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我看到謝雍。
想著醫生的話,我拼著勁,發出點聲響:“嗯……”
跟小貓似的,有氣無力的低喘,我失望的噤聲。
謝雍聽到了。
他眉眼微動,唇角淡淡勾起,看著我,“你想說什麼,不要急。”
我連忙搖頭,我以為我們今天的見面到此為止了,便比劃著拿出手機告訴他,“我要去見葉風麟了,剛才林檢察官不是說你還要給你爸爸幫忙,你也快去吧。”
謝雍對我這明顯的趕人行為很不滿意,他走到我面前,“你就這麼去看葉子,什麼禮物都不給他拿,他一定會生氣的。”
“那不是被你吃了……”我有點委屈。
謝雍啞然失笑。
我忽然想到那是個壞了的蛋糕,我連忙把包裡的胃藥翻出來遞給他,“你快點吃藥,要不然肚子會疼。”
謝雍打量了會兒,問我:“不如我們重新做個蛋糕,給葉子送去,我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口味。”
我想了想,覺得也好,可是我不懂“我們”是什麼意思。
十幾分鍾後,當我從謝雍的黑色大g上下來,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店面和櫥窗。這是一家業務幾乎遍布全州的高級連鎖甜品店,內裝宛如珠寶店一樣簡約,漂亮,使用純白色和藍灰色的大理石彰顯輕奢感和高級感。
店裡大的驚人,裝修的漂亮精致。
甜品像是藝術品似的擺放在明亮幹淨的玻璃展臺裡,奶油甜甜的香味讓人心情愉悅。
一樓流淌著浪漫溫柔的音樂,穿著得體的人們坐在法式小圓桌那裡,品嘗著下午茶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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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媽媽投資的店,樓上有專門為客人準備的烘焙教室,可以做蛋糕。”謝雍低聲對我說道。
我看著他,他一派清貴從容的派頭,等著店裡的負責人走出來主動迎接他。
“謝先生。”負責人的態度很溫和,也很親切,“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和這位小姐直接上樓,樓上的人會給你們講好怎麼做蛋糕的。”
謝雍笑了笑。
我正好奇打量著店裡那個漂亮的鏡面樓梯,跟著謝雍上了樓,樓上的空間更加的寬敞,但也裝修的更漂亮了,寶石藍的絲絨座椅,純白色的桌子,上面還擺著溫柔的百合花。
側面,則是透明玻璃櫥窗,裡面有三三兩兩的年輕情侶,在做手工蛋糕。
謝雍把外套脫掉,遞給早已在身旁等著的人,他這種從小出身在上流社會頂層的人,習慣了走到哪裡,人們服務到哪裡。我則是猶猶豫豫的,我抱著外套,將它擱置在座椅上。
甜品店給情侶們提供的是淺藍色和淺粉色的情侶圍裙,連男生的袖套,女孩子的發帶都是同樣的色系,服務很到位。我我主動系好圍裙,又示意謝雍轉身,幫他系。
我的手從他的腰間穿過。
不得不說,男人的身形極度優越,寬肩窄腰。
隻是穿著簡單的襯衫,我都能察覺到他腹肌那裡的輪廓。健碩而性感,強勢又迷人。
他的襯衫的袖子撸到了小臂處,整個人英俊挺拔。
“……”他見我的手停了停,笑了下。
我用那條淺粉色的緞面發帶把長發扎起來,拿起手機問他,“葉風麟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謝雍看著我,平日裡又傲慢又冷靜的眼底似乎有什麼情緒流淌而過,他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臉上,然後到了我的唇瓣,最後是我的手指。
我的睫毛眨了眨,不明白他到底看到了什麼,這麼出神。
“草莓的。”他嗓音壓低,低沉又磁性,“這個最好吃,很甜。”
我有點莫名其妙的,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低下頭,要了海綿蛋糕胚。
其實,手工蛋糕也不過是個噱頭,吸引顧客更加輕松的做蛋糕。那些困難的調制配方和做蛋糕胚的過程都被簡化,顧客隻需要做打奶油和組裝蛋糕而已。
謝雍正在往海綿蛋糕上刷果醬,滿滿一層還不夠,他仿佛要全部倒完才甘心。
看到他這樣,我連忙放下打芝士奶酪的碗,攔住他,搖搖頭。
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還是少進廚房,少碰這裡的東西比較好。
他呢,還是給我打打下手吧,做點攪拌的動作就好。
我讓謝雍在旁邊站著,小心地刮掉了果醬,又上了層粉紅色的乳酪芝士,用抹刀繞著邊緣塗上奶油,最後把打碎的乳酪灑在蛋糕上,看起來毛茸茸的,又適合冬天,又很可愛。
草莓挨個放在上面,我的手上都是混合著草莓的清甜味,看著自己的成品,我還挺滿意的。
“那女孩好漂亮啊……嘴巴怎麼長得那麼好看,粉粉嫩嫩,跟花瓣似的,還很像草莓。好甜哦。”
“睫毛也好長,皮膚白白的,像童話裡的公主似的。”
“旁邊她男朋友一直在看著她,你發現沒有?眼神好神情,感覺就跟在看雜志拍攝現場似的,好浪漫啊。”
玻璃並不是密封的,我一下就聽到了外面顧客們的聲音,我看著臺面上的蛋糕,又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謝雍。
他真的跟那些人說的似的,一直在看我。
我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謝雍嘴角彎了彎,低頭握住我的手,“看你手上都是什麼。”
什麼?我眨了眨眼,謝雍抬起了我的手,將我掌心裡的芝士奶油舔了幹淨。
他怎麼這麼喜歡吃髒東西呀……?我心底略有慌亂,謝雍不肯放開我,輕輕吻了一下我的掌心,動作很溫柔,但掌控欲和勢在必得的感覺分外明顯,我覺得我像是個落入猛獸口中的小動物,隻等著被他吃幹抹淨。
我避開了謝雍的視線,用力掙扎。
謝雍收攏修長指骨,冷白色的手指才拿起一旁的手帕,慢條斯理幫我把手上擦得幹幹淨淨。
剛才那個越界的舉動,就跟我的錯覺似的。
把蛋糕包裝好,我害怕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平添尷尬,索性直接坐到了車子後面。
我抱著蛋糕,但一抬眼便能通過後視鏡,看到男人在看著我,他的目光佔有欲十分強,我恍惚間就好像回到了之前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
“……”這男人現在好奇怪,好粘人。
我索性低下頭,聽到了他的輕笑聲。
有股傲氣和自信混雜其中,或許他從不覺得,會有女孩子拒絕他的示好。
可我真的不明白,他明明招一招手,就會有很多女孩前僕後繼的過來,比我聰明,比我優秀的多的是。
他為什麼盯著我不放呢?
我不覺得自己除了一張算得上好看的臉和差不多的身材,還有什麼吸引男人的地方。
制作者也沒給我賦予什麼優秀的品質,我一直渾渾噩噩的。
對了,可能我比較抗壓吧,我覺得我是個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想輕生的人,我喜歡活著的感覺。
可這也壓根不是招人喜歡的優點……我隻覺得對我和餘序的星生活算得上是優點。
隻有餘序,他說我很善良,很溫柔,是這個世界最可愛的女孩。
我聞著包裝盒裡傳來的清甜奶油香氣,我做蛋糕沒什麼天分,餘序反而很擅長。
謝雍,他什麼時候才會膩呢?我的頭無力垂下,我有點累了。
車子平穩的開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我抱著蛋糕下了車,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唇膏從背著的小包縫隙裡落下,掉到了謝雍的車裡。
電梯不過才剛到二樓。
我注意到,謝雍的手機一直在響。
他總是斂起眉,低頭看眼,又不耐煩的掛斷。我想起林近東說過的事情,拽住他的衣袖,拿出手機給他看。
“快點過去吧,他們一定在等著你,我會告訴葉風麟蛋糕是你和我一起做的。”我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
謝雍隻猶豫了片刻,電話又打來了。
“喂,小雍,你在哪裡?晚上時間空出來,我們跟部長一家一起吃個飯。”
對方的聲音沉穩又成熟,一聽就是謝雍的父親,雖然很溫和,但習慣性下命令,壓根不容拒絕。
我看著他。
“部長的兒子也在帝國大學讀書,你是他的哥哥,跟他好好聊一聊。”謝父叮囑道,“部長是我這次競選很重要的幫手,我想你應該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雖然不太懂,但也知道跟聯邦政府的部長打交道的好處,這樣也能更容易成為聯邦的官員,甚至是部長,未來的內閣成員。謝雍的父親很在意這些機會。
謝雍嗯了聲,“知道了。”
謝父又問了句,“對了。昨晚你的生日派對是怎麼回事,我聽說有人離開派對後,就出了車禍,傷的很嚴重。”
“我不認識他,可能是昨晚誰帶進來的,人太多了,我也盯不住。”謝雍說的簡明扼要。
我靜靜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謊,江明濯明明就是他的“情敵”,怎麼能說不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