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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101忙提醒她:“屏風後,您脫下的衣服和鞋子還在。”
她記得原文裡,關於新帝有個情節,是和謝蘭池共同扶持他的顧大將軍顧澤,想讓他的妹子做新帝的皇後?
101查了一下:“是有這個情節,怎麼了宿主?”
沒什麼,她看著抱著一堆衣服低頭匆忙退出去的宮女,這裡的耳目除了謝蘭池的,也許還有顧大將軍的吧?
是時候和她的繼子,碰面了。
李容昭早已忘記了這些,沒有察覺出絲毫不妥,等宮女離開之後,他將喬紗抱去了屏風後。
喬紗估摸著時間,沒脫衣服,坐在浴桶旁將寢衣又穿了上。
“有點冷。”她看著窗外,天似乎陰得很厲害。
“是嗎?”李容昭伸手取了架子上的玄色冕服,忙替她又裹了上,“不然擦擦就好。”
喬紗抓住冕服的領口,這天子的冕服上繡著日月星辰,龍紋織火。
她聽見了回廊外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是謝蘭池來了吧?
她幾乎能想象到謝蘭池陰冷的臉。
那腳步聲停在了殿門口,這一次謝蘭池連門也沒有拍,他直接在外下令,“將門打開。”
然後緊閉的窗戶被“咔咔”兩聲破開,一道人影翻身躍入,將那扇門打開了。
李容昭臉色蒼白地慌忙抱住她,試圖要將她藏入他的床幔中,可喬紗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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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對他虛弱地笑了一下,輕輕說:“我該走了,謝蘭池不會放過我。”
他沒明白地愣在那裡。
內室的簾子被人撩開,謝蘭池一人進來,快步走向屏風,繞過屏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與謝蘭池第一次正式的碰面。
在這寢宮中,屏風後。
她披著天子的冕服,被天子緊緊護在懷裡,與第二次趕過來,疲憊不堪的謝蘭池四目相撞。
他果然是那副陰冷的表情,冷冰冰的眼裡,還夾雜著不可思議。
當然不可思議,他日夜不休追殺著的繼母,竟然出現在這布滿他耳目的皇帝寢宮中。
還這樣親密的,被他的傀儡皇帝護著。
他一定想不通,她是怎麼進入這寢宮。
更想不通,短短的一夜之間,她怎麼釣走了他的傀儡新帝。
喬紗這一刻心裡開心,臉上自然是不遮掩的洋洋得意,她挑釁地看著謝蘭池,先開口說:“怎麼?如今連聲母親也不叫了?”
李容昭渾身發僵地傻在了那裡,吃驚地低頭看她。
她輕輕撥開了他的手,朝謝蘭池走了一步,又側頭與李容昭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犯的是什麼罪嗎?大概就是得罪了如今人人懼怕的廠督謝大人。”
李容昭愣愣地看她,“你、你是謝蘭池的……”
“繼母。”喬紗看回謝蘭池,話卻是與李容昭說的,“多謝你救我,這一次,我真要走了,不能陪你說話了。”
她將冕服脫下,伸手遞給了李容昭。
李容昭呆愣愣地看著她,他想起她說的話,她說她還有個比他都大的兒子……
原來不是她胡說,她沒有騙他。
她是謝蘭池的那位繼母……
怪不得她說她在逃命,因為謝蘭池要殺她。
李容昭渾身發冷,他怎麼會沒聽過謝蘭池的事,他被那位繼母下藥送給了他三哥閹了……做太監。
謝蘭池怎麼可能不殺了她。
他腦子裡又浮現出,他的兔子被一劍貫穿的畫面,兔子隻是咬了謝蘭池,就被一劍貫穿,那她呢?
他久久沒有接那冕服,她拉過他僵冷的手,將冕服搭在了他手上。
她要走,她要被謝蘭池抓走了。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回來,他不能讓她走。
一直沒開口的謝蘭池,看著新帝抓住她的手,眉心蹙了蹙,真厲害啊,是他小瞧了他這位繼母,沒想到她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俘虜了新帝。
“聖上。”謝蘭池抬眼看住李容昭,“我找我繼母,很久了。”
他連臣也不稱了。
李容昭緊緊抓著喬紗的手指,看向謝蘭池:“你不能帶走她。”
“為何?”謝蘭池冷冰冰地問他。
李容昭喉頭一動,一股腦地說:“因為朕喜歡她,因為她已是朕的人,朕要留下她,封她為妃為後,即刻便封。”
為妃為後。
謝蘭池看著他,臉上眼裡沒有一絲絲容忍,他現在明白了,為何那個軟弱聽話的傀儡新帝,會突然生出了叛逆之心,敢忤逆他,斥責他,不許他隨意出入他的寢殿。
原來是他能幹的繼母,蠱惑的。
好樣的,他竟有些佩服起他的繼母。
第96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內室之中隻站著他們三人。
謝蘭池沒有讓其他宮人跟隨進來。
想來就是為了避免人多口雜。
喬紗輕飄飄的移開視線, 看向窗外,不過癮,隻他們三人這戲份有什麼過癮的。
這樣狗血的修羅場, 需得有觀眾才過癮。
按理說, 該來了吧?
“您在等誰?”101驚訝的問她, 還有誰會來?會來的不就是謝蘭池嗎?
陰霾的天際下,似乎有人從回廊下朝大殿快步行了過來。
是她等的人嗎?
喬紗瞧著窗戶, 一道挺拔的人影從茜紗窗走過,高挺的鼻子, 束著發。
“為妃為後。”謝蘭池語氣譏諷的慢慢重復了這四個字,垂下目光理著他的袖口, 冷笑著說:“聖上要立一個商賈出身,嫁做人婦,克死丈夫,甚至未過喪期的寡婦,為皇後嗎?您不怕天下人恥笑您,可臣和諸位大臣, 卻怕玷汙了大巽皇室。”
那麼剛好, 殿門被人推開,一群宮人忙行禮尊道:“顧大將軍……”
話音沒落, 有幾個人款步而入。
喬紗感覺李容昭抓著她的手,更緊了緊,她看見幾個身影留在了外殿,隻有一個人走進簾幔, 一隻長滿繭子的手挑開了簾子。
一個男人從簾子外走進了內室中。
顧大將軍?
喬紗仔細打量著他, 他穿著黑色朝服, 金冠束著烏發, 一張臉輪廓俊秀,眉目間是說不出的氣魄,整個人像一把力挺的劍,氣勢逼人,看起來那麼年輕,比謝蘭池大不了多少的模樣。
果然,謝蘭池轉過頭看向他,稱呼了他一聲:“顧將軍怎麼來了,你不是帶著令妹去拜見太皇太後了嗎?”
當然是因為他的眼線,也稟報給他,新帝的寢宮中藏了個女人啊。
喬紗這才滿意。
顧將軍沒答他,一雙眼從進來就落在了喬紗的身上,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目光落在新帝握著她的手指上,冷飕飕說:“方才,我聽見有人在說要立誰為後?”
他這句話是在警告李容昭。
他的目光像冷飕飕的劍,架在李容昭的脖子上。
李容昭何嘗不明白,謝蘭池和顧澤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們將他從行宮帶回來,把他架上這皇位,不過是因為他的哥哥們死的死,逃的逃,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新帝。
謝蘭池和顧澤把持著朝政,借著他的手,一個個除掉他三哥的黨羽,而顧澤早就盯上了皇後之位,想盡辦法也要將他的妹妹送進宮做他的皇後。
等他的妹妹做了皇後,生下皇子,這大巽江山還不是他們顧家的嗎?
所以顧澤怎麼會讓別的女人,來到他身邊,做他的皇後。
“聖上。”顧澤的聲音又冷又沉,走過來,看著他,又看向他手邊的喬紗,又問他:“您要立誰為後?”
他心中是怕的,顧澤甚至沒有卸掉他的佩劍,就這樣站在了他面前,警告他,質問他。
他握著喬紗的掌心裡是一把冰冷的汗,可他不要松開喬紗……
喬紗感覺到他的膽怯,他在害怕,十六歲的少年,從來沒有經歷過爾虞我詐,他還不知道,如今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籌碼。
她回握住了那隻沒有一點繭子的手,她是時候推他一把。
喬紗輕輕上前半步,站在了顧澤和李容昭之間,仰起頭看著他,將眼底的囂張展露無遺,輕飄飄與他說:“聖上自然是想要立誰為後,便立誰為後,顧將軍若是不滿,就換個新帝。”
101心驚,立刻為她開啟了保護模式,宿主怎麼敢在這個時候,這麼囂張……
那顧澤和謝蘭池一個個看她如蛇蠍,若是真激惱了顧澤,顧澤真的會一劍殺了宿主,而年輕的新帝自己還是個傀儡,哪裡能保護她啊。
陰沉的內室之中,顧澤先是驚訝,他垂眼再細看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蠱惑了新帝的女人吧。
她是誰?方才他隻聽到謝蘭池說,新帝要立一個寡婦為後,卻不知她這個寡婦是哪裡來的。
入內室時顧澤仔細打量過她,她無疑是美的,美的楚楚可憐,他以為是哪個宮中的姑姑,憑著臉和裝怪賣慘,贏得了新帝的心。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囂張,她可知他是誰?
“她是誰?”顧澤微微側頭問謝蘭池,宮中的宮人沒有這樣大的膽子。
謝蘭池看著喬紗,眉心蹙了蹙,這還是他那個膽小怕事,出了事哭哭啼啼託人去求舊太子,急著撇清關系,給他下藥,不敢為他和父親辯駁一句的繼母嗎?
她竟然有如此膽量,在維護新帝嗎?
他心中說不清的不快,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顧澤。
“怎麼不敢回答?”喬紗看了一眼謝蘭池,譏笑著說:“是怕顧大將軍誤會你嗎?蘭池。”
顧澤愈發疑惑,她和謝蘭池認識?
謝蘭池看住她,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可以挑唆我與顧大人?”他與顧澤說:“她便是我的那位繼母。”