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
“不可能。”他露出冷笑,眼眸湧過一絲戾氣,“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我怎麼佔有你一輩子。”
“我不喜歡你!”我對他喊了出來,“你寧願看著我討厭你一輩子嗎。”
“沒關系,我們做到你愛上我為止。”蔣棹額頭的筋一個勁地跳,語氣冷戾又帶著威脅感。
他手指越來越緊,我終於徹底的明白,他根本不是那種可以好好說話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裡,沒有獵物主動要求逃離的說法。
可是我們才見過幾次面?他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
蔣棹松開了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幾秒後,拿起了床頭櫃上放著的那半杯水。
早就涼透了。
他喝起來,這個動作自然到好像已經做了許多年似的,情緒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淡,轉頭,下意識的拿起他的煙,離開。
我更加的驚訝,我昨晚的印象除了那場激烈又合拍的運動外,剩下的就是我習慣性的半夜想要喝溫水,模糊中我記得有人喂我喝了點,但我從未想過這個人是他。
“蔣棹。”我喊了他的名字。
“你把煙戒了吧,對身體不好。”
我要,馴服他。
把這隻漂亮的,野心勃勃,又總會喜歡咬人的犬,真正的變成我的所有物。
他停了下,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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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外不遠處,停著蔣棹的車。
他和弟弟江明濯不同,並不是討厭司機和助理為他服務,而是江芙自小就不喜歡麻煩別人,他從認識她開始,到二人結婚,給她開車開得早已習以為常。
有些習慣並不是輕易能改掉的。
譬如,每晚都要看著自己的妻子怎麼樣掙扎著,痛苦著,卻始終沒辦法睡著。
她在他面前不是裝睡,就是要依賴一些精神上的藥物。
眼看著她每天渾渾噩噩,有時候連話都說不清楚,蔣棹隻能妥協。
他允許謝雍登堂入室,陪伴著她。明知道她誰都不會喜歡,她隻是單純覺得,謝雍比他危險性低一點,能睡得更好一些。
至於陪著她的那個男人是誰,她都不在意,隻要不是蔣棹。
她名義上的丈夫。一個跟她結了婚,並且二人彼此發誓要互相忠誠的男人。
昨晚,她累了,於是像是小動物依偎著他,睡著了。蔣棹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確認她是不是在裝睡,然後,他有些驚喜,因為她真的不再害怕他。
她的腰肢十分的纖細,他想。
蔣棹用一個手臂就能將她完全環繞在懷裡,而他也馬上就這樣做了,讓她緊緊貼項自己,再親吻著她,由淺入深。
沒有江明濯,此刻隻有他們兩個人。
蔣棹永遠記得那幾年,她和兄弟二人一起玩,哪怕怕的要命,依舊習慣性的向江明濯張開手,兩個人之間,她永遠會選擇靠近另外一個人。
不愛他也沒關系,他總能做到讓她愛上自己。很快,他就得償如願了。和她結婚,還有個格外可愛的女兒。他一輩子都處於上位,可以隨意的進初她,掌控她,處置她……直到她寧願死亡,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蔣棹很清楚,現在她丟失了全部的記憶,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呵護她,可以讓她產生好感,他們的過去已經不再是束縛著他們關系的阻礙,他完全可以和她重新開始。
再溫柔一點吧,直到她也能愛上自己。
他仰起臉,靠著駕駛座,手握著銀色的電子煙,但最後還是把它丟了出去。
蔣棹打通了助理的電話。
“是我,去買我要的東西。粉色荔枝玫瑰,和上次拍賣會我定下的珠寶,全部都送到她的畫室,告訴她,是我送的。”
——
我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自己洗幹淨,從浴室走出來。
昨日的星愛讓我四肢發軟,巴不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天,但畫室的同學卻好心提醒我,教授和畫廊的負責人下午會來看一下我們為畫展準備的情況,我撐著發軟發麻的手臂,堅強的起床了。
唯獨讓我覺得心情有些愉快的是,餘序給我發了消息。
是我寄養在寵物店的貓咪布魯,被餘序抱著,跟我打招呼,他也問我今晚有沒有空,他買了兩張最近熱映的電影院的票,邀請我一同去看電影。
“那你願意來學校接我嗎。”我笑了笑,問他。
過了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了他。
我不是沒有跟男人單獨約會過,但今天卻格外的緊張。我花了大概半小時,化妝,將自己的頭發燙卷,半扎著,換了身對我而言更加凸顯身材和容貌的針織短裙,靴子,最後穿上了我的牛角扣外套。
畫室裡,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畫廊的經營人。
很漂亮,氣質柔和的女人,身旁則是藝術系的教授,我和其他同學一樣,有點大氣不敢出,好在女人十分溫柔,不管對任何同學的畫作或者是雕塑品,總能找到優點,溫柔的誇獎著。
我的注意力卻被門外的男人吸引了。
男人穿著黑色短款外套,身高腿長,鼻尖高挺,細碎的發絲遮住他的眉眼,氣勢冷淡,通體一身高級感,隻是露了個側臉,讓我覺得稍微有些眼熟。
他對畫室裡的所有作品仿佛都不感興趣,隻是那麼站著。
“聽說那是顧予學姐的兒子。”旁邊的女孩小聲對我解釋,“帝國大學的,我在今年大學生籃球賽上見過他。”
男人仿佛聽到我們的對話似的,轉頭看了過來。
一雙眼睛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不好接近,但十分明亮。
我愣了下,遲疑了會兒,忽然想起來這是兩個月前和我在俱樂部有過露水情緣的男生,隻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一下把他忘到了腦後,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也沒忘了我。
“……”我有些尷尬的抬起手,在男生視線裡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這個舉動很快就被顧予留意到了。她原本就在附近,看著另外一個同學的油畫,見我和她兒子互動,抬眼,朝我笑了下。
我愣了愣,對面的男生也皺起眉。
顧予穿著一襲藝術感很強的長裙,款款走到我的身邊,她笑道:“你是徐亞的朋友?”
“我們之前……見過。”我含糊著回答她。
顧予點了下頭,看了眼我的畫,“用色很漂亮,也很舒服。”
“謝謝。”
“以後有考慮向我這個方向發展嗎,”顧予走向我,她比我還要高一些,皮膚也很白,我看著這張年輕的臉,實在無法把她跟徐亞二人作為母子聯系到一起去。
她笑了下,“雖然畫展還有好幾天才開始,但是如果有同學願意的話,可以提前到我那裡幫忙布置一下,我會按照2000元一天付給大家的。”
這個兼職的費用十分令人心動,周圍的同學,包括我,都難掩驚喜的神色。
顧予又看了眼徐亞,眼神很有探究的意味,她再次頷首看向我,很快換成了友好的神色,“有空過來,我對你的作品很感興趣。”
我朝她點點頭。
眼看著女人施施然離開,而徐亞卻始終在門口站著不動,我有些奇怪。
這對母子的關系令人覺得……詭異。
畫室很快也從吵鬧恢復了安靜。
一些同學按照教授和顧予的指點,準備修改下作品,另一些同學則是準備偷懶,將自己的作品保護好就打算回家了,畫室進進出出都是人,我正準備將畫取下。
徐亞也在此刻走了進來。
我驚訝的看著他,徐亞那張平靜到顯得冷漠的臉距離我越來越近。
他一聲不吭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起初還有些弄不懂他的用意,但他隻是微微躬身,一聲不吭的幫我將畫從畫架上取下,又半蹲著調整好姿勢,十分專業的噴上光油,放入畫框,用地面的厚紙板和泡沫紙包裝好。
眼見他熟練自然地替我做完這一切,我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他那朦朧別扭的心意。
“謝謝你。”我斟酌著開口,“你,找我有事?”
徐亞言簡意赅地說:“沒什麼事。”
他抬起頭看著我,那雙沉寂的黑眸動了動,似乎在平靜下蘊藏著其他情緒,他黑而密的睫毛輕輕垂落,片刻,他抬起頭,“從那天晚上後我一直在等你,因為你好像已經把我忘了,我才主動來找你的。”
“嗯……”我被說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著徐亞無辜的眼神,更覺得當時自己心血來潮和他親吻,像是一場騙局,欺騙了一個清純的男孩子似的。
“咔噠。”
畫室的門又被推開了,身穿黑色長款風衣的林近東走進來,看著我和徐亞,他挑了挑眉,大概沒想到徐亞會在這裡,銳利又冷冽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會兒。
“看來,我來的有點晚了。”林近東啟開薄唇,淡聲對我說道。
徐亞倒是面目平靜的很,他的目光甚至都未曾離開過我,不過林近東對此也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