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我們去報警吧。”陸七夕忽然道。
我一怔,看著她。
陸七夕嘆氣,“如果你真的被謝雍派人這樣跟著,那是讓人很害怕的事情啊,我們如果報警的話,警察一定可以替你解決這件事,我現在就穿衣服,我們去警察署。”
說完,她馬上起身,動作很快,而她的手機則落在了桌上。
我想起昨天晚上。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微微收緊,我悄悄地伸出手,拿過陸七夕的手機。鎖屏密碼是她的生日。
打開相冊,我隨意掃了眼,她是個喜歡社交和玩樂的人,短短一晚上,就拍了不少和別人的合影,偶爾有幾張拍到了坐在吧臺的我,但不顯眼。
我心裡好像有塊沉重的石頭掉落了。
順手,我打開了她的社交網站,如我所料,她把大部分合影發在了ins平臺上,從那些評論來看,她昨晚那副認真的模樣隻是在回復以及和派對上認識的人互相關注。
“……”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懷疑我最親密的好友呢?我懊惱極了,手機在手中開始變得滾燙。我甚至為自己的小偷行徑開始羞愧。
我正準備悄悄放下,卻看到她的聊天軟件忽然閃過一條消息。
“現在怎麼樣了。”
對方說了這樣一句話。
但我心虛極了,壓根沒敢多看。
陸七夕換了身休闲寬松的外套,把頭發扎成馬尾,她甚至沒怎麼吃東西,就陪我來到了帝國州警察署。
節日期間,偷竊和搶劫類案件層出不窮,整個警局,被擠得水泄不通。警員耐心地登記,並安撫著情緒激動的人。
我很仔細的描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但對面的警員反應跟陸七夕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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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精神壓力太大了,比起來這裡,我認為你更應該去醫院。”
“我說的是真的。”我對他說,“你們可以去皇後大道上調取監控記錄,她們確實跟著我很久了。”
對方臉上的不耐顯而易見,“如你所見,最近的案件太多了,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分給你,你有受到什麼實際損失嗎?何況,你提到的謝雍,你到底知不知道對方是誰?別以為你長得漂亮,連議員家的公子都要圍著你轉。”
警員的話語頗為不悅,連帶著看我的眼神都十分的惱怒。我理解此刻警察署的忙碌,我的苦惱跟那些實際上受到傷害的人比,實在不值一提。
陸七夕氣壞了,還想跟警員理論幾句,被我攔住。
我沉默的走出警察署,在廣場上,陸七夕依舊有些憤憤不平,“就算他是議員的兒子,也不能這麼無法無天吧?”
“七夕,別說了。”我有些失落。
“可是你已經被謝雍騷擾的這麼害怕了……”陸七夕的聲音微微顫抖,卻令我忽然頓生一種詭異感。
真的是……
謝雍做的嗎?
那種性子自信又高傲,骨子裡刻著階級感的男人,明明有無數種方式可以逼我低頭,一定要用這種偷偷摸摸跟蹤我的辦法嗎?
我的神經忽然開始突突突的跳起來,我沉默的安慰著不斷哭泣的陸七夕,她比我還要緊張與擔心我自己。
好一會兒,等她情緒穩定了下來,我帶她去這附近的墨西哥餐廳吃了飯,順道將她再次送回家。
我沉默的開著車,無心去欣賞道路兩旁的聖誕夜景色,車子好巧不巧還在距離公寓幾公裡外的地方爆胎,我無法繼續行駛,對此也無計可施。
等解決完車子的麻煩,天已經快黑了。不知何時,停了大半天的雪竟又開始下了起來。
我今天穿的格外單薄,感覺渾身上下都要凍僵了,我艱難地往家裡走。
穿過公園,即將抵達公寓樓下,街道旁,忽然出現一人將我狠狠拉過去。
“啊!”我不由得發出聲音,但當我看清來人,忽然怔愣住。
面前是個穿著淺駝色大衣,身量纖細的女人。
女人不再年輕,但看得出保養十分得體。
她頭發高高盤著,整張臉嫵媚,優雅,帶著一些整容痕跡,仍舊漂亮。
和我,有六七分的相似,甚至我能從女人臉上看到未來的自己。
隻不過,她大概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事情,柔美的眼睛下掛著深深的黑眼圈,愈發憔悴,不堪一擊。
“小芙……是媽媽……”女人顫抖著唇,輕聲對我開口道,“媽媽住的房子被銀行收走了,就連診所也被查封,我老公也被抓去訊問,媽媽無路可走了,隻能來找你……”
我是個不太會拒絕旁人請求的人,總是柔柔軟軟的性子,誰都好拿捏。
唯獨面對這個女人,我從心底厭惡。
在我模糊的記憶裡,她拋棄了還未成年的我,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公寓,獨自跑出去和其他男人結婚,生子。
這麼多年來,她不僅沒有盡到一絲母親的義務,甚至從未來探望過我……
為什麼現在又要來找我呢?隻是因為她無路可走了?
我狠狠掰開了女人的手,正要往前走,又被她拉住。
“小芙,原諒媽媽吧……媽媽知道忽視了你太久,可是媽媽沒有辦法!媽媽想帶你走,但是他們不同意……”女人搖著頭,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我那天晚上就跟先生說,我要帶你離開江家,可是少爺不願意!他說,如果我不肯走,就把我送入監獄,我沒有醫師證,更沒有心理醫生的從業證,小芙,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女人哭的聲淚俱下。
她哀求著我,一字一句卻聽起來格外的陌生,我對她的厭惡全化為了害怕與焦慮。
“少爺是誰?江家……又是怎麼回事?”我抓住女人的胳膊。
女人驟然變了臉色。
她徹底緘默下來,小心的看著我,甚至格外冒犯的拉下了我脖頸上的圍巾。
一瞬間,脖頸,鎖骨,甚至隱約可以看到肩膀蔓延到背部的白皙皮膚上,遍布著點點紅到發紫的文痕。
女人遲疑著,我連忙搶過圍巾,匆匆系上。
“小芙,你還跟著蔣少爺?還是江明濯……這不重要,小芙!”女人嘴唇又咬緊了,她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臂,尖銳的指甲仿佛要深入我的皮肉中,“小芙,你去求求你跟著的少爺,蔣少爺也好,其他男人都好,隻要他給我五千萬,我保證再也不會來找你!我不會找你們……我隻要救回我的老公,我的房子!我是你媽媽,你不會看著媽媽流落街頭,對不對?”
“放開我,你瘋了!”我忍無可忍,本就哭過的眼睛一下又忍不住落淚了。
我從未想過一個母親,竟然會像她這樣,仿佛把我當成了搖錢樹,恬不知恥的持續朝我索要著。
她卻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一把將女人推開,我低下頭,緊咬著唇,“沒有什麼少爺給你錢,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從街道穿過,公寓樓下停著輛黑色的庫裡南,車頂甚至覆了層薄薄的雪。
我急忙上樓。
大腦,四肢,包括臉頰,都凍得毫無知覺,我遲鈍的推開門,面前狹小昏暗的臥室裡,煙霧彌漫模糊男人俊美的五官,我皺了皺眉,是江明濯嗎?
“你回來了……”我此刻有些脆弱,也有些無助。哪怕男人渾身散發難以忽略的氣勢,我也顧不上了。
我習慣性的想要找個人安慰我,讓我可以依靠他。
男人修長的手指捻滅指間的煙。
他優雅矜貴的起身,還未走到我面前,我便主動抱緊他,哭腔溢出:“明濯,你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江明濯”似乎有一些僵硬。他仍由我抱著他,我哭的腦袋有些暈,眼眶也熱的有點疼。“江明濯”忽然俯身,將我打橫抱起來,我遲鈍的抱緊他的脖頸,低聲問他,“不開燈嗎。”
他低聲回答我:“不用。”
聲音比往日更加的冷淡,但我在外面凍得時間太久了,我的思維仿佛都僵了。
“江明濯”把我抱在了床上,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我想起了衣櫃裡那件蕾絲,我喉嚨微微發緊,是我纏著他,依賴著他,我此刻隻想要把內心那些壓抑的情緒統統發些出去……我起身,打開了衣櫃。
臥室裡暗的厲害,“江明濯”大掌扶上我的腰,他另一手掌慢條斯理的掌握著蕾絲下的草莓,然後,忽然開始吃草莓,大口大口的,我甚至覺得他簡直迫不及待。
我坐在他的推上,“江明濯”握著我的手,試圖讓我去跟怪物友好的打個招呼,我不願意,他便威脅我,不用手,他可以讓我用嘴跟怪物問好。
我們吻了很久,久到他咬牙切齒問我,是不是故意的,價的這麼緊。我臉一紅,抱緊了他的脖子,被妝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我感覺到奶膩膩的東西在裡面,仿佛稀碎的奶酪一樣,我的身體也軟綿綿的躺在他懷裡。
“舒服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其實比昨晚感覺還要好一些。不過我想,大概是開葷後都會越來越好的。我抱著他,告訴他,“我今天碰到我媽媽了……”
“江明濯”摟著我,他幾乎上癮了般地親著我,聽到我的話,他停了下來,“她還敢出現。”
我抬眼,被他聲音陰暗的情緒嚇到,強烈的壓迫感迎面襲來。
“不用管她,我會解決的。”
“江明濯”對我說,他話語裡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讓我微縮著脖子,心跳都猛然加速。
我在他懷裡睡著了。
半夜,我習慣性的慢慢睜開眼。我想要喝水,身尚都是奶酪,我更難受的想去洗澡。當我披著“江明濯”的襯衫走出臥室,我拿起杯子,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