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老爺如今連爵位都沒了,當然更想要一個進士女婿,好歹也算是能給自己增添光彩。雖然對唐逸襲爵憤憤不平,可是對於唐艾一個庶女能嫁給兩榜進士,唐大老爺還是很自得的。他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怡和郡主已經開始叫男方上門提親了。
因婚事都快塵埃落定,唐逸也放了心。
唐菀聽說婚事已經差不多了,松了一口氣,又更生氣了。
把唐艾送給權貴為妾,這必定是唐萱跟唐大太太的主意,不然鳳樟怎麼會突然想到唐艾。
羅家如今依附鳳樟,羅家嫡出庶出好些姑娘呢,要給權貴做妾,羅家才與鳳樟更親近一層。
唐艾本是輪不上的。
能被鳳樟想到唐艾,誰幹的好事一目了然。
她便將今天鳳樟在宮中對南安侯說了什麼可惡的話跟唐逸說了。
唐逸一愣,眼底生出幾分陰沉,卻隻安慰唐菀說道,“既然是唐萱做的好事,我隻有我如今去二皇子府走一趟了。不叫她知道厲害,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興風作浪。”他如今可是長平侯,可不是從前面對鳳樟無力的唐家庶子。
唐萱既然敢在鳳樟的面前謀害唐艾,激怒了兔死狐悲的唐菀,他當然不能放過。
他叫怡和郡主陪著唐菀說話,自己就直接往二皇子府上去了,直接拜見了被太醫好不容易包扎好了臉,十分狼狽的鳳樟,笑了笑問道,“殿下是想與我這長平侯為敵麼?”
鳳樟如今對唐逸這牽扯著長平侯府,清平王府與太康大長公主府的舊日友人十分復雜,不過卻也知道如今是惹不起唐逸的,聽他這麼說,顧不得頭疼,忙問道,“阿逸這是何意?”
“我剛給三妹妹說親,婚事就要落定,殿下卻要將三妹妹另許旁人,難道不是打我的臉,令我這新襲爵的長平侯威嚴掃地?”唐逸的臉色冰冷,看著目瞪口呆的鳳樟冷冷地問道,“還是殿下依舊對陛下賜我爵位心懷怨恨?”
這話了不得了,不僅是怨恨唐逸,還是怨恨皇帝。
鳳樟今日已經得罪了一個南安侯,再見唐逸也上門質問,頭都大了,忙說道,“並非如此。我並不知三妹妹已經說親。若是知道,怎麼會越俎代庖?”
“可是大妹妹明明知道我給三妹妹說親的事,難道她沒有給你提起。”唐逸便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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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樟頓時一愣。
送唐艾去做妾,是唐萱的主意。
這主意不僅叫他挨了南安侯的打,還直接得罪了長平侯……
想想唐萱那狠毒的心思,鳳樟仿佛明白了什麼,恰好在此時,唐萱含著眼淚委委屈屈地走進來哽咽地說道,“殿下,娘娘她,她欺人太甚……”她才要哭,卻見鳳樟已經霍然起身,眼底帶著怒火,劈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毒婦!你還有臉來!”
唐萱挨了這一巴掌,雙耳嗡嗡作響,捂著臉震驚地看著當著唐逸的面就給自己一巴掌的鳳樟。
何等屈辱。
唐逸卻隻看著她笑了笑。
都說夫妻一體。
二皇子既然都挨了打,二皇子妃也得挨兩下厲害的,夫妻整整齊齊才好。
第125章
二皇子暴跳如雷。
長平侯但笑不語。
隻有唐萱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鳳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就算是京都皆知她已經失寵,二皇子對她已經徹底厭倦,可是她是二皇子正妃,二皇子在外頭好歹也給她保留最後的顏面。
可是為何今日卻在唐逸的面前打她的耳光?
鳳樟知道唐逸和她的關系麼?
一個是長房嫡女,身份尊貴。一個是長房庶子,抬不起頭來。
鳳樟如今在一個庶子的面前給她耳光,這叫她情何以堪?
隻怕日後唐逸都要十分得意,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了。
哪怕唐逸已經過繼二房成了長平侯,可是在唐萱的眼裡,他還是長房庶子。
此刻看著鳳樟鐵青著看著自己的樣子,她帶了紅痕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地對鳳樟哭著說道,“殿下為何打我?!不分青紅皂白,殿下就對自己的妻子動手,這像話麼?是體面的人做的事麼?殿下的教養呢?傳出去了,殿下還有臉麼?!”她匆匆而來,本是想抱怨羅氏的。
那羅氏都已經宮鬥落敗,被皇後趕出宮廷成了無根的浮萍,到了二皇子府還敢在她的跟前擺架子,仿佛當真要在二皇子府做說了算的人。
而且,羅氏偏愛鳳樟的庶長子,也更喜歡那小畜生的生母明月一些,便將她這個正牌的兒媳看得可有可無。
不僅是對她冷冷淡淡的,還抱著孫子說陰陽怪氣的話,叫她別佔著茅坑……說來說起都是如果不能給二皇子生兒子,那就別攔著別人給二皇子生之類的。
她還專門提了提清平王妃的好福氣,進門才一年,龍鳳雙胎,清平王府人丁頓時興旺起來。
看著明月在一旁得意的目光,還有唐芊那嘲諷的眼神,唐萱隻覺得站在羅氏的面前猶如被亂箭刺心了一般。
這京都誰不知道她與唐菀的糾葛。
羅氏張口閉口都是清平王妃如何如何,將她置於何地?
羅氏不僅拿孩子與唐菀的事羞辱她,還要求這要求那,要了最好的院子,就要更多的丫鬟。要了丫鬟,還要皇子府的管家的權利。這權利如今不在唐萱的手上,在鳳樟的幾個小妾的手中,可是羅氏卻不衝明月與唐芊為難,反而說她是個廢物,明明是個正妃,本該操持家中,卻叫侍妾受累,自己安享太平尊貴。
聽了羅氏的這許多的為難,還有那好些無禮的要求,再想到鳳樟對羅氏本也沒什麼感情,她這才想過來求鳳樟為自己做主。
可是誰知道鳳樟就給了她一巴掌。
“為何打你?你說呢?”鳳樟聽了唐萱的建議舉薦唐艾,在宮裡挨了南安侯的毆打,回了府裡又叫長平侯找上門,此刻心中怒極。
他也顧不得想這件事裡他也不是十分清白,如今隻知道把怒火發泄在唐萱的身上,額頭上青筋畢露十分駭人地怒聲說道,“都是你在其中挑唆,才叫我與南安侯生出誤會。還有,三妹妹明明已經有了婚事,為何你要瞞著我,叫我在阿逸的面前這樣丟臉?!”
唐萱不知道唐艾有沒有許了人家,鳳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唐大太太最近病恹恹的,唐萱已經回了唐家好幾回了。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為唐萱明明知道唐逸為唐艾做主許婚,卻還要背地裡搞事,令他在唐逸質問的時候啞口無言,鳳樟被氣得半死。
他的眼睛都是紅的,唐萱瑟縮了片刻,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唐逸。
她自然知道唐艾的婚事是唐逸做主,隻是那時候隻想著唐逸這人性情涼薄,對唐艾也沒什麼兄妹之情,比不上與唐菀之間感情深厚。哪怕是唐艾的婚事有了變故,可唐逸也未必會為了唐艾出頭,才想著左右唐艾的婚事。
誰知道唐逸竟然當真為了一個唐大老爺的庶女來跟鳳樟對質了。
她覺得心裡發冷,又覺得此刻唐逸此刻嘴角淺淡的笑容叫她無力,眼下這些卻不能承認,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哥給三妹妹說親,父親母親隻怕不能答應,怎麼能說三妹妹已經許了人家呢?”
“大伯父早就答應這門婚事。如果皇子妃非要這麼說,不如我們回唐家去問問大伯父。”唐逸可不是見了唐萱可憐就會心軟的。
早些年,他被唐大太太打壓不能出頭,想讀書都不能的時候,唐萱也沒有對他可憐過。
他笑著看著鳳樟。
鳳樟的臉忽青忽白,看著唐萱那哭得可憐兮兮的臉。
那張不再快樂明媚的美人面,此刻總是哭哭啼啼,哭得叫人心煩。
見鳳樟眼底多了對唐萱的厭惡,唐逸便在心裡唾了一口。
唐萱固然令人惡心。
不過鳳樟這種喜歡的時候捧上天,如今後了悔又隻覺得都是女人自己過錯的玩意兒,也真是叫他惡心得想吐。
若是鳳樟堅持與唐萱情深義重,好歹還算是有些堅持。
可如今……
身為男人,唐逸覺得鳳樟完全沒有男子的承擔,簡直就是男子中的恥辱。
“我隻問你。當初你對我舉薦三妹妹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阿逸給三妹妹說親?”鳳樟臉色鐵青,因滿臉是傷格外駭人,見唐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目光閃爍,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可他明白了還不夠,得叫南安侯與長平侯知道他是無辜的……鳳樟沉默很久才對唐萱說道,“這件事是我誤了三妹妹。無論你是什麼居心,可到底壞了三妹妹的事。我與你一同回侯府去,給三妹妹賠罪。”
他如今也學聰明了許多,也知道如何退讓,如何賠禮才能叫這件事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