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拒絕,但林近東已經把項鏈從我脖頸前繞過來,我低頭看著他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那雙手十分修長,骨節完美而性感,他低頭看著我,“把頭發撥開。”
居高臨下的命令口吻,帶著極強的侵略和壓迫感,但這一切都好像被戴項鏈這樣的舉動隱藏了。我顫了顫,把長發輕輕地從頸後撥到了熊前,我今天穿的衣服是那種V領的淺色針織衫,脖頸和鎖骨幾乎都包露在他的目光下。
項鏈是很簡單的圓環扣鎖,明明很簡單,林近東卻用了好久。
陸七夕的目光一直在我和他的身上打量著,我撩著頭發,“好了嗎。”
“好了。”林近東的語調能聽出微微笑聲,我這才松了手,甚至欲蓋彌彰的用長卷發把熊前遮住。
他移開了視線,我又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對我並不感興趣,讓我不要自作多情的話,覺得有點尷尬,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燙。
好在侍應生終於端上了餐點,我松了口氣,低下頭。
前菜是生魚片、乳清幹酪和沙拉。
我吃了點,便覺得不太舒服,沙拉裡的醬料有一種強烈的反胃感,讓我難受,我幹嘔了好幾下。這個動作不太雅觀,我隻好輕咳好幾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安靜的品嘗著。
或許是我還在生病的緣故,我總是很想吐。
看著眼前精美的擺盤,我一點食欲也沒有,找了個補妝的理由離開的座位,我在衛生間呆了許久,出來後,對著鏡子,看著臉色有些蒼白,我忍不住拿出唇膏。
“你懷孕了?孩子是誰的?”身後,林近東狹長的眸子染著暗沉,但依舊充滿了攻擊性,他的音調理智,冷靜,但整個人存在感太強了,我壓根無法忽略。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和蔣棹有過一個女孩,烏發紅唇,很漂亮,但很粘人,除了我和蔣棹以外,誰抱著她,她都會哭,沒遺傳蔣棹狠戾又果決的性格,有點像我,怯怯的。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懷孕”是多麼痛苦和難受的感覺,而我和餘序一向保護性措施做得很好,我壓根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純粹是因為生病導致的胃口不佳。
“……”緩慢地將唇膏擰開,我往唇上抹了點,看著恢復了柔嫩明豔的模樣。
林近東忽然在我身後發出一聲嘲弄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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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和害怕讓我心髒瘋狂跳動著,我不敢看他,轉頭要走,男人那雙無法忽略的長腿卻強勢的闖入到我的視野裡,他緩緩向我靠近,忽然伸出手,一把將我抱到了洗手間的大理石臺面上。
“問你呢,誰的孩子。”
“跟你無關。”我不自在地抿抿唇,林近東手臂撐在我的身旁,雖然圈的不緊,但絲毫沒有給我逃脫的可能。
他總是喜歡用這樣審問犯人的強勢態度對待我。
我移開目光,林近東微微俯身,聲音低沉卻透著危險。
“你打算生下來嗎。讓葉子替你養你和你前男友的孩子?”
第055章 林近東
林近東就這麼看著我。
他好像篤定了葉風麟是那個不負責任,一定會很快玩膩我,順便把我扔掉的花心濫情大少爺。
那他呢?他格外自信,自己仿佛就是個深情多金的好男人。
我忍不住笑了下,林近東顯然感覺被我取笑了,捏著我的下颌,鋒利冷峻的面龐逼近我,嗓音透著危險意味,“你覺得我比不上葉風麟?”
“……你比他,年齡大一點……”我其實想說,他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一個處於上位者地位的精英檢察官,卻總是跟還未畢業的大學生較勁。
我的話音才剛落下,林近東故意曲解了我的意思,他落在我下巴上的力道越來越狠。
“嫌棄我?”他聲線低沉,冰冷,氣勢強盛的可怕。
我推了推他的胳膊,“不是……別插手管我的事。”我說的有些艱難。
“不杈手你的事,能杈哪裡?”林近東眼中興味盎然,眼看著我在抵抗,絲毫沒有收斂。
很快,那隻大手捏住我的臉,拍了拍,“聽話點,回答我,讓我杈哪裡。”
我才明白他平時真的足夠耐心和溫和對待我了,此刻林近東陌生的嚇人,更像是我們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一副又狠又不好對付的模樣。
見我一味想躲,林近東索性向下握住了我的脖頸,我反抗,打他肩膀,“別,不要……”
他漆黑眸子裡滿是狠戾,哪怕我再怎麼劇烈的反抗,但男女力量懸殊,纖長白皙的脖頸和男人小麥色的手形成了極大的對比,我覺得自己宛如幼小可憐的獵物,在他掌心裡掙扎。
林近東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我甚至感覺他連那層紳士的皮都是偽裝。
如果蔣棹是個不知節制,又敏銳佔有欲強的瘋狗,林近東簡直就是街邊光是讓人看一眼都害怕的惡犬,皮毛油光水滑,身形矯健健碩。
甚至……我覺得如果不給他一點好處,他一定會咬死我。
我喉嚨隱隱發幹。我看著他,大腦快速的思考著。
他這麼反常的刁難我,又總是針對葉風麟……我想起陸七夕說的關於林近東的身世,心中浮現一個越發清晰的答案。
……是微妙的嫉妒。
林近東從不是葉風麟這樣被父母寵愛,無憂無力,肆意妄為的大少爺。
他是個身份存疑的“私生子”,與備受關注的妹妹不同,他從小活在陰影下,每日活的如履薄冰。
像林知恩這樣出身優越的大小姐,不會考慮他。
這樣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她們的婚姻,必然會選擇身份地位都跟自己匹配的男人。
林近東的社會地位的確也在高層,但跟老錢家族比,還是差了些。
哪怕有大小姐對他有好感,但以林近東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做贅婿?
他之所以惱怒和嫉妒,也不過是在他眼底,我是個毫無反抗能力的柔弱女孩,處於社會的底層,對我而言,他或者葉風麟應當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甚至,在世俗意義上,他有著穩定的收入,俊美的外形,前途無量的工作和優越的家世,比葉風麟那種紈绔少爺要好幾十倍。
可我卻好像鐵了心似的,隻在意葉風麟,完完全全忽略他。
就好像……我跟那些在意他“私生子”身份的人一模一樣,刻意的不把他當回事。
“你……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想明白這一切,我繼續開始“掙扎”。
我明白越是乖順,他就會越滿意,但我要的隻是讓局面更加混亂,至於他懷疑我懷孕這件事,反而成了更好的籌碼,我能隱約察覺到他對這件事的在意,說不定可以試試。
果然,我的“反抗”起了作用。林近東把我的舉動當做對他的抗拒,他音調有些乖戾:“你嫌棄我?我也沒看出來葉子到底比我好在哪裡。”
我當然不會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讓他自己去猜,比我親口說給他好得多。
走廊傳來了腳步聲,我連忙推開他,在另外一位客人進來前,我已經從大理石的洗漱臺上跳下來,我有些站不穩,甚至下意識的往林近東那裡“倚靠”著,他條件反射伸出手,將我抱緊。
那位客人看著我們之間有些曖昧的動作,露出格外詫異的眼神。他並未走近,而是十分自覺地轉頭離開,為我和林近東的單獨相處留下了十分安靜的空間。
我伏在男人的胸膛前,微微抬起頭看著他。
如我所想的那樣,林近東以為我主動投懷送抱。
“……”他薄唇勾起的弧度遲遲沒有落下,微微有些粗粒的掌心緩緩摩挲著我的手臂,宛如冷鸷的毒蛇一般,在我的皮膚上,陰冷暗沉的滑行著。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求饒,林近東更加近的貼近我,他不再偽裝了,變成了惡劣又銳氣的家伙,硬幫幫的熾熱讓我無法忽略,他單薄的笑意透出森然冷戾的感覺,一字一頓,“裝純沒意思,懂嗎。”
別人或許可以瞧不起他,但我絕不可以。
在他心底,我不配。
我抿唇,從他懷抱裡掙脫,往後倒退好幾步,我裝作驚慌失措的模樣匆忙推開門,步伐匆匆地從走廊回到了餐廳,陸七夕見我這麼久才回來,臉上帶著擔心。
“小芙,你怎麼離開了這麼久。”她把我迎回了座位,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身旁坐著另一個男人,是我下午才在店裡遇到的付越律師。
男人的容貌倒沒有多麼的出色,但有種清俊沉穩感,風度翩翩。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並未說話。
陸七夕見狀,替我介紹:“小芙,這是律所帶我的人,付越。我今天邀請他一起來吃晚餐,他知道我還有個朋友,所以特地給你買了禮物,才遲到了這麼久。”
“抱歉,是我遲到了,這個送你。”付越言簡意赅,和我熟悉的他如出一轍。
我遲疑著接過他送我的禮物,輕輕打開,發現裡面竟然是我今天在店裡給他介紹過的那款淺粉色的玫瑰花耳環,花朵是粉晶雕刻的,格外嫵媚,上面還點綴著鑽石,耀眼奪目,卻不突兀,好看極了。
陸七夕收到的是他在店裡買的手袋,可這耳環要比手袋價格貴多了……我有些遲疑,但陸七夕卻看著我,“小芙,你不試試嗎。”
我點點頭,面對他的禮貌與善意,我並沒有拒絕,而是拿起耳環戴上,玫瑰隱藏在黑發間,我怕他看不到,還特地把頭發撩起來,他微微垂眸,我才把頭發放下。
抬起視線,我看到了林近東。
他冷沉著一張俊臉,不知道在旁邊看了多久,其實林近東長得的確很有那種薄情冷淡的味道,尤其是薄唇微微勾起,給人一種強烈的漫不經心感,玩弄別人意味很強。
陸七夕看了眼他,林近東笑笑,他跟付越看起來是老熟人,二人的話題切入的尤為自然。
“怎麼樣,我眼光還不錯吧。”林近東往後靠了靠,他的表情切換的也很快,剛才的不悅和戾氣叢生的模樣仿佛隻是我幻覺似的,他對陸七夕露出親和的笑容,宛如一個優秀友好的學長。
付越頷首,“很好。”
一個是業內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年輕有為的合伙人。
另一個是整個聯邦都有口皆碑的天才檢察官。
能得到這兩個人的誇獎,陸七夕的眼睛一下亮了,她笑容輕輕綻放,落落大方,很能博得他人的好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陸七夕的能力。她在校就是十分優秀的學生,成績一直很突出,隻是缺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