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懷裡這騙婚的死丫頭是不會相信。
她隻相信他是為了護著她才會說出這樣的一個理由。
怎麼這麼好騙呢?
那就更要修身養性,保住他自己的命能長命百歲,免得她叫別人騙了去。
“阿奕,我會努力,努力學著做一個好妻子,不叫你失望。”唐菀低聲說道。
“你從未叫我失望。”鳳弈淡淡地說道。
唐菀一愣,卻見穿著跟自己樣式相仿的寢衣的青年已經攬著她靠在了床頭,她急忙靠過去輕輕地枕著他的肩膀,蜷縮在他的身邊,卻見他垂頭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是什麼模樣,我都從未失望。”
他遲疑著抬手摸了摸她細膩的臉,緩緩地說道,“你隻要如如今這樣就足夠。不需要更努力。”他知道,唐菀想要為了他做更好的女子,做一個叫人稱贊的,叫他可以驕傲自豪的王妃。
隻是鳳弈覺得這都並不需要。
她已經是最好的那一個。
她已經是無從挑剔的很好的女子,也是他感到驕傲的王妃。
因此,唐菀並不需要做那些更辛苦的改變。
唐菀怔怔地看著鳳弈。
她覺得自己的心裡酸澀得不得了。
因為這樣,她忍不住蹭了蹭鳳弈的肩膀,抱住了他低聲說道,“你都要把我寵壞了。”她覺得這樣的寵愛已經叫她心滿意足,卻沒見鳳弈冷冷地勾著嘴角慢慢地說道,“你還要我多寵你。”
還沒有圓房,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的模樣,不然這騙婚的死丫頭沒準兒就後悔跑了……鳳弈磨了磨牙,聲音卻很冷靜,隻有攬著唐菀的手臂緊了緊緩緩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日後你可別後悔。”
Advertisement
唐菀天真茫然地問道,“你多寵我的話,我歡喜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後悔?”
鳳弈卻沒有說話,垂頭將薄唇壓在她紅潤的嘴唇上。
他的呼吸變得炙熱起來。
就算不能圓房,可是總是可以親親她……
懷裡的女孩子柔軟嗚咽著仿佛軟成了水,軟軟地伏在了他的懷裡,乖巧地承受著。
她被他剛剛感動了,所以乖乖的,又溫順又柔軟。
鳳弈深深地呼吸,用力地俯身把她壓在了被子上,正要兇狠地去啃咬她,卻聽到門外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來道,“郡王,王妃,宮裡來人了。”
鳳弈壓著唐菀半晌沒有動作。
片刻之後,他臉色冰冷地抬起頭,隻覺得天下都在和他作對。
唐菀目光迷茫地躺在大紅的錦被裡,寢衣凌亂,目光潋滟破碎,嫣紅的嘴唇微微紅腫。
她片刻之後慌不擇路地躲進了床子裡,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沉著臉的鳳弈。
“你咬人。”她含著眼淚控訴著鳳弈對自己做了什麼。
鳳弈卻臉色冷淡地看著她,皺眉說道,“不小心而已。”他又是正直又不耐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在剛剛激烈的親吻裡並未察覺到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唐菀懷疑地看了他一會兒,見這青年的寢衣同樣凌亂,散開的寢衣裡,精致的鎖骨之下全都是繃帶,不由愣了愣,才記得鳳弈受著傷……她一下子為自己剛剛覺得鳳弈想對自己做更過分的事的想法感到愧疚了,慢慢地從床角爬過來,跪坐在鳳弈的身邊,雪白又微微顫抖的手指去觸碰鳳弈還纏著繃帶的一側的脖子,小聲說道,“是我想錯你了。”
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輕飄飄地道歉就算過去,唐菀咬著嘴角片刻,慢慢地湊過去,輕輕地親了親他脖頸上的那可怕的傷,低聲說道,“以後我都乖乖的。”
鳳弈用力地攥緊了錦被。
之後,他臉色平常地點了點頭,卻見唐菀已經討好地對他笑起來。
他那麼縱容她了,她應該更信任他不會對她做壞事,是個正人君子的。
“什麼事?”迎著唐菀幹淨又天真的目光,鳳弈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之後又飛快轉頭對門外說道。
門外,素月聽著平靜又冰冷的聲音,抖了抖肩膀,這才繼續說道,“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說,如果郡王和王妃起得早,就叫郡王與王妃一同進宮去給陛下磕頭。”
她覺得昨天一晚上新房裡靜悄悄的,似乎郡王與王妃都睡得很早,一時不免覺得憂心忡忡的……她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唐菀那麼軟玉溫香的一個美貌的姑娘,清平郡王第一天大婚竟然沒有圓房,這……是不是不大喜歡她們姑娘?
若是喜歡一個女子,不是會迫不及待地擁有麼?
明明昨天是洞房花燭夜啊!
素月心裡擔心得不得了,且見今日有宮裡的人來傳話,便急忙來通傳了。
她焦心地在外頭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才見一直都很安靜的上房門開了,竟然是清平郡王親自過來開了門,之後,他淡淡地看了素月一眼才說道,“日後我與王妃單獨相處時,若非緊急軍情,都不必打攪著急通傳。”
他這話倒是理所應當,不過隻提到了軍情,卻並未提到別的,素月和素禾對視了一眼,忙問道,“那若是宮中有傳召奴婢們又該如何呢?”
都說一家一個規矩,在長平侯府的時候的規矩必然與在郡王府的規矩不同,因此她們兩個也自然想要知道郡王的態度,免得日後做錯了事惹怒了郡王,反倒叫她們王妃受連累。
“如果隻是叫我們進宮這等尋常事,不必急著通傳。“
鳳弈頓了頓,因知道素月和素禾對唐菀忠心耿耿,因此臉色也並不十分冰冷,又看了在一旁站著的青霧一眼,這才說道,“進去服侍王妃吧。”他卻並不用丫鬟們服侍,也不用皇後賞給唐菀的那幾個上了年歲的宮女服侍,自己已經換好了衣裳,坐在一旁看著唐菀緊張地指點著素月和素禾給她穿戴打扮,不以為然地說道,“又不是第一次進宮,不必這樣緊張。”
他覺得唐菀緊張得厲害,唐菀卻搖頭說道,“這是我以你的妻子的身份第一次進宮,不一樣的。”
她的臉頰緋紅。
鳳弈聽著她這樣柔軟的話,頓了頓,慢慢地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後,一雙修長的手輕輕地壓在她的肩膀上。
唐菀透過了銀鏡看著身後同樣從銀鏡之中看著自己的俊美的青年。
他俯身,輕輕地咬了咬她的嘴角。
“騙子。”他低聲說道。
總是說著甜甜蜜蜜的話,卻總是騙他。
騙他成親,騙他還要等著她。
這樣細細的呢喃叫唐菀一下子紅了臉,急忙捂著嘴角小聲說道,“你別……”她雖然是緊張又不好意思,可是卻又覺得這樣的親昵叫她心裡歡喜又快活,一時手足無措,後背靠在了鳳弈的懷裡小聲問道,“阿奕,這就是夫妻麼?”
情到濃時總是忍不住想要親昵,想要這樣彼此依偎在一塊兒,甚至連顧慮別人會不會見到都不在意了。
這樣的甜蜜叫她陌生,可是卻又覺得這樣是快樂的。看著素月和素禾早就竊笑著避開,出了屋子,唐菀也忍不住微微抬頭,親了親鳳弈精致的下顎,小小聲地說道,“我喜歡阿奕。”
這就更像是騙婚才說的話了。
慘遭騙婚至今不能圓房的清平郡王低低地冷哼了一聲。
不過既然是宮中傳召,他其實樂見其成。
大婚第一日就進宮,這是宮中給唐菀難得的體面。
不然如果跟唐萱似的,大婚這麼久了竟然連宮門都沒摸到,那豈不是成了京都笑柄?
因此鳳弈隻叫王府中的下人預備了一些好消化的點心,就帶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唐菀一同進了宮。等唐菀在車上被鳳弈壓著吃了兩塊點心,她在宮裡的時候就不覺得無力疲憊了,因此等她和鳳弈一同坐在太後的宮中,太後一邊叫人去預備早膳,一邊笑著看著唐菀說道,“成了親就是不一樣,瞧瞧,這是不是感情更親密了幾分?”
她頓了頓,便對唐菀柔和地說道,“你是個極好的孩子,又貞靜又賢惠。太醫說這段日子叫阿奕靜養,我就把他交給你,你好好照顧他吧。如今阿奕有了媳婦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她這話隱隱已經露出了一些鳳弈要靜養的意思,免得日後有人會說唐菀不得寵,與鳳弈沒有多麼恩愛,唐菀心裡感激得很,忙說道,“阿奕是我的夫君,照顧他本就是做妻子的本分。而且……”她紅著臉頰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其實還是阿奕更照顧我。”
這話叫太後忍俊不禁。
鳳弈坐在唐菀的身邊,安靜得很,一雙眼睛卻隻落在她的身上。
那樣專注又柔和的目光,仿佛除了唐菀,他的眼裡再也看不進去別人。
也像是生怕一轉眼唐菀就會離開他的視線一樣。
“做夫妻的,自然要彼此扶持,彼此照顧,阿奕這樣做倒是極好的。”皇後咳嗽了兩聲便虛弱地笑著說道。
她的笑容溫和,用欣慰的目光看著感情和睦的鳳弈和唐菀,皇帝坐在一旁也笑著點頭說道,“皇後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話。做夫妻的,自然要彼此扶持,彼此照顧。結發為夫妻,這就是緣分。”
他一邊說一邊給皇後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這樣用心的樣子,便叫坐在最下首的羅嫔臉色有些僵硬。
隻是此刻,她一邊心虛地看著身邊正微笑著看著唐菀的大公主,格外不安,又不敢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