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阿姨的微信或者電話給我,我自己和她溝通。”
??!
季煙被這個操作怔住了,還能這麼玩?
她說:“你……你都沒把我拿下,就想著偷家?”
王雋感慨:“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著先把阿姨安撫好了,才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追你。”
他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叮當響。
季煙說:“我媽不好說話的。她看人的眼光和標準高得很。”
王雋說:“能透露一點嗎?”
……
好吧,她認輸。
他還在認真地列舉:家世、人品、外表、工作……“”
她笑著打斷他:“行了,你怎麼還數上了。”
“這是為了之後作安排。”
很好,季煙被他說服了。
她別過臉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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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路,街上熱鬧四起,季煙略過剛才的談話,問起此次出來的重點:“打算吃什麼?”
王雋側過臉,看著她,說:“聽你的安排。”
诶,這話說得她很是中聽,但季煙還是免不了調侃他:“真的什麼都聽我的?”
他定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在路燈下泛著光,不緊不慢地說:“以後都聽你的。”
以後。
真是個令人覺得美好的詞。
季煙抿住唇角,可無論如何就是止不住要翹起的嘴角。
正值綠燈,她不想讓他瞧出自己的異樣,故撇下他,自顧自隨著人群穿過斑馬線,他從後面追上來,距離拿捏得恰到好處,要挨不挨的,與她並肩同行。
到了馬路對面,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她一愣,笑意滯住,看他。
王雋不慌不忙地問:“不說點什麼?”
她裝作聽不懂:“說什麼?”
他不作聲,就那麼幽幽地看著她。
好一會,周邊的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季煙臉皮薄先抵不住,反握住他的手,拉著他走,一邊走一邊嫌棄:“不覺得丟人?”
王雋眉梢微挑,淡淡說:“沒覺得。”
這種時候,他又是那股沒得商量的模樣,知道怎麼噎她。
又走了一段路,周邊人群漸少,季煙撇開他的手,隻是剛撇開,就被他再次抓住,牽在手裡。
冰涼的感覺不斷從他手上渡過來,季煙感受著這熟悉的觸感,不是很想放開,但一想到剛才他那番要先把季砚書安撫好的話,再者就是剛才的厚臉皮,她不得不提醒他:“我們什麼關系,你就這麼牽我的手?”
王雋思索數秒,低頭,附在她的耳旁,說:“剛睡一起,你覺得呢?”
……
她說不過他。
季煙沉默。
就在這時,王雋倒是放開了她的手。
她挑眉。
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說得對,無名無份的,我牽你的手確實不合適。”
他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算計多得跟什麼似的,季煙摸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索性緘默等他下文。
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就是:“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街上各種嘈雜的聲音從耳邊呼嘯而過,牽動著季煙的感官,她眨了眨眼,不知如何作答。
他太直球了,這種時候,他從來不迂回,不拐彎抹角,從來都是直抒胸臆。
就像剛才一樣,弄得她毫無招架之力。
他低頭瞧她,臉上綴著點笑意,又是和緩地問:“或者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給我指點一二,我好改進。”
指點,改進。
看似好言好語,其實步步緊逼。
很有他一向做事的風格。
季煙心裡微熱,充滿喜意,但理智卻告訴她,再等一等,現在還不是塵埃落定的時候。
她唇瓣微張,合上,如此數次,她緊抿唇。
他趁熱打鐵:“我想讓你早點滿意,早點帶我回家,阿姨也不用再給你介紹對象。”
原來在這等她。
季煙心裡直發笑,面上還是一副鎮定,原來他那麼擔心她被介紹對象。
好半晌過去,她還是一字未言,眼中情緒各變。
一會明亮,一會平靜。
看她這樣,王雋見好就收,意思傳到就行,答案不再那麼重要。最主要的還是怕把人逼急了,得不償失。他環顧了一遍四周,轉移話題:“去哪裡吃?”
季煙不言語,仿佛沒聽到。
王雋無聲笑了下,伸出手再次來牽她的,剛一碰上,那股涼意再次襲來,季煙如夢初醒,下意識掙脫,他趁勢握緊,指尖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糾纏。
她使勁想掙開,他稍稍用力握緊,止了她的退路。
很快季煙便發現,相比她的失態,他倒是面上一片雲淡風輕,有種願意就這麼陪她耗下去的意思。
他遊刃有餘。
她節節敗退。
不用再看,結局誰輸誰贏已然明朗。
就著手糾纏了一會,季煙覺得實在無聊,不跟他玩這種小把戲了,她清清嗓子,問:“路邊攤吃嗎?”
他垂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她皺了下眉,晃了下被他抓住的手:“說話。”
他這才嗯了一聲,又一次重申:“你做主意,我都聽你的。”
把他能的。
吐槽歸吐槽,到底還是被安撫到了。
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
地上是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時而照得長長,時而被拖得短短的。
季煙看著,思緒停留在剛才他問名分那會。
心髒還在微微地縮緊,頻率出奇地快。
明明是他有求於她,明明是他要一個肯定,要一個答案。
不知為何,聽到那話,季煙莫名有種……緊張感。
就像是要揭曉秘密的時刻,讓人不自覺揪緊神經,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什麼關鍵信息。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人,隻是輕輕一瞥,好巧不巧,王雋也正看過來,目光就這麼不期而然地撞上。
四目相對,她呆滯,他從容。
一下子,季煙有種她的小心思就這麼赤裸裸地擺露在他面前的感覺。
她藏無可藏。
隻得僵硬地移開目光。
下一秒,身旁的人靠近她,挨著她的肩膀,輕輕落下一句:“在想什麼?”
聲音沉沉的,和著舒適的晚風,很是熨帖。
還能想什麼。
當然是在想你。
季煙不能如實相告心裡話,她故作淡定地說:“在想待會吃什麼?”
他順著她的話問:“想好了嗎?”
想點頭,又想搖頭,是一件極其糾結的事。
跟他剛才要名分一樣。
總之是讓人犯難的。
王雋說:“不急,沒想好,那就慢慢想。”
聽著,很是話裡有話。
季煙看過去,路燈漫下,王雋神色溫和,少了幾分冷冽。
他真的比以前柔和了許多,也親近了不少。
從前她夢寐以求的,如今正在一點一點地實現。
忽地,迷霧散開,猶豫盡消,她笑道:“是得好好想,不能虧待自己不是。”
他很是贊同地嗯了聲,同時不忘說:“也不能忘了我的那一份。”
他略略帶著笑,不仔細看是瞧不出的。
季煙以前注意他久了,知曉他的一些小細節,能看出幾分。
他倒是會見縫插針,也足夠地會審時度勢。
以前她隻見過他工作會用這招,第一次,見他用在感情裡。
季煙很滿意,於是她決定再大方一回,不拆穿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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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選來選去,季煙決定去曾厝垵解決晚餐。
王雋沒意見。
兩人從龍虎山路繞進去,從這邊走的人少,越往裡走,越是靜謐。
她逗趣他:“餐館人很多,會很吵的。”
他一貫喜歡安靜的場所。
兩人還在一起那會,用餐幾半是他在家親自下廚,為的就是躲個安靜。
王雋笑了聲,問:“下一句是不是要說那邊的東西沒那麼合我口味?”
額,季煙語塞,還真的是。
王雋說:“說了你拿主意的,自然都聽你的,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季煙揚眉,驚訝於他的轉變。
有了他這句話,季煙帶著他直奔一家海鮮館。
正值飯點,店裡人很多,門口已經排起了隊伍,見狀,季煙很想換一家,隻是念頭剛起,就聽到王雋問:“喜歡這家?”
說不上有多喜歡,就是前幾天聽其他共事的同事提了一嘴,這家味道還不錯。
她心裡記下了,想著下次他來,就帶他一起來嘗嘗。
季煙思慮間,王雋已經上前跟服務員拿了排隊的小票。
他人長得好看,身形更是高挺筆直,雖是一身最簡單的黑白色搭配,但走在夜色下,穿行在人群中,舉手投足間充滿了精英氣質,還是免不了引來旁人的注目。
他拿了小票,轉身回來。
季煙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周圍人也在看他,
過去,她就是這人群中的一員,隻能遠遠看著,還要擔心會被他發現。
現在,這個人是她的了。
她不用再小心翼翼,更不用患得患失。
她光明正大。
他遞過來小票。
她沒接,笑著問:“要排多久?”
“前面還有四桌。”
季煙了然。
王雋在她身旁站定,過了一會,他問:“要不要先吃甜點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