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祝熙語還有些腫有些紅的眼尾,“怎麼醒這麼早?再睡會兒。”
“因為一定要和你說這句話。”祝熙語的聲音還帶著啞意,挪了挪位置,伸手撫上去,“難受?”
韓宥眸色更深,摟著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後卻又退開,“沒事兒,你睡吧,昨晚太多次了,腰還酸不酸?”
感受到祝熙語的動作,韓宥的呼吸更重,他有些無奈,“等會兒手也得酸,不用的寶寶,我去衝個冷水澡就行。”
“就要。”祝熙語啃咬他的喉結,“我都回來了,你不用忍著了,我都說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這個也算。”
韓宥失笑,“這個還是別算了,我怕你過不了多久就後悔。”話雖如此,但他的動容顯而易見,很快就悶哼出聲。
抱著妻子緩了會兒,韓宥問,“謝謝寶寶。我端水過來?你再睡會兒。”
“我也起。”祝熙語的手虛握著,韓宥將她抱進衛生間,捉著她的手仔細洗過,看著她手心的紅痕,韓宥又覺得心疼,親親她的唇角,“以後不用了,難得放假,好好睡覺。”
祝熙語挑挑眉,輕哼,“得了便宜還賣乖,都抵到我小腹了,我還能視而不見啊。”
韓宥笑出聲,“還沒習慣?以前不都裝傻糊弄過去了嗎?”
祝熙語將牙刷塞進他手裡,“等會兒要遲到了。”她自己也拿起牙刷,“等會兒我去接你,我想吃食堂的土豆絲餅了。”
韓宥也沒說我給你帶的話,他幫祝熙語捉住亂滑的發,“好。”
掐著點,祝熙語從書房出了門,徑直去了訓練場。現在越來越開放,祝熙語能選擇的衣服款式越來越多,今天她特意選了一條新裙子,黑底白花,領口是稍低的娃娃領,露出她極其漂亮的肩頸線條,鎖骨隱隱一個紅痕;腰掐得很細,裙擺很大,襯得她的身姿愈發窈窕,露出的小腿白皙纖美。
祝熙語一路走過去打招呼就沒斷過,還有些眼生的人偷偷看她,她都隻做不知,淺笑著解釋,“嗯,昨天回來的,我去接韓宥。”
等到了訓練場,還沒到解散的時候,這也是祝熙語第一次來這裡,說來慚愧,她在川省四年多卻從未見過自己丈夫訓練的樣子,不是不想看,而是她起不來。
此時,她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韓宥,比起其他軍官,他太俊;比起年輕的戰士,他又有他們沒有的成熟氣韻。見韓宥也看了過來,祝熙語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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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宥眼裡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就見自己目之所及許多戰士都在偷瞄,此時已經臨近結束,在進行最後一個項目,隊列,韓宥清清嗓子正像教訓這群不專心的小兔崽子,莊瑋就從他身後撞了過來,語帶笑意,“得了,這群人裡你笑得最蕩漾,嫂子這麼好看,大家被吸引過去情有可原。”
近處的小戰士聽見這個,嘟囔著跟了一句,“就是。”
韓宥看他一眼,他又立馬噤了聲,但到底韓宥沒再說什麼,等結束鈴聲響起就散了,有的是時間收拾這群臭小子,現在還是別耽誤妻子吃早餐比較好。
早訓穿的是訓練服,韓宥就用手虛虛擋在祝熙語額頂,聲音溫柔,“曬嗎?”
沒等祝熙語回答,莊瑋和幾個軍官勾肩搭背從他們兩人身邊走過,莊瑋拉著另一個軍官,學著韓宥的動作,深情款款問,“曬嗎?”
那軍官大概是和祝熙語不熟,臉一下紅透了,一腳踹上莊瑋,“別帶上我。”
莊瑋大笑著躲過,回頭和祝熙語打招呼,聲音很大,“嫂子,你回來了?學校的項目順利嗎。”
“順利。”祝熙語笑著點頭,“上周五交了稿我就回來了,周末帶著夏夏來家裡玩。”
“好。”莊瑋看眼周圍的人,笑著答應後才走遠。
韓宥低聲,“不用理他們。”他知道祝熙語和莊瑋的用意,“我不在乎。”他猜到祝熙語應該是知道了。
“我在乎。”祝熙語仰頭看他,“不想讓他們誤會你、誤會我們的感情。”
韓宥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臉,“謝謝,今天也很美,我估計又要好的重登大家最羨慕的男人的寶座了。”
祝熙語失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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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韓宥以後,祝熙語回到書房,開始思考後面的計劃。雖然和韓宥已經溝通過了,但祝熙語覺得,光說是不夠的。所以今早她特意趕在韓宥之前起床,就是為了和他說那句“我愛你”,祝熙語以前很少會說這樣赤/裸的表白,她更習慣文字表達的含蓄和浪漫,但韓宥現在需要這個,她就可以為他做這件事,祝熙語決定以後每天都要和韓宥至少說一次。
至於早上那樣鄭重、大張旗鼓地去接韓宥,一路都和別人寒暄,就是為了打破所謂的“她不喜歡韓宥,所以連家都不想回”的傳聞,當然祝熙語不會隻做這個,她已經有了另一個完整的想法。
韓宥面對這些傳聞的做法還是太強硬了,直接以“破壞軍婚”找上說得最兇的人和源頭,雖然能讓大家畏懼,但不在人前提並不代表他們就認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祝熙語不想別人再誤會韓宥了,他是那樣好的一個愛人,他的愛可以超越世間絕大多數的感情,不該被誤解成什麼趁虛而入挖牆腳的小人。
既然韓宥已經按照部隊條例從公懲罰了那些居心不良或者做得太過分的人,剩下的都是些聽風就是雨的、沒有獨立思考能力但也沒有惡意的人,祝熙語便準備從私出發,不是喜歡編造故事、聽故事嗎?她和韓宥的愛情可比這甜蜜多了。
唯一讓祝熙語覺得有些棘手的是謝川堯,傳聞裡他暗戀了自己那麼多年,謝夢樂做這些事,到底是出發於對他們關系的誤解,還是對自己哥哥的維護?
祝熙語不準備再猜測下去,她徑直撥通了謝家的電話。
第123章 吸血
“喲,大學生。”唐雲飛在大院門口看見一大早就跑得滿頭是汗的發小,勾住他的肩膀,“你不是在實習嗎,今天周二啊,怎麼沒去上班?”
謝川堯的腳步一頓,喘著氣就近坐到旁邊的長椅上,長腿伸直開來,頭後仰靠在椅背上,“請假了,帶煙了麼。”
唐雲飛收起笑,從上衣口袋摸出煙和打火機,話雖帶著打趣,但眼神裡卻藏著擔心,“怎麼,不是戒了嗎?你滿滿妹妹又允許你抽了?”
“她結婚了。”謝川堯將煙湊到唇邊深深吸了一口,“感情很好,孩子很可愛。”
伴隨著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謝川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觸香煙的時候。也是和唐雲飛一起,那時繼爺爺後父親也被停職,交好的長輩已經託人轉達了讓他們做好被下放的準備,母親便去學校給他辦了退學。在學校通往天臺的昏暗的樓梯間裡,唐雲飛遞給了他一支煙。
之後呢,去了農場後煙成了奢侈品,但思念實在太難捱,她的處境也實在太讓人擔心,於是在一個個想起她的時刻,他學會了和知青換煙、依賴上了尼古丁帶來的短暫釋放。
得到平反消息的那天,謝川堯垂頭落淚的時候,突然聞到了自己身上的煙草味,於是他又開始戒煙。這個過程一點兒也不痛苦,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再依賴煙草了,他可以真真切切走到她的身邊,真真切切聞到屬於她的味道。
“咳咳咳...”謝川堯在好友擔憂的視線裡夾著煙任它燃燒殆盡,“抽了這麼多年,才戒了半年多就習慣不了了,所以被取代也是很正常的吧。”這話是在說煙,也是在說自己。
唐雲飛見不得他這個頹唐樣,一把捶在他肩頭,“結婚又咋了,我不信你不能接受她的小孩兒。謝川堯,不甘就搶回來啊!你們都才二十六呢,你別告訴我你準備就這麼看著她、守著她六十年,再以朋友的身份祝她子孫滿堂?這不是你吧,謝川堯,外人看著你冷冷清清,但我可不信,狠起來能大冬天跳進冰河裡的人去鄉下幾年就把自己的血性待沒了。”
唐雲飛是這個月才回北城來的,回來以後謝川堯忙著實習,兩人隻見了一次面,由於大院那群小子都在,也沒找到機會聊聊。
謝川堯苦笑一下,“別說搶回來這個話,滿滿不會願意的,她很愛她的丈夫。”他說得艱澀,“而且現在,我好像連你說的‘當個朋友守著她’都做不到了,我妹...滿滿她應該知道我的心思了,她不會允許我再這樣的。”
唐雲飛也沉默了,自己掏了根煙慢慢抽著,“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隻能是她了嗎?”
“嗯。”謝川堯低低應了,“遠遠守著她過一輩子都行。”
唐雲飛眉心皺起,他知道謝川堯喜歡祝熙語,在大家情竇未開的時候,謝川堯對祝熙語就是特別的,“那你打算怎麼做?”
“就是不知道啊。”謝川堯垂著眸,“等我回家,應該就會接到她的電話,然後,大概連發小都做不下去了吧。”他低聲,“她是個特別護短的人,她知道了,就不會舍得她的丈夫再受我的氣。我比不過的...”
“這聽起來不是你自己主動說的啊,那她怎麼知道的,那兄弟告的狀?”唐雲飛試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