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他問。
我有訝異,有疑惑,更多的是緊張。
但下一秒,江明濯又補充道,“最近我身邊生病的人也很多,嗯……比如我也在醫院,你注意身體。”
我內心還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害怕。我連忙起身,隻是想要離開這裡,但是越著急,我的腳下反而踩空了,手機從我的手裡直接往樓梯下垂落,我整個人也從臺階上滑了下去。
好疼……我看著屏幕已經摔成了碎片的手機,身體也疼的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似的。
在那個瞬間,我真的想認輸了。
我想起餘序在病房裡被注射的藥物,想到每每那個永遠亮起燈的對面的公寓,還有我遇到的所有困難,難道隻有我乖乖回到屬於我的囚籠裡,才能讓這一切結束嗎?
在地板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感覺自己渾身冰冷,身體甚至都僵硬了。我聽到門口傳來了微微聲響,似乎是醫院的清潔工,她推著車進來,被嚇壞了,連忙把我扶起來,要送我去看病。
我掙扎著起身,朝她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事。我看著已經被摔的關機的手機,抬起手腕。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到了我跟醫生預約過的發音心理診療時間。我微微笑了笑,朝清潔工道謝。
我像之前那樣走到了診療室,少年正在裡面,幾個小孩子圍著他,他耐心地給他們念著童話故事書。
不得不說,徐亞的五官還真是秀色可餐。他雖然氣質十分的冷冽,一股難以接近的高冷感,但眉眼十分英俊,帥氣。他個子高,手指長,肌肉漂亮,一身冷白皮,讓人很有徵服欲往。
我才推開門,屋裡的小孩子們發現了我,紛紛起身朝我跑來。
徐亞:“……”他墨黑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向我。
直到有小女孩抱緊我,我才切身體會到剛才摔疼了,後背,腰間,還有大腿,被人碰一下,鑽心的疼。
我臉頰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身體也同樣,可我不想讓小孩子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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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芙姐姐,抱抱我。”女孩朝我伸出手,我朝她笑了下,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她抱在懷裡,我的手在抖,腿也在抖,幾乎沒辦法支撐女孩子的重量,就在我打算把她放下時,徐亞已經起身來到我們的面前。
“把她給我。”徐亞十分果斷把小孩子抱到懷裡。
他耐心對待孩子們的模樣,根本見不到以往冷傲寡淡的影子。
我稍微松口氣,癱坐在地上,和小孩子說話的時候,我好像慢慢的學會了發聲技巧,對於他們的問題也能一句一句緩慢地回答了,這期間,徐亞一直在看著我,連那群孩子都發現了。
“徐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小芙姐姐?”有人問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已經冷冷淡淡的別過頭,在收拾地上的童話書,他平時對待孩子很耐心的,可能是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愚蠢,徐亞懶得回答。
到了晚上五點多,孩子們的父母把他們陸陸續續接走,我才遲鈍且笨拙的感覺到疼,扶著沙發站起,揉著酸軟的手腕,我幾乎要站不起來了。
“你受傷了。”徐亞走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目光沉靜地看著她,語調平穩:“我剛才注意到了,你比我想象的應該還要嚴重一點,看醫生了嗎。”
我和他對視,隻覺得稍微有點尷尬,我臉上罕見浮現不自然的神色,別開眼:“沒事。我回家,塗點藥。”
他嗯了一聲:“傷在背後,腰上,你怎麼塗。”
這句話才落下,他目光沉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開放性傷口,保險起見,去找個醫生看看。”
“我知道了。”
他微微頷首,又恢復了那副冷冷的,不好接近的模樣,推開門就走了,我心裡反而略微松口氣,我幾乎忘了他在他的“媽媽”顧予的美術館裡對我厭惡又警惕的樣子。
我費力的抬手,扣上外套,我實在不想去醫生那裡,我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視”著,我現在甚至找不到要去哪裡,才能躲開這種讓我窒息的幾乎想死掉的氛圍。
醫院外的天陰沉的不像話。
我剛出門沒走幾步,就見醫院的正門側邊停著輛黑色的摩託車,車型漂亮,線條簡約流暢,一看就價格不菲。
而車上的少年,穿著黑色的短款皮衣和馬丁靴,一雙包裹在黑色褲子裡的長腿就那樣囂張的踩在地上,他面色冷淡的轉過身,看到我在他面前,才輕聲道:“學姐,看醫生了嗎。”
"嗯……"我說了謊。
少年馬上挑眉,臉上浮現淡淡的不悅神色,他戴著半指皮質手套的寬大手掌朝我攤開,“給我。”
“你要什麼?”
“看病記錄。”他說的自然,“還有醫生給你的藥。”
我拿不出來,沙啞支吾地吐字,“對不起……我,沒去。”
徐亞正經起來的清冷聲線一針見血,“你想留疤的話,隨你。”
一聽這話,我有點害怕了,我喜歡在夏天穿各種露膚度極高的裙子,如果留下疤痕,穿上一定很難看。見我臉色蒼白,徐亞把頭盔朝我遞來,“上車,替你處理一下。”
我為難的看著他。
徐亞從車上下來,把頭盔戴在我的頭上,替我扣牢,他冷靜的警告我,“上車後抱緊我,否則掉下去,我不管。”
見他說的認真,我跨上摩託車後,拽緊了他的衣擺。我不敢出聲,但摩託車起步的那刻,速度馬上飆升,我嚇得魂不守舍,抱緊了他皮衣下格外勁痩有力的腰,冷風從頭盔旁刮過,留下呼呼呼的響聲。
與坐在車裡的感覺不同,摩託車的轟鳴聲很響,在車流中自由靈活的穿梭著,我在最初的提心吊膽後,漸漸地開始習慣,甚至覺得坐在摩託車後除了冷點之外,實在很舒服。
各種車子被徐亞拋在身後,他就跟要飛起來那樣,速度雖然快,但技術很好,壓根不覺得顛簸,幾乎不到二十分鍾,摩託車一路開向了東區某個富人社區。
和公園附近的老錢家族們住的古典聯排別墅不同,這社區住的都是些公司的投資人、畫廊的創始人、或者是享譽全世界的音樂家等等,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頗有建樹,整個社區的房屋也都看起來時尚又充滿有錢人的氣息。
從公寓進入,到達頂層,主人通過瞳孔和指紋和雙重驗證,電梯門才緩緩打開。
整體色調以自然的白色為主,家具一看就是少年最愛的高科技,整個公寓不算大,但風格清爽又頗具時尚感。
我在門口站著不說話,百葉窗外,天幕暗下。
“你還打算等多久。”徐亞聲線平淡,“自己把衣服拖了,讓我看下你的傷口。”
我一怔。
“全拖了。”他有些性感的薄唇發出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聲音,“右手邊第一個是你的房間,過會兒我會帶著藥過去。”
我還不至於覺得徐亞會對我做什麼。隻是在這樣全然陌生的環境裡,我應該是不安和緊張的,可經歷過醫院那些,我甚至覺得他這間公寓至少不會給我閉塞到讓我窒息的感覺。
房間牆壁是淡淡的,柔和的雪藍色,整個屋子有股很淡的雪松味兒,我把外套放在一旁,接下來是身上那條淺粉色的裙子……宛如花瓣被剝落,落在我的腳邊。
裡面不著寸縷,隻剩下淺色的蕾絲一整套了。
帶子很細,幾乎卡在細瘦的肩頸上,我看著自己腰間那烏青發紫的痕跡,觸目驚心的,不敢想後背會是什麼樣。
我聽到了敲門聲,忙鑽入了被子裡。
少年走進來,打開了落地燈,淡淡的,橘黃色的燈光,營造出放松和寧靜的氛圍。
他坐在床旁,才把手伸過來,我的肩膀不自覺的怯生生抖動著,黑色的長發順著赤洛的肩膀滑落,我緊緊咬著唇,有些難以言喻的羞怯感。
徐亞的目光冷靜的過分。
他的手停在我的肩上,沒幾秒,勾起在那裡的肩帶。
蕾絲落下到了小臂處。
我顫抖著,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隻有這個動作,除此之外,他沒有再碰過我。
但那冷靜的仿佛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卻一寸一寸的檢查著我的身體,輕薄溫暖的鵝絨被隻蓋住了腰間以下的部分,蕾絲壓根遮掩不了什麼,我稍微掙扎著,徐亞便按住我,示意我別動。
“你傷的很重,學姐,大部分都是撞擊產生的淤血點。”少年嗓音涼薄,與這形成極致反差的,是他灼熱滾燙的手指,他把被子稍稍掀高,遮掩著我的上半身,然後滑落到我的大腿外部。
我感覺渾身發燙。
他的手指修長,像在彈鋼琴那樣,時輕時重落在我的皮膚上。
“這裡,和我預想的一樣,你裙子裡面什麼都沒有,所以摔傷的時候直接接觸到了皮膚,這裡有幾處劃破皮的擦損。”他淡定的跟真正的醫生似的,仿佛臉頰和脖子都通紅的我自己倒像是在騷擾他似的。
我太敏敢了,我感覺蕾絲下那裡很熱,很水,隻希望他快點把傷口處理好,我緊緊咬著唇,一股藥味鑽入我的鼻尖,徐亞的手並不用力,將淤青擦了一遍。
他的手再次來到我的腿上,和腰肢。
那裡受傷最嚴重,需要打上繃帶,少年的手指動作迅速麻利,我的腰被他輕輕抬起,紗布捆上,他又將我放下,動作小心,認真,我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我忍不住抱緊枕頭,嗫嚅道:“對不起,我……”
斷斷續續的道歉,並沒有讓少年太在意。
“……正常的生理反應。”他默默低頭,繼續動作。我咬住下唇,直到所有的傷口都被處理好,他才把我放入到被子裡,我的長發幾乎凌亂的貼在了身後,整個身體被抹了藥,跟散發著藥味的荔枝肉似的,我恨不得縮成一個球,隻從被子裡露出眼睛看他。
徐亞起身。
沒一會兒,我聽到門外傳來公寓的管家和他的對話聲。
“徐少爺,所有的裙子和內衣尺寸都是按照您提供的尺寸準備的。如果有什麼問題,您再聯系我。”
“嗯。”
“這是按照您吩咐特地去買的手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