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著她,林知恩見我不說話,眉頭微微蹙著。
“林小姐,她不會說話。”陸七夕見狀,連忙開口。
林知恩臉上瞬間浮起了些許同情的神色,“真可憐。”
“什麼可憐?”門口那裡,一道隻要我聽見就會下意識發抖和害怕的聲音響起了。
“明濯,你終於來了。”林知恩從沙發上起身,而我依舊跪在地毯上,我能清晰感受到有汗水從我的發間緩慢滑落,悄無聲息的順著下巴落到了地面,沒發出一點聲響。
“江芙。”陸七夕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我這才得以看到進來的客人容貌。
男人穿了件長款風衣,黑色高領裡襯,外搭圍巾,一身都顯得很有質感。
大冬天這麼穿,非但不見臃腫,更顯得英俊出挑,年輕的要命。
他的眉眼既精致,又帶著點淡淡的攻擊性,眼眸黑沉不見底,從進門就一直面無表情,睫毛漫不經心地垂著。
這時候,他忽然抬眼看了眼我和陸七夕,隨意勾起唇。
我忍不住開始發抖,但又怕被人看出端倪,雙手緊張的交疊,然後握緊。
明知道江明濯早就忘了一切,壓根不可能知道我是誰,但他在那段記憶裡帶給我極強的壓迫感還是讓我越來越緊張。
“這條裙子還挺漂亮的。”他收回視線,對著林知恩誇了一聲。
“我就知道,我也覺得很適合我。”林知恩轉了個圈,裙擺便像花朵那樣地散開了。
江明濯很快失去了興趣,他點了根煙,一副慵懶優雅的抽煙姿態,陸七夕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店裡禁煙,但通常隻對普通顧客才有約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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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陸七夕並不知道江明濯的身份,但從那矜貴又氣質拔群的模樣來判斷,也知道不是個好招惹的富家少爺。
“這款表……還不錯,我想試一下。”江明濯扭頭,半張臉籠在陰影裡,他似乎笑了笑,但看起來表情卻晦暗不明。
其實他的聲音很溫柔,甚至帶著點繾綣的味道,但表情總帶著點誰也瞧不起的傲慢,以至於陸七夕反應了一會兒,才遲疑著朝江明濯走了過去。
他頷首,“讓她幫我,我在樓下還買了一套袖扣,你拿上來給我。”
我猛地抬起頭,恰好與看過來的江明濯對視。
他狹長的眼睛半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銳利,我的指甲幾乎陷入了掌心中,冷靜下來,走到江明濯身邊,取下了那款男士腕表。
“她不會說話。”一旁的林知恩忽然開口提醒江明濯。
“嗯,我知道。”他應了聲,我正在摘他腕上那塊昂貴的手表,聽他這麼說,動作僵了下,手表從他手腕滑落,差點摔到地上前,他的右手伸出,接住,放到了我的手裡。
他笑了,“剛才那個店員不是說了一次嗎?說她不會說話。”
這句話,像是在對林知恩說,又像是在特地告訴我,我接過表,放在一旁,隻低著頭替他戴新表。
這隻手是冷色調的白。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透亮幹淨。
那塊差點被摔的表機械感十足,既漂亮又光滑,一塊表比這間vic室所有東西加起來都要貴。
而他選的這款,黑色皮質的,有一圈鑽,價格雖然也不低,但大多時候做搭配和裝飾性用,我不明白他喜新厭舊的理由。
“你上次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林知恩問。
“什麼?”
“陪我去參加謝雍的生日。”
“哦,我忘了。”
“去還是不去啊?”
“我再想想。”
在為他戴表的同時,他和林知恩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聊著天,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確定江明濯已經忘了我,放松了許多。
在最後替他扣上表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抬手,我的手指和他手腕觸碰到,我一瞬間又想起了和他獨處的時候,深深埋在體內的恐懼讓我在他身邊微微發抖。
江明濯察覺到了我的動作,看了我一眼,“對不起,我沒留意,所以動了下。”
“……沒事。”我比了個手勢,然後才反應過來,他看不懂。
江明濯抬腕,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自己的新表,熄了煙,聲音低低的,隻說了一句話。
“你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我低著頭,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他對誰說的,但程七夕進來,我才聽到他又說了一句,“好吧,林知恩,我不去了,我討厭謝雍。”
林知恩張了張唇,沒說話。
不過江明濯還是十分大方,他不僅為林知恩今天的消費全部買了單,還心血來潮在店裡又訂了幾套禮服,離開時,我後知後覺的發現手裡沉甸甸的。
江明濯的表,沒有被拿走。
我呼吸一窒,跟碰到燙手山芋似的,在閉店前交給了店長。
街角那裡,餘序在車裡等我好一會兒了。
我匆匆上了車,車子在路上行駛著,我看著車窗外暗夜裡的城市,高樓大廈星羅棋布,燈光穿梭其中,雪早就停了,街邊到處都是金色的聖誕裝飾,和大的顯眼的聖誕樹。
離開中心街區,光線開始變暗了,後視鏡裡,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就跟在我們的車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識抓緊了餘序的外套,示意他往後看,。
他側眸,正巧來到了拐彎處,那輛車超過了我們的車,徑直朝著前面駛離,防窺玻璃讓我壓根看不清車裡到底是誰。
餘序沒好氣的拍了拍我的腦袋,“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要怎麼樣呢,怎麼這麼緊張?”
我的心砰砰跳個不停,隻好把頭埋在了餘序的肩上。
他權當我累了,回家來不及休息,就準備了熱牛奶給我,我站在窗邊,不知何時,剛才那輛勞斯萊斯就停在隔壁公寓的樓下,黑沉沉的車子,還有昏暗的路燈,讓我心中的不安幾乎達到了最高點。
“小芙,抱歉……”餘序沒有留意到我的不安,他走到我身邊,“我明天臨時有個聚會,是我高中同學的生日,我得過去。”
“不要喝酒,不要碰不該碰的東西。”我用手語提醒他。
“我知道,”餘序把我壓在了窗旁,他抬手撫摸我的臉,另一隻手則是摟住我的腰,有些曖昧。
“今天是不是累了?”
我跟他說,不累。
他摩挲著我的後背,親了我的臉頰,等再反應過來,我坐在窗臺上,隔著單薄的睡衣,我甚至能感受到低在腿側的玩意兒,他咬著我的脖頸,“那,方不方便?”
我被他這種條清似的力道弄得有點痒。
剛才的緊張變成了羞怯,但我早就做好了要跟餘序結婚的準備,我索性伸出手抱住他,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餘序換了個姿勢。
我恰好能夠看到對面的公寓。
與早上不同,那間一直都是拉著黑色窗簾的屋子亮起了燈。
即便窗簾拉到很緊,我依舊有種被窺視的不安感,好不容易沉浸到情喻裡,此時此刻,那種揮之不去的被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第002章 出事
餘序的吻落在我的臉上。
稀稀落落的,一路向下,到了唇邊,他試探著親了親,卻隻在唇畔邊遊移,剛伸初舌,見我輕咬著唇,忽然又不敢繼續下去了,索性隻是吻著我的下巴。
他和江明濯完全不一樣。
餘序十分尊重我,照顧我的感受,察覺到我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他都會停下來。
如果是江明濯,此刻已經掐住我的下巴,直接侵如口腔,掠奪我全部的呼吸。
我怎麼又想到他了?
忽然,我的背脊發冷,整個人也仿佛從情事中抽離出來。
我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對了,我不能因為隻是偶遇了他一面,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麼多年過去了,江明濯早在遊戲重新設定女主角的那一刻就忘了我,全心全意討好著林知恩,今天隻不過是個意外,我這麼自作多情到底在做什麼?
“小芙?我弄疼你了?”餘序見我這麼緊張,摟緊了我的腰,埋在我的脖頸問我。
我搖了搖頭,甚至有個古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