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卉看了眼幾個男生,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隻是她不敢選那個人,害怕被他還有其他人看出來自己的小心思。
這份猶豫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王舒卉對誰都不感興趣,所以不知道挑誰完成大冒險。
猶豫片刻,王舒卉還是鼓起勇氣,看向了一旁因為自己剛剛成功坑到了人而一臉傻樂的柏澤文。
看她挑中了柏澤文,其他人的表情果然變得有些微妙。
“我靠,老王你居然選柏澤文,你不會——”
柏澤文眨眨眼:“嗯?你挑我嗎?”
男生輕輕笑了下,隨即衝其他人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到沒,這就是哥的魅力,千萬不要嫉妒哥。”
幾個男生切了聲。
“大冒險而已,又不是真要跟你告白,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
“老王,趕緊去配副新眼鏡吧,你這眼鏡不行了,狗都能看成人。”
一句自戀的玩笑話,大家的調侃火力都集中在了柏澤文身上,反而沒人去在意王舒卉為什麼會選柏澤文完成大冒險。
可能真的是近視眼吧,所以識人不清。
看到柏澤文被其他人調侃,一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模樣,王舒卉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酸澀感覺。
他總是這樣,看似玩笑的解圍,給人希望卻又讓人捉摸不透,讓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不是認真的。
他的解圍讓王舒卉慶幸,卻又讓她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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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他都認為這隻是一次簡單的大冒險,而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看向了他。
縱使內心已經翻湧成海,可王舒卉的語氣依舊平靜:“柏澤文,我喜歡你。”
柏澤文故作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笑著說:“好好好,我也很喜歡你。”
其他人讓他要點臉,還你也喜歡,就是個大冒險,還回答上了。
柏澤文還是配合了王舒卉的表演,狀似認真的一句回應,實則漫不經心,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即使是大冒險的懲罰告白
這個懲罰就算是結束了,沒有人會當真。
王舒卉苦笑著松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暗戀的代價,即使有機會說出口,也隻能借用一句玩笑或懲罰。
柏澤文說:“換人換人,王姐可以下場休息了。”
王舒卉起身讓位,發現十分鍾之前就說要去廁所的齊妙想這會兒還站在門口。
她表情疑惑:“想想,你不是說要去廁所嗎?”
齊妙想回神:“哦哦,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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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想關上門,一個人若有所思地往洗手間走。
初中的時候她被男生以大冒險的理由告白過,那些男生和她告白的時候,氣氛毫無曖昧可言,他們隻想看到她的難堪。
她也曾反抗過,被男生叫到走廊上,一旁還有好幾個男生圍觀看熱鬧,她小聲請求他們能不能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而他們卻笑著說她開不起玩笑,願意跟她玩大冒險是看得起她,覺得她長得還挺好看的,沒把她劃進班上的醜女名單。
聽起來是誇獎,語氣裡卻充斥著對她的輕視。
所以齊妙想一直很討厭這種惡趣味的懲罰。
直到剛剛,她看見王舒卉順利完成了懲罰,當時的氣氛很好,才發現原來帶著惡意的玩笑和不帶惡意的玩笑原來區別這麼大。
除此之外,她好像還發現了一點別的。
與盧文佳還有羅煙的大大咧咧不同,王舒卉的情緒並不容易外露,也因此當她刻意掩藏這種情緒時,外人很難察覺。
但齊妙想察覺到了,在和柏澤文表白的那一刻,王舒卉下意識攥住了手,她閃爍的眼神,呼吸的起伏,也在那一刻通通有了變化。
好像發現了王舒卉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王舒卉一定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
驚訝過後,齊妙想決定替好朋友保密,直到王舒卉自己願意說出來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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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是一回事,但很難不去注意他們。
回到包廂後,齊妙想的眼神一直在王舒卉和柏澤文臉上來回打轉。
轉到後面就連兩個當事人都察覺到了,王舒卉問她自己臉上是不是有東西,齊妙想隻能借口說你皮膚最近好像變好了。
王舒卉果然很高興,說自己最近買了一瓶新的洗面奶,應該是洗面奶的原因,回頭她把鏈接給她。
同樣面對齊妙想不明所以的注視,柏澤文卻沒明說,而是找紀岑告狀:“你家小可憐怎麼回事,老偷看我,不會是對我移情別戀了吧?”
紀岑抽了下嘴角,語氣淡淡的:“可能是沒見過兩條腿走路的狗吧。”
“你特麼……”柏澤文被他氣笑了,“老子沒跟你開玩笑,她真看我好幾眼了。”
事實證明柏澤文這次還真沒自戀,某個人那雙葡萄似的眼睛實在太惹人注目了,在專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很難不讓人察覺。
好幾次柏澤文發現了,迷惑的回視,她又立馬心虛地收回了目光。
紀岑微微蹙眉。
……
包廂到下午六點鍾,在“拒絕黃,拒絕賭,拒絕黃賭毒”的歌聲中,一群人走出KTV。
明天就是周一,還得繼續上課,除了顧暘和齊妙想,其他人都是住校生,都背了書包來,打算唱完歌就直接坐車回學校。
但顧暘也打算直接回自己租在學校門口的公寓,除了齊妙想,他們都坐同一趟公交車。
攥緊了手裡的禮物袋,齊妙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把生日禮物送出去。
本來她是想今天等到送生日禮物的環節,跟大家一起把禮物給紀岑的,然而她想岔了,紀岑的正式生日是在明天,除了她一個人傻乎乎地今天就把生日禮物帶來了,其他人都是打算等明天再把禮物拿給紀岑。
如果就她提前給了,他們肯定又會起哄。
下午玩遊戲的時候因為紀岑偏心,她已經被起哄得夠多了,雖然竊喜,但也著實難為情。
大家一排站在公交站臺聊天,想了想,齊妙想沒叫車,選擇跟他們一起上公交,然後再中途轉車回家。
直達一中的公交車來了,一群人陸續上車,齊妙想直接往車上最後一排的座位走去。
她提前跟盧文佳她們說了一聲,這可是齊妙想第一次主動提出要跟紀岑相處,所以三個人非常積極地把齊妙想給冷落了。
幾個男生哪知道她們的約定,看三個人抱團,齊妙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最後面,都心想這仨難道跟齊妙想吵架了?
“紀岑,你陪齊妙想坐後面去唄。”吳澄說。
要換平時,都不用說,紀岑也不會讓齊妙想落單,但現在,他撇開眼,淡淡說:“她們女生吵架,我去湊什麼熱鬧。”
幾個人都驚了,紀岑今天吃錯藥了?平時那麼關心人家,現在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簡直送分題,他居然不要?
隻有柏澤文或許大概猜到了一點原因。
不是吧,這人怎麼誰的醋都吃,之前是顧暘,現在又是他,再過段時間,是不是又該吃吳澄的醋了。
想到這兒,柏澤文簡直好笑又無奈。
車子發車,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幾個男生還站在過道,催促他們趕緊找位置坐。
“哎,你不去陪她坐後面,那我去了啊。”柏澤文推了下紀岑,壞笑一聲,“到時候你可別怪兄弟撬你牆角。”
紀岑扯唇:“有本事你就去。”
“去就去,到時候請你喝喜酒,你可別不敢來。”
說著就要往後面走。
被人拉住胳膊,柏澤文明知故問:“幹啥。”
乜了柏澤文一眼,紀岑沒說話,直接往後面走了。
柏澤文切了聲,挨著顧暘坐下。
顧暘問:“三斤又怎麼了?平時看齊妙想落單,第一個就衝上去了,今天猶豫這麼久。”
柏澤文:“吃醋了唄。”
顧暘有些驚訝:“吃你的?”
“那不然呢?居然對我也有危機感,白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了。”柏澤文聳聳肩,忽然想到,“哦不對,他跟你幼兒園就認識,你的醋他也吃過。”
顧暘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
柏澤文笑了:“超絕無敵大醋缸,老婆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行。”
“居然連我們倆都不放心,果然愛情使人盲目。”
感嘆了兩句,柏澤文又說:“盲目點也好,最好盲目到下次考試,這樣我就有機會考年級第一了。”
“想多了。”顧暘無情揭穿,“上次月考你年級第六,沒了紀岑,你前面至少還有四個人需要盲目一下你才有機會。”
柏澤文打趣:“那麼請問這位年級第三,你什麼時候能為愛情盲目一下,讓我有機會考過你呢?”
顧暘往後看了眼那兩個人。
從下午開始,微妙的氣氛一直在那兩個人中間繞來繞去,尤其是在KTV大廳唱歌的時候,紀岑替她解圍,她呆愣愣地看著紀岑,那一刻,仿佛他們所有人都是他們倆的NPC。
包括自己,其他人這NPC都當的心甘情願,唯獨他心裡有些不爽。
再不爽,也改變不了任何,誰說感情沒有先來後到。
紀岑領先他太多了。
而且他們還是朋友。
顧暘收回目光,淡淡道:“沒機會,你別想了。”
-
齊妙想本來以為紀岑肯定會過來陪她一起坐的。
但是他一直等到車子發動了,被司機師傅催了,才看著心不甘情不願地朝她這邊走過來坐下。
公交車上空位很多,後排沒人坐,就他們兩人,紀岑隔了一個座位坐下。
齊妙想有些失落。
習慣了紀岑每次的主動靠近,明明下午他們還好好的,他還幫她唱歌了,可現在他卻故意和她隔了一個座位,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