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像是每次和他相處那樣,我的理智被他全部奪走,耳邊隻剩下與他的糾纏聲。
我眼睫不安地眨動著,謝雍甚至單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埋頭在我的脖頸,輕輕地舀著那裡。
“……葉子是,是你……朋友……”我拼命的開口。
“你不說,我也不說,他不會知道的。”謝雍說道,我喘著氣,與我熱吻許久的他倒是看起來氣定神闲,他甚至抬手捧著我的臉,“小芙,我知道,你是因為葉子在花錢照顧你前男友,才跟他在一起的。”
我搖了搖頭,有些虛弱。
身上那件針織衫的領口恰好是V字領,隱約可見鎖骨下那報滿的弧度,我下意識抬手覆住。
謝雍那雙總是透出冷感的眼睛似乎有著濃烈的荷爾蒙傾覆而出,我從來都不覺得謝雍是個紳士,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我保證,在他出院前,你和我的關系不會被任何人知道。你把你的一切都放心交給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包括我。”他撫摸著我的臉頰,對我保證。
我看向他,“……”
“你不喜歡葉子,也不喜歡我。你隻在意誰能幫助你的前男友。小芙,我可以找來更好的醫生幫他,如果他醒過來,你還是對我毫無感情的話,我會退出,甚至不會讓任何人再打擾你們。”
謝雍摩挲我的脖頸,指腹輕按著我的大動脈,嗓音冷靜極了,“如果我失約,你完全可以拿著你家的監控去我爸的選舉委員會那裡,他的兒子強破女人,他的政治生命可以到此結束了。”
他怎麼?我盯著那雙傲慢至極的雙眼,隻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麼偏執和可怕的他。
明明看起來壓根沒有發瘋的徵兆,但一字一句卻比瘋子還要讓人心跳加速。
不過是再多一個男人而已……
隻是做一個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女伴,平時陪著他們約會,這樣並不是正經的交往對象。
我深知,不論是謝雍的父母,還是葉風麟的父母,他們早已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未來鋪平道路,他們應當交往的女人是同樣出身名門,舉止優雅的大小姐,而不是我這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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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等這群天之驕子們玩膩了,我就可以徹底離開。
更何況,餘序已經在加護病房躺了半個多月,依舊不見醒來,我的確需要謝雍幫我找更好的醫生幫助他。
我妥協了。
幾個小時後,我和謝雍出現在了葉風麟的病房。
進門前,我莫名的有種心虛感,把長發撥弄到胸前。
今天我穿的是條淺粉色的古典連衣裙,方形領口,腳下是系帶的芭蕾單鞋,長發稍微扎起公主頭,別著同色系的發家夾。
乍一看,似乎很普通。
但我知道,微微卷著的長發下,是耳後的痕跡。
謝雍從車裡出來前,又拉著我親吻了許久,如果不是因為我攔著他,大概率除了耳垂後,連脖頸也要被他那根本不控制的親吻力道波及,留下烙印。
他應該是有心理疾病的,否則不會對親吻這樣的事情如此熱衷,我甚至覺得謝雍開法出無數種親吻的姿勢,想要挨個在我身上試一試。
我和他一前一後的走進病房,隻是我腳步稍微落在後面,在門廳那裡聽到了裡面的對話聲。
“葉子,不如回家請私人醫生照顧你好了,”是葉母擔心的聲音,“那個偷襲你的家伙,現在還沒抓到,我真擔心他再傷害你。”
“你回家裡,爸媽能照顧你,而且也更安全,至於那個還昏迷的男大學生,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不管是醒之前,還是醒之後,我們家會負責到底的。”葉父也在一旁附和著。
面對父母的關心,葉風麟則有點不耐煩,“好了好了,都說了我在這裡住的舒服得很,再說了醫院也有保鏢,那人根本進不來。”
“你就不能聽一次話?”葉父有些惱怒,音量拔高,但又忽然降下,“小雍?你來了,哎……幫叔叔阿姨勸勸葉子吧,好歹讓他願意回家休息,別在這醫院待著了。”
謝雍冷靜的嗓音也隨之傳來,“葉子,你爸媽說得對。你留在這裡很危險,他如果再來襲擊你,這次,不一定還有人能幫你再擋一次。”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回家了,不更方便你了嗎,雍哥。”葉風麟冷笑著。
葉父和葉母對謝雍十分尊敬,更不敢相信葉風麟竟然咄咄逼人,毫無風度。
病房裡有些吵。
我默默地把超市裡買來的甜品放在桌上,離開了病房。我才走出幾步,下意識抬頭看向走廊盡頭的監控,我想起謝雍說的話,我住的公寓也有監控,把他強破我跟他親吻的畫面都拍下來了。
可是,家裡有這東西嗎?我不太確定。
也許是有的,餘序之前提到過附近有小偷,他可能裝了,隻是沒告訴我。
我悄悄地通過安全通道,又來到了三樓。我對於如何避開監控死角已經十分的熟練了,悄悄地進入餘序的病房,我留意到餘序的臉色好像比前幾日好了些,有些開心。
葉家請來的人照顧的很細心,把餘序的方方面面都顧到了。我抬起他的手,指甲剛剛剪過,圓潤整齊。
“餘序,我……我可以說話……”我斷斷續續的說著,“我可以……找新的醫生幫你看病……你會醒來。”
還未等我說完,我看到了他大臂內部那裡淡淡的青色。上面留下的痕跡不算明顯,要仔細查看才能發現,是已經痊愈,和還未完全恢復的針孔痕跡。
我知道餘序現在要靠著營養液才能維持身體基本運轉,但扎針的地方怎麼會在這裡呢?我十分的困惑,忍不住把那傷口拍下照片,準備換個醫院去問問。
病房很安靜,以至於門外的腳步聲我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有護士朝這邊靠近,我握緊手機,連忙鑽入了餘序的病床下,借著寬大的淺綠色床單,掩蓋住身形,進門的護士們並沒發現我,她們熟練地替餘序做檢查,換藥。
“鄭姐,病人的指標沒問題。”
“嗯,你把藥拿來。”
“我早就想問了……這種藥雖然沒什麼多餘的成分,隻是會讓人熟睡……可是一支價格也不便宜,通常都是聯邦調查局拿來讓犯人鎮定情緒的,或者是那些病重的病人打一針讓他們睡著。可這人身體沒什麼問題,幹嘛打這麼多天。”
其中一個護士,年齡似乎很小,聲音也頗為稚嫩,音調揚起,很困惑。
這句話仿佛一枚炸彈, 將我內心平靜的湖面炸開了。
另外一個護士呵斥:“別管這麼多,醫生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躲在床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著不讓自己出聲,甚至顫抖著,眼睜睜看著她們往餘序的胳膊裡,注設著藥物。
床底的空氣仿佛無法流動,憋悶,難受,我咬著手指,心驚膽戰。
“鄭姐,我不會說的,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怎麼回事啊,這事兒好像葉律師都不知道,他們今天還過來問這人什麼時候醒過來呢,可是我看到他隻是睡著了,其實身體機能沒問題,還能正常的吃,喝,隻要不打這個,很快就醒來了。”
“……好了,別問太多,小心惹禍上身。”年長的護士頓了頓,口吻也有幾分不忍,“我們走吧,記住,把你所有的疑問都爛到肚子裡,這事兒不要告訴任何人。”
第047章 徐亞
餘序的病房裡沒有燈。
窗外雖沒下雪,但天空呈現出濃厚深沉的鉛灰色,令人覺得窒息和沉悶。
我在腳步聲離開了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從床底爬出來。我顫抖著看向餘序,他對這一切渾然不覺,還在安靜的熟睡,他的手臂上還在輸藥。
不,不能讓他們繼續傷害餘序了!
我的手緩慢但堅定的靠近著他,猛一下使勁,將輸液針拔出,手臂很細小的傷口那裡開始慢慢地向外滲出鮮血。
我連忙用手抵住,手忙腳亂的找來了止血棉籤。
等了片刻,血漸漸地停下,我膽戰心驚的四下看了看,將狼藉處理好,悄悄地走出病房,順著原路回到安全通道。
裙子上不知不覺也沾染了血痕。我緊靠著冰冷的走廊,後背也黏黏膩膩的,在這樣低溫的天氣裡,竟出了一身的汗。
到底是誰?我的腦子一團亂麻,像是被貓咪玩弄的毛線球,怎麼也找不到起始的線頭。走廊裡一片昏黑,這裡鮮少有人來,安靜的詭異,甚至可怕。
手機忽然“嗡嗡”的提示,有人發了消息給我。
我慢慢拿起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的聯系人中竟然多了江明濯。
而他幾乎從我們成為好友的那天起,就在給我發一些短視頻,都是關於那天被他帶走的小貓咪的。
我就像被人從後面扼緊了喉嚨似的,發不出聲音,身體僵硬了許久。
最初。小貓咪就在香香軟軟的小窩裡,但很不安,大眼睛來回看著,喵嗚喵嗚直叫。男人那堪稱完美的修長手指將小貓抱起,在他懷裡,小貓安靜了下來。
前幾天的視頻裡,小貓已經不再那麼怕生了,它甚至在聽到腳步聲後,會喵喵喵的期待著男人能抱起它,因為被養的很好,貓咪也胖了些,格外的可愛。
最新的那條裡,它在這短短十幾天裡已經被養成了小公主似的可愛模樣,毛皮柔潤漂亮,脖頸上系著淺粉色的緞帶,和家裡原本那隻暹羅貓依偎在一起,兩隻小貓仿佛談了戀愛似的,那怕它隻是在喵嗚著,我也能感受到它的喜悅。
江明濯:“你也可以來看看它。它生活的很幸福。”
我的眼梢輕輕一跳。
慢慢放下手機,渾渾噩噩的,我又閉了眼睛,感覺這隻被救下的小貓,好像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到了對自己而言陌生甚至令人緊張的豪宅裡,隻能本能的依賴對我最好的男人。
他真的對我好嗎?真的是出於“愛”才跟我在一起的嗎?
我不敢再想了,我明知道江明濯應當失去了全部關於我的記憶,他現在單純隻是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少爺,是女主角的“追求者”,對小貓也不過是因為他耐心又善良罷了。
“你對它……要更好一點。”光標在閃爍著,我給江明濯發了條消息。
聊天界面上,終於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我會,我一直都很喜歡它。你這麼擔心它,不想來看看它的情況嗎?”江明濯又在向我提出邀請。我閉上眼甚至就能看到他那副骨相漂亮的臉,俊美精致,矜貴十足,眼尾微微勾長,唇角的弧度恰好好處,優雅至極。
面對著江明濯的邀請,我隻告訴他,“我最近很忙,抱歉……請你照顧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