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忍……他如今正是盛年,與唐菀夫妻恩愛,隻怕唐菀又會很快有孕。
給唐菀喝什麼避子湯,鳳弈想都沒想過。
是藥三分毒,他不會拿唐菀的身體開玩笑。
可是別的法子……
鳳弈頓了頓,微微皺眉。
是了。
太子大婚一年了,東宮尚且沒有孕事。
太子是怎麼做到的?
第119章
可鳳弈也討厭拿這樣夫妻的事去問別人。
就算是太子,他也不想叫他知道自己與唐菀之間的事。
他也不想知道太子的。
鳳弈便想著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他總不能總是這樣與唐菀分開睡。
不然,沒準兒更要失寵了。
這樣想,鳳弈覺得時間更加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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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如今已經是要過年了,唐菀忙忙碌碌的,又是往宮裡去,又是給各家年禮,還要去串門,總之忙得腳打後腦勺,倒也沒有時間想得這麼多,鳳弈好不容易喘過來一口氣,又覺得為難。
他這樣忍耐著一直到了過年的時候,宮裡有家宴,他自然得帶著唐菀與三個小家伙兒進宮。唐菀一進宮,正和太後說話的廣陵侯夫人眼睛微微一亮,露出幾分笑意。太後見她對唐菀這樣喜愛,不由也笑著叫唐菀到了面前。
唐菀上前給太後和皇後請安,見皇後的臉色還好,心裡放心了,便把自己的胖閨女往皇後的跟前一塞。
小家伙兒吧嗒著小嘴兒滾進了皇後的懷裡。
皇後對和靜郡主愛不釋手,喜歡得不得了,轉身從一旁一個笑容滿面的宮女手裡拿出了一件十分精致漂亮,繡著粉嫩嫩的荷花的小衣裳來,慈愛地摸著和靜郡主的小臉兒笑眯眯地說道,“等你好些天了。”
她就把小衣裳在小東西的身上比劃了一下,重新放到一旁,對目瞪口呆的唐菀說道,“最近宮裡給和靜做了好些衣裳,等你出宮的時候都帶回去。女孩子,總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可跟臭小子不一樣。”她覺得女孩子就應該穿得美美的,唐菀倒是也認同。
隻是看著自家胖閨女那一團胖團的樣子,她又覺得……怪不得最近皇後都不給她做衣裳了。
原來皇後早就變了心。
唐菀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寵的感覺。
“母後張羅好些天了。如今有了和靜,咱們倆是沒有立錐之地了。我就想著幸虧你隻生了這麼一個閨女,若是來日,太子妃也生幾個,那這宮裡哪裡還有咱們站腳的份兒。”大公主跟唐菀咬耳朵說道,“咱們就是那色衰愛弛的。”
她小聲說著,唐菀忍著笑容聽著,見皇後跟太子妃一同逗弄幾個小家伙去了,心情很是不錯,也並沒有因為最近京都烏煙瘴氣的有什麼不開心,她心裡放心了,笑眯眯地坐在太後與廣陵侯太夫人的身邊說話。
她一副孝順乖巧的樣子,廣陵侯太夫人過年之前已經和她吃過一次團圓飯了,也不覺得想念她,便叫她自己跟大公主說話,自己便跟太後訴苦說道,“阿穆的性子您知道,也不知他的姻緣在哪裡。”
唐逸成了親,聽說文妤也要與承恩公府的公子定親,如今唯獨隻剩下一個李穆,廣陵侯太夫人愁得慌。
她這一年半年的時間裡已經到處在京都勳貴人家走動,也見了不少性子好,人品也不錯的姑娘家,隻是但凡回來跟李穆提一兩句,李穆都隻會說一句“背地裡談論人家姑娘,對姑娘家的清譽不好”,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完,李穆總是能在把嫡母堵得啞口無言以後施施然地走掉。
廣陵侯太夫人心裡鬱悶得很。
她這樣與太後提及李穆的婚事,也是想著,太後若是能管管李穆就好了。
隻是太後也是管不住李穆的。
“兒孫姻緣由天定。由著他去吧。”太後便嘆了一口氣說道。
見李穆陰沉著臉坐在太子的身邊,一副陰鬱無比的樣子,太後揉了揉眼角。
每天為孫子孫女的婚事發愁,她真是沒享幾天福啊。
“我隻是想著,叫個好姑娘多陪著他,他的日子能比隻看著我這隻喜歡板著臉的母親松快。”廣陵侯太夫人說了這一句,正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的羅嫔眼睛一亮。
她覺得皇帝對自己還是有情分的,畢竟自己建議皇帝今年召見廣陵侯太夫人母子進宮,皇帝也都聽她的答應了下來,對她並不是已經絕情。她早就忘記去年皇家家宴的時候李穆母子就是在宮裡過的,不過這也不重要……聽到廣陵侯太夫人發愁李穆的婚事,她頓時找到了話題,眼睛一亮急忙點頭說道,“可不是。阿穆打小就受苦,正應該有個極好極好的姑娘來愛惜他,照顧他,與他相伴呢。”
她今天打扮得十分華美,此刻貿然說話,廣陵侯太夫人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見廣陵侯太夫人並不與自己說話,羅嫔的臉上露出幾分怒意,然而想到自己對李穆用心良苦,也顧不得對廣陵侯太夫人的惱火,陪笑著對太後說道,“娘很別怪我多事。阿穆打小就是被我養大的,我做養母的也是關心則亂了。”
她見太後垂眸看過來,急忙說道,“說起阿穆的婚事,我心裡倒是有個極好的人選。與阿穆也並不是毫無關系,以後在一塊兒了,也能更熟悉親近。”
她說話的時候,宮殿裡突然寂靜了下來,唐菀想不明白為什麼羅嫔總是“下次還敢”這樣的態度,不過見皇後正逗弄和靜郡主,她抿了抿嘴角。雖然知道本不該與羅嫔鬧什麼衝突,可是她是誰啊。
她是廣陵侯太夫人的幹閨女,是李穆的幹妹妹,這時候不說話,難道她是死人不成?
更何況她背後還有鳳弈。
她還有兒子閨女。
她怕誰啊。
唐菀覺得心裡有勇氣了,便在一旁擰著眉梢兒小小聲地說道,“可是……哥哥的養母明明是皇後娘娘,什麼時候成了羅嫔娘娘了?”
“你說什麼?”羅嫔詫異地轉頭。
皇後無聲地笑了笑,看向唐菀的目光帶著幾分柔和。
唐菀卻理直氣壯起來。
她看著羅嫔,看著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貌的臉還一副詫異的樣子,便認真地說道,“哥哥又不是羅嫔娘娘您生的,您怎麼可以成為哥哥的養母呢?”
“可他當初是跟著陛下與我……”羅嫔惱火地說道。
“這就更不對了。哥哥不是皇子,當初跟著陛下長大,可就算是那樣,也隻有認皇後娘娘做養母的道理。與羅嫔娘娘您何幹呢?羅嫔娘娘,您不也隻是一個……”唐菀的話沒有說完,可是羅嫔卻一下子聽懂了。
看著唐菀那清澈善良的目光,想想她剛剛的話,羅嫔氣得渾身發抖,覺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唐菀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她不過是個小妾,怎麼好意思在正室元嫡皇後尚在的時候,就把一個養在皇家的孩子視作自己的養子?
就算是人家養子的的確確是被皇家養大,可也隻有認嫡後的,再沒有她這麼一個嫔妾的份兒。
這仿佛一悶棍砸在了羅嫔本來春風得意,又帶著幾分慈愛的臉上。在安靜的宮殿裡,羅嫔隻覺得唐菀那帶著幾分關切的目光就像是刀子,把自己的臉皮一寸一寸地割下來。
她隻是個嫔妾,沒有資格做別人的養母。
是這個意思麼?
羅嫔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卻不知該怎麼反駁唐菀。
李穆不是她生的,她當然沒有辦法反駁唐菀的話,不然,豈不是在皇帝的面前和皇後作對?
隻是不管怎樣,羅嫔卻急忙含著眼淚求助地看向沉默不語的皇帝。
皇帝頓了頓,並沒有看向羅嫔,平靜地說道,“阿菀說的沒錯。”
這一句話刺中了羅嫔的心,仿佛被皇帝否定了她的全部。
“陛下!”
“大過年的,你鬼叫什麼。阿菀說得沒錯,阿穆……的確是皇家養子,隻是卻是皇後的養子,不是你的。你也沒有資格插手阿穆的事。”太後見羅嫔氣勢洶洶地去看唐菀,便沉著臉說道,“不過是個嫔妃,你莫非還敢訓斥一位糾正你錯處的郡王妃?如今你的膽子越發地大了。”
她都知道羅嫔會給李穆說什麼親事,果不其然,羅嫔受到這樣大的羞辱,隻是想到自己的想法,到底忍了,跟皇後與沒吭聲的廣陵侯太夫人賠罪,之後擰著帕子低聲說道,“我也隻是關心則亂。阿穆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娘家有個侄女兒,生得閉月羞花,性子也極好的,與阿穆也不算是毫無瓜葛,因此才想著……”
“是養外室以後又把那美人給了弟弟的唐大公子的妹妹麼?”大公主突然問道。
羅嫔突然說不下去了。
親女兒拆臺,她不知所措。
“宣平,你表哥是表哥,表妹是表妹,他們兩個不……”
唐大公子就是被大公主給坑了,壞了事,令羅家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