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從對戰臺上下來,還未站定就聽到斯溫德勒極為壓抑的聲音。
“讓你給點甜頭你怎麼還真打?”
白離有點懵,正前方的光幕上正投放著剛剛的對戰結果——她居然以碾壓式的成績得到了第一?!
她閉眼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再次睜眼時眼前環境還是沒有改變。
“雖然你的實力比他高出不少,但我覺得用武力逼迫這事兒還是不可取,沒人會幫助一個用暴力羞辱自己的人。”
斯溫德勒又在說著奇奇怪怪的話,白離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剛剛被她刺破能源燈的同學正彎腰撿起地上的機甲手環。
“看著眼生,隔壁班的同學嗎?這節課是聯合對戰?……不對,我什麼時候過來的?”白離問:“我的記憶還是出問題了?”
斯溫德勒似乎才反應過來,“難道你們還沒有見過面?”
“見面,和誰?”白離略微思索,“盟友?”
“你們人格之間都不交流嗎?”斯溫德勒頓了頓,“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有解離症吧?”
斯溫德勒簡單跟白離解釋了什麼是多重人格,以及謝爾對來歷,聽得白離暈暈乎乎。
總感覺事情更加復雜了!
“不過比起你的第二人格,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更擔心一下你的契機。”
聽到“契機”兩字,白離下意識朝著斯溫德勒的指示看過去。
那位眼生的同學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班級的隊伍之中,臺上老師講的繪聲繪色,然而那同學一雙眼睛卻一直在盯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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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正坐在地上啃著肉幹,勉強分出一絲心神與白離對話:“所以我昨天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今天那個機器人解釋了一通你就相信我的存在了?”
聽著白離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謝爾咀嚼地更起勁了。
“之前你可沒那麼相信她,果然失憶了腦子就壞了。”她的話語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白離:“……”
她無語了一瞬,又突然發現了什麼,“你說我之前不相信她?為什麼?”
“也不能說不相信,”謝爾仰頭努力回想著當時白離說的話,“你倒沒懷疑過她的為人,隻是你說過她到底是人造的,即使有了意識,還是存在著無法更改的程序。準確來說,你不相信地應該是能隨意控制她程序運行的人。”
白離倒是一點也不奇怪自己會有這樣的顧慮。
就算梵谷有讓她逃離的心思,如果她在日記本上再次寫下崩潰的言語,梵谷還是會讓世界重塑,讓所有一切重新開始。
因為這就是她的程序設定,不可更改。
白離問:“既然我之前不相信她,為什麼三番兩次地向她求助?”
“誰說三番兩次向她求助?她說的?”謝爾反問道,得到肯定的回復之後笑了,“你不會真信了吧?你的確有過這個心思,但很快就打消了。而且她的態度不明確,她知道了我們的逃跑計劃,雖然沒有泄密,但一直隔岸觀火,更不用談讓她幫忙了。”
“為什麼這次變了?”
“我哪知道?”謝爾回答,“變的事情挺多的,你也變了。”
白離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我哪裡變了?”
“上上次循環我主動跟你打招呼,你可是嚇得不輕。一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立馬就跑去跟白砚安他們講,搞得我一臉好幾天都不敢出來。”謝爾停頓了一下,“這次倒是挺正常的。”
白離聽著有些別扭,但也不算奇怪,如果沒有梵谷提前告知,她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你聽起來像是了解很多的樣子,你的記憶就沒有被清除過?”白離問。
“那招就隻對你管用,可能是每次世界重塑我都沒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梵谷才會想到讓我在世界重塑時把你也推下來。”
謝爾吃完肉幹直接將包裝袋往地上一扔,“對了,那個契機你們是什麼計劃?”
白離又一次想起班上新加入的同學,怎麼都沒想到梵谷說的契機居然是個人。
“他看起來對我敵意很大,”想到“契機”看她的眼神,白離說:“找他幫忙關閉我的全息艙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為系統,梵谷的作用大部分是監視白離的情緒狀況,自發地重啟副本世界。要想讓白離成功出去,就連她也沒有這個權限。
隻能讓人從外部下手,或是關閉副本,或是毀壞全息艙,讓副本啟動保護程序,自動讓白離下線。
隻是梵谷沒想到自己招來的這個“契機”,不僅不是一個好說話的,還在對戰課上點了白離與他對戰。
原先梵谷想得是讓白離給點甜頭,沒成想當時出現的是謝爾,直接將梵谷的意思給曲解了,誤以為是將人打趴下。
現在一想想“契機”那毫不掩飾的殺意,梵谷都有些替白離頭疼。
“你知道他有什麼弱點嗎?”白離問道。
梵谷聲音有些疲憊:“他的級別應該不低,檔案不往我這邊過,對於他我也是一知半解。隻不過想著他應該有這個能力找到你所在的全息倉,所以設法將他的副本路徑更改了。但他貌似是實名的,叫科爾森。”
“既然是實名,查不到這個人?”
“帝國和聯邦不一樣,他們更多用姓來稱呼對方,而且我的權限沒有那麼高。”
白離立起書本,目光暗中掃向教室最後一排的“契機”。
不出意料地再一次與他的目光對上!
謝爾代替白離出來,示威般地回了一個兇狠的視線,聽到梵谷這話,語氣怨懟,“這個人看上去可不簡單,你怎麼就挑個狠角色過來?”
“其他有機會進副本的人大多都是帝國的士官,你認為你有多大能耐能讓那些人為你做事?”梵谷反問,“相信我的計算,他的服從度看起來不高,但是我預測過,他同意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隻是需要從長計議一下……”
“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
謝爾對聲音被剛剛敲響的下課鈴覆蓋,但梵谷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梵谷可算是聽明白了,“你別衝動!”
話剛出口,謝爾就已經到了人家跟前!
梵谷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讓謝爾直接問一下也好。
這個想法剛一落下,梵谷就看見教室後面的兩人居然打了起來!
梵谷:“?!!”
她立馬要上前,誰成想兩人速度更快,直接將戰場從教室轉移出去。
等她馬不停蹄地趕到教室外,兩人已經到了空中棧道裡面。
遠遠的,隻瞧見兩個身影打得如火如荼。
第278章 自由為注14
謝爾原本是想著好好與科爾森說,卻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科爾森倒先動起手來。
現在是課間,空中棧道隻有他們兩個人來回過招。科爾森出招又險又急,謝爾連句話都沒機會講,隻得快速躲避科爾森的攻擊。
偏偏對方像是不知道停歇一般,見她躲避出招更狠了,謝爾都能感受到刷在臉上的掌風,雖然沒有傷到她,但成功激起了她的脾氣。
她靈活地閃到科爾森身後,接著他轉身的功夫將他身上的校服一扯,右手轉了幾個圈就給人雙手纏上。
即使是這樣她尤嫌不夠,準備打個結,正好瞧見科爾森遍布針孔的胳膊。
謝爾愣住了,一下撒手。
這一松可讓科爾森抓住了機會,立即掙脫開來。
“你早說你體弱多病啊。”
謝爾的表情像是犯了什麼罪一樣,擺擺手一下蹦的離科爾森十米遠。
“我可從來不欺負弱者,你別過來碰瓷。”
科爾森這才發現自己暴露在外的胳膊,雙目一寒,直接在空中棧道內放出機甲。
兩人的對戰突然就上升了一個檔次。不過這次謝爾說什麼也不還手了。但是科爾森太過難纏,最後謝爾忍無可忍還是鉗制住了他的胳膊。
“現在可以聽我說話了嗎?”謝爾站在他的身後,右手壓著他的肩膀,“我隻是想找你幫個忙而已。”
然而還不待她細說,手下結實的觸感突然變得虛空,連人帶機甲全部消失了!
謝爾:“???”
——跑了?!
就著科爾森下線這件事,謝爾被白離和梵谷來回批鬥了兩個小時。
“不是都說了讓著他點?”梵谷眼神淡淡掃過她,卻莫名讓謝爾感受到了其中壓抑的情緒。
“這能怪我?”謝爾反駁,“我倒是想好好跟他談,結果他上來就對我下死手。我這還沒怎麼動手他就跑了,不應該怪他玩不起?”
梵谷:“行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白離,你就別管了。”
謝爾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謝爾的原因,科爾森連著好幾天都沒上線。
為了避免成為眾矢之的,謝爾也連著好幾天都沒出來,哪裡想到再次出來的時候又直面科爾森的攻擊!
謝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她眼神動靜變得狠厲起來,招招不留情。
直到白離提醒,謝爾才像是如夢初醒般收回自己致命的一擊。
饒是這樣謝爾沒有放松下來,像上次那樣鉗制著科爾森的肩膀,一張臉繃著,冰冰冷冷的。
“菜雞。”
手下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馬上又掙扎起來!
謝爾避開他的胳膊,想攥住他亂動的雙手,視線卻突然定格。
那雙手腕上布著紅痕,像是被繩索束縛的痕跡。脈搏處也有幾個顯眼的針孔,脆弱的地方不僅沒有得到優待,反而被那紅痕壓迫出一片青紫。
謝爾就算是再粗心也能猜到什麼,“原來不是生病,這是受人虐待了?”
科爾森臉上沒有半點情緒,隻是氣壓更低了。
謝爾沒有理會他的臉色,手指戳了戳他的傷口,有點嫌棄,“誰做的?”
“跟你沒關系。”科爾森語氣還帶著不易察覺的怒火。
“你怎麼樣當然和我沒什麼關系,”謝爾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不過任由這世上存在這樣的渣滓,跟我關系挺大的。”
科爾森掙扎的動作停住,短暫地晃了一下神。
身後的謝爾可不慣著他,在他分神之際,居然一腳掃過他的下盤!
科爾森膝蓋一彎,緊接著眼中寒光乍現,迅速出拳反擊!
一套下來,卻均被謝爾輕而易舉地抵擋住,“你這招可不行,要這樣!”
謝爾剛一說完便迅速後退了轉眼間撐著科爾森停頓的空檔攻擊。
見勢頭不對,科爾森放出機甲。
這邊謝爾比他更快地放出星爍,不等他出招便一刀挑破科爾森的能源燈,又用麒麟刺撬開他的艙門。
科爾森緊繃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看著跳下機甲爬上自己駕駛艙的謝爾,唇線緊抿。
“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