真的,就剛才安安彈的鋼琴,你把她教得太有耐心了。”
王雋安撫她:“現在看來你很滿意我的教學成果。”
她何止滿意。
她喜歡小孩,但對帶養小孩完全沒有任何期待,主要孩子太磨人耐心了,她又是要求比較完美的那種,她無法想象如果安安是她帶的,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發展,恐怕矛盾會有不少。
王雋說:“我還能做得更好,等過兩年你再看看。希望到時還能得到你的誇獎。”
季煙摸著他的頭發,貼在他的耳邊,說:“那今晚……要不要獎勵?”
話音剛落,她一個輕呼,王雋給兩人換了個位置,她被抵在梳妝臺前,他親著她的下巴,說:“你在勾引我。”
“沒有,”她說,“我就事論事,純屬你做得好。”
“下回做得更好是不是可以要其他的獎勵?”
她唔了聲,甘願掉進他的陷阱:“你要什麼獎勵?”
他在她頸間停住,半晌,輕輕笑出聲,氣息撲在她的皮膚上,她心顫著,他察覺了更加來勁,不回她。
等了一會,季煙還是沒等到。
她說:“看來是沒想到。”
他嗯了聲:“先赊著可以嗎?”
赊賬?
要發生在以前,她保不齊要笑話他,可今晚,她卻覺得這是一個很美妙的詞。
它不止代表一個承諾,它還代表著他們的未來。
季煙說:“可以,無期限地給你赊著,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來找我兌現。”
他親了親她的頸間,在她呼吸有點不平穩的時候,他抱起她朝大床走去。
一整個夜晚,季煙都在為‘獎勵’二字付出代價。
到了後面,她實在後悔怎麼就說了那話。
-
下午,季煙換好衣服,看著精神狀態良好的王雋和安安兩個人,她打了個哈欠,說:“你們都不過周末的嗎?”
安安做了個羞羞臉:“媽媽賴床。”
王雋摸摸安安的腦袋,說:“媽媽隻是工作累了,多睡一會。”
安安偷笑。
顛倒黑白。
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何犯困的季煙瞪了王雋一眼,偏偏王雋渾然不覺一般,問:“要不要把機票延後?”
安安也在看她:“媽媽,你要是想繼續睡,我們明天過去。”
季煙直覺王雋就是故意的,帶著女兒一起欺負她。
她說:“和你幹媽幹爸都約好了,我們要做個誠實有信的孩子。”
安安說:“爸爸說了,有時也可以不用。”
“???”
季煙看向王雋,王雋掩嘴輕咳兩聲,假裝沒注意到她的目光,隻是問:“出發了?”
季煙讓安安先把行李拉到門口,她留住王雋,問:“你教壞安安?”
王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不用解釋了,你的赊賬正式取消。”
“我……”
“別你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太能說了,這次別想蒙混過關。”
王雋:“……”
三人和江容冶還有姜燁在機場匯合。
一見到江容冶,季煙拉著安安和她說話,全程不搭理王雋,姜燁看出情況了,說:“你惹你家季煙了?”
王雋有些頭疼:“把你老婆帶走,別黏著我老婆。”
姜燁哈哈笑著:“明明是你老婆扒拉我老婆,我還想讓你老婆別黏我老婆呢。”
看著姜燁一副看他笑話的樣子,王雋明白了,幾個人都逮著機會損他。
一路鬱悶到了三亞,下了飛機,提前安排了好車,五人到下榻酒店。
王雋原本定的房間是兩套,都是最高規格的套房,原本是一家一套,可季煙似乎存心在針對他,拉著安安和江容冶佔了其中一套,說:“我們三個女生一套,你們倆……”
她想了下,“自行解決。”
王雋:“……”
姜燁:“容容?”
江容冶難為情地說:“我真是好久沒和小煙獨處過,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就體諒體諒我。”
兩大一小拉著行李箱,當著兩人的面關上門。
姜燁眨了眨眼,看著王雋:“你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
王雋扶額:“除了我家季煙,我沒和別人同處一室的習慣,你自己再去訂一間。”
“!!!”
姜燁說:“你們倆鬧情趣,帶上我和容容幹嗎?我做錯了什麼,難得和我家老婆出來度個假,老婆還被拐走了?”
王雋面無表情地關上門,將他的抱怨擋在門外。
姜燁:???
他簡直是無妄之災!
-
季煙把安安的行李拉進她房間放好,留著她一個人在房間收拾。
江容冶看了兩眼,見安安能自己好好收拾,很不可思議:“你們怎麼教的?”
季煙瞥了她一眼的肚子:“想生了?”
她和姜燁上個月領證了,但婚禮還沒辦,主要是江容冶的工作太忙了,她又不喜歡那些繁瑣的禮節,她和姜燁有來年旅遊結婚的打算。
江容冶笑著拍了她以下,說:“想什麼呢?我還沒快活完呢,怎麼可能火急火燎地就去生孩子。”
季煙說:“不是我教的,是他教的。”
江容冶說:“看不出來啊,上次我一同事在公司加班,老公不管事,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家,就帶來辦公室了,那真是小少爺。喝個水,都得我同事親自倒,吃個小餅幹,屑掉了一地還得我同事自己撿,最後辦公室空調調太低了,孩子不穿衣服還得我同事哄,”最後她總結,“看著真讓人恐婚恐育。”
想了下那畫面,季煙說:“你爭取不讓你家那位也這樣,最好在生孩子之前把孩子的教養問題說好了。”
說話間,江容冶的手機嘟嘟地在響,她瞥了一眼,摁掉,問:“你怎麼和他商量的,供我參考參考?”
季煙說:“也沒怎麼商量。”
江容冶切了一聲:“你就裝。”
“真的,”季煙說,“他要孩子比我還急,我就說我隻管生不管養,他就說他來養。”
江容冶不可置信:“就這麼簡單?”
“嗯嗯,”季煙指了指她的手機,“你手機一直在響,你確定不先看看?”
江容冶把手機拿給她看:“都是那隻麻雀發過來的,你說一個男人怎麼能說那麼多廢話。”
季煙大致掃了兩眼,說:“人家那是喜歡你,不喜歡你能發那麼積極嗎?”
“你還擠兌我,你和你家那位怎麼了,一來就鬧分居,要不是因為你,這隻麻雀需要跟我訴苦裝可憐嗎?”
季煙說:“他還在門口?”
“嗯,坐在行李箱給我發信息,”江容冶煞有介事地說,“那真是一秒也不帶停地發。”
季煙笑了:“我趕緊把房間讓出來給你們。”
“不用了,安安東西都收拾好了,你讓你家那位把房間讓出來。”
季煙猶豫了下,給王雋電話。
王雋似乎就在等這通電話似的,幾乎是她剛打出去,他那邊就秒接:“原諒我了?”
季煙說:“你趕緊把房間讓出來吧,再下去,姜燁的哀怨就快把容容淹沒了。”
“稍等。”
沒幾秒,房間響起門鈴聲。
季煙過去開門,王雋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一臉平靜地問:“我可以進來嗎?”
江容冶笑笑地走出去,拉著一臉哀怨還想指責王雋的姜燁回房了。
那邊門關,季煙往屋子裡走,王雋走進來把門帶上,他看了眼房間,安安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這會坐在地上玩積木。
他走過去和安安打了聲招呼,然後輕聲把門掩上過來找季煙。
“安安那句話純屬是開玩笑。”他斟酌著話語,很為難很怕又說錯話的樣子。
季煙忍著笑,裝作冷漠地看著他。
思索了數秒,王雋放棄了狡辯,說:“人世險惡,我教她一些美好品質的同時我也要跟她說一些反面的東西。”
“詭辯。”
聽到這兩個字,王雋知道她沒再和他計較了,他過來抱住她,說:“是不是詭辯你比我懂。”
她瞥了眼他的手,他趕在她開口前說:“別再把我往外推了,剛才那半小時我都把後半生想好了。”
她被他逗笑了:“這麼不經嚇?”
“不經你嚇。”
她笑笑地看著他。
他卻說得如同劫後餘生一般,“我說認真的。”
他表情極為正經和嚴肅,季煙看了會,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他攬住她的肩膀,是有些無奈的:“笑吧,你開心最重要。”
安安大概是拼完積木了,打開房門,看媽媽在笑,爸爸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說:“你們是不是忘了安安?”
王雋把她抱起來,坐在兩人中間的椅子上,說:“你是媽媽和爸爸的寶貝,怎麼會把你忘了。”
“那媽媽在笑什麼?”
王雋沒應聲。
季煙摸著她的腦袋,說:“爸爸媽媽在笑有你這個乖寶貝。”
安安眼睛滴溜轉了轉,然後在兩人臉上各自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