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鳳念又是跟著李穆又是跟著鳳弈忙著學習,唐菀心疼之餘,也隻不過是忙著給孩子們燉好吃的補品,而不是叫正有著這麼一股子心氣兒的孩子們泄氣。
她笑眯眯地說著鳳念在家裡多辛苦,太子妃不由露出幾分柔和來對唐菀說道,“念哥兒是個極好的孩子,呂哥兒小小年紀也能吃苦,都是難能可貴。可惜了兩個孩子沒有進宮。”她與太子一樣,都是十分喜歡孩子的人,因此十分喜歡唐菀養著的鳳念。至於鳳呂,打從太子妃進宮之後,安王妃除了按時地進宮給太子妃釋放一些善意,也不做別的多餘的事。
不然,若是京都都覺得安王府想參合東宮過繼的事,那安王妃就會覺得很頭疼了。
安王妃這樣安分守己,太子妃自然也會很照看鳳呂。
至少,身為安王嫡長孫,鳳呂的身份就跟鳳念似的,不可能過繼,她自然可以放心地喜歡。
“那過些日子,叫他們進宮來。”唐菀笑眯眯地說道。
“一言為定。”太子妃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給太後與皇後捧了茶,唐菀見了,便覺得太子妃格外細心。
說起來,這不過是宮女的活兒,太子妃不親自動手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她才聽到皇後輕輕咳嗽了一聲,太子妃就端了茶給太後與皇後用著,便覺得太子妃對太後與皇後是真心的掛念著。
她上一世得了太子妃不少的關照,自然如今也樂於與太子妃親近。
太子妃也知道當初自己尚未嫁進宮門的時候,京都不少人到處鑽營想要舉薦自家的女孩兒進東宮為側妃,搶在自己的前頭得到太子的眷顧,唐菀卻將這些人都拒之門外,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叫太子妃心中十分感念,因此,雖然後來出了唐芝的事兒,可是太子妃並沒有把這件事算在唐菀的頭上,相反,對於唐菀與唐家關系十分疏遠,太子妃還覺得幸虧是疏遠著的關系。
大概唐菀在娘家不得寵,沒有被唐家的女人教養過,才有了這麼溫柔善良的脾氣。
一旦被唐家的女人教養過,出來的姑娘就沒有一個好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見宮女們端了燕窩來,便笑著送到了唐菀的手裡,見唐菀乖乖地小口小口吃著,又覺得這嬌滴滴軟乎乎的小模樣兒十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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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娘家是做慣了長姐的,自然知道怎麼照顧妹妹,對唐菀便格外照顧幾分。大公主在一旁看著,見太子妃對唐菀十分關心,還問了她一些孕中的事,便也笑著在一旁說話。鳳樟進宮的事仿佛並沒有影響了他們似的。
鳳弈便撐著臉頰在一旁聽著,見唐菀興致勃勃地跟太子妃與大公主說話,還不好意思地跟皇後約定什麼時候再做皇後換衣裳,今天一整天格外高興,他便放了心,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腕上的佛珠。
見他一副十分無聊的樣子,太後便笑著問道,“不然你去見皇帝?”
“我陪著阿菀。”在鳳弈的心裡,如今誰也趕不上唐菀,因此幹脆地說道。
唐菀更不好意思了。
鳳弈如今差事都懈怠了,這跟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似的。
不過鳳弈隻是個郡王,守著媳婦兒也算不得昏君,唐菀一下子就覺得鳳弈隻是一個郡王真的太好了。
她恨不能每天都叫鳳弈隻守著自己呢。
心裡想著心事,她便忍不住抿抿嘴偷偷地笑了。
見鳳弈的一句話叫唐菀這麼歡喜,大公主便覺得這夫妻倆都是十分黏人的性子,一邊興致勃勃地跟唐菀分享一些唐菀能知道的事兒,對她低聲問道,“你知道你那個堂妹如今怎麼樣了麼?”
她這問的是唐芝,唐菀這段日子在家安胎一直都沒有多問,便茫然地問道,“怎麼了?”想到唐芝圖謀太子,唐菀就覺得提到唐芝就對太子妃有些不好,不過大公主既然提了,想必是有什麼緣故。
“她從天牢裡……”
“她進了天牢?”唐菀詫異地問道。
大公主就知道唐菀連唐芝進了天牢都不知道,才咳嗽了一聲,想說太子心狠手辣送了景王妃與唐芝去了天牢,便聽到一旁的太子妃溫和地說道,“這件事我也聽宮裡的一些人說起過,唐家五姑娘被景王嬸送進宮,阿菀,你也知道,這別家的女孩兒被皇家女眷帶進宮裡,不都是想要給自家王爺納妾的麼。且五姑娘的姐姐是二弟的妾室,姐妹倆想必都是一樣願意做皇家妾室的,因此這麼進了宮,太子好心便多問了一句,誰知道鬧出一些風波來。東山郡王那時候不是也在?他便將景王嬸與五姑娘一同帶去了大牢,想要問問情況。”
她的話樣樣兒都對,沒有半句謊話,隻是太子怎麼在這裡頭仿佛隱身了?
怎麼仿佛送了景王妃與唐芝去大牢都賴東山郡王,是東山郡王的要求?
太子妃為了維護太子,當真是十分用心了。
“原來是這樣。”唐菀恍然大悟。
她見太子妃對自己微笑起來,便忙點頭說道,“您放心,我不是心疼她。隻是想著有些奇怪而已。不過擅闖宮禁,的確是要去天牢問問的。”隻是景王妃乃是皇家女眷,身份高貴,卻被東山郡王給送到天牢去……這麼心狠手辣,東山郡王真是叫人另眼相看啊。
她心裡腹誹了一句,這才對大公主十分好奇地問道,“既然她進了大牢,隻怕會叫人非議許多事。你是想和我說她的名聲壞了麼?”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去大牢裡了一趟,這怎麼可能不叫人嘲笑呢?
大公主臉色有些異樣。
她見太子妃笑眯眯的,溫柔地摸了摸唐菀的手,因不涉及太子便一句話都不說了,心裡哼哼了一聲偏心眼兒,便開口對唐菀說道,“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如今京都傳遍了……”
她覺得這些話髒了唐菀的耳朵,因此偷偷去看了一眼臉色冷淡的鳳弈,見鳳弈尚且在心疼唐菀最近悶在王府安胎憋得發慌因此沒有阻攔,便放心地八卦說道,“都說景王叔與二皇兄叔侄情深,因此感情太深,連女人都想要擁有有些關系的,因此景王叔看中了你那堂妹,想要成就一番叔侄佳話。”
唐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叔侄佳話是這麼來的麼?
她雖然見識淺薄,可是也覺得這樣兒有點不對勁。
“原來,原來是這樣呀。”先是娥皇女英,又是叔侄情深……唐菀覺得自己開了眼界了。
“隻是景王叔是個害羞的人,如今叫人恭喜了幾句,便覺得不好意思了。”
在唐菀都有些不認識所謂害羞的景王的時候,大公主便挑眉說道,“唐家那姑娘等著進門,可是景王叔卻斷然否認了起來,堅決不承認自己與你堂妹有什麼私情。隻是如今他們倆的事兒都已經在京都傳遍了,他這樣不承認,卻是叫人為難。”
景王與唐芝的事兒已經在京都傳得到處都是,如今京都都在說長平侯府真是福氣重,是風水寶地,不然怎麼出了幾個姑娘,幾乎全都嫁入皇家了呢?
如今唐芝已經是公認的景王妾室了,可景王卻不肯承認,這豈不是把人家姑娘家吊在半空?
唐芝的身上已經貼上了景王的標籤,誰還願意娶與景王勾搭過的姑娘。
如果景王不肯接唐芝進門的話,那唐芝隻怕就嫁不出去了。
唐菀想到這裡,便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景王叔真是一個無情的人呀。”
“誰說不是。”大公主也為唐芝所託非人感到十分嘆息。
太子妃想到太子每天躲在被子裡偷偷地笑,然後叫她放心,再不敢有誰有膽子敢打東宮側妃位置的主意,不由笑著給大公主與唐菀遞了點心過來。
唐菀乖乖地謝過,捧在嘴邊小口地吃著,乖巧極了,還忙不迭地問道,“那如今怎麼辦呢?”
她十分好奇唐芝會不會嫁給景王,大公主頓了頓,便帶著幾分不在意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嫁給景王叔吧。不過也不算辱沒了她了。她姐姐做了二皇兄的妾室,也不是側妃,二皇兄如今還沒有爵位,無論尊榮地位,二皇兄都趕不上景王叔。能做景王叔的妾室,起碼是服侍親王,比服侍皇子富貴多了。”
她覺得唐芝既然樂意做太子的小妾,那應該也不會拒絕做景王的小妾。如今唐芝名聲壞了,景王不管怎麼樣都得負責的。
如今負隅頑抗而已。
唐芝本就是個美人,如果不是京都鬧得這麼厲害,景王其實不會不樂意要一個美人。
不過是唐芝出身唐家,景王覺得外頭的話有些難聽罷了。
她正跟唐菀說著的時候,便見皇帝與太子進來。皇帝自然是去太後與皇後跟前問安,太子問安後便坐到了太子妃的身邊,臉捎兒有些蒼白,咳嗽了兩聲。
太子妃便低聲問道,“怎麼了?”
“不知怎麼,心裡悶得很。”太子見太子妃習慣地將手臂伸過來,便靠在她的肩膀上給鳳弈看……從前看著堂弟總是攬著自己的妻子,仿佛有個媳婦很了不起一樣。如今太子終於成親,自然也要炫耀給堂弟看一看,自己也不是孤身一個了。
見太子妃順著自己靠過來,一邊撐著他,一邊給他輕輕地撫摸心口,給他順氣,太子拿手臂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叫妻子累著,隻將額頭抵在太子妃香軟溫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心裡掛念你。”
這話弱弱的,帶著幾分可憐,太子妃強忍著沒有摸一摸太子的頭,隻撫摸著他的心口柔聲說道,“我多陪陪你。”
太子便微笑起來。
唐菀呆呆地看著太子與太子妃低聲說話,回頭看了看鳳弈,又看了看大公主。
太子夫妻感情這麼好的樣子,她覺得怪臉紅的。
隻是不知怎麼,她總是覺得太子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
可怎麼可能呢?
太子那麼厚道,怎麼會對鳳弈露出得意洋洋的樣子呢?
鳳弈便冷笑了一聲。
娶了個太子妃可把太子給得意上了天了。
“過來歇歇。”他覺得太子如今娶了太子妃便十分猖狂,生怕別人不知他們夫妻感情和睦似的,且見太子妃這樣溫柔妥帖地照顧著太子,對他這樣體貼縱容,鳳弈便對唐菀招了招手,不叫唐菀去看這麼叫人心裡不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