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上了她的唇,眼淚混在唇中,又鹹又熱,她像隻融化的香膏一般,這一刻他腦子裡什麼也沒有了,隻有她的溫度,她的雙臂,她的肌膚,她的吻,她的香氣。(審核員好,這裡隻是一個吻)
他不想她痛苦。
不想了。
他隻想哄她開心,他去親吻她的每寸黑發,去侍奉她……
她軟綿綿的融化在他懷裡,伏在他胸口低低叫他“謝蘭池”時,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快樂……
他也可以陪她,日日夜夜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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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他沒有睡,她累的昏睡在他懷裡,他抱著她,靜靜的看了她許久許久,沒舍得睡去。
她睡著的臉上透著難得的乖巧,依偎著他,勻稱的呼吸著。
她的手指還無意識的抓在他的衣襟上。
他聽著她的呼吸聲,感覺那顆早已腐爛的心,在昨夜、現在,在她的每次呼吸中漸漸復蘇了過來,潰爛還在潰爛,但他開始想要好起來。
他重新體會到了快樂和暖意,開始除了恨意有了別的念想,念想和她每天每夜這樣在一起。
窗外的天越來越亮。
小丫鬟來了幾次,發現房間裡沒有動靜,也不敢打擾。
他的屬下也來了幾趟,低低問小丫鬟,廠督大人還沒醒?今日又不上朝嗎?
直到晌午,臥室的門才被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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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池穿著寢衣,披著黑發,站在門口,命小丫鬟打水來。
小丫鬟低著頭,端著水進去,不敢瞧蘭池少爺,臉卻先紅了,昨夜、昨夜她聽見了一點動靜,是夫人的聲音。
她到榻邊,看了一眼床榻,臉更紅了,榻上亂糟糟的,蘭池少爺的袍子在夫人榻上。
昨夜蘭池少爺和夫人……睡在一起嗎?那夫人發出的聲音……
這、這太奇怪了,夫人可是蘭池少爺的繼母,而且蘭池少爺不是已經,是內侍公公了嗎?
她越想越糊塗,一時之間連夫人也不敢看了,隻低垂著眼睛,去替夫人梳洗。
夫人還歪在榻上,見她過來扶她起身,擺了擺手說:“謝蘭池,你來服侍我。”
小丫鬟嚇了一跳,夫人怎麼能把少爺當奴婢使喚呢?
可蘭池少爺竟沒有生氣,走過來接走了她手中的帕子說:“你下去吧,去吩咐廚房準備早飯。”
小丫鬟驚訝的推開,出房間的時候,扭頭偷看,隻見蘭池少爺坐在榻邊,扶著夫人起身,靠在他肩上,拿著帕子溫柔又耐心的替夫人擦洗。
這、這太奇怪了,昨夜發生了什麼,令少爺這樣的……聽話?
她低著頭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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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謝蘭池享受替她擦洗,為她穿衣,她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裡,依賴他,需要他,讓他感到滿足。
他蹲下身去,替她穿鞋子。
她將細白的腳踩在他的膝蓋上,抬起來頂起了他的下巴,壞笑著對他說:“昨晚伺候的很好。”
是嗎?
謝蘭池望著她,耳朵發熱,伸手握住了她的腳,垂下眼笑了。
“謝蘭池。”她突然叫他。
他抬起來,她的臉就湊了過來,眨著眼瞧他,抿嘴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
他一愣,是嗎?
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臉,湊過來親了一口,與他說:“真好看。”
他的臉頰便更紅更燙了,她總能令他心猿意馬,情生意動。
他站在妝奁前,替她梳發的時候,早飯送了過來。
他的下屬也站在門口,問道:“廠督大人,今日您不去東廠嗎?”
早已過了上朝的時間,平日裡這個時間他已下朝去了東廠處理事務。
但今日,他想休息一天。
喬紗在鏡子裡瞧他,聽他吩咐屬下說,替他去告假。
“你今日要在府中看著我嗎?”喬紗問他。
他手指一頓,抬起眼也在鏡子中看她,“我陪著你,不好嗎?”
“我不想待在府中了。”喬紗託住腮,對他說:“你帶我去你的東廠轉轉。”
他似乎想了想,說了一個“好”。
喬紗滿意的笑了,這才是,一點點為她降低底線,千依百順。
他替她梳好了發,一起到桌子前用早膳。
喬紗挑挑揀揀的沒什麼胃口,隻吃了一塊棗泥糕。
“不吃了?”謝蘭池從不知,她吃這麼少。
她坐在椅子裡突然抬眼看他,臉色變的又冷又差,像是生氣了一般。
謝蘭池再想說什麼,門外下屬又來。
跪在門外稟報:“廠督大人,顧將軍親自來接喬姑娘過府。”
謝蘭池的臉色也沉了,又來,顧澤這是一下朝就往他府中趕,趕著接走喬紗。
顧澤是不是沒弄明白,喬紗是他謝府的人?
“去與顧澤說,喬姑娘今日不去顧府。”謝蘭池看著喬紗說。
喬紗也沒說什麼,隻是將面前的湯藥加進了甜粥和鹹粥,慢慢的用勺子攪著。
黑色的湯藥混上了粥,變的像泔水一樣。
“廠督大人。”下屬又道:“顧將軍讓屬下轉告您,今日早朝,聖上已下旨選後。”
謝蘭池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來,是今日,他和顧澤商議的選後就是今日,今日新帝會在朝上下旨選後,下午便會傳旨去顧府,選顧家嫡女顧皎皎為皇後。
他竟然將這件事忘了。
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在喬紗身上。
他看向了喬紗,所以今日喬紗必須去顧府,因為他們答應了新帝,下旨立後之日,便是名正言順封喬紗為妃之日。
喬紗笑著將手中攪拌開了的那碗“泔水”推到了他面前,對他說:“趁熱喝了。”
他略微詫異的看著她,見她靠近椅背後,細白的手指壓在她的心口上,滿是惡意的對他說:“你不記得你下藥毀了我的身體,害我每一日都痛苦,吃什麼都想吐。”
她吃這麼一點,是因為不舒服,想要吐嗎?
謝蘭池看著她發白的臉,她連嘴唇也有些發白,她很不舒服嗎?
她抬著下巴點了點那碗湯藥泔水,“我不舒服,你也不能太舒服,喝下去陪我一起惡心。”
她是在作弄他,折磨他。
但這一次,謝蘭池不覺得氣惱,若是看他痛苦惡心,能讓她好受一點,也沒有什麼。
他伸手端起了那碗看起來就惡心的湯藥泔水,屏息一口氣喝了下去。
當真惡心的要命,那些東西全堵在他的胃裡,苦味加上甜鹹的味道,一股氣一股氣的往上頂,惡心的他抑制不住的想往外吐。
他緊緊抿著嘴,往下壓,聽見了喬紗的笑聲。
“以後我惡心一次,你就喝一次,陪我惡心著。”她託腮欣賞著他惡心的表情,像個以折磨人為樂的病美人。
門外的屬下和丫鬟看呆了,不敢吭聲,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廠督大人他這是怎麼了?
他之前不是對夫人恨透了,關著她要折磨她嗎?
如今怎麼被夫人這麼折磨,還……如此逆來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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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的正廳裡。
顧澤朝服未換就過來了,他坐在廳中一口茶也喝不下去,今日無論如何他也要帶走喬紗,哪怕謝蘭池不放人。
他有些後悔起來,昨日他就該親自過來接喬紗,若是他親自來,或許喬紗就跟他去顧府了。
他聽說,昨日謝府封鎖,不許進也不許出,不知道謝蘭池又在想什麼花樣來折磨喬紗。
越想越後悔,怕見到傷痕累累的喬紗。
昨日,段老將軍突然入京,他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才沒能騰出手來接喬紗。
他想起段老將軍又頭疼了起來,謝蘭池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明明已經派了人去半路劫殺段毅,怎麼還將他活著回京了?
他看謝蘭池自從找到喬紗之後,就越來越失控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忙站了起來,兩步迎出去,就看見了從回廊裡走過來的喬紗和謝蘭池。
看見喬紗好好的走過來時,他松了一口氣,心重新又放回了肚子裡。
“顧大哥。”她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叫他,朝他走過來。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煙霞紅,梳著流雲髻,一把綴滿了石榴紅寶石的步搖,隨著她走動搖搖晃晃,明豔動人。
真漂亮。
她過來第一句便說:“昨日你怎麼不來接我?”
那雙漂亮的眉眼間盡是嬌嗔和怪責。
顧澤望著望著,眉頭松開的笑了,柔了語調與她說:“我向你道歉成嗎?昨日沒來,是我的錯,昨日你過的可還好?”
她說:“既然顧大哥昨日沒來接我,就不必問我過的好不好了,反正我好不好,也沒排在你的第一位。”
顧澤被她怪責的歉意又忍不住笑,她嗔怪起人來,也是可愛可憐的,她希望他把她排在第一位,是嗎?
他笑著伸出手,想將她纏繞在步搖上的黑發理開。
謝蘭池卻停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又輕輕丟開,親自捋住了那搖晃的步搖,仔細的替她一點點將黑發繞開,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