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齊妙想出現在籃球上的那一瞬間,兩個男生瞬間就釋懷了。
巧不巧克力的都無所謂,送不送都行,他們要的其實就是個態度,隻要她沒忽略他們就行。
但齊妙想不這麼覺得,既然要彌補就得彌補到底,她從書包裡掏出兩盒還沒拆封的巧克力,直接給紀岑和柏澤文一人送了一盒。
被忽如其來的一整盒巧克力驚喜給砸中了,這下紀岑和柏澤文心裡一點不平衡都沒有了,反倒是顧暘的臉微微黑了。
齊妙想,這輩子都別指望她能學會端水。
偏偏柏澤文這人從來就不懂得低調兩個字怎麼寫,收了齊妙想的巧克力,還勾著顧暘的肩膀特欠兒地說:“湯哥,一整盒巧克力,一、整、盒、哎。”
齊妙想在場,到底不好發作,顧暘沒說什麼,直接拉著柏澤文去了球場,紀岑沒跟他們一起,陪著齊妙想一塊兒坐在旁邊觀戰。
齊妙想還是第一次看他們幾個打籃球,不禁問:“你們平時都是這麼打籃球的嗎?”
打籃球不應該是把籃球往球框裡扔嗎?為什麼他們是把球往對方的腦袋上扔?
“對,這是我們自創的打法。”紀岑一本正經地說,“扔中胳膊和腿得一分,扔中肚子得兩分,扔中腦袋得三分,打籃球,誰不想拿三分球呢?”
“……哦。”
看不懂這種自創籃球,齊妙想索性也不研究了,醞釀數秒,直接對紀岑道歉:“對不起啊,上次送巧克力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忘了送給你們了。”
“不用道歉。”紀岑說,“也是我們倆太計較了。”
因為一塊巧克力就跟她生氣,說實話,這幾天雖然故意沒去找她,但其實心裡也在糾結,有那個必要嗎?
齊妙想搖搖頭:“不是你們計較,確實是我的問題,不但忽略了你們,而且每次都是等你們來找我,其實朋友之間就應該有來有往才對,不能總是一方主動,一方被動,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想了下,如果換做是我被你們忽略了,我肯定會比你們更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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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有決心地說:“以後我一定,對所有朋友一視同仁!”
堅決不讓任何一個朋友因為她而不開心!
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睛裡滿是堅毅神色,有種傻乎乎的真誠在,紀岑說:“其實不用說的那麼絕對,因為有一種朋友吧,就是應該偏心一點的。”
齊妙想立刻問:“啊?哪種朋友?”
紀岑歪頭,看著她輕聲說:“男朋友啊。”
第26章
第二十六次告白
齊妙想一時無語,睜大眼睛看他。
紀岑似乎也覺得這個話轉得有點過於生硬了,輕咳一聲,說:“怎麼,男朋友裡不也有朋友兩個字?”
有朋友兩個字就是朋友嗎?
老婆餅裡還有老婆兩個字呢。
她又不傻,再說她都陪她媽追過那麼多偶像劇了,朋友跟男朋友的區別,她還是懂的。
“那照你這麼說,女朋友也是朋友嘛。”
紀岑面不改色:“對啊。”
齊妙想將目光慢慢從他身上移開。
籃球場上不大亮的照明燈光下,紀岑看到她的嘴巴一邊很明顯地撇了一下,他挑眉:“有人好像不太認同我的話啊。”
“沒有啊,對朋友的定義,每個人的看法本來就都不一樣。”齊妙想用手託著下巴說,“反正我覺得朋友跟男女朋友還是有差別的吧。”
紀岑問:“什麼差別?”
齊妙想側頭看他。她怎麼覺得他有點明知故問?
她懷疑地看著他:“你又不是小學生,朋友和男女朋友之間有什麼差別,你會不知道?”
而且現在就連大部分小學生都知道吧,反正她有時候玩手機刷短視頻,經常能刷到小學生的戀情官宣和失戀黑化視頻,那羞恥程度,簡直讓齊妙想都忍不住感嘆自己一個高中生,是不是老了、落伍了,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紀岑目光坦蕩:“我又沒交過女朋友,我哪知道。”
齊妙想下意識就說:“那我也沒交過男朋友啊,我怎麼就知道。”
“誰知道你平時都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紀岑慢悠悠說。
“你什麼意思啊?”
齊妙想瞪眼,不知是被冤枉了,還是被戳中痛點了。
說得好像她很早熟似的。
在他們這個年紀,早熟可不是什麼好詞,早熟就意味著了解很多他們這個年紀不該了解的某些知識,比如感情方面的、成人方面的、甚至是跟性有關的,更私密的一些東西。
換而言之,早熟就代表這個人的思想很黃,而在他們這個年紀,很多東西都是不能拿上臺面說的,就算懂,也不會承認自己懂。
齊妙想耳根一燙,回嗆男生道:“你一個男的就別裝純潔了好吧,你絕對懂的比我多。”
“是嗎?”紀岑唇角微勾,一副好奇的語氣,“要不你舉個例子,我哪方面懂的比你多。”
齊妙想:“就是男女朋友方面啊,你肯定比我懂。”
紀岑:“男女朋友的哪方面?”
齊妙想不說話了。
他絕對在裝傻。
她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絕對會被他說“你這不是懂的也挺多的嘛”,齊妙想深吸口氣,索性也跟他裝傻:“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紀岑眨眼:“你剛剛還說你知道。”
“我現在不知道了。”齊妙想直接起身,“巧克力我已經給你們了,歉我也道了,我回教室了。”
剛抬腳,校服袖子被旁邊的人拽住,紀岑說:“都還沒打鈴,等下再跟我們一起回教室唄。”
齊妙想不樂意:“我又不打籃球,坐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你可以看我們打籃球啊。”
“你們打籃球有什麼好看的。”齊妙想撇嘴。
然後拽著她校服的手忽然就使了勁,齊妙想被迫坐下。
她剛坐下,紀岑就站起來了。
他將身上的校服外套一脫,遞給她,邊卷起袖子邊說:“別走,幫我拿著校服,讓你看看我們打籃球到底好不好看。”
說完也不齊妙想說什麼,男生長腿一邁,兩三步跳下臺階,往籃球場上跑去。
本來在互毆的顧暘和柏澤文被他叫住,聽不清紀岑跟他們說了什麼,三個男生一起又去別的場子上找了幾個其他班的男生過來,一群人組成臨時的籃球搭子,找了個框正經打起了籃球。
十一月的天,又是晚上,冷風一刮,神仙都哆嗦,幾個男生很快打出了汗,柏澤文直接熱得把毛衣脫了,隨手掛在了籃球架子上。
齊妙想是他們唯一的觀眾。
她看的眼花繚亂,她不怎麼懂籃球,隻知道每個男生打球的樣子看上去都很認真,她看到紀岑跳起來投籃的時候,雙臂舉起,毛衣往上扯,小腹那片的肌膚露了出來,在模糊的照明燈下,看上去尤為緊實白皙。
她甚至還看到了,在他露出了校服褲子的松緊褲腰上,似乎還露出了一條黑色的邊邊。
猜到那是什麼,齊妙想猛地低下頭。
奇了怪了,平時上課的時候,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稍微寫的小了些就看不大清楚了,今天自己的視力怎麼這麼好?
下意識想用什麼蓋一下臉,隨手拿起手裡的東西,等蓋住臉後,聞到了某種陌生又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這是紀岑的校服。
齊妙想趕緊將他的校服放下。
心虛地朝籃球場上投去目光,但願紀岑沒看見。
慶幸這會兒紀岑正在專心打籃球吧,才沒有注意到她。
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齊妙想選擇專心看他打籃球,結果這一看,就有些看入迷。
紀岑從隊友那裡接過球,朝著籃筐跑去。
他跳起來,一個兩分球到手。
進球後,紀岑喘著氣,目光直直投向了觀眾席上坐著的齊妙想。
他挑眉,笑得有些得意。然後他衝她揚了揚下巴。
似乎在說,好看吧?
齊妙想愣住,而後噗嗤一笑。
好臭屁。
不過確實是好看的,很帥。
她不大懂籃球,對於籃球的規則,隻能看懂個皮毛,但她覺得看紀岑打籃球很好看。
當然,紀岑,也很好看。
好看的不止是他打籃球時展臂奔跑的樣子,也不是他在和其他人互相博弈搶球時,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銳的叫聲,也有他在進球後臭屁得意的樣子,幹淨俊朗的眉眼沾上清爽的汗珠。
齊妙想不禁抓緊了自己膝蓋上、他拜託她暫為保管的他的校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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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看我們打籃球好不好看?”
回教室的路上,顧暘和柏澤文走在前面,互相復盤剛剛3v3的時候有哪裡配合的不好,紀岑和齊妙想走在後面,他又當面問了她一句。
齊妙想點頭:“還挺好看的。”
“是吧。”紀岑滿意了,“以後你要是沒事,可以過來看我們打籃球。”
齊妙想點頭:“好。”
想了想,她又主動說:“那下次來看,我順便給你們買瓶水吧。”
紀岑笑了:“這麼貼心?那我要喝電解質水。”
齊妙想不怎麼運動,但她也知道運動的話喝電解質水更能夠補充人體所需的礦物質,點點頭:“嗯,那我給你們一人買一瓶電解質水。”
“不用,那個水比較貴,你給他們倆買普通礦泉水就行了。”
“那不行。”齊妙想看著前面兩人的背影,拒絕了,“剛剛說好要對所有朋友一視同仁的,我要是隻給你買貴的,給他們買便宜的,到時候柏澤文又生我氣了怎麼辦。”
紀岑說:“他不會生氣的。”
齊妙想不信:“你怎麼知道他不會?”
“他知道你跟我的關系更好啊。”紀岑理直氣壯。
“……那也不行,對待朋友就得一視同仁,不能搞特殊,你自己之前都說了,隻有……”齊妙想咬了下舌頭,說,“某種朋友可以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